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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恩从长条桌边站起来，“别急，慢慢说。”
沈南星喘着粗气，“我问过了，万幸，公章没在保险柜，在文件柜子里，但钥匙被李总带走了。”
王天恩有些跟不上节奏，“然后呢？”
沈南星小脸通红，一头细汗，她试探着问道，“王总，你能不能，帮我，把柜子撬开？”
刚刚，她让法务部的人撬柜子，但没人敢，她自己试了一下，撬不开。
王天恩官大力气也大，她把他当成了开门撬锁的最佳人选。
薛家辰刚刚只是惊诧，现在是被惊的外焦里嫩。
王天恩看了薛家辰一眼，没理他的懵逼样。
他笑呵呵的对着沈南星道，“好，我去看看。”
沈南星一听，立马就屁颠屁颠去开门。
薛家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忽然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有些凌乱。
她敢当着所有高管的面骂他。
她敢拍桌子命令他。
她还敢开门撬锁。
……
她怎么可能是一只只会哭鼻子的小白兔？
这简直就是一只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龙！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
时间滚动到下午四点。
大部分媒体都收到了尚唯的公函，有些开始主动撤稿。
负面新闻被压下去，新消息不断释出，舆情算是暂时得到了控制。
但在另一个战场，情况却在急剧恶化。
正规媒体还是有一些操守的，对于谣言的传播，会适可而止，但论坛贴吧鱼龙混杂，是越乱越热闹。
杨小菊现在是个监察员。
主要负责监测媒体动向。
“沈总，在论坛和贴吧，对方反扑的很厉害，新增了不少帖子，他们速度极快，应该是又增加了不少的水军。”
杨小菊又递过去一张列表，“而且，现在已经不止是行业论坛，只要是热门的论坛，都被他们抢占了。”
沈南星接过报表，竟轻声笑了出来，“我知道了。”
沈南星忽然想起尼采的一句话。
当你在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
她在观测对手，对手也在观测她。
经过几个小时的搏击，对方见正规媒体不好控制了，便把火力都集中到了论坛贴吧。
这些内容一时半会都无法抹去。
所以只要帖子足够多，被搜索引擎抓到的几率就会很大。
这样，只要别人再搜索尚唯，这些内容就会优先跳出来。
从而，形成既定事实。
想的如此长远，又不留情面，奶奶的，够狠！
那既然你做初一，就不要怪我做十五。
沈南星想了想，又开始向薛家辰飞奔而去。
薛家辰这次没有无视她，眼睛里开始有探究。
沈南星也探究他。
两个人互相探究了一会儿，沈南星先开口。
“那个，薛总，我对这个行业还不是太了解，但是我依我判断，幕后黑手应该是诚品。”
“通过他们的发展史，我发现，在很多大事件上，他们的反应速度还是挺快的，而这次对尚唯的攻击，就需要这种超强的执行能力，这是其一。”
既然是竞争对手，都会互相不喜欢。
但其他几家，就算不喜欢尚唯，就算想落井下石，但却没有这样的执行力。
没有，就会错失良机。
薛家辰点了点头，沈南星的分析没错。
顾依依是学霸，争强又好胜，他猜，这次事件应该是顾依依的手笔。
顾依依对突发事件很敏锐，是一个非常善于抓住机会的女人。
而之所以如此狠厉，估计是恨他所致。
那件事发生之后，她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再出现，就是去了诚品。
她可能是觉得自己颜面扫地，所以就一直想在商场博弈中把颜面挣回来。
可真是不可理喻。
见薛家辰难得态度良好，沈南星又继续道，“最重要的是，我用水军在论坛也试过了，可以确定就是他们。”
薛家辰微微扯了扯唇。
心想，虽然是个冒失鬼，但脑子还不算傻。
“我让人把他们之前的黑料也整理出来了，现在水军正在论坛和他们对战呢。”
沈南星说对战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特别亮。
就好像她亲临战场了一般。
薛家辰终于正正经经看了沈南星一眼。
他觉得这姑娘说话很有特点，特别像是一个刚入伍的小兵，雄心万丈，但气势不满。
还试探，还对战，还幕后黑手……
不是太像女孩会说的话。
沈南星对薛家辰有生理性惧怕，所以说话偶尔会结巴。
“但是，这样效果……太慢了，那个，能不能……？”
嗯？薛家辰拧了拧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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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星攥了攥小拳头，遂又一鼓作气，“那个，你不是说过，王总是微软最年轻最牛的架构师吗？还有Benson是少年天才……”
薛家辰这才发现，沈南星的眼睛很好看，黑白分明，好像会说话。
还有，她求人的时候，也不是很莽撞，会一步步试探。
反正这个那个一堆，直到发现没危险，她才会往前再走一步。
沈南星一提Benson，薛家辰就大致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但他依旧不动声色，他顺着沈南星的意思，把她往沟里引。
“然后呢？”
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滋味不好受，她想把对方的老巢端了。
但端人老巢这件事，她自己干不了，所以只能求人。
沈南星瞪着大眼睛，故作可怜兮兮，“那个，能不能把诚品，先给炸了啊？”
其实，她也不想如此卑躬屈膝。
但没办法，这事风险系数太高，她不卖惨，估计老板不会同意。
薛家辰一听，果然往后退了一步。
他又被惊到了，不是被她的想法，而是言语。
把诚品炸了？
她说炸了这两个字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和畏惧，反而是两眼冒光。
所以，她不是可怜，而是兴奋。
薛家辰无法自控在头脑中就幻化出一个画面。
两军交战，火力密集。
而眼前这个小姑娘，正背着一个炸药包，义无反顾冲向了敌人的碉堡。
他有一种很坚定的感觉，如果身处战场，她是真的会这么干。
他又错了！
她不是一个小士兵，她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土匪头子！
薛家辰强忍住惊诧，反问道，“沈南星，你的意思是，市场部是多余的，是吗？”
“嗯？”现在讨论的是技术问题，怎么又扯到市场部了？
沈南星拧了一下眉，她有点跟不上大变态的节奏。
薛家辰轻轻笑了一下，“按你的逻辑，要想在竞争中胜出，不用招产品，不用招市场，甚至也不用客服，只要网罗全球最顶尖的黑客就可以了，是吗？只要看谁不顺眼，就先灭掉它，然后坐享其成，你是这个意思吗？”
沈南星眼睛一亮，竟觉得这是一个伟大发现，“难道这不是捷径吗？”
咦，她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呢？
捷径？她竟然真的觉得这是捷径？
说她是土匪头子，还真是一点都不冤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