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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残忍 "“啊……不要!”凄厉的女声骤然划破寂静的夜空,于帝后寝宫掀起一片血雨腥风。许长安不着寸缕跪趴在地上,她纤细的腰被身后的男子牢牢扣住,一下又一下驰骋在她体.内,每一下直抵最深,昏暗的烛影折射出她颤抖的身姿。而她右手鲜血淋漓,手腕经脉被利刃尽数挑断,甚是骇人。“为、什、么?”许长安瞳孔涣散,仿佛痛到麻木,只是怔怔地问他。今日是封后大典,是她和他的洞房花烛夜,她终于成了他的妻,成了他的后。可他却在她攀上顶峰的时刻断她手,给她致命一击。“为什么?”萧天绝施虐般的拽起她的头发,越发凌厉的贯穿她,“许长安,天下太平,萧国不需要一名战功赫赫的女将军,更不需要一位可以随时披甲上战场的皇后,你手握的十万长安军更是朕的心头大患!”许长安脸色煞白,喃喃道:“长安令已经在你手上,长安军以后也只会听命你一人。”“【创建和谐家园】!”萧天绝一巴掌狠狠地掌掴在她脸上,眼眸血红,“当你们许家以军功逼迫朕娶你,放弃容儿之时,就该料到有此下场!”容儿是谁?许长安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出了血泪。十里红妆,以江山为聘,当年的誓言犹在耳畔,而今不过自己的一厢情愿。毁她手,辱她身,并非因为功高盖主,而是她挡了他心爱人的封后之路。看着那双铁血凛然的凤眸泛起红色的泪,萧天绝不禁微怔,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也会哭?但他心中无半点怜惜,只觉得异常讽刺,他一把掐住许长安纤细的脖颈,“朕给你一次机会,承认与人私通自请废后,朕便放你一马。若是不认……”许长安手腕狰狞的伤口不断往外冒血,她收起悲凉的笑,只是静静地看着盛怒的帝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没有做过的事情,君上让臣如何认?”她称自己为臣,而非臣妾。直到此刻,许长安才明白她不是他心里所求的妻,无法成为那个与他并肩笑看世间繁华的人!萧天绝恼怒许长安的不配合,他发狠般的捏住她流血的手腕,用力碾压撕裂的经脉血肉,许长安痛的几欲昏厥。“如果不是你,那帮武将甚至满朝文武怎会非要0;152042842147223朕娶你为后,害的朕成为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无法兑现娶她的诺言?”既负了心上人,也没想到许长安在朝中的声望竟高过了他天子之尊。许长安面上血色尽失,艰难低语:“可你当年也承诺过……娶我啊。”“什么?”萧天绝听的不真切,正待追问时,目光猛地落在许长安身下一方纯白绢帕上,白的似雪。下一瞬,咆哮的帝王之音响彻整座寝宫。“【创建和谐家园】,朕要杀了你!”萧天绝双眸猩红如血,咬牙切齿地掐着许长安的脖子,该死的女人早已不是完璧之身,竟然还敢逼他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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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愤怒 "“君上,杀了臣吧。”许长安心底无限凄凉,死在他手里,也好过面对自己痴心错付的事实。呼吸越来越弱,濒临死亡的感觉如影随形,萧天绝却猛地松手推倒她,“承认私通,自请废后,朕饶你一命。”“咳咳……臣还是那句话,没做过的事,绝不承认。”许长安虚无的眼神落在白娟上,她的第一次早已给了他,此时怎会有落红,他为了那个叫容儿的女人,竟然不惜以女人的名节来污蔑她。她不认,死也不认。高大如铁的身躯瞬间覆盖住她残败的身子,他狠戾箍着她的腰,发泄着心里的愤怒和恨意,长久的火热索取之后,萧天绝终于释放在她体内。一场无爱的旖旎之后,许长安被萧天绝无情推开,光裸的身子无一丝布料遮羞。许长安心底一片悲戚。为何非要做他的女人?一直做他的臣子不好么?“将军的滋味也不过尔尔。”萧天绝眼神极其轻蔑,冷硬的五官散发着彻骨的寒意,“既然,你舍不得后位,从此便做你一个人的皇后,朕绝不会再踏入朝阳殿半步!”“臣谢主隆恩。”许长安眼睑垂下,声音无限苦涩。萧天绝佛袖离去,昏黄死寂的寝宫浮动浓烈的血腥气味,没有帝王的吩咐,谁也不敢擅自请御医为这位刚入主中宫便失宠的将军皇后医治伤势。哪怕这位许将军在朝堂如何风光,可进了后宫,与后宫万千奢望君恩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两样?“将军,君上怎能如此待你?”宁碧看着许长安手腕狰狞可怖的伤口,难受的直掉眼泪,“将军的手毁了,以后可如何握剑上阵杀敌?”许长安尝试着抬了抬无力的右手,却没抬起来,“阿碧,我是不是做错了?”赔上自己的前程,剪断所有羽翼,只为了当年可笑的誓言,可她却忘记了问他,他是不是同她一样等在原地?宁碧哭着说道:“奴婢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觉得将军不该被困在皇宫这座大牢笼里。”可这牢笼是自己心甘情愿走进来的,如果时光重来,她依旧会这么做吧。她的前半生驰骋疆场,浴血奋战,可她的后半生只想……好好爱一个人。许长安缓缓闭上眼睛,氤氲的雾气在眼角汇聚,最终滑落。萧天绝自那天离开后,便真的没再踏入朝阳殿,而许长安的手在漫长的等待中0;152042842147223结了疤,只是没有经过任何医治而留下的疤瘢异常恐怖。秋去冬来。许长安只觉得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那股子寒意渗到了心底,那些奴才也是捧高踩低的势利眼,见这位将军皇后被帝王遗弃,便故意削减御寒的棉衣炭火。宁碧拎着不够做手炉的炭进来,忿忿不平道:“将军,奴婢偷偷去告诉老侯爷你的处境,他一定不会任由你被人欺辱至此。”“不可。”许长安目光平静幽邃,语气却相当严厉,“这会害了父亲,君上正愁找不到许家的把柄。”就算许家再怎么谨慎行事,也依旧被冠上通敌叛国罪押入天牢,择日问斩。御书房外,寒风呼啸,天地间一片白雪茫茫。许长安身着单薄白衣跪在雪地里,头重重磕在石板上,鲜血在纯白的积雪上妖娆绽放。“君上,父亲不可能通敌叛国,许家是冤枉的。”“许家满门忠烈,精忠报国,对君上倾肝Y.B整理沥胆,对百姓碧血丹心,许家男儿只会战死沙场,绝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还请君上彻查此事,不要寒了边关数万将士的心。”女子空灵清透的声音,却犹如千金之重砸在御书房内萧天绝的心上。紧闭的房门砰的打开,随之飞出的是一方砚台,生生砸落在许长安的脸颊,划过深深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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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惊愕 "“许将军,不愧是女中豪杰,就连求人的态度也是这么生硬,甚至还敢威胁朕。”萧天绝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出,未见其人,只闻其声,便知帝王之怒已至雷霆。许长安怔住。纤纤十指抠入地缝,血肉模糊而不自知。她隐忍的眼眸逐渐泛起血色,声音哽咽,哀哀乞求道:“君上,我求……求求你,只要你肯放了许家,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我的命也能为君上双手奉上。”除了忌惮许家在军队中的威望,他恐怕最想要的就是她的命。她死了,他心爱的女人自然毫无障碍的登上后位。“人证物证惧在,许家犯下滔天大罪,满门抄斩,许家男丁全部施以车裂之刑,女的充入官妓,谁敢说清,杀无赦!”萧天绝自始至终都没看屋外许长安的惨状,冷冷地说完最后一句便不再开口。“君上——”许长安双手握拳,只觉眼前景物天旋地转,脑海里只余车裂二字,视线一片昏沉混沌。父亲年迈,一生赤胆忠心,竟只得了车裂这般凄惨的下场。何其悲痛!她终于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雪地里。第二天,许长安从昏沉中醒来。她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帷幔,全身是撕裂般的痛楚,她顾不得这些赶紧爬起来,蹒跚来到御书房外继续卑微的祈求萧天绝。许家全族的性命皆在他一念之间。冰天雪地里,她冻的直发抖,而房内却是温声细语一片旖旎,女子娇媚的低吟夹杂着男子亢奋的粗喘。许长安脸色惨白如纸。“君上不会见娘娘,请回吧。”大太监于忠看着满身风雪的许长安,叹了一口气,“许家的事已成定局,你就是跪到天荒地老,又有什么用呢。这次要不是贵妃娘娘为你说情,恐怕连你也无法置身事外逃脱充入官妓的命运。唉,如今在君上跟前能说上话的,也只有这位容贵妃了。”许长安睫毛微颤:“里面的女子就是容贵妃?”于忠点了点头。许长安怔怔地盯着御书房的门,近乎麻木地听着里面男女欢爱的情动音,天地静谧的严霜白雪中,她的耳力极好,竟听到了萧天绝对另一个女子全部的怜爱柔情。他说:“容儿,你太善良了。许长安抢了你的皇后之位,许家犯下灭门大罪,你竟然还为许长安求情。”他还说:“容儿,我心中的皇后只有你。”他全部的柔情早已给了这个叫容儿的人,而他全然忘记了,他和她许长安也过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意。许长安单薄的身形在狂风中晃荡,她没再继续坚持,吃力的起身,离开。御花园,莲池边。一个围狐拥裘的柔弱女子立于水边,腰若扶柳,娇媚无骨入艳三分,莹白的手指握着块馒头,安静地喂着池中的红鱼。许长安站在她身后,竟觉得女子的背影莫名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容贵妃,我有求于你,若你愿意开口帮0;152042842147223我这个忙,我许长安万死也会报答你的恩情。”许长安直言以告,身为统领十万长安军的将军已然将姿态降到了最低,就连这个身份不明的容贵妃也成了她的救命稻草。“既然姐姐开了尊口,做妹妹的自然得帮。”容贵妃翩然转身,笑盈盈地看着许长安。“你……”许长安惊愕不已,猛然间瞪大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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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陷害 "“洛婉容,怎么是你?”许长安怎么也想不到萧天绝最爱的容儿,竟然会是她曾经情同姐妹的侍女洛婉容。战场上的许长安再怎么强悍,也终究是个女儿身,许父给她安排了两个侍女,同样女扮男装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一个就是随她陪嫁到宫中的宁碧,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洛婉容。只不过进宫前,洛婉容说要嫁给喜欢的男人,不愿随许长安入宫。待到此时,许长安终于明白洛婉容要嫁的男人,就是她的夫君萧天绝。“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君上的事?”许长安握拳,冷声质问。洛婉容抚了抚头上的青丝,咯咯笑了起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君上现在爱的是我,而恨的却是你许长安。”许长安的脸色苍白如雪,十根手指蜷缩在一起,拼尽全力才压抑住胸腔里的愤懑不平,她尽量平静地开口:“婉容,你小时候奄奄一息地倒在许家门口,是父亲收留你救了你,你如今贵为贵妃深受君上宠爱,你若愿意求情,父亲他们很可能会有一条活路。”“许家对我有恩,我自然会送上一份大礼。”洛婉容微微弯腰,笑的异常温婉,她抬手抚过微隆起的腹部,声音仿佛猝了毒。语毕,洛婉容轻轻拉起许长安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倏忽诡异一笑,在许长安诧异的目光中纵身跌入莲池。“姐姐,救命。”洛婉容惊慌无措的挣扎,身体几个浮沉之间,便彻底被池水淹没。许长安是个喎哔旱鸭子,可她知道洛婉容水性极佳,正是这犹豫迟疑的空当,一道明黄色身影急速飞奔跃入水中将沉入池底的洛婉容救了出来。萧天绝看着怀中毫无生气的洛婉容,害怕的浑身发抖:“容儿,坚持住,朕一定不会让你有事。”而后,恶狠狠地瞪着许长安:“将这个毒妇打入地牢。”“不是我,是她自己……”许长安意识到这是洛婉容的苦肉计,急忙解释,只可惜萧天绝只在意洛婉容的安危,她的话一个字都不想听。许家还等着她去救,她不能去地牢。她想跟上去看看情况,却被御林军无情拦住,她右手废了,根本就不是御林军的对手,最后被打的满身伤痕如狗一般扔在地牢里。“呸,还什么将军,什么皇后,进了地牢连畜生都不如。”曾被许家斥责过的牢狱头子狠狠踹了一脚许长安,恨恨地骂道。许长安匍匐在地,对旁人的辱骂充耳不闻。只是她想不通,洛婉容为何要如此陷害她?“传君上口谕,许氏若拒不认罪,大刑伺候。”于忠走进阴暗的囚牢,目光如毒蛇落在草垛上蜷缩成一团的许长安身上,“皇后娘娘,老奴劝你还是招了吧。”许长安抬眸,定定地直视着于忠:“你身为君上信任的宦官,却和容贵妃勾结在一起,那0;152042842147223天你是故意对我说那番话,故意引我去见容贵妃。我并不知道容贵妃就是洛婉容,大意之下,这才着了她的道。”“老奴不懂娘娘的意思。”于忠假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对身边的牢狱头子使了个眼神,便走了出去。牢狱头子招呼手下,神情狠戾:“来人,给我们这位尊贵的将军皇后来点见面礼,穿穿琵琶骨,活动一番筋骨。”“啊!”凄惨哀绝的声音响彻整个阴暗的地牢。牢狱的人惯会见风使舵,又有许家曾经得罪过的小人在,许长安这一夜备受肉体上的折磨。身体上的疼痛她尚能咬牙忍受,可洛婉容和萧天绝的双重背叛却让她痛到了骨髓。半痛半醒之间,下身忽然传来一股撕裂般的痛楚,她被迫弯起伤痕累累的身子,迎合着男人厮磨征伐的动作。“【创建和谐家园】,说!为何要害容贵妃腹中的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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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狠毒 "萧天绝狠狠地掐着她纤长的脖颈,压低身躯匍匐在她身上,起伏进出,血色弥漫的娇躯竟引得他前所未有的嗜血和【创建和谐家园】。那般的食髓知味,让他好似染了她的瘾。许长安极力忍耐着,肩胛骨被穿透的铁链随着他生猛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动声。初时见到洛婉容的震惊让她自顾不暇,幽居朝阳殿不闻后宫事,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已怀孕,又怎会害她的孩子?“不是臣,臣没想过害她。”许长安咬唇,冷汗淋漓。萧天绝铁掌用力扣住她削弱的双肩,眼神歃血而生:“不是你?那为何容儿会落入水中!”“是……”许长安瞳孔微微一缩,“臣不知道。”洛婉容煞费苦心算计她,必料定了萧天绝不可能相信她,她若说这全是洛婉容自导自演,怕是会换来萧天绝更残忍的对待。“不知道?”萧天绝猛地拽起铁链,看着她胸前被扯出殷红的血迹,他抬手捏住她的下颚,“许长安,朕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你昨日不是还大言不惭说是容儿自己落的水,怎么今日就说不知道了?”原来,他听到了,却是不信。许长安难受的闭上眼眸,藏起眼角的湿润:“君上,洛婉容既然是你新封的容贵妃,就该知道她也是许家人,臣断然没有害她的道理。”“哼。”萧天绝快速动了几下,发泄在她身上,“你许长安虽得了皇后的名分,却注定无法得到朕的喜欢,而容儿却是朕这一辈子唯一心喜的人,焉知你是不是嫉妒她?”萧天绝在波谲云诡的皇宫长大,自然见多了女人之间争宠吃醋的手段,而他的容儿却是真心爱护他,愿意为他抛弃性命的善良女子。他曾发下誓言,此生宁愿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负她。家国天下,江山美人,唯有她是他毕生所求。他会将世上一切的美好,一切的尊崇奉到她手上。而如今,世上最尊贵的皇后之位却被许长安这个毒妇占据了,教他怎能不恨?许家若安心做朝臣,夹着尾巴为他守护这大好河山,他兴许不会这么快动手。可偏偏许长安不识好歹,非要做皇后。明明是男女最亲密的事,却更像是一番【创建和谐家园】,事后,许长安被萧天绝毫不留情地挥开,看着女人后背骇人交错的疤痕,身上竟无一处完好的肌肤,萧天绝莫名大发仁慈,扬手扔了件黑色披风遮身。许长安琵琶骨被铁链生生贯穿,狰狞的伤口此时正汩汩往外冒着鲜红的血,她颤抖着指尖用披风裹住狼狈的残躯,固执地重复说:“君上,容贵妃是你珍视的人,臣没有推她。”只要是他喜的,他爱的,她又怎会故意惹他不开心?“许长安。”萧天绝一甩衣袖,带着些许内力狠狠拍打在她惨白的面颊,使得那天被砚台划伤的脸又裂开了血口子。“不要挑战朕的耐心!”萧天绝英俊的五官阴沉如雨,额头上青筋暴起。许长安像是不知道周身的疼痛,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盛怒的萧天绝。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印在萧天绝这位年轻的帝王身上,便是天子怒发冲冠为红颜,不惜以忠良辅臣的枯骨为祭。“如果臣承认推了容贵妃能让君上满意,那便就当是臣做的吧。”许长安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明媚如阳光,带着几分塞外将士的豪爽。可她的下一句又渗透着看破生死的死寂,似乎人世再无她半分留恋的人与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许家死,许家不得不死。许家亡,臣身为许家人,自然也不会苟活于世!”许长安看着萧天绝,依旧笑的灿烂,“臣害了容贵妃,是杀是剐,任凭处置,臣绝无怨言。”听了许长0;152042842147223安视死如归的话,萧天绝眼神冷酷,他暴虐般地拽起铁链使力拉扯了几下,霎时间铁钩更深的刺入她的肩胛和琵琶骨,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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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心魔 "“许长安,你当朕真不敢杀了你!”萧天绝眼眸猩红如血,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铁链一而再再而三的收紧,残忍的撕扯出她的血肉,许长安痛的几欲昏厥。“给朕跪着去容华宫请罪,若是容儿有事,朕不只诛了你许家满门,朕更要你整个长安军陪葬!”“是。”许长安垂下眼睫,只觉呼吸都是苦的。萧天绝愤而甩袖,抬腿往外走。许长安仰头盯着他挺拔的身姿,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低语,“君上,你的臣不好做,你的女人更不好做!”萧天绝步伐未停,掩藏在衣袖中的手却微微颤了一下。阴暗昏沉的地牢只余满室的血腥气息,以及苟延残喘的许长安,她轻轻靠在墙壁上,仍旧痴痴地看着萧天绝远去的方向。她是臣,他是君,臣向来都不会违抗君的命令。她对他,从来都是如此。亦如战场上,哪怕是必败的局面,只要他想赢,她就是破釜沉舟将三军将士连同自己的命,也会让他得偿所愿。可成为他的皇后,成为他的女人后,她几次三番挑衅君威,他却没有杀了她,她是不是该欢喜?她的肩胛被铁链勾着,尖锐的铁钩刺入骨头里,鲜艳的血顺着绵薄的衣服往下流,她蹒跚走过的地方留下一条绵延的血流。她曾经的副将,现任长安军的将军李解等候在牢房外。“将军。”李解触目惊心地看着许长安浑身的伤,那锐利的钩子更是深入血肉,教人看的心惊胆战。她晃了晃身上的铁链,冲着李解笑的如孩童:“君上没真要我的命,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她不在乎受伤,若是满身累累伤痛,能换得他一丝怜悯,她也是欢喜的。她是意气风发的女将军,也是萧国建朝以来的第一个女将,将士面前英姿勃发,可在他面前却卑微到了骨子里,她怕他不喜欢自己这样的强悍女人。早在四年前的那个雪地寒洞里,他称呼她为姑娘,他微凉却炙热的吻落在她额头,就注定了她今生逃不脱萧天绝的魔障。他是她的心魔,是她杀生万千至死也走不出的迷障。许长安眼前恍惚出现当年的那一幕,她的唇角勾起暖阳的笑容,颤巍巍地跪了下去,他叫她跪着去谢罪,她便三跪一叩去谢罪。李解看的一阵心酸,忍不住出手去扶她:“将军,我去向君上求情。”许长安睁开李解的手,执拗的执行着萧天绝的命令,每挪动一步,铁钩便撕裂一分血肉。生死于她早已置之身外,她只想继续固执地坚持下去,哪怕不知道这份坚持最终会换来什么。宫道边围着许多指指点点的宫人,纷纷观望着这位将军皇后的狼狈。不知道跪行了多久,许长安的身体已经达到极限,她的双腿肿胀疼痛,仿佛千斤重再也无法挪动半步,眼前的容华宫近在迟尺,她似乎看到台阶上明黄的身影,想要看清是不是萧天绝时,一阵天旋地转,猛地栽倒了下去。七天后,许长安终于转醒。宁碧在她床边抹眼泪,“将军,你终于醒了?”许长安怔怔地盯着头顶帷幔上的珠花,身上疼的几近崩溃,尤其是胸前被0;152042842147223铁链穿刺过的部位,她的意识还未完全回笼。忽然,殿门被人一脚踹开。“滚出去!”萧天绝冷冽的身影骤然窜到床前,许长安未及反应,宁碧已经被他的掌风扫出了门,而她的脖子也被他的大掌掐住,粗鲁地将她从床上提起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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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孽种 "“许长安,孩子是哪个野男人的种?”萧天绝脸上浮现出一抹狠绝,手中力道大的几乎将许长安脆弱的脖颈拧断。“什么孩子。”许长安双眸迷茫,出口的声音极其虚弱。谁家的孩子?“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孽种!”萧天绝怒不可遏,眼神像要杀人,一再逼问。“我、我怀孕了。”许长安似不敢相信,苍白的脸却渐渐溢出一抹喜悦之色。是他和她的孩子!萧天绝冷眸睨着她,磨牙切齿地说:“朕最后问你一次,孽种是哪个男人的!”许长安脸上的喜色尽数褪去,脑海里轰的一下,怔怔地说道:“孩子是君上的,臣此生也只有过君上一个男人。”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大婚之日,他污蔑她的清白是要她知难而退,自请废后,可这个孩子毕竟是他的,他厌恶她竟厌恶到连孩子也要抛弃?看着他冷漠厌弃的表情,她的心一寸寸冷了下去,“君上,就算你讨厌臣,可孩子是无辜的,他是你的,真的是你的,臣也......”臣也是你的啊。在她少女怀春时期,她就只认定了他。“皇后姐姐,你腹中的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而你与君上成婚不过三个月,你腹中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君上的?!!”空气凝滞之间,成群宫女拥着身穿紫色宫装的洛婉容缓步走了过来,洛婉容姿容娇媚,珠钗摇曳,贵气逼人。五个多月!萧天绝视线落在许长安的腹部上,虽不见明显显怀,但御医诊出的结果确是五个多月,只是许长安身体极其虚弱,胎儿比正常五个月的胎儿要小的多,是以才看不出来。想到许长安曾属于过别人,萧天绝眼中厉色更甚,一掌挥落在许长安惨白的面颊,“【创建和谐家园】,怎堪做一国之母?朕要废后,废后0;152042842147223!”五个月前,许长安还在边关与敌国浴血奋战,直到大婚前夕击败敌军才归来,萧天绝还记得召见她时她脸上艳如晚霞的红晕,眸眼里的娇羞之意,他当时微怔,并未多想。却不曾想到,她早已是不洁之身。一个银女【创建和谐家园】竟敢伙同整个许家以军权逼他娶他为后,可耻可恨可杀。萧天绝胸腔里憋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他恨不得将许长安大卸八块,“落胎,打入冷宫!”“不要!”许长安痛苦地拉住他的衣摆,眼带祈求,“臣是清白的,孩子也是清白,他是您的,不是别人的,求你不要放弃他,不能不要他啊。五个月前,臣曾偷偷从战场潜回京城,因为君上三年前所中的枯骨红颜之毒还需最后一味……”处子之血。“朕的毒早已得解,你为了将孽种污蔑到朕头上还真是煞费苦心,竟然编造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谎言。”萧天绝气的额头青筋暴起,一脚将许长安踹翻在地。战场瞬息万变,做为主将的许长安消失,他怎么可能没听闻半点风声?洛婉容眼里闪过一抹狠戾之色,她轻掩唇角低声啜泣:“君上,或许其中真有什么隐情呢,妾身同姐姐皆出自许家,与姐姐情同姐妹,妾身也不想看着姐姐蒙受不白之冤。”许长安骤然瞪大眼,眸中倾泻的杀意迸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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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算计 "如果不是吃了落水之事的亏,她恐怕永远都想不到洛婉容会如此恶毒?她回京之事,洛婉容分明是知情的,只是那时她还当她是自己的好姐妹,对她知无不言。恐怕洛婉容很早之前,就开始算计自己了。萧天绝转身轻握起洛婉容的手,温柔道:“容儿,朕知道你在许家的时候名义上是她的姐妹,实则只是她的奴仆,她对你非打即骂,极尽刻薄,你却还为她说好话求情,她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洛婉容急忙道:“不是的,君上。姐姐对妾身很好,许家对妾身也很好,是他们给了妾身安稳的生活,要不,妾身也无缘遇见君上。”萧天绝凝眉,轻拍了一下洛婉容的手背,吩咐下属道:“传许长安曾经的副将,如今的长安军统领李解。”“许长安,李解身为你的副将跟你南征北战,他若能为你作证你确实回过京,朕便对你从轻发落。”萧天绝冷冷地盯着许长安,这个可恶的女人若真的回过京与他上过床,他自己怎么会毫无印象?“谢君上。”许长安终于松了一口气。李解是她在军中最信任的人,知晓她那次回京的前因后果,也是在他的辛苦隐瞒之下,军中才没发现她私自离开军营的事。然而,当许长安听到李解所说的供词时,脑海中一片空白,差点晕厥。李解说:“许长安一直在战场拼死杀敌,从未离开战场半步。”“你为什么要冤枉我?为什么?”许长安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解,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李解低垂着头,始终都没有抬头看许长安一眼。许长安纠住他想继续问,萧天绝却一把拽起她的脖子,眼里不带一丝温度,满是嗜血的冰冷。“打掉孽种,贬为奴。许长安,你这辈子只能做一个毫无指望的奴隶!”“不!”许长安瞳孔一缩,哀求的抱住萧天绝的腿,慌不择言地说,“你可以贬我为奴,你可以羞辱我,但你不能杀了自己的孩子,李解在说谎,他在说谎,还有洛婉容,她知道那夜我和君上……”萧天绝怒火四起,面对这个再三挑衅忤逆他的许长安,耐性全失,直接粗暴地甩开她。“由不得你。”萧天绝佛袖离去,徒留这满室的绝望和无奈。许长安如狗般匍匐在地,死死地盯着萧天绝离去的方向,生平第一次痛恨如此无能的自己,既保不了许家,也护不住孩子。靠近心脏的地方一阵刺痛,她的脸色惨白无血色,十根手指抠进地缝血肉模糊,嘴唇被咬的几乎渗出血。“叱咤风云的许将军,高高在上的许大小姐,你也有今天啊?”洛婉容笑容款款,抬脚狠狠踩在许长安的脸颊。许长安疼的冷汗涔涔而下,眼睛猩红如血,仇视地盯着洛婉容。“许长安,你人前人后占尽了风光,本宫同样身为许平那个老东西的女儿,他竟然让本宫做你的丫鬟,甚至刺死了我的娘。本宫当然心难平,恨难消,杀母之仇,弃女之恨,本宫怎能让你们许家好过?只要是你许长安的,本宫都要毁了,毁不掉的就用尽手段抢过来。”“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是父亲的女儿?”许长安双眼愈发猩红,身子止不住的发颤。“呵,本宫当然是许平的女儿,只不过是他醉酒后与歌姬的一夜荒唐,他不承认我娘,也不承认我。这世上只要是你许长安看重的,在意的,本宫都要毁了,毁不掉的就用尽手段抢过来,我要让你比我痛千百倍!”洛婉容忽的俯身,凑近许长安的耳际,“也包括你爱惨了的萧天绝!”许长安心底发寒:“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只是为了报复我……”洛婉容笑的如同一个魔鬼,唇角的笑意染上阴冷的可怖气息,“那又如何?他爱我不就行了,他越爱我,你就越痛苦。你在他心里以前就不过是条卖命的狗,而现在你连狗都当不成了,连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你瞧瞧自己多狼狈啊。”许长安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痛,而洛婉容的讽刺挑衅更让她难以忍受。“你的孩子是萧天绝的,他却以为是孽种,他身上的毒也是你解的,可他却以为这一切0;152042842147223都是本宫的功劳,他将本宫看做救命之人,视本宫为心中最重要的人,他当初对你的承诺全都应验在本宫身上。哈哈,本宫就是要踩着你的尸体踏上天下至尊之位,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而本宫的儿子也会是萧国的太子,是未来的君。”洛婉容神情冷戾,绝世的面容带着宛若厉鬼的阴森,字字句句如一把锋利的刀戳在许长安心窝上。“是你,原来是你。”许长安惊恐的瞪大眼,偏生浑身痛的厉害,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来。原来是洛婉容欺骗了萧天绝,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爱。这个可怕的女人心机如此深沉!“我要告诉君上,救他的人是我,和他有白首之约的也是我……”许长安吃力地推开洛婉容的脚,如蝼蚁般往殿外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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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恨意生 "洛婉容轻蔑一笑,再次抬脚重重踩在许长安的手指上,以鞋跟用力碾压,那一瞬间,听到骨头节节碎裂的声音。“你以为他会相信你说的吗?”洛婉容勾唇浅笑,面色说不出的狰狞,“要怪就怪你蠢,将你们的过往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本宫。”语毕,洛婉容抬手抚了抚耳鬓的华发,转身朝外走去,紫色的身影渐行渐远。许长安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她拼着一口气也要去告诉萧天绝事实的真相,可当她刚爬到门口,就被人拖到了暴室。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背对着她而站,他的脸在光影之间看不清楚,但他的话却教人心底生寒。“让她痛,以最痛的方式打掉孽种。”“萧天绝,三年前你中了枯骨红颜之毒,眼瞎耳聋,是我救了你,也是我照顾了你整整一月。是我以身试药……”许长安冲着他的背影吼道,话未说完冷不丁被他喝断,“许长安,你真让朕恶心!为了留下这个孽种无所不用其极,容儿与你情同姐妹,这些事是她告诉你的吧。”“洛婉容才是骗你的那个人。”看着他明显不相信的表情,许长安彻底绝望。他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她呢?孩子是他的,也是她救的他,与他许下共度余生的誓言也是她呀。萧天绝面无表情地挥手,立时上来两个年龄较大的粗使宫婆,三下五除二将许长安扒光绑在架子上。许长安羞愤交加。萧天绝冷冷地看了一眼许长安伤痕累累的身躯,此时她全身【创建和谐家园】,小腹处微微有隆起的迹象。如果这个孩子是他的……可惜没有如果。思及此,萧天绝莫名的烦躁不安,完全失去了观刑的兴趣,踏着清冷的夜色走在宫道上。见皇帝离开,两个执刑的宫婆便没了忌惮之心,对于送来暴室的女人,本就不是什么得宠主子,便也没了丁点怜悯之心。“娘娘想必知道这里的规矩儿,进了这里,少不得要吃些苦头。”一名宫婆开口说道,“君上要流掉你的孩子,娘娘也别记恨奴婢们,怨就怨君上不愿意要你肚子里的龙子。”另一个宫婆挑选好两根粗壮的木棍,在手里颠了颠重量,“娘娘,你以前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女将军时何等威风,君王依仗你守护边疆,可你非想不开要做君王的女人,这宫里女人的生死荣光全凭君王的喜好,他喜欢你,你就过得好,他厌弃你,你就过的连畜生也不如。唉,在朝堂上你至少可以做君王有用的女人,可这后宫……忍着点痛吧,肚子里的那坨肉掉下来就不疼了。”许长安浑身是伤无力挣扎,任由她们用棍子反复拍打隆起的小腹,一时间满室只听见皮【创建和谐家园】棒拍打声。一时间满室只听闻接连不断的击打声。小腹的痛感逐渐加剧,转而尖锐的剧痛,五脏六腑几乎被搅碎,许长安疼的脸色失去血色。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点失去。“萧天绝!”许长安撕心裂肺地大喊,整个人已然痛到癫狂,她想蜷缩起身子保护自己的孩儿,却被绳索捆绑的更紧。“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儿……”许长安不住的哀求,渐渐的又似在疯言疯语,“孩子是你的,不是别人的,我那么爱你……”0;152042842147223两名宫婆似乎听出些许端倪,互看一眼,下手更重了。许长安下身逐渐涌出鲜血,血块顺着白皙的大腿根往下流,血如泉涌。两个宫婆捡起滑落的血块,仔细辨认了一番确认许长安已经滑胎,方才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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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绝 "痛。身痛心也痛。这个世上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许长安已然身在阿修罗地狱,万劫不复!萧天绝烦躁不安,许长安微隆的小腹,时时浮现喎哔在他脑海,他不是没给过她机会,可惜她誓死都要维护那个野男人。砰。手里的茶盏被撕碎,四分五裂,尖锐的碎片深深刺入他掌心而不自知。“君上,你受伤了。”柔媚的惊呼声在耳边响起,带着三分嗔怪七分撒娇,“你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臣妾和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你若有什么事的话,臣妾这心里好慌乱。”洛婉容心疼地执起Y.B整理萧天绝受伤的手,掏出丝帕正要擦拭血迹时,萧天绝下意识的缩回了手。“绝哥哥。”洛婉容声音无限委屈,他竟在躲避她的触碰,这可是第一次。萧天绝缓了缓心神,依旧觉得胸口烦闷甚至无端头痛欲裂,他看向洛婉容,“容儿,你身子还没恢复,不好好在自己宫里休息,跑到承乾殿来干什么。”“臣妾有点害怕。”洛婉容轻靠在萧天绝肩上,小手柔弱无骨的落在他胸上,“臣妾真的被姐姐那日的疯狂举动吓到了,这拿过刀剑上过战场的女人,同臣妾这种全然不懂武的女人真的不一样,一出手就是要人命。”萧天绝神情一僵。全然不懂武?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无奈头太痛,他什么也没抓住。萧天绝屈指揉着眉心,看着洛婉容柔美的脸庞,莫名的心生厌烦,“朕还有些奏折要批示,你先退下,一切以腹中胎儿为重。”洛婉容欲言又止,看着萧天绝冷硬的面庞,终是咬牙应了一声,“是,臣妾告退!”刚退到殿外,洛婉容便看见于忠匆匆而来。于忠给了洛婉容一个放心的眼神后,便在殿门外回0;152042842147223禀道:“君上,皇后……罪奴许长安已经小产了。”萧天绝心下一沉,猛地冲出来伸手揪起于忠的衣领,脸色深沉骇人,“那个孽种……真的没了。”于忠颤巍巍道:“是,已经确认过了。”“好好好。”萧天绝哈哈大笑起来,连吼三个‘好’字,好似胸腔里的浊气全部被排空了,后又不发一言回到承乾殿批改奏折。这一改就是一整夜。谁也捉摸不透他的态度。第二日,萧天绝从成堆的奏折里抬起头,似乎后知后觉想起了许长安落胎的事,一字一顿问于忠,“可曾宣过太医?”一个被贬成奴的皇后,一个再也拿不了刀剑的将军,一个身怀孽种被帝王舍弃的女人,谁能想到为她请太医呢?于忠惶恐磕头:“不……不曾。”“她在哪儿?”“许长安现在已经被送到浣洗宫,一直昏迷,情况似乎不太好……”萧天绝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猛地将桌案上的奏折横扫了一地,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她说过什么没?”“她只一味的说不要伤害我的孩儿,再也没有其它的了。”于忠低头,掩藏起眼中闪烁的光芒。“该死!”萧天绝咒骂一句,颓然无力地坐在龙椅上。该死的女人,竟维护这个孽种至此?于忠偷偷瞄了一眼年轻的帝王,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出一声,他从未在萧天绝眼中看过这样的神色,漠然,恐怖,甚至带着一抹深沉的伤痛。这个叱咤风云的帝王恐怕从来都不曾明白过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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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里,很脏 "许长安本已送到浣洗宫做个低贱的奴隶,可仅仅只过了一夜,她就又被送回了朝阳宫,君上既没撤销她罪奴的身份,也没恢复其皇后身份的意思。昏迷五日,许长安半梦半醒间,她依稀看到萧天绝站在不远处,他眼睛看不见却冲着她笑的无比温暖。这是以前的萧天绝,是那个还没坐到九五之尊上的萧天绝。“绝……哥哥。”许长安痴痴的唤了一声,眼泪止不住的流,“我们的孩子没了,我好痛,好伤心,我好想回到以前,那个时候的你最温柔,是我最喜欢的模样。可你为什么要变,变得那样无情,你还记得我们的海誓山盟么,待我……”这个男人不再是那个眼瞎耳聋的王爷,如今的萧天绝,是那个覆手江山,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铁血天子。“绝哥哥。”许长安痴傻呓语。啪。许长安脸上刺痛,她茫然睁开眼,正对上帝王怒不可遏的脸。“情哥哥,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叫着你的情哥哥!”萧天绝浑身酒气,眼眸猩红如兽,这个可恶的女人毫无羞耻之心,既有了野男人,干嘛又要逼迫他娶她为后,他不想废弃许家,真的不想,许家是他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所向披靡助他平定万里河山。更可气的是,他竟然不想让她死!萧天绝一把掀开被子,露出不着寸缕的躯体,她浑身布满疤痕,小腹处也伤痕交错,那里曾怀过一个孩子。却不是他的。他伸手轻柔的抚摸她的小腹,“这里,很脏。”“呵。”许长安冷笑,偏过头不愿再看他。萧天绝一口狠狠咬在她的胸上,疼的她叫出声来。“啊,【创建和谐家园】……”萧天绝不肯给她反抗的机会,挺身一入,猛地刺进她的身体,未经滑润的身体异常干涸,他寸步难动,他0;152042842147223难受,她也疼。“说,你的情哥哥是谁?”许长安紧抿着嘴唇,满头青丝滑落,倔强的脸美的惊心动魄,她眼眶湿润,大胆直视着萧天绝,“告诉了你又如何,你也不会信……啊。”萧天绝动作生猛,死死箍着她纤细的腰肢,他粗喘着沉溺于罂粟般致命的情欲,一味的要着她,“你是我的,是我的,你的情哥哥,我一定会找出来,杀之!”许是酒意的【创建和谐家园】,他卸下了全部的心房,不再自称朕,可许长安却知道,她与他再也没有了未来。那段美好的过去,也只是她一个人的过去,与他无关。身体起伏之间,许长安忽然紧紧抱住萧天绝,轻轻笑了起来。“待我江山初定,天下太平,你便嫁于我可好?”萧天绝动作骤停,不可置信地抬头。许长安笑的凄凉,“可我不想等到天下太平,只愿十里桃花便嫁给你。”她轻咬着他的耳朵,盯着他惊恐而慌乱的眼眸,继续一字一句道:“我记得原话是,待到十里桃花盛开,我便嫁于君。好像还有一句,彼岸三千繁华,唯独你一人而已,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萧天绝瞳孔蓦然放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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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被强 "震惊,诧异,痛苦,绝望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于他英俊的面庞汇聚成世间最精彩的画。“不可能!骗子!骗子!”萧天绝狂暴的嘶吼一声,狼狈的从许长安体内抽离,胡乱套上衣袍跌跌撞撞跑了出去。绝不可能是许长安这个毒妇!许长安怔怔地望着萧天绝仓皇逃离的背影,掩面埋在腿间,终是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当时因着女儿家的矜持,她并没将这段承诺的原话告诉洛婉容。萧天绝只要有心查证,必然能知道谁人谁鬼?可就算他知道当初与他互许终身的人是自己又如何?伤害已然造成,此生无望。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笑的异常阴狠,“许长安,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敢跟本宫抢男人,真不要脸!”许长安冷冷地看着洛婉容,一言不发。良久,洛婉容忽然疯狂地冲到她面前,操起桌上的茶盏劈头盖脸砸在许长安脑袋上,鲜血直流,异常骇人。“【创建和谐家园】,该死!”一下接一下砸在她身上,“你怎么还不去死!你们许家都死绝了,你为什么还不死?”“哈哈,还有那个老东西许平车裂而死,死状凄惨,死无全尸。”“本宫去看了,真惨。”“你也去死啊,【创建和谐家园】!”阴毒的吼叫响彻在孤寂的寝殿,显得异常可怖,许长安蜷缩起身体任由她打骂,空洞的眸缓缓流出血泪。父亲死了,许家不在了。洛婉容撕扯着许长安的头发,打累了,便抬脚踢打她的小腹,“【创建和谐家园】,小娼妇,本宫踹死你!”又踹了一会儿,洛婉容吩咐人拎着颗血淋淋的头扔在许长安面前,“看看,但凡跟你有关的人,都不得好死。”“宁碧。”许长安趴在地上,双眼正对上那颗头颅的血眼,仇恨勃然而起,“你恨我就是了,为什么要杀害宁碧?”“因为她不识好歹,刚才竟然妄想去求君上,该杀。”洛婉容面孔狰狞,美眸中迸射出癫狂的光芒,恍若厉鬼,她狞笑着再次踹了许长安一脚,“你就算是去死,也不能这么简简单单的死了,我要让你尝尝真正痛不欲生的滋味,本宫可为你准备了很多男人。”“许平不是嫌弃本宫的娘亲是低贱的歌妓,千人骑万人睡,本宫就要他最喜爱的女儿也沦为男人的玩物。”十五名身强力壮的男人并排站立。半裸的身子落在这些男人眼里,许长安屈辱不已,“洛婉容,你杀了我。”“杀你,太便宜你了,你多尝几个男人的滋味,说不定就不执着于萧天绝一人了。”洛婉容笑的令人毛骨悚然,疯狂挥手,“上啊,这个女人是你们的了,曾经高高在上的女将军匍匐在你们身下,那滋味定然美妙绝伦。”男人们看着这个曾经叱咤战场令他们生畏的许长安,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率先出手。可……“谁敢不上,赐死。”洛婉容神情狠辣,语气阴森。男人们搓了搓手,跟性命相比什么都是操蛋,更何况许长安的容貌并不差,比家里的婆娘好看太多。其中一个胆大的上前,伸手直接扯起许长安的头发,按住她的头,0;152042842147223抵在腥臊裤裆上,“给老子吃下去,将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保证让你爽。”其余男人见状,也激起了邪恶的【创建和谐家园】,上来掰扯她的双腿,狠狠往两边拽。“名动天下的女将军,皇帝的女人,如今的罪奴,这味道怎么都比勾栏院子里的那些【创建和谐家园】强。”“瞧这腿上的韧劲儿,床上功夫定是不错。”耳畔是污言秽语的荤话,许长安惊恐的睁着双目,却怎么也逃不开这些脏乱的手。她早已【创建和谐家园】,先前被萧天绝染上的青红痕迹闪动着诱人的光泽,吸引着男人的银邪之欲,最后连遮羞的亵裤也被人扯掉。笔直而诱人的双腿,遍布伤痕却极白的皮肤,纤细的腰肢,丰腴的酥.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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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洛婉容轻鄙掩唇,好不得意地看着眼前银乱糜烂的画面。一身华服,却藏不住她眼底的阴诡和恶毒。“许长安,本宫送你的礼物如何?这些男人高矮胖瘦,甚至于尺寸都各有千秋,本宫保管你快活欲死!”许长安双瞳赤红,如濒临浅滩的鱼儿任人宰割却无力反抗,愤而抬头:“洛婉容,君上不会放过你的,你以后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你欺骗他的后果,承受不起!”“给我弄死她,做死她!”洛婉容恶狠狠地叫嚣,高高隆起的肚子微颤,异常刺目。孩子。许长目不转睛地盯着洛婉容高隆的腹部,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她的痛苦,她的孩子被棍棒无情击落,为何洛婉容的孩子还能好好的活着?丧子之痛。这大概是世上最诛心的痛楚。与此相比,被这些畜生【创建和谐家园】的痛也算不了什么。“洛婉容。”许长安血红的眸写满最深沉的绝望,她分明没有做错什么,她只不过爱上了一个男人,只不过想要做他的妻子,却为何落到家破人亡被【创建和谐家园】的命运。她没有错,错的是洛婉容和萧天绝,一个苦心算计,一个阴狠歹毒。她要报仇,为死去的家人,为自己的孩儿,也为自己,猛然间,许长安狠绝抬头,犹如陷入绝境的野兽一般,陡然挣开身上驰骋的男人们朝洛婉容扑过去。许长安张嘴拼死咬住洛婉容的耳Y.B整理朵,悲恸的嘶吼着,满眼恨意恨不得将洛婉容的耳朵咬下来!如果注定不得善终,她为什么不奋力一搏呢?“啊!”洛婉容凄惨大叫,她对着许长安猛推猛踹,可许长安却死死扒在她身上咬着她的耳朵,怎么也不肯松嘴。“贵妃娘娘。”侍卫惊诧,似是没有想到如此虚弱的许长安竟然还可以奋起反扑。有人上前一脚踹开许长安。洛婉容被身侧的宫女堪堪扶着才不至于跌倒在地,而此刻她的耳朵竟被许长安咬了半截肉下来,血肉模糊,她怨毒地蹬上许长安,却对上一双饱含仇恨和嗜血的眸子。“【创建和谐家园】!”洛婉容痛苦的捂着耳朵,疼的不住摇头。“给我立刻杀了许长安!”这时,容华宫的管事0;152042842147223姑姑突然来到洛婉容身旁,神色慌张地对着她说了句什么,洛婉容脸色登时大变,心有不甘地说了一句,“将这里弄干净,不许任何人瞧出端倪!”“是。”洛婉容匆匆带人离开。那些男人看着地上如狗般匍匐的许长安,身上不着寸缕,无限的春光引入眼里,方才的浅藏辄止并不能使他们满足。“哥们儿,要不再玩玩,反正别弄死就行了。”这可是他们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女人,如今的宫中容贵妃一人独大,想来这不得宠的许长安就是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许家早已被灭了。一个个的摩拳擦掌,欲欲再试。许长安昏昏沉沉地抬头,满目疮痍和刻骨的恨迸射而出,“你们最好杀了我,否则今日之辱,他日必报!”“呸,臭婆娘,你以为你还翻得了身。”“容贵妃最受宠,又怀了龙子,以后整个天下都是她们母子的,还有你许长安什么事。”方才对着洛婉容的那一击,已然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如今连说话都已是费力。之后,这些被银邪之欲冲昏了头脑的畜生重复在许长安身上进出,她纤细的腰肢被无情穿刺,好像折为两断。许长安心如死灰,所有希望破灭干净。亲人没了,孩子没了,爱情没了,干净的身子也没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到最后反而无所畏惧。就这样吧。死了也就罢了,若没死,她必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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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将军。”“许长安。”李解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糜乱的一幕,胸腔里涌动着滔天的狠绝之意。他来迟了。“畜生,混账。”李解抬脚踹开许长安身上恶心的男人,看着她几乎空洞麻木的眼神,心疼到了极点,他小心的扯起床单包裹住她斑驳满是浑浊之液的身体,轻轻放在床上。许长安呆滞的转动眼珠,看着李解笑,“叛徒!忘恩负义!”“对不起。”千言万语只化为这一句歉疚,万死难辞其咎。李解悔恨不已,如果早知道会将她害的这样惨,他怎么也不会跟着容贵妃陷害她。是他背弃了战场上的同袍之谊,是他放不下长安军首领的权利,也是他放松警惕让自己的亲人受容贵妃钳制才不得不受其胁迫。许长安,他眼中高傲所向披靡的将军,怎么会沦落至此?“你们,都该死!”李解起身,如看死尸一般环视在场的十五个衣衫不整的男人,长剑赫然出鞘,剑光闪过,就近的两颗人头已然被斩落,翻滚到地上。鲜血飞溅。“啊,李将军,饶命,小的也是受容贵妃指使啊。”一个个吓得两股战战,赶忙磕头求饶。“晚了。”李解握剑的手微微一抖,宫中杀戮是大罪,可看到许长安被人侮辱至此,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只有杀杀杀才能稍微平息胸中泼天的恨和悔。许长安,不只是他敬仰的将军,更是他默默深爱的女子啊。他怎么能伙同那些财狼伤害她?好恨,好悔呐。尖叫声四起,那些染指过许长安的人四散逃散,却怎么也逃不开李解手中的剑,他杀红了眼,染红了血0;152042842147223,可却依旧怒难平。鲜血淋漓,一地的人头,一地的死尸。许长安仰面躺着,静静地看着这满室的血腥,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光亮。所有欺辱过她的人都死绝了,李解扔掉滴血的剑,抱头痛苦的跪在地上。“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一声声堪如泣血。许长安依旧面无表情,过了许久,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句,“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李解是什么样的人,自她上战场的第一天起,他就跟着她,一路保驾护航,几经生死,哪怕被敌人剥皮剔骨眉头都不带眨一下,他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如若不是被逼到绝境,如若不是唯一的双亲被人拿捏,他又岂会背叛她?这都是命,怨不得人!只是从来都没预料到,将她推入地狱的人却是她最爱的人和曾经最信任的姐妹。“将军,我……”李解哽咽抬头,泣不成声,而后握拳道,“我愿以性命来弥补我犯下的罪孽!”“带我出宫。”许长安面上一片灰败,此后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这个世上,没道理受了伤害不讨回公道。容华宫。萧天绝手握着一块龙凤玉珏,冷戾的眸满是压抑的痛苦,转过身的瞬间,他的神色又恢复如初。“容儿,这是朕送你的定情信物,你为何从来都不戴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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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洛婉容捂着耳朵刚赶回宫里,还没来得及哭诉自己受伤的事,乍然听闻萧天绝的质问,心里咯噔一下,许长安并未对她说过这是定情信物啊。该死的许长安,对她竟有所隐瞒。洛婉容忍着耳垂尖锐的痛感,面上却装作一副柔媚的笑脸道:“君上,臣妾这不是担心将玉珏摔碎了,才不想天天戴着嘛。”萧天绝眸底浮现一抹深沉的狠戾之色,转瞬即逝,这块玉珏根本就不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只不过是当时随意丢在救他的那个女子那儿的。他们的定情信物是彼此头发做成的同心结,寓意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当时,他身中剧毒,导致眼瞎耳聋,生死一线时,被一个女子救起,她背着他穿过茫茫雪地,来到医馆,带他治伤解毒,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为他煎药,事无巨细。解毒后,他想第一时间看清她的面容,却不想她始终戴着一袭面纱,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其实,不管她是美是丑,他都已爱上了她。他爱她在身边的那种感觉,是这世上从没哪个女人可以带给她的安定感。他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毫无保留的将一颗真心捧出,那时的他只是个闲散王爷,空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力。朝廷风云诡谲,夺嫡之争暗藏凶险,他不想她过早卷入朝堂风波。他只能对她许诺,“待我江山初定,天下太平,我娶你为妻可好?”清风拂过,薄纱浮动。他清晰的听到她答,“好,待到十里桃花盛开,我便嫁于君!”轻柔的声音如风拂过他的心间,他虽没看清她的脸,却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她的声音。这也是他眼瞎耳聋近三个月以来,第一次听闻。那夜,他竟如个毛头小子般彻夜辗转反复,难以入眠。他要尽快夺得天下,他要尽快娶她为妻!本想与她多呆些时日,不想先帝病重,宫中局势发生变化,他一刻也不能停留,必须立刻回宫。不曾想,她竟比他先离开,只留下了一个字条。“京城许家。”京城有几个许家,就只有镇南侯府许家,可他们只有一个舞刀弄剑的女儿许长安,他早就见过她,混迹于军营跟着野小子似的,说话粗声粗气,怎么可能是救他的那个温柔女子?直到他某日巧遇洛婉容,瞥见她腰间的龙凤玉珏,而她也确实出自京城许家,细查之下,她对他们的过往一清二楚。他欣喜若狂,完全沉浸于重得爱人的欢喜中,心中仅存的怀疑全部被压下。当真是错错错。错的离谱!“君上。”洛婉容见萧天绝没有反应,好似陷入了某种回忆里,便抚着肚子大胆靠了过去。她娇嗔着,梨花带雨,“臣妾今晚吃撑了,就去御花园散步顺便看看夜来香这种花,是不是只在夜里盛开?却不曾想,一只疯狗跑出来咬了臣妾的耳朵,臣妾疼的都快受不了了。”正好,许长安的朝阳宫有只狗。只要将现场处理干净,萧天绝依然爱着她,必定会帮着她对付许长安,出了这口恶气。可她却没想0;152042842147223到,此刻的萧天绝早已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那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萧天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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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洛婉容露出半截沾染鲜血的左耳,配上娇弱可怜的表情,企图激起萧天绝的怜惜。可这次注定要让她失望了。“毒妇,还敢骗朕?”萧天绝浑身是血杀意陡然迸射而出,完全无视她带血的耳朵,一把捏住洛婉容的脖子,双眸已然赤红,“不见棺材不落泪!”“君上……绝哥哥,你怎么了啊?”洛婉容眼中的惊恐一闪而过,努力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眸,似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一般。萧天绝咬牙切齿:“当年救朕的人是许长安,不是你。当年与朕倾心相许的也是许长安,也不是你。是你盗用了她的故事,窃取了她的爱情,是你背叛了你们的姐妹情,你这个心思歹毒的恶女人。”洛婉容彻底慌乱,连连摇头:“不是的,是许长安欺骗你,我们之间的事也是我告诉许长安的,她才是那个最恶毒的女人,不是我。你不要相信她的谎言……啊!”萧天绝暴虐般地拽起洛婉容的头发,怒红了双眸,完全不顾其七个月的孕肚,将人狠狠摔在地上,抬脚碾压上她高隆的腹部。“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许长安的孩子就是你肚子里孩子的下场!”森然的语气,不带一丝活人的气息,完全没意识到这也是他的孩子。洛婉容吓得立时噤了声,不可置信地望着萧天绝。他有多爱那个救他的女子,此刻就有多恨她的欺瞒。“没错,救你的人是许长安,是她,跟你有过白首之约的人也是她,你满意了吧。”洛婉容恨恨地说,“我就是嫉妒她,嫉妒她命怎么如此好,人前是风光无限的女将军,还能得一国帝王如此深情的爱,而我同样是许家的女儿,却只能作为一介丫鬟卑微的活着,命运不公,天道无情,我怎能甘心?”洛婉容面容狰狞,笑的宛若厉鬼,“我不服!我冒用她的名义故意与你巧遇,故意让你知道我才是那个救你的人,你都已经答应娶我为后了,为何她许长安还要横插一杆?皇后的位置只能我来坐,她许长安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有点军功。君上,你不是忌惮许家功高震主么,现在许家完了,你也可以高枕无忧!而许长安也只是个废人,再难翻身,你就算心悦许长安,可江山社稷才是你最看重的,要不然,你也不会捏造许家通敌叛国的罪。反正,你和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不如忘了许长安,忘了当初那个救你的人,我们还有肚子里的孩儿一起幸福的过下去,好不好?”洛婉容费力地抬手,紧紧地抱住萧天绝的腿,眼底满怀希冀。“君上,我爱你胜过许长安啊!”萧天绝双拳紧握,面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许长安才是他该爱的人!他该爱许长安,该娶他为后,该对她好,该将她捧在心口上疼,可他都做了什么啊?辱她身,毁她手,灭她家门,杀她孩子……孩子!如果这一切都错了,那么那个孩子……萧天绝脸色霎那间一片惨白,再也不敢想象下去,他在发抖,他在害怕。“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这件事情一定没有弄错,孩子不可能是他的,肯定是别人的。萧天绝身子摇摇欲坠,整个人抖如筛糠,血红的眸布满惊恐。“君上,许长安就是祸国殃民的狐媚子,她只会带给你杀戮,让你江山不安定,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啊。我虽然做错了事,但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洛婉容不死心,“孩子是无辜的,太0;152042842147223医把脉说这胎是个男孩,他是你的血脉,以后也会是最像你的人……”“打入诏狱,听候发落!”萧天绝冷冷地挥开洛婉容,一路飞驰到了朝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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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宫门紧闭,只能看见几余昏暗的烛影。手颤巍巍的落在门环上,却近乡情怯,一门之隔的两个世界,犹如千金之重,怎么也不敢推开这扇门。萧天绝站在门口,深深地凝望着,里面本该是他最爱的女子。可……脑海里依稀浮现大婚之日,她穿着凤冠霞帔,踏过十里台阶缓缓走向他,珠钗环佩,火红的嫁衣,美的惊心动魄。那一瞬,他是心动的。即使不知她就是他心底真正珍视的人。当年的誓言犹在耳畔,可早已物是人非。“许长安。”萧天绝低喃出声,伫立良久,终是转身离开。无颜面对。而此刻屋里的十五具尸体早已被拖至后院,许长安虚弱的抬头,伸手指向宁碧死不瞑目的眼,“将她好生安葬吧,她是一心维护我,才会遭此厄运!”宁碧是她们三人中年纪最小的,也是最不谙世事的一个,本已放她出宫,可她为什么还要回来?许长安知道,宁碧是担心她,放不下她。眼泪缓缓流出,许长安轻声道:“她才十六岁啊,同洛婉容一起长大,洛婉容就算嫉恨于我,可为什么就是不肯饶过她呢?”李解将宁碧的头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看着了无生气的许长安,一阵心酸。“宁碧姑娘死得其所。”许长安坚决摇头:“不,她死的不值,看着我深受欺负,她怎么可以对萧天绝抱有希望,怎么能想到去求那个铁石心肠的无情人?”“过往情爱转头空,我许长安此生都不会再爱了,爱太绝望,也太伤人!”许长安难受的闭上眼眸,也不知自己心性为何如此坚定,遭受非人的【创建和谐家园】竟没半点寻死的心思,哪怕亲人死绝,她也想要活着,活着看到萧天绝后悔痛苦!活着看到他一生难脱苦海!李解深深地看着她,眸光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真的此生都不再爱了么?晨光熹微。巍峨的城墙上,许长安一袭白衣早已染成了血色,她软弱无力地靠在李解身上,眼带嘲弄地看着不断上涌的御林军。手已残,身已毁,此时的她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绝无二异。拿不起刀,握不住剑,只能看着李解一路厮杀。朝阳宫到城墙,短短的距离,却犹如世纪之远,怎么也跨不过。御林军越用越多,李解渐渐力不从心,可他却始终护着许长安。因为,他要赎罪,他要弥补!许长安侧过头0;152042842147223,看了眼三丈高的城墙,轻推李解,“放开我,你还有生机。”李解一愣,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却摇了摇头:“将军,我死也不会再放开你!”“何苦呢?”许长安轻叹,“这样下去,你我都逃不掉,如果我还是那个健全的女将军,或许我们都有生还的可能,可现在,我只能成为你的负累!”李解坚定道:“属下做错了事,必须要付出代价。”许长安垂下眼帘,长睫微颤,目光起了一丝波澜,红唇扯开一抹绝美的笑容。“李解,本将军命令你,你我都必须活下去!”活着离开这座阴暗的牢笼。“是,属下听令。”许长安眼前依稀出现了兵戈铁马,肆意挥洒的画面,她还是那个号令三军,威震整个天下的名将,而不是一个希冀帝王垂爱的可怜女子。她环手紧紧搂住李解的脖子,似自语又似对着李解说:“不能输,不能败!”很快,城墙上堆积起如山的尸体,尸山人海中,许长安轻阖着眼眸,似是没看见这修罗地狱的一幕。轮番的车轮战,李解不堪负荷,已然疲软至极。而许长安如雪的白衣早已成了血色嫁衣,她分不清是李解的还是那些御林军的,满目都是绚丽的红,将这阴沉的天空也染上了一抹妖娆的红。宫墙另一端,萧天绝身穿明黄色龙袍,宽大的衣角被风吹得微微作响,他面色无波无澜,紧握的双拳却泄露了他真正的心绪。恐惧,害怕,不安。不远处誓死相依存的两人,竟出奇的相配。内心的嫉妒如烈火灼烧他的心志,那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正在离他远去。许长安竟然想跟着李解一同离开。远走高飞,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了么?他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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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站住!”萧天绝视线瞥向已被逼退到城墙边的许长安,声线带着一丝颤抖。许长安恍若未闻,她只是始终淡淡地看着遥远的天际,天高海阔,不似这一尺三方地的皇城,那儿大雁南飞,就好似她自己一般即将飞向更浩瀚的天地。“许长安,你不许给朕离开,朕不答应。”萧天绝看着这样消瘦而空洞的许长安,心一抽抽的疼,那股子疼似抽离他的骨髓,血肉硬生生剥离而蚀骨之冷。疼到了骨子里,冷到了心底。听闻萧天绝气急败坏的吼叫,许长安终于缓缓转过头,对着他勾唇一笑。那一笑,勾魂摄魄,美的惊心。“萧天绝,我后悔了呢,后悔救你,也后悔……爱你!”后悔?萧天绝如遭雷击,震的身子连连后退几步,方才堪堪稳住。她在后悔?他也后悔伤她了?悔的恨不得以江山为祭,以天下止战。“李解,朕命你停下,否则下场只有死!”萧天绝怒目而视,眼底火光翻涌,就算她后悔了,他也不允许她跟着其他男人离开。除非,他自愿放手。“君上,许将军才是属下唯一的主子,属下背弃过她一回,绝不会再有第二次!”李解挥剑斩杀就近的御林军,目光是一往无敌的孤勇和决绝。萧天绝心下骇然,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现过那日许长安被诬陷的场景,原来孩子真是他的。大错铸成,可喎哔他若放手,他就什么都没了。哪怕互相折磨死,他也要留下她!萧天绝二话不说,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弓箭,冰冷锋利的箭头对准李解的双腿:“朕要你放开许长安,朕可以饶你一命。”李解全然无视盛怒的帝王,只一心想着带许长安离宫。这是他对许长安的承诺,死也要达成。“李解,这就是你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为臣之道,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萧天绝俊脸散发着寒意,他不能再伤害许长安,只能拿李解泄愤。手中的弓箭已成满月之势,杀意蓬勃蔓延,下一刻就要离弦而出。李解依旧搂着许长安,奋勇杀出血路,萧天绝怒视着落在许长安腰间的手,耐性全失,他眸底迸射出凌厉的杀意,赫然松开手中的弓箭,冷眼看着利箭穿刺进入李解的膝盖。“唔。”箭头直入膝盖骨,李解腿一软,整个人顿时半跪在地上,许长安也随之跪倒在地,但他始终不曾松开环抱她的手。李解死死地咬住咬关,任凭腿上的伤口血如泉涌,他扯出一抹笑,“长安,请允许我如此称呼你,这两个字我在心里叫了千万遍,却始终没有叫出口过,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0;152042842147223一次了。”“不,你不会有事的,你要带我离开的。”许长安慌乱地看着李解被鲜血染红的裤腿,双手死死地按住伤口,试图阻止血流的速度,可血依旧不停渗透出来。也染红了她的手。看到她对另一个男人的维护,萧天绝怒意彭拜,双眼散发着血腥的红,眼前许长安痛苦难受的模样,深深的【创建和谐家园】着他仅存的理智。“许长安,过来。”萧天绝张开双臂,低沉的声音如情人般的轻呢,又似对魔鬼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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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许长安彻底无视于他,全心扑在李解身上。她本想利用李解的愧疚带她出宫,却不曾想到他如此拼命。“扑哧——”又是一箭呼啸而来,却巧妙的避开了许长安,直接射入李解的右胸口,许长安甚至听到了血肉撕裂的声音。“噗。”楍李解吐出一大口鲜血,咬牙拔出膝盖上的两支利箭,强撑着想要站起来,他对许长安的承诺还未实现,不能倒下。凭着一口气,他撑着城墙再次挺然站立,不大的声音却如洪钟穿透每一个角落,落在每一个人耳中。“君上,长安不想呆在宫里,不想呆在你身边,属下哪怕丢了性命,也要带她离开。”许长安眼角逐渐湿润,直到这一刻,她才是真正原谅了李解的背叛。“你做的够好了。”许长安忽的附在李解耳边,轻声说道,“我原谅你了,我并没真的怪过你!”李解僵住。而后,脸上出现一抹狂喜之色,“真的吗?”许长安用力点头。因为她,死了太多人,她不想再有牺牲了。如果注定她不能再呼吸外面自由的空气,那么,她希望李解能活着,好好活着。许长安看着犹如孩童般发出笑意的李解,心下释怀,趁其不注意,捡起一个头盔,拼尽全力狠狠砸在他昏穴上。“你不能死!”许长安笑,笑的凄婉绝美。李解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手中长剑落地,人立时昏了过去。萧天绝看出她的意图,俊美的脸庞散发着森冷的寒意,咬牙切齿:“你就那么不想他死?”许长安眸子漆黑如墨,“对,我不想他死。”“可朕偏不如你意!”萧天绝愤怒至极,拉弓又是一箭对准晕倒的李解心脏,这一箭饱含满腔恨意如破空之势射出。磅礴的气势将晨光撕裂成无数的碎片,箭光交错,迷住了许长安的视线,她想也没想地挡在了李解前面,利箭穿透肌肤碾碎她满目疮痍的心脏。“噗噗噗……”她的面容因弥漫的痛感而扭曲,眼角的泪无言溢出,只感觉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在痛,刺骨钻心的疼啊。被心爱之人射杀,真的会痛入骨髓,万劫不复。她本不想流泪,可泪腺就像是失控了般如雨洒下,漫过脸颊落在地上,“萧天绝,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一别两宽!”“许长安!”萧天绝瞬间牙呲目裂,俊朗0;152042842147223的面孔满是惊恐和紧张,额头上青筋浮凸,瞳孔翻卷着一阵疾风骤雨。刹那间,天地静谧。他竟然亲手射了她一箭,一箭穿心呐。许长安如一只翩然起飞的美丽蝴蝶,仰面朝后一倒,看着狂奔过来的萧天绝,眼神决绝如刀,“我诅咒你,这辈子永失所爱,漫长一生,唯黑暗相伴。”被鲜血染红的白衣如待嫁的红色嫁衣,翩翩飞舞,当着全城百姓和铁血帝王的面坠入城墙,堕入九幽地狱。“萧天绝,不见,不念,不想,不爱!”许长安的身体迅速往下坠落,她仰面倒下去的时候,唇角勾起凄美的笑。她,终于解脱了。爱也好,恨也罢,此生就这样过完了。她想报复,她想报仇,可老天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或许,命运注定要让她的生命终结在爱他的时刻,而不是困在无边无际的仇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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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萧天绝崩溃泣血,心底的悲伤如潮水般涌来,他的一颗心几乎被掏空,悲怆的痛楚在胸腔里肆意冲撞,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了帝王威严,眼前只剩下浑身带血的许长安。她在城墙下,倒在血泊中,而他在城墙上,俊脸惨白如纸,他身形踉跄地朝她跑过去,无奈这距离太过遥远,以至于他好久都没走到许长安身边。什么都没有了。一个人的精气神全部被抽离,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许长安!”冷血无情的帝王,跌跌撞撞地摔倒在许长安身旁,他颤抖着双手将染成血人的许长安抱在怀里,只觉她身体的余温正在一点点丧失,滚烫灼热的泪水不断从眼里涌出。“许长安,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为何在夺走我的心后,如此无情的对我,我是负了你,伤害了你,可我认错了人啊,我认错了人,你为什么连弥补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我已经知道你才是我真正娶的人,后位给你,我也给你,你起来啊,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若不想被困在宫里,我也愿意放下帝王之尊,陪你咫尺天涯,去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萧天绝忽然吐出一口鲜血,猩红的眼瞳翻卷出剧烈的情感,他抱着她娇弱如猫咪一般的身子,双手不断收拢用力,他这才惊觉,她的骨头如此烙人,她的身体居然消瘦的这么厉害,似乎风吹即散。“许长安,朕要你活着!啊……快给朕叫太医,快啊,快!”萧天绝握着她冰凉的手,疯狂大吼。贴身侍卫赶忙往宫里跑。萧天绝将脸贴紧她的额头,遒劲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一字一句地说:“你给我睁眼……你要是敢死,我就让许氏满门给你陪葬……”“你听见没有,你给我活下去。”此刻已然陷入癫狂的萧天绝,早就忘了许家已被他诛杀殆尽,一个活口都不留。就连许氏仅剩的许长安,也死在他的箭下,死在他的绝情之下。怎么办?他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醒过来?“许长安……我杀了你全家,我是你的杀父仇人,你所有亲爱的人都死在我手上……你来向我报仇啊0;152042842147223,你来杀了我啊,你起来杀了我,你怎么可以这样懦弱,死的如此洒脱……哈哈哈……你解脱不了,还有李解,你那么维护他,你死了我就将他挫骨扬灰,诛十族。你不醒来,这就是你的罪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听到没?”萧天绝放下了高贵的帝王姿态,形象全无,语无伦次,当着这万千御林军哭的撕心裂肺。悲恸欲绝。他不再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铁血帝王,只是个失去心上人的普通男子。当一箭射中她心Y.B整理脏,眼睁睁看着她坠下城墙,他的五脏六腑狠狠揪成一团。他爱她。是真的很爱她啊。不知道真相前,他一面爱着她一面又恨着她,他折磨她,却不知一颗心早就遗落在了她身上。许长安,你不能死。冷风呼啸而来,漫天大雪落下,他和她的长发交缠在一起,在空中飞舞扬起,痴缠如最深沉爱恋的情人。许长安双眸紧闭,脸色惨白渐渐发青,感受不到她任何的生命迹象。太医赶到,匆匆把过脉之后,便扑通跪在萧天绝面前,“君上,她已经死……”“闭嘴!”太医话还没说完,萧天绝凌厉的眼神射过去,咆哮怒吼,“她没有死,我的长安不会死……她还好好的活着……”萧天绝双眸猩红如发狂的野兽,明黄的龙袍满是许长安的鲜血,整个人迸射出铺天盖地的死寂杀意,如同烈焰燃烧的地狱火莲。天地变色,令人恐惧。太医哆嗦着唇,“君上,臣不敢欺瞒,许氏确实……”雪越下越大,风越吹越冷。可许长安再也醒不过来了,这生与死的距离,再也无法逾越。许长安死了。她,真的死了。这个曾经在他最黑暗的日子里陪伴他的人,带给他希望指引他走向光明的女子,永远的消失在天地之间,消失在他眼前。她再也不能对他笑,对他哭,再也不能用倔强的眼神注视着他,她美好而蚀骨的娇躯再也无法承欢于他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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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悲怆的天地间,萧天绝忽然疯癫的笑了起来,他只觉得整个胸腔空荡的厉害,只余无边的冰冷和死寂蔓延,他真的什么都没了。如画江山,永失所爱,这天下,这权利握在手里又有何意义?这个生平最爱的女人,死在自己手上,永世悔恨。他纵然是人人畏惧的帝王,天下人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可他却留不住她。他牢牢扣住她双肩,眼眸嗜血:“许长安,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你命,你就那么舍不得李解去死,不惜以身替他挡箭,你宁死也要护着他,你宁死也不肯呆在我身边……许长安,你为何要这么残忍?既要我知道了所有真相,知道了自己的眼瞎愚蠢,为何又要如此决绝的弃我而去?我要你活着,活着看我后悔,活着看我活在痛苦中……啊……你怎么可以死!”爱恨交织。那些被蒙蔽了双眼的恨意,都随着许长安的死,而结束。怀抱着许长安冰冷的身子,泪水无言的溢出,流到她冰凉的面颊,渗透进肌肤深处。“长安……”他一遍遍的呢喃着她的名字,可那双澄澈透亮而倔强的眼却再也不会为他睁开。她死了。他为什么不肯相信她的解释?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许家军权在握,帝王多疑,他早就想除之而后快,有送上来的机会他怎肯轻易放过呢?他深受先帝亲传,除了学会了先帝的帝王心术,更学到了先帝的凉薄和多疑,除了自己谁都无法彻底信任。他毁了她全部的希望。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心中涌出彻骨锥心的痛楚,整个世界都是灰暗黑白的,再也没有一分的彩色。“长安,往后余生,我会好好陪你!”萧天绝俯身,虔诚的在她冰凉的额头落下深情一吻,而后脱下龙袍将她的身体轻轻盖住,他一言不发的抱起她,足尖轻点,修长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鹅毛大雪中。灵堂。重兵把守在四周,侍卫们一身缟素,面色肃穆,手中的长缨枪泛着森森寒光。天空昏暗而阴沉,周遭如血染的桃花争相开放,许长安的灵堂并没设在宫里,而是郊外的这片十里桃林。她最喜欢的十里桃花!这儿的桃花,哪怕是严寒的冬天,也开出了绚烂极致的花朵儿。亦如她曾经惨烈绽放的爱情。萧天绝一身雪白的素服,与这白雪红花中格外刺目,此刻他俊美的脸庞泛着哀绝的苍白,那双凌厉森寒的眸子更是血红一片,他就那么站在棺木旁,修长的手指轻缓拂过棺木,眼中的深情缱绻如海。“长安。”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无比。黄泉路上,我不会让你孤单!你本该是搏击长空的鹰,于战场上建立不朽功勋,却被我折断了双翼。失去了翅膀的雄鹰,再也无法飞翔,注定要落败。若时间能够倒流,我一定会还你一片自由的天空,陪你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陪你戎马止戈。“啪嗒。”晶莹剔透的泪落到漆黑的棺木上,寂静的空气里,格外响亮。堂堂铁血帝王,竟然哭的如此深情而缠绵?片刻后,身后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脚步声,萧天绝仍旧注视着棺木未曾回头,他弯腰贴着棺木,眼中只余棺木中的女子。洛婉容被押解跪在地上,她看着眼前的棺木,知道许长安已死,心里隐隐有几分窃喜。许长安死了,自己又怀着龙子,就算萧天绝恨她,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又看在孩子的面上,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但此刻,萧天绝处于极大的哀痛之中,她只得老老实实跪着不敢擅自插话惹怒他。过了很久,萧天绝幽幽的声音响起,“她死了!”洛婉容努力压抑着满腔的喜悦,神色哀伤:“君上,姐姐福薄……”“【创建和谐家园】!”萧天绝回身,怒而扇了一巴掌,“她究竟是福薄,还是被你算计至此?”话音刚落,倏然间,萧天绝抽出长剑破空而出,直指洛婉容。“啊。”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洛婉容惊呼,她忍不住捧着肚子往后退去,萧天绝眼底翻滚着嗜血的狠戾和残忍,漫天席卷的恨意将她定住,无处可逃。这一刻的萧天绝,如死神降世。洛婉容吓得瑟瑟发抖,牙齿直打架,“我……我只是顶替了许长安的身份与你相爱而已,她的死与与与……我无关。”萧天绝没有查出的事情,她不能认。决不能认。否则,真的是插翅难逃!“只是这样?”萧天绝注视着满是惊恐的洛婉容,他手握长剑,一步一顿地走近她。他走的很缓很慢,每一步沉重如铁,白衣随风而动,如同三月盛开的梨花雪,但眼里的光却冷得如千年寒冰,迸射着凌厉狠绝的光芒。浓烈,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激0;152042842147223荡在他周身,如同地狱夺命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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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最后,他停在洛婉容面前,完全无视她硕大的腹部。“洛婉容,你敢说落水之事不是你一手导演,你敢说你没有故意误导我怀疑她的孩子,你敢说是你以处.子之身为我解掉枯骨红颜的余毒,你敢说对于我和她之间的决裂你没有推波助澜火上浇油,你敢说你没有胁迫李解诬陷她的清白?”那双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眸,直勾勾地盯着脸色愈发惨白的洛婉容。他慢慢的开口,每一个字都说的极其缓慢,低沉嘶哑的声音拖曳的很长,带着渗人的鬼魅。洛婉容喉咙发紧,萧天绝眼中的狠戾让她恐惧往回缩,眸中布满惊惧。“萧天绝。”她叫他的名字。她虽欺骗了他,却也实实在在真情实意地爱着他,他跟她也有美好的两年时光,这两年他将她当成当初救他之人,当成他要找的爱人。可这些欢乐的时光也是真切存在过的。何况,她和他的孩子即将出世。他怎能全盘否定她?洛婉容这样想着,企图以这些清楚存在的回忆唤起他的怜悯,却还未来得及追忆美好时,萧天绝猛然逼近她,铁钳般的大手将她的下巴狠狠卸掉。“啊——”洛婉容发出惨痛凄厉的大叫,瞳孔里是说不出的痛苦和悲惧。疼,好疼啊。她虽自小是许长安的侍婢,却从没干过粗活也没受过什么肉体上的折磨,最狠的也不过是那日萧天绝得知真相,狠扇她耳光,脚踩她肚子而已。当时,她便痛极,却不想此时才是最痛。【创建和谐家园】刺骨的痛楚让洛婉容眼里蓄满了泪水,可萧天绝眼中狠戾,毫不在意她的痛苦,手上动作加大,让洛婉容叫的更加凄惨。“痛吗?许长安比你更痛?”他低声说,眼里的阴冷令人毛骨悚然。断腕之痛,丧子之痛,毒打之痛,满门死绝之痛,这哪一样不是人间最极致的痛苦,可拜洛婉容所赐,她许长安都尝了个遍。洛婉容心肠歹毒,可也是个初为人母的女人,那种保护0;152042842147223孩儿的天性尚未完全灭绝,她尽量护着肚子,抬手去推他,但他却如铜墙铁壁般纹丝不动。“虎毒尚不食子,你就算不顾及我,也该想想你的……孩子。”洛婉容疼的冷汗淋漓,无数泪花在眼里闪烁,试图以父子情来打动他。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到了这种时候,理智尚存,知道如何清晰的为自己找生路。可惜,此刻的萧天绝是个痛失挚爱的男人,早已失去了心智。他心里想着念着的人,只有一个许长安!也只有让洛婉容分担罪孽,他才敢面对死去的许长安,否则,就是他死了,他也不敢站在她面前。萧天绝俊美如妖孽的脸庞带着嗜血残红,满是绝望的戾气。他收紧手指,一字一顿的说:“能为我生孩子的女人,只能是许长安。”洛婉容瞪大眼眸,全部的希望破灭,似不可置信,“你为了她,连……自己孩子都不顾?”每说一个字都会扯动她脱臼的下巴,连呼吸都会痛上一分,那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你不配!”他加大力气,一点点捏碎的下颚骨,洛婉容疼的浑身抽搐,嘴角溢出森森鲜血,话都说不出来。萧天绝冷笑,像踹开流浪狗一般狠狠踹开她,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抬起靴子抵在洛婉容鲜血淋漓的下颚,猛地用力将下巴重新给她接上。“许长安的孩子没了,你怎配拥有孩子?”萧天绝阴冷的目光扫过洛婉容柔美的脸,就是这张故作柔弱的面孔,一而再的误导他,让他以为先前救他之人与他许诺一生的人,会是个温柔娇弱的女子?洛婉容只觉得腹痛越来越明显,隐隐有血迹漫出,她强忍着下巴的痛意,爬起来扯过他的裤腿,“萧天绝,求求你救救孩子,不要伤害它……”下身的血越用越多,薄薄的裙纱已被染红,空气中血腥味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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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萧天绝冷眼而视,忽然间暴怒而起,他执起长剑毫不留情地划破洛婉容的脸,娇美的容颜上顿时出现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你有什么资格求情,贱妇!”又是一剑,凌空划下,锋利的剑刃斩断洛婉容的手指,她的三根手指竟被齐齐斩落,此刻,正落在满是血泊的地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破空而出,十指连心之痛,非常人所及。但洛婉容顾不得这些,下腹的痛楚越来越厉害,她疼的蜷缩成一团,浑身直抽搐,下身的血如泉涌,好似这十里桃花都染上了血腥的味道。她痛的在地上打滚,肚子里的孩儿奋力踢打着肚皮,直到此时,她才隐约领悟,做了错事的坏人真的会受到惩罚,只是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她原以为除掉许长安,让许长安痛不欲生,然后再牢牢抓住她的男人,自己就所向披靡,这一生都将享尽荣华富贵。可她却低估了,萧天绝对许长安的爱。他有多爱许长安,此刻就有多恨她。当初,他因为恨能毫不犹豫地打掉许长安的孩子,此刻他同样能因为恨,也不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哪怕这个孩子是他的,他也不会允许。萧天绝眼神越发狠厉阴森,他冷眼瞧着洛婉容身下的鲜血,暴虐的将她踩在脚下,咬牙切齿道:“破腹取子!”他咬的声音带着彻骨的恨意,楍每说一个字便加重脚下的力道,看着洛婉容如野狗般匍匐在脚边,再也没了往日装出的温柔皎洁,却依旧不能泄他心头之恨。泛着冷光的长剑挑开她的衣服,一剑划下,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啊——”惨绝人寰的喊叫声响彻整座灵堂,洛婉容痛的几欲昏厥,如果人间真的有地狱,她已然身处炼狱之中无法得到救赎。“杀了我,杀了我啊,许长安再也活不过来了,她死了,她死了。”洛婉容赤红的双眸写满绝望和癫狂,“我害死了她,你也是害她的凶手,你杀了我,她就会原谅你么,你怎么不杀了自己啊。”利刃穿透皮肉拉扯着血肉经脉,洛婉容的腹部被硬生生割开,萧天绝残忍的扔下三尺青峰长剑,冷声吩咐:“将孩子取出,扔到护城河。”最后,萧天绝终是动了一分恻隐之心。这个孩子活下来了,会被送出宫,却再也无法入皇室宗谱,永不被皇室认可。他要让洛婉容经历许长安同样的痛楚,丧子之痛。洛婉容只道这个孩子全无生机,眼睁睁地看着怀胎几近十月的孩子被人带走,她长发凌乱,似是癫狂状况,血肉被割开的痛远不及失去孩子的痛苦。或许,许长安也是这么痛吧。洛婉容神志不清,愈发的癫然狂语,“哈哈哈,许长安,我就是死了也不亏,至少我没有经历过被十五个男人玷污的难堪,你就是下了地狱,也是个【创建和谐家园】!这点,我比你强,我赢了你!”“你说什么?”萧天绝脑子轰的一下,如遭雷击,他的瞳孔一寸寸放大,手指骨捏的咯咯作响,指甲陷入皮肉刺的血肉模糊。十五个男人?“哈哈哈,绿帽子,天大的绿帽子。”洛婉容如死灰般的瞳孔转向萧天绝,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显得异常可怖,“萧天绝,你心爱的女人跟妓院里的【创建和谐家园】没有两样,哈哈哈。”“我就算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你心爱的人受尽【创建和谐家园】,许长安是被你害死的,你有什么权利将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我就算死了,到了地狱我也要继续去折磨她,让她不得超生。”她毫无畏惧的看着萧天绝,脸上带着偏执的病态。待到此时,她已没什么可怕的。许家亡了,许长安死了,她仇恨的人全部都死了。她的孩子也死了,她不怕死,她真的不怕死。她只是不甘心,在爱情这条道路上依旧输给了许长安,就因为他先遇到的是许长安,她便再也无法真正入了他的心么。可是,她真的爱他啊,真的想跟他共度一生,唯愿余生只有他啊。。而且,最先遇到他的不是许长安,而是她。五脏六腑似流了一地,洛婉容严重失血唇色愈发惨白,她的眼前依稀出现了小时候流浪街头,寒冬腊月差点冻死,是那个穿着白衣的少年不嫌她脏乱,将她抱了起来,带到医馆医治。那个时候,她并不知他是皇子。直到许长安告诉她救了一个男人,并与那个男人许下白首之约,她一时好奇,偷偷去见了许长安爱上的男人,却0;152042842147223没想到…喎哔…他就是她遇到的那个小哥哥啊。她怎么甘心,他喜欢上别人?所以,她费尽一切心思去接近他……所以,哪怕她虽恨许平那个老东西却没真想过要他死,可她的小哥哥忌惮许家啊,她自然毫无保留的站在他这边,甚至暗中帮他整理陷害许家通敌叛国的证据。她只是想爱他啊。她真的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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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萧天绝震的牙呲目裂,他的长安竟然受到如此非人的折磨,可他竟一点都不知情。他像疯了般冲向洛婉容,不顾她敞开的血淋淋腹部,使劲地摇晃着她:“毒妇,这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朕要你活着,死对于你只是解脱!你给朕生不如死的活着,好好品尝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好好品尝失去一切的痛苦!”萧天绝阴狠冷绝的尾音如厉鬼,席卷而来的漫天死寂让洛婉容忍不住战栗发抖。“我现在连死都不怕,你以为我还怕什么?”洛婉容抬起头,身上的痛意早已不及心里的绝望,炙热的泪水不断涌出,沿着她可怖的脸颊缓缓滑落,视线模糊中,男人的面孔深深地镌刻在她心里。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似乎近在咫尺。可他却不是他。“是啊,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萧天绝倏然诡异一笑,他毫不犹豫的再次握紧长剑,抬手将剑刺入她的胸前,刀锋在肌理纹路里缓慢游离,扎入血肉,硬生生挖出六根肋骨。啊——洛婉容想要惨叫,整个人却像突然失语了一般,嗓子干哑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微风佛过的十里桃林只剩下她因为痛苦至极而发出的鬼哭狼嚎般的呜咽声,绝望,不甘却不得不受尽折磨和苦楚。痛。剔骨之痛绝不亚于许长安被伦暴的绝望。这一瞬。洛婉容身体弓成一条紧绷的线,惨白的唇被牙齿咬出道道伤口,鲜血的血迹顺着嘴角流下,肚子上胸前的鲜血早已将她染成了血人,肆意流淌。可为什么她还没有死呢?为什么还有一口气吊着?最终,萧天绝斜睨洛婉容一眼,眼里没烧笼罩上一抹蚀骨的狠绝之色。“来人,让太医将她肚子缝合起来,不能让她死了,然后给朕扔到最下等的妓院!”不。她比许长安最强的一点就是,她的身子是干净的,没有被玷污,只属于她的小哥哥一人。洛婉容空洞无神地望着他俯在棺木上的背影,她想要爬起来跟上他的步伐,单薄如血的身姿却怎么也支撑不起来,她悲切大笑,又笑又哭。她哭喊着。“小哥哥,你真的不记得元街上遇到的小乞儿了吗?”他全无反应,似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只是紧紧地抱着那具漆黑的棺木,那里才是他最深爱的女子。洛婉容流着泪,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奢求他能回头看她一眼。“带走。”冷若寒冰的声音,彻底击碎了她最后的一丝希冀。她固执地抬起头,满脸的眼泪,满身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此刻的她哭得如同一个孩子,眼里的光彩再也激不起半分波澜。两个侍卫上前拖起她往外走。“滚,本宫再不堪,也是贵妃。”洛婉容一挥衣袖,狠狠地瞪着他们,纵然全盘皆输,她也要保留最后的尊严。那是许长安不曾保住的尊严。“萧天绝,我绝不会死在那种地方0;152042842147223,绝不会,你想让我遭遇和许长安同样的事,你休想!”她绝不受辱至死。绝不!这是她唯一胜过许长安的地方。洛婉容绝望的闭了闭眼眸,再次睁开,深深地凝视着萧天绝,“你真的……不记得那年冬天救过的小乞儿吗?”每一个字,都带着最深沉的绝望,最钻心的痛,痛的无法呼吸。“不记得。”萧天绝依旧没有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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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洛婉容心如死灰,所有的幻象皆破灭,她忽然发狂般的捡起地上的剑,悲怆大笑,如飞蛾扑火的碟猛地将脖子撞向锋利的剑刃。霎时,鲜血如泉喷出。飞扬的青丝随风划出妖异诡谲的弧度,却挡不住她走向毁灭的决绝。“嘭咚。”残败的身子颓然倒地,四周静谧至极,唯有微凉的雪花夹杂着细雨落下,她像残死的野狗般躺在血泊中,血雨浇灌着她的身体,视线也一片朦胧。她的眼始终凝着萧天绝的方向,空洞而死寂。他吝啬一个眼神给她,却将全部的柔情给了那个躺在棺木中的许长安。他救了她,而许长安又救了他。他爱上了那个救他的许长安,却没有爱上被救过的自己。可她洛婉容却是深爱于他,执着于他。这一切的因果,都源于她真的太爱他了。命运兜兜转转,世事纠葛,他终究不是小时带给她温暖的小哥哥了。意识一点点的消散,她好像听不见什么了,可又好像听见他说,长安,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休想甩开我。许长安,你不只是萧天绝的劫难。你也是我的劫难啊。自小活在你的阴影下,到死都是。“小……哥哥。”洛婉容的唇无声糯糯,她似乎看见记忆中的那个温良少年,那个最纯真最善良的少年,她只是个到处流浪的乞儿,他对她却没有厌恶,甚至还对她笑。恐怕就是那一笑,让她在漫长岁月里如同行走在地狱,也要将其禁锢在自己身边。那一日,她被几个年长的乞丐群殴,被打的奄奄一息,只因为她不肯上交乞讨到的馒头而已。她还记得少年掌心的温度,怀抱的温暖,他抱她的悸动,她哭的凄惨,“小哥哥……”他说,“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之所以被欺负,是因为你太弱小了,只有自己强大起来,他们才不敢欺负你。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哭有什么用。”当年的教诲犹在耳畔。“我真的能做到吗?不被欺负,有吃不完的馒头吗?”少年屈指敲了敲小乞丐的头,回答的0;152042842147223异常响亮,“只要有决心,没什么做不到!”“那我还想要小哥哥,做你的新娘子呢?”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呢。她是按照小哥哥的教诲,想要的就自己去争取啊,怎么就落到了如此结局呢?想起那段久远的记忆,她痛的想要哭。可再痛也回不到过去了。既如此。就忘了吧。他早就不记得当年的小乞儿了,彼此相忘,再无归期,也再无希望。萧天绝,你永远都不知道,有那样一个少女将你视为心中的瑰宝珍藏多年,你永远都不知道,她爱你的心不比许长安少。洛婉容落得如此下场,其实一点都不后悔,在她以欺骗的名义接近萧天绝,在她一次次陷害许长安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早晚都会知道真相。可她就想做他的女人,做他的新娘子,哪怕只有一日,Y.B整理她也无怨无悔。她终究还是赚到了,她做了他快一年的女人,哪怕他只是将她错认了。这些时光,是真实存在的。他看她的眼神中,也曾有过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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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陷入这些爱恨情仇的过往中,想着想着,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虚无的笑容,那么的哀伤,所有的爱欲纠葛都将随着她的死而落幕。她仰头望着巨大的天幕,恍惚之间又见到了那年冬天皎洁的白衣少年。“小哥哥,我真的只想做你的新娘子啊。”“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她扯了扯干裂的嘴角,笑着闭上了眼眸。那年,她没有救起他,也就没有现在的她了吧。这就是宿命,生死皆起于他。生,于他;死,也于他。萧天绝沉寂于巨大的悲痛中,只是让侍卫将她的尸体草草埋葬,可侍卫看见她那一副鬼样子,用破草席随意一卷扔到了乱葬岗,尸鸦成群,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那些伤害过许长安的人全被处死,包括萧天绝最亲近的大太监于忠,五马分尸凌迟而死,萧天绝以雷霆手段清查了宫中全部人,哪怕只是落井下石鄙视过许长安的人,他也没给活路。整个皇宫弥漫着死亡的阴影,人人自危。萧天绝又以最高礼遇恢复了许长安皇后的身份,许家早已家破人亡,哪怕空无一人,但他依旧选择为许家平冤正名,他甚至当着天下万民发下请罪书,清晰地还原了许家被诬陷叛国的全过程。许氏忠诚,但帝王多疑。诏书一下,万民震惊,许家并未通敌叛国,这完全就是帝王忌惮其功高震主,故意设计的局。天下人哗然,一时间怒骂声四起,为许家喊冤的比比皆是。许家个个都是将才,镇守边关,戎马裹尸,就连许家唯一的女儿许长安也是足智多谋擅兵伐谋的女将,巾帼不让须眉,可竟逃不过自古的一个铁律。飞鸟尽,良弓藏,走狗烹,狡兔死。许家当真死的冤,死的不值啊!萧天绝背上天下昏君的骂名,可他却丝毫不在意,以往意图开创一代盛世,立志做一代明君的抱负早已荡然无存,胸壑间唯剩一人。许长安。只愿她能活着,他便许她一世长安。萧国已罢朝多日,朝堂上怨声载道,民怨四起,可萧天绝始终不上朝,也不勤政,他整日喝的烂醉如泥,整日呆在十里桃林陪着许长安的棺木,他不想下葬,不想承认她已经死了。他真的不愿意守着这孤寂江山,却唯独他自己孤家寡人而已。这片十里桃林是他亲手为她种植,他一直记得她说,“待到十里桃花盛开,我便嫁于君!”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许长安而已。长0;152042842147223安,长安,你睁开眼看看我。就一眼,好不好?你醒来,天下给你,我的性命也给你。萧天绝醉眼迷离,深情地抚摸着许长安的脸,光滑细腻的触感就好像她仍在眼前,她只是睡着了,睡醒了就会醒来。许长安安静地躺在棺木里,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她神色安详,无悲无喜,绝美的脸庞失去了战场上的英气,却平添了几分扶柳柔弱之意。原来,她可刚强如铁,也可以如花般娇弱,惹人怜惜。萧天绝看的入神。他的长安真美,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女子,既可像男儿般建立不朽功业,也可做个温良贤惠的好妻子。这么好的长安,他怎么舍得放她离开?舍不得啊。心好痛。好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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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这个冬天好冷,好冷。亦如他冰封的心!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萧天绝害怕许长安的尸体腐烂,又特意命工匠连夜赶工造了一副寒玉冰棺,保证许长安的尸身千年不腐。这样,他就可以一直见到她了。他只要安心等她醒来即可。为了一个女子罢朝五月,这在历史上绝无仅有,只萧天绝一人,朝臣感叹帝王的深情,可也怒其不争。江山美人,自古难两全。失去许长安的萧天绝犹如骨灰野鬼,整颗心彻底被掏空,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那股悔恨的感觉像是万箭穿心,刺的他鲜血淋漓。曾经,她的无助,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她的笑,她的哭......所有与她有关的记忆,全都清晰了起来,随时随地在他脑海里冒出来。微风吹起他衣角,片片桃花飘落,鲜艳如血。“长安,我想你!”萧天绝枕着酒瓶痴痴入梦,摇曳的红烛,火红的嫁衣,就在她和他欢爱的喜床上,许长安戴着鲜红的盖头安静地坐着,萧天绝猛然间清醒过来。他疯狂地抱住她,生怕她下一刻又会消失。“长安,你终于醒了。”他小心翼翼诉说着他的悔恨和思念,他要知道,他爱她,他想她。不管其间的阴差阳错,不管灭门之仇,他只是以夫君的立场深沉的爱着她。他颤抖着手掀开她的盖头,如个紧张不安的愣头小子一般,“长安,我会好好待你,再也不会伤害你一分!”可她的脸上只是带着若隐若现的冷笑,而后是骇人的仇恨。她冷笑着对他说,“萧天绝,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但我更恨我自己,既想安心做你的臣子,可也对你……对你放不下男女之爱!”语落,她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干净利落地割破自己的喉咙,鲜血染红了她的脸。“不……”他发狂般扑了上去,却只有漫天的血腥扑面而来,而她微翘的唇角带着报复的笑容。妖异诡谲。满眼,只有刺目的红,红的仿佛燃烧了整个阴暗的天空。萧天绝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而下。他又梦到她了。梦里的那股子红似乎还没消散,他下意识地朝许长安的棺木看去,瞳孔陡然惊恐的放大。“不要啊。”他吓得魂飞魄散。妖娆的火光冲天而起,他的眼前是一具正在燃烧的尸体,空气里弥漫着难闻刺鼻的烧焦味,腾空的火舌将整个昏暗的天幕映的通红。“许长安。”萧天绝疯狂怒吼,浑身战栗,他双手无力地撑在发烫的地上,连滚带爬的往火光中跑去,恐惧的视线被红色晕染,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靠近心脏的地方一阵绞痛,分崩离心,再难拼凑。“长安……”他声音嘶哑,眼里尽是绝望和震惊,唯一的念想被这嗜血的红色粉碎,他惊慌无助竟直接伸出手去触碰0;152042842147223滚烫炙热的火舌,试图将里面的人拽出来。十指连心,被火烧的【创建和谐家园】辣疼。但他顾不了了。他痛苦的跪在地上,狂癫的用手拨开火舌,烈焰顺势攀上他的锦袍,他似完全感受不到被火烧的疼,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去拉扯躺在那里的人。“君上,龙体为重。”闻讯赶来的侍卫去拉丧失理智的萧天绝。“许长安。”萧天绝崩溃的仰头,炽热的火光映衬着他哀伤的脸庞,照亮了满脸的泪痕,他哭的撕心裂肺,十根手指被烫的血肉模糊,血淋淋的,狰狞可怖。怎么可以。老天怎么可以对他如此无情,连她的尸首都不留给他。侍卫拽不动萧天绝,只能去找水来熄灭这火焰,狼藉的灰堆里,只余下一具烧焦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上面血肉已被焚烧殆尽,尸骨也烧的七零八落,侍卫们都不忍直视。但他却像是闻不见这些恶心的味道,伸出染血的双手紧紧地抱住这些凌乱的尸骨,目光空洞而涣散,忽而悲切大笑。“长安……长安……不要离我而去!”他哭喊的声音渗透着死寂的落魄,悲痛的不可自拔。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长安,最大的愿望就是出宫,离开你。”一道怨恨的声音骤然响在头顶。萧天绝抬头,竟是李解。“你来干什么,朕不是已经饶了你。”萧天绝冷道,如果不是看在长安的面上,他必要将他大卸八块。“哈哈哈,我来干什么,我来达成她的心愿啊。”李解满目疮痍望着许长安零落的尸骨,笑的眼泪横流,“长安,你都死了,我怎么还能让他再次困住你呢?你就该属于这片天地,即使随风而逝,也不能留在这个畜生身边,他只会害你!”“是你放的火。”萧天绝咬牙切齿,猩红的眸顷刻间迸射出嗜骨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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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没错。”李解俊朗的脸上尽是解脱的笑意,他虽侥幸活了下来,可双腿已残,这后半生形同于废人。他没什么可怕的?“我杀了你。”李解这副一心求死的模样彻底惹怒了萧天绝,他愤怒地抽过一柄长剑,冰冷的剑刃直抵李解脆弱的脖颈。“长安,我来了。”当剑锋滑下的时候,李解微微勾唇,似乎看见奈何桥上的许长安正在等着他。他不爱她,但能身死而追随她,亦是足矣。至少,他走在了萧天绝前面,或许下辈子她会先爱上他。而萧天绝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李解,忽地大笑起来,再然后变成几分癫狂之笑的味道。他颓然跌坐在地上,死死地抱着许长安被烧焦的尸骨,哽咽的低吟声,恍若泣血。“长安,你怎可能如此决然的消失在天地之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狠?我……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你死!”萧天绝深深地埋下头,发髻松散,浑身战栗。忽而,他又低声呜咽。“没了你,我该怎么活?”原来,许长安的死才是他最痛苦的事,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无可替代。大雨倾盆而下,冲刷了世间一切的罪恶,却怎么也冲不尽他的哀思。他好想回到初遇她的地方,找到她,绝不再放手。回到过去,逆天改命?这八个字猛地出现在他脑海里,萧天绝骤然抬眸,漆黑绝望的眼里瞬间亮起。灵峰巫族!传说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巫族有能力逆天改命,弥补世人的遗憾。萧天绝脱下衣服将许长安仅存的几根尸骨包裹起来,准备去寻找传说中的灵峰巫族时,一阵绵远悠长的笛声从遥远的天际飘来,透着无尽的沧桑。雨幕中,一个身穿白袍戴着白色斗笠的老者踏雨而来,他手上拎着一根鲜艳似血的骨笛,悠扬的笛声正是从这根骨笛里传出。“孽缘呐。”老者悲伤的摇头,叹息一句。“你是——”萧天绝茫然地看着忽然出现的老者,白袍翩然,竟然一点都没被雨水打湿,老者浑身上下都透着一抹仙风道骨的出尘之气。“灵峰巫族,无心长老,也是许长安的外公!”眼前的长老正是来自巫族,而更让萧天绝惊讶的是,许长安的外公正是巫族之人。可他分明记得她的娘……无心长老矍铄的利眼似能穿透人心,一眼看出他的疑惑,“她的娘当年是巫族圣女,因动了情便背叛了巫族,代价是失去全部灵力,与普通人无异。”萧天绝不管过去的纠葛,只想要许长安重新站在他面前。一个活生生的许长安!他以为只要见到巫族的人,就能救许长安。“她的尸体在哪儿?”无心长老问。他已算出自己的外孙女已然惨死,但在她出生0;152042842147223时,他曾给她灌注过巫族的本命灵体,只要带回灵峰山,忘却前尘往日,她或可有一线生机。女儿的命运已然不能改变,但外孙女的命运可以。然,萧天绝僵硬着身子,将怀抱中许长安的尸骨抱的更紧,良久才摊开双手,呈现在无心长老眼前。“她在这里。”无心长老目光骤然惊变,手中骨笛微微一转,瞬间划破手指,血渗透进入焦黑的人骨中,妖冶诡异地渗入内部,转瞬消失不见。他的血与许长安的尸骨融合,他已然确定了是他外孙女。只是……无心长老微微闭眼,一幕幕皆划过他脑海,而后蓦地睁大眼眸,声音发颤:“你……你竟折辱她至死?”萧天绝屈膝跪下,眼带乞求:“传闻巫族无所不能,我只想要她活!”无心长老摇头叹息。“身毁灭,灵根亡,即便是我巫族,也回天乏术!这是她的宿命,不可改,也改不了!”他早就算出许长安一生不得善终,才会在她出生时便留下生机,可他终究晚来了一步,她尸骨无存,天命不可违啊。没有办法。这是她的劫难,也是她母亲的劫难,更是他的孽。身为他无心长老的后代,注定不得善果。他若是强行逆天,必会给巫族带来灭族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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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噗。”铺天盖地的绝望彻底将他淹没,最后这一丝卑微可怜的希望也幻灭,心中郁结瞬间涌上喉咙,鲜血不断从他嘴里吐出。一片鲜红,怎么也停不下来。无心长老脸色一变,深深的叹了口气。冤孽啊。如果他没有闭关修炼,如果他没有关闭京城这边的消息,长安也不会凄惨死去。无心长老忍不住心疼许长安,她跟她娘一样,都是深情之人,而他当年亦是因为情才会变得绝情无心,立下重誓若他的后代动情便不得善终。没想到誓言应验的如此之快。万物俱静。萧天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许长安真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什么天下江山,后宫佳丽三千,都不及许长安。他也身无可恋!“长安,我把这条命还给你,你如果没有救过我,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和折磨。”萧天绝无力跪倒在地上,悲伤的大笑,抬手对着心脏部位就是一剑。然,手中剑却被无心长老一掌挥落。“为她殉情,值吗?”无心长老问。“值!”萧天绝双臂收拢,将许长安的尸骨紧紧贴在胸膛上,心底的悲伤和哀痛无限蔓延,他顿了顿,神色坚定的说道,“我不会让她孤单的在地下,上穷碧落下黄泉,我要找到她,她在哪儿,我就会去哪儿。她在地狱,我便只身下地狱,纵然阴阳相隔,我也要抓住她!”死算什么?他萧天绝这一生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暗杀,许多次命悬一线,早已习以为常。不就是一条命么,他给。弄丢了她,一切都毫无意义,他不想做什么千古流芳的明君,也不想做什么千古一帝,他只想要她。“江山百姓,都不要了吗?”无心长老眼神深邃。“没了我,自有人会来坐稳这江山,百姓离了我,自有其他帝王来恩泽。可我,只有长安。”萧天绝语气带着哽咽悲切,声音嘶哑。无心长老面色凝重,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血骨所制的骨笛,而后眼神复杂地落在萧天绝身上。“许长安死了,死无全尸。而,死而复生,逆天改命,你可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上刀山,下火海,堕炼狱,在所不辞!”楍萧天绝眸色坚定。“凡尘多痴儿!”无心长老一叹。沉默良久,似是下了某种决心,掌心骨笛快速旋转,变幻出一道金黄色的光芒,那光芒冲天而起越发的浓郁,无限扩散将整座十里桃林都笼罩住。这诡异的一幕,让京中百姓震惊。文武百官皆道祥瑞之兆。这巨大刺目的金黄之光整整持续了一个时刻才消失,起初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人们依稀看出是从十里桃林传出来的,正是帝王近月所在之处。随着这祥瑞之光消失,不见的还有萧天绝,文武百官震惊,翻遍整座京城甚至掘地三尺,依旧找不到帝王踪迹。萧国乱成了一锅粥。而此刻,萧天绝正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望着陌生而熟悉的景象,头脑有一瞬间的混沌。他隐约记得无心长老说,“如果她爱上了别人,你便会万劫不复!”爱上别人?他怎么可能让她爱上别人?萧天绝负手而立,满头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白发,随风飞扬,青年男子的面孔,七十老者的白发。这一幕惹人注意。萧天绝以帝王的金龙之气以及自己的华年,逆天改命,回到过去,回到他和她相遇的地方,也是他被暗害下毒的地方。他指尖轻挑满头的白发,轻笑:“长安,我来了。”这一次,他会好好爱她,不会让历史重演。哪怕以惨痛的代价,使用禁术改命,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但他不悔。“你的身体会加速衰老孱弱下去,你的一天就是他们的一年,你的一年就是他们的十五年……”雪忽然悄然落下。萧天绝笑着抬腿,迫不及待地进入眼前的天香酒楼,当初他就是在这里被太子皇兄的人下毒暗害,命悬一线时,被许长安所救。他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冷然看着桌上的一壶酒,假装不知情地倒下一杯,仰头饮下。刹那间,口0;152042842147223鼻不断涌出鲜血。下一刻,十几个身穿黑衣的杀手如期而至,招式狠辣致命。萧天绝狼狈躲避,他虽没真的中毒却努力装作一副毒已入髓,无力反抗的模样,只要再坚持再等等,许长安就会出现。可他和杀手挣扎了好久,许长安都没有出现。怎么会这样?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萧天绝大惑不解,因逆天改命留下的后遗症,体力渐渐不支,他不再和敌人故意周旋,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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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对面阁楼上,一名妙龄少女抱剑绝然倚靠在窗后,冷冽的眸犹如寒冰喎哔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白衣白发的萧天绝,周身杀意丝丝倾泻而出。她薄唇轻咬,“萧天绝!”这个世上最薄情寡义的男人,就该当场死在杀手刀下才好。这个少女就是重生后的许长安。她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消化掉自己没有死的事实,她重生了,重回到遇到萧天绝之前,这时父兄惧在,许家还没有被诬陷通敌叛国。她也还没有遇见萧天绝。真好,一切都还没发生!她不顾众人的反对,将还没暴露邪恶心肠的洛婉容送到了边关,不给他害自己害许家的机会。但不知为何,她依旧想来看看如果自己没有救他,他会不会死?可是,好像让她失望了,他身中剧毒之下依旧逃了。许长安摊开完好的右手,反复看了几遍,又试着舞了几下长剑,确定自己的右手灵活有力,那段无力掌控命运的黑暗时光终是不复存在。“既然,老天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许长安只为自己而活!”许长安眸色坚定,长剑负于腰间,终身跃下阁楼骑在马上,飞奔向城门而去。这一世,去它的保家护国!这一世,去它的爱恨情仇!她只想快意江湖,策马人生。许长安醒来的那一刻,首先想到的就是报仇雪恨,可当他看到活生生的父兄,看到依旧荣耀的许家,看到健全的自己,想到前世的凄惨,她不想永远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要活出自己的风采。做自己,守护好许家。再找个真正两情相悦的人,游戏山河。但若历史没有改变的话,萧天绝依旧会做帝王,依旧会忌惮许家,她必须创建属于自己的势力,在风雨来临之际,有实力保护家人。许家。许平惊愕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献王萧天绝,“王爷,你这是……”年纪轻轻的献王为何会一夜白头?“许长安,在哪里?”萧天绝顾不得许老将军眼里的惊讶,伸手牢牢扣住许平的双肩,“告诉我,长安在哪里?”“长安三日前便向君上卸掉一切军务,离开了京城,她也没说要去哪儿,只说自己一介女儿身,当不得守卫江山河土的大任,只想去闯荡江湖,踏遍天下每一寸土地,看遍最美丽的美景,吃遍最好吃的美食,轰轰烈烈的爱一场!”这是许长安临行前的话。虽然,长安比她兄长更具将门风骨,擅长兵法谋略,但她毕竟是个女儿身。沙场秋点兵,马革裹尸向来都是男儿的志向,他也不忍她走上这条不归路。“怎么会?怎么会不一样?”萧天绝冷冽的眼神布满震惊,身子摇摇欲坠,他急切的问道:“你知不知道,她可能会去哪儿?”许平摇摇头:“她只说,想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许平虽疑惑萧天绝怎会如此在意长安的动向,但也没多问。儿女们的事,自有儿女们的解决之道。萧天绝失魂0;152042842147223落魄地离开许家,许家依旧门庭若市,可许长安却离开了。茫茫人海,万里江山,他该去哪里找她?他为她而来,而她却已不在。天下之大,他该如何寻回她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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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一年后。萧天绝弑父杀兄登上帝王之位,比前世提前了三年,此时的萧天绝虽正值壮年,可容颜却已有老迈的迹象了,他登上帝位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许家满门下狱,第二件事就是封洛婉容为容贵妃。整个天下处于血雨腥风之中。他虽称帝,却无心朝政,奸佞权臣将整个朝廷弄的乌烟瘴气,他也全然不管。民间到处都传,这位上位的新帝是个十足的昏君,将天下黎明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皇墙下。一袭红衣少女仗剑而立,绝美的脸蛋散发着彻骨的寒冷,粉拳重重砸在墙壁上,“萧天绝,昏君!”以前,不配当帝王。如今,更不配。她的情绪甚是激动,清冷的眸子浮现一抹绯色,散发着妖冶红光,她手上的利剑散发着彻骨寒光,却无法平息她的满腔愤怒。许家还是被他打入天牢,他还是娶了洛婉容。一切都没有改变。哪怕她远远地逃离他,噩梦依旧降临在亲人身上。幸好,她不是孤立无援,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干什么的,天子脚下也敢谩骂,快滚。”许是见多了骂萧天绝昏君的人,上前的两个守城士兵只是呵斥许长安,并没有将她逮捕的意图。“本姑娘骂的不对?”少女握住剑柄,横眉以对,清脆的女声猝了几分冷意,“新帝难道不是不仁不义,心狠手辣的昏君?”“许氏一族,跟着先帝有从龙之功,南北征战,满门男儿皆为了这萧国天下抛头颅洒热血,许老将军更是战到耄耋之年,可帝王猜忌忌惮便以莫须有的罪名下狱,他们许家为萧家皇族打过多少胜仗?”“此乃卸磨杀驴,是为不仁,不仁之君,人人应当口诛讨伐!”“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身为新帝,面对朝廷蛀虫毫无作为,坑害无数无辜百姓,新官上任尚且三把火,他上任倒好,尽做的都是对百姓不利之事,视天下为玩物。”“他弑父杀兄,能堵住史官的笔,却堵不住天下悠悠众人之口,此等不仁不义之君,人人都该唾弃。”她眼眸猩红一片,满腔愤恨。前世,自己真是瞎了狗眼,才会爱上这等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昏聩男人。该打。“你……你大胆!”士兵看着大义凛然的许长安,如此慷慨激昂,吓得脸色发白。她不要命了,他们还想要。许长安一点也不害怕。站如松,身板笔直,自带将门铮铮铁骨。“我只是据实而言!”她0;152042842147223冷笑着飞身离去,红衣偏飞,暗香浮动中,眨眼间,便已消失不见。她缓步走向另一处城墙,慢慢的,眼前的一切景物逐渐清晰。依旧巍峨庄严的城墙,坚固如铁,青色的石墙,无言的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无奈。那一日,她一箭穿心。那一日,她跌落高高城墙,摔的粉身碎骨。那一日,她彻悟爱这种东西太伤人,只会伤身伤心。她缓缓地停下脚步,目视着那让自己香消玉损的城墙,只觉得悲凉至极,前世的爱与纠结现于眼前,怅然间,已是泪流满面。重生后,她努力逃开这座皇城,逃开皇城里的人。可她还是逃不掉啊。整整一年,她似乎快要忘了曾经真实存在过的痛苦,可每当午夜梦回,那些恍若前尘往事的噩梦依旧会频频入梦,提醒着她那段惨痛灰暗的人生。她以为都过去了,不会再有苦难。可她还是回到了苦难的根源之地。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萧天绝提前当上帝王,打了她个措手不及,她原以为,他不会这么快就对付许家。可除了她没再进宫外,所有的事件线都提前了。翻滚的情绪不断激荡着胸腔,灼热滚烫的感觉似要将她焚烧,她双眸通红。时隔一年之后,她再次站在身死之地,这里每一块的青砖绿瓦,似乎都在无情的嘲弄她。是啊。她是许长安。那个傻傻的许长安。恨着那个带给她无尽苦难的萧天绝,可恨的背后又是什么呢?许长安抹了抹酸痛的眼睛,目光陡然变得坚定,“爹,哥哥,长安一定会救你们出来。”萧天绝,既然你敢再次伤害我的家人,前仇旧恨一起算。凡是他在意的东西,她就会毁掉。前世今生,他不是都爱洛婉容吗?她,亦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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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是夜,天空中繁星点点。许长安施展轻功穿梭在夜空中,夜色笼罩的青砖红瓦,显得那样神秘而诡异。她依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洛婉容曾居住的容华宫,然这里却与冷宫无异,既无守卫也无宫人,只是殿内传来的微弱光芒预示着有人居住。这是怎么回事?民间传闻,这位暴虐的帝王最宠爱新封的容贵妃,后宫三千只取一瓢,除了洛婉容后宫再无其他妃嫔。他甚至劳民伤财,为洛婉容建造了一座天下无双的相思殿。许长安身形微动,如鬼魅般掠入殿内,她惊诧地看着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洛婉容,形如枯槁,枯竭的双眼犹如惊弓之鸟。“洛婉容,你……”重生之后,她本想报仇雪恨,可看到洛婉容一直珍爱着幼时遇见的小哥哥时,恻隐之下,便将她驱逐到边关。只要她没有遇见萧天绝,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波折横生?或许,洛婉容能够保留心中的善。可,她依旧被萧天绝寻回宫,甚至册封容贵妃,可她不该受尽宠爱,为何会变成这样?“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没有害过人,没有害过人,没有。”洛婉容惊闻声音,吓得瑟瑟发抖,以为又是那些来折磨她的人。那些禽兽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按在地上,狠狠地蹂躏折辱……她害怕不住的后退,蓬头垢面,难见本来的面目。她没有害过人,更没有害过小姐。她只是讨厌许长安而已,可君上为何非要说自己害死了她?“是我,许长安。”许长安尽力平静地看着狼狈的洛婉容,心思百转千回,似乎有什么念头闪过,却无奈重遇故人,那些痛苦的久远的过往依旧轮番折磨着她,使的她无暇细想。洛婉容脸色惨白如鬼,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红衣女子,喃喃开口:“小姐……”“你害了谁?”许长安一步步走向她,微动的衣摆划出美妙的弧度。洛婉容忽然爬过来,死死地抱住许长安的腿,“小姐,我没有做过坏事,也没有害过人,求求你带我离开这个魔窟,求你!”“君上并不爱我,封我为妃就是为了折磨我,他有真正心爱的女子,他还为她建了一座相思殿……”洛婉容哭的好不凄惨,她宁愿被小姐赶到边关,也不该贪图一时的荣华富贵而来到宫里。只是她不明白,为何萧天绝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恨意?许长安明明好端端的站在面前,没死啊,怎么会是自己害的呢?这个君上,就是个魔鬼。而许长安无动于衷,脑海里只有‘相思殿0;152042842147223’这三个字,心里一万个疑惑,他这一世究竟爱的是谁?是谁?不是洛婉容,也不是她许长安。“洛婉容,我给过你机会,这座牢笼是你自愿走进来的。”她虽将洛婉容驱赶至边关,却对她的动向了如指掌,如果不是她听闻找她的人是新帝,故意现身人前,也不会暴露行踪被带入宫中。种何种因,得何种果。“小姐,救我,我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会痴心妄想。”洛婉容哭得满面泪水,她只是不想再做丫鬟,不想做个普通女子相夫教子,她想像许长安一样能够肆意掌控自己的人生。她才要进宫当贵妃,却不想君上是个如此暴虐狠毒变态之人,对着娇柔美貌的自己,毫无怜惜之心。许长安挥袖甩开她,冷声道:“生死有命,怨不得人。”她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做不到去救一个曾将自己害的生不如死的人!“小姐,其实君上心里深爱的人是……”看着许长安冷然离开的背影,洛婉容急忙出言阻止,可似想到了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倒底存了私心,洛婉容并未告诉许长安,君上爱的是许长安。那座相思殿也是为许长安所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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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思君殿在这座巍峨的宫殿中异常醒目,高楼耸立,明珠璀璨,尽管夜色漆黑,可思君殿周围的桃花林却是美的令人惊心,灼灼其华,逃之夭夭。微风拂过,桃花翩然而落,暗香浮动,哪怕是沾染满身血腥而戾气的人,也沉醉于这片美色中。“待到十里桃花盛开,我便嫁与君!”可他的思君殿为别人所建,他的十里桃花也是为别人所种。那些浮生往事,亦如昨日,本该忘记,却又蓦然清晰。心刹那间紧缩,阵阵刺痛袭来。原来,不管前世今生,他爱的都是别人,而不会是她。思君殿外有重兵把守,可这对于一个曾经历无数战事的许长安来说不足为虑,她身轻如燕,轻松掠过这片妖娆极致的桃花林,亭亭站立思君殿门口。她手握着一张圆月弯弓,名为刺情,是这一世外公所赠。刺情弓箭通体火红如血,乃是千年红陨石所制,弓尾处刻有她的名字,是外公专门为她打造的。外公告诉她,“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只要守好内心,情不动,便可浴火重生!”所以,这一世,她只要守好心即可!许长安一袭火红长裙与桃花融为一体,她握紧弓箭,以黑纱蒙面,缓步走了进去。“萧天绝,我倒要看看你这次爱上的是谁?”不管是谁,都杀之。萧天绝的痛苦,就是她的快意。可她踏遍思君殿的每一寸时,都没有发现那个被萧天绝爱上的女子,也不知被藏在哪里了。没关系。思君殿不是承载着你全部的相思吗,毁掉思君殿也是一样。许长安足尖轻点,飞身立于桃树上,纤巧的手指搭弓上弦,凌厉对上通火通明的思君殿。她勾唇冷笑:“萧天绝,你在意的,我都要毁灭。”离弦之箭,飞射而出。霎时间,思君殿的帷幔燃起火舌,只片刻间,火舌便掠满整个房间。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蔓延开来,那妖冶刺目的火光爬满思君殿。她收回刺情,静静的看着,漆黑的眸子映衬着通红的血色,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悠长的弧度。莫名的,她觉得很痛快!思君殿起火,几乎大半的御林军赶来救火,但无奈火势太大,最后整座思君殿轰然倒塌。许长安隐匿在桃花林,心情愉悦地看着,御林军查找起火的原因,很快便发现了她的踪影,许长安与他们兜了几个圈子,便被他们抓住。不是御林军有多厉害,而是她压根就不没打算离开。父亲兄长被关在宫中诏狱,由御林军看押,她必须吸引御林军的注意,他们才好脱身。她冷然立在烧塌的思君殿前,浮动的面纱遮住了她全部的容颜,手中的弓箭无从辩解招显着谁是凶手。以一人对峙整个御林军时,一阵急促匆忙的脚步声传来。许长安长睫微颤,握弓的手寸寸缩紧,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谁来了。萧天绝!这个阴狠无情的男人。这个昏庸残暴的帝王。自从一年前,她匆匆见过他一眼离京后,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这段时间闲庭日落的日子,让她以为自己变得佛系,即使再见到萧天绝也不会太过激动,至少能很好的隐藏情绪,至少那些爱恨情仇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可亲眼见到他,心底的怨恨和愤慨已经积压到最深处,她0;152042842147223还是忍不了。眼底的仇怨如熊熊燃烧的烈火,恨不得将人燃烧殆尽。她的手,她的孩子,她的清白,她的家人……像狗一样被囚,像最卑微的奴隶一般忍受痛苦和折磨,以及,他对她刻薄绝情的谩骂。毒妇,贱妇,【创建和谐家园】……前世的一幕幕重复在她脑海里上演,她的思绪纷乱如麻,心里的悲切和绝望无处安放。她傲然挺直胸膛,当萧天绝从背后掠过她身旁时,席卷而来的杀意几乎彻底将她淹没。“杀无赦!”咬牙切齿的声音,预示着这位帝王的愤怒已然空前绝后,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许长安垂眸,手指攥紧捏的骨节咯咯作响,若不是死死克制,萧天绝的心脏早已被她的利箭插上血窟窿。看着他,去死。可是不行。她要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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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就在许长安思考如何开场时,萧天绝忽然折返挥袖扫落她的面纱,一双诧异而熟悉的眼眸瞬间落入他的瞳孔,神采飞扬的脸,饱含青春的气息。许长安。她终于来了。他真的等到她了。这时的她,风华正茂,容颜娇好。而他,发已白,容已老。许长安惊慌无助的垂下头,红衣肆意飞扬,她却怎么也不敢抬头。故作冷静的外表下,内心早已翻起惊涛骇浪,她的呼吸声变得异常急促,短短一年,他竟已同四十岁的男子无异。眼角眉梢的皱纹那样明显。可他才二十岁啊。他已经站在她面前,滚烫炙热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如痴如醉地盯着她,喉咙哽咽,似发不出一个音来。他就那样一句话不说,死死地盯着她。周遭的御林军屏息驻足,惊得大气也不敢出。寂静的夜色里,风不动,人不动,唯一的响动,是彼此如撞钟鼓的心跳声。渐渐的,她呼吸越发困难,越来越承受不住这过快的心跳,萧天绝依旧还是萧天绝,一发不言,总是让人压抑似喘不过气来。那是窒息的感觉。“抬头看着朕!”终于,他开口了,颤抖的Y.B整理声音仿佛饱经沧桑历经世事的老者,声线依旧熟悉,却不再有恣意飞扬的上年活力,如一汪沉寂的死水乍然惊起骇浪。许长安忽然不紧张了,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这个男人,她曾经爱到了骨子里,也恨到了极致。“【创建和谐家园】,朕要杀了你!”“许长安,你真让朕恶心。”“打掉孽种,贬为奴。许长安,你这辈子只能做一个毫无指望的奴隶!”每一个字如世上最锋利的刀子,狠狠扎到她心里,怎么也忘不了啊。许长安慢慢地抬起头,这个微小的动作仿若漫长的半生,视线之中,白发丛生的他映入眼帘,哪怕这张已经刻入骨髓的面孔已有枯竭之相,甚至脸色异常苍白,但他依旧英俊如斯。眼眶渐渐涌上的酸楚,促使她不忍再看他,转眸,目光虚无地落在红的似火的漫天桃花林。“你回来了。”萧天绝泛白的指尖攫住她尖细的下巴,迫使0;152042842147223她整张娇艳的脸正视自己,她微红的眼眸,掩藏着彻骨的恨意。下一瞬。他不管不顾地拥抱她入怀,铁钳般的双臂如烙铁般拥紧她娇软的身子,生怕她再次消失不见,又怕她随风而逝。他的手在抖,他的身体在颤,可他不敢放手。她是他的长安。是他只想爱的长安。狂喜,激动,战栗轮番涌向他,这就是她啊。他终于等到了她,一年的时间,对他而言,却是漫长的十五年。重回过去的那天,他没有等到她,他派了无数的人去寻找她,可找不到啊。他的时间极具缩短,他等不起,也耗不起,他用了最快的速度争权夺位。既然,找不到她,那就用这个她曾经守护的天下逼她,用她最珍视的亲人逼她,用她最仇恨的敌人逼她。还好,她终于来了。哪怕背上千古骂名,但只要能再爱她,一切都值得。许长安愕然愣住。这个突如其来的怀抱,这个陌生而熟悉的男人,让她瞬间乱了心神,所有的语言和准备都变得苍白。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抱她?她头脑一片空白,已经停止了思考的能力。鼻尖是他的龙涎气息,耳边是他的灼热呼吸,胸前是他强有力的心跳,这般用力而温暖的怀抱是前世的她不曾得到过的。他很少抱她,却频频拥洛婉容入怀。那样充满爱欲的眼神,也永远只会落在洛婉容身上。她告诫自己,她的爱情只是被强占了,他没有认出她而已,可她还是好痛好恨好难受。直到,他连她的亲人都不放过,害死她的孩子,他才彻底绝情死心,恨上了他。也不知过了多久,许长安双腿已然僵硬,她隐约感觉脸颊上有冰凉的晶莹液体落下,是他的眼泪。她的心为之一颤。他在哭?忽的,一抹绚烂的烟花腾空而起,于夜空中绽放极致的美丽,而后消散。许长安全部的思绪被烟花所吸引,眼底浮现一抹狂喜,父亲兄长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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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这是她和鬼楼约定的暗号!若是计划成功,就燃放一束烟花,若是不成功,就连放三束。“你哭了?”许长安眼眶的微红散去,冷然的语气浮现出一抹嘲弄。萧天绝没有应声,只是越发的收拢手臂。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萧天绝,你不仁不义,滥杀忠良,人人得而诛之。许长安咬牙,眼泪,无声滑落。她用力攥紧手里,刺情的箭头狠狠刺入萧天绝的胸口,入木三分,显然恨极。“咳咳咳……”利箭插入皮肉的声音异常清晰,萧天绝难受的咳了几声,但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甚至主动将身子迎向利刃。“君上。”御林军大喊。“滚开。”他冷戾的声音,带着不容侵犯的威压。殷红微热的液体慢慢渗透衣衫,也浸湿她的红衣,萧天绝微微低头,唇角扬起一抹苍白的笑容。“长安,许长安,许你一世长安……”他糯糯张嘴,声音嘶哑,眼眸却带着无尽欢愉。许长安冷眸横目,冷冷地打断他,“昏君,我是杀你的人!”“长安,我的长安。”他只是笑,笑的宛若孩童般开心。胸口,鲜血汩汩而流。他仍旧紧紧地拥抱着她,完全不在乎伤口会崩裂,他的嘴唇哆嗦,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发抖。她听见他说,“我知道你恨我,前世的痛苦,我不会再让你尝试。”许长安身体一颤,纤细的睫毛如蝶般颤动。原来,他跟她一样带着上世的记忆,原来,那些痛苦的记忆不只是一场梦,不是她一个人的噩梦。冷漠的神情有一刻的松动,可却也只是片刻。她忽的抬起头,对着他灿然一笑,与此同时,她狠狠地转动手中的利箭,在他的胸腔肆意转动捣鼓,鲜血流淌的更厉害。看着他惨无血色的脸庞,许长安心中涌起几分报仇的快意。她半眯着眼眸,唇边勾勒的笑越发绚烂,“暴君,人人得而诛之,你该死。”说话间,手中的刺情再次往里送了一寸。刺情,刺情,外公送她刺情的意思就是,要她自己挥箭刺情,只有自己杀死自己的爱情,她才有活路。两生记忆,前世爱情,今世依旧无果。周遭的气氛为之凝滞,但没有帝王的手谕,万千御林军手握长戈,却不敢挪动半分。众人皆看出,帝王为了眼前的刺客,付出生命也心甘情愿。萧天绝已然站不住,却依旧死死地不肯放手,他埋首在她颈窝,低声呓语:“长安,是我错了,不管前世今生,我最爱的都是你。”我的爱人。这一世所有的磨难和痛苦都是值得的。他总算没有白担上昏君的骂名,许长安是怎样的女子,只要她不想出现在你面前,你就真的找不到她,他只能赌上自己,堵上许家,堵上整个天下才能让她主动出现。总算不负他当初逆天改命的苦衷。她终于活了过来,活着站在他面前。“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前世,但我跟你这个暴君并没什么交集,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见你。”今生,她没有从军从父业,没有建功立业,喎哔没有像前世那般一个劲儿地往他跟前凑。可……却没想到,他亦是两生记忆。许长安狠狠地推开他,冷漠地看着他高大的身体轰然倒在地上,看着他胸口的妖冶如血绽放,看着他飞扬的白发在夜色里诡谲狂舞。而他的眼满是悲痛和痛苦。许长安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没想到一向无所不能的萧天绝竟如此轻易就倒下0;152042842147223了。萧天绝脸色苍白,强撑着力气扶着旁边的桃花树想要站起来,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但他尝试了无数遍,身躯颤颤巍巍,却始终都没能成功。许长安冷然而立,手上满是他的血液,心脏骤然一缩。这样无助的萧天绝,她没见过。她不应该与他再有纠缠,不应该再对这个男人抱有一丝幻想?可看着他无力倒地,她的心怎么还会纠结在一起呢?这个无情无义,对天下也不负责的男人,该死啊。她已经见识了他的绝情,她还这么傻站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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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周围的御林军没有帝王之令不会轻易上前,而萧天绝已经受了重伤,只要她再射出一箭,一箭穿心,他便再无生机。而她这一生,必将安稳无虞!不会经历前世的种种,不会心痛至死,不会让至亲死无全尸。可她握弓的手微微颤抖,而后剧烈抖动,竟然手指酸软搭箭的力气都使不上来,浑身的力量骤然消失。“长安,我爱你,深爱。”萧天绝痴痴地望向绝然而立的红衣女子,目光悲怆哀痛。他无法站立,缓缓地朝她伸手。许长安眼神一冷,忽然挽弓搭箭,这一箭,直直对准萧天绝的心脏。“萧天绝,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这一刻,她毫不掩饰眼眸里深沉的冰冷和仇恨,手中锋利的箭锋在夜空之下闪烁着令人死寂的寒光。萧天绝却忽然轻笑了起来。“长安,我就知道你也带着前世的记忆,我们这一世还没开始相爱,但我们已经爱了好久好久,至少初遇的那段时光是缱绻而美丽的,没有夹杂任何阴谋诡计,也没有利用,更没有居心叵测之人的插足。你知道吗,在你死后,我痛不欲生,甚至想跟着你而去。”萧天绝匍匐在地,缓缓地朝许长安爬了过来,眼里带着令人迷醉的光晕。他痴痴地诉说着,“可是啊,老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让你重新回来了。”萧天绝捂着流血的胸口朝她爬来,丝毫不在意眼前的利箭,可她却忍不住浑身战栗,步步后退。“站住,别过来。”他没有停止,还是朝她爬去。“长安,我欠你的可能永远都偿还不了,我知道你依旧恨着我,可我只想好好看着你,好好的看你。”萧天绝声音无限酸楚。他和她不过短短几步的距离,可她手中的弓箭却像是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怎么也跨不过去。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仇恨就是他们之间的山海。我心爱的女子啊,我该如何求得你原谅?“长安,告诉我,我该如何做,你才能原谅我?”萧天绝满怀希冀地望着女子冷艳的脸,和眼底森森的寒芒。许长安冷笑:“除非,你去死!”萧天绝懂。她恨他,恨不得杀死他。他该死。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吃,他不怪任何人。“长安……”萧天绝哽咽,话未说完泪已先流,这样的他没有半分帝王威严,只是一个想要奢求爱人原谅想要赎清罪孽的可怜虫罢了。“你杀了我吧,能够死在你手中,我已知足!”许长安厌恶地看着他,冷声道:“你以为我不敢吗?”萧天绝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却像被千万蛇虫啃噬般痛极,他惨白的唇勾起一抹解脱的微笑,“我的长安,可千里直取敌人首级,不似养在深闺的弱女子,怎么不敢呢?”语落,他又向前爬了一步,头脑混沌,眼前视线逐渐模糊。但他努力睁大眼睛,看清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的……音容样貌。誓要将她刻在心上,刻在血肉里,永生永世,都不相忘。弯弓成圆月之势,冷锋紧对着萧天绝,可许长安的手怎0;152042842147223么也松不开,似有千金之重的东西压住她的手指,不让她放手。她要杀他,怎么会愿意放过他呢?她不会承认。不会。“长安,我把命交给你,你一定要原谅我。”萧天绝直立起上半身,胸部心脏的位置对准箭头的方向,他惨白的笑,笑的嘴角开始流血。这一年,身体加速衰竭,他每日饱受病痛的折磨,这是逆天改命的代价。与天抢命,必受天谴。可他不在乎。你看,他的爱人不是回来了吗?那样年轻,风华正当存,未来一定会过的很幸福。萧天绝看着她,看着她微抖的手指,竟然笑的更开怀了。她在犹豫。是不是也放不下他啊。要不,为什么不立刻动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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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这一瞬间,他忽然释怀了,什么都不怕了。因为,她还活着,她会一直活着。她对他也不是全然只有恨,或许还残存一丝爱吧。他抬手指了指心脏,笑着说:“长安,对准点,一箭穿心。你的疼,我也要尝过。”许长安怒吼。“你以为我例无虚发的箭法是玩笑吗?”萧天绝轻笑摇头:“你的箭法在萧国可是数一数二,百十号男儿都没有你的本事,我还记得那年春猎,你猎到的猎物最多,几乎一箭就是一个,你好像还射中了一只百年难遇的雪狐……”“你将她献于我,说雪狐的皮毛通体雪亮,是做围裘做好的料子,保暖又精美,我戴着一定非常好看。”许长安冷道:“可是,你从没戴过。”是啊。那年冬天,雪狐皮子做的围裘真的很漂亮,可惜,他一次都没戴过。因为,是许长安送的。一个领兵打仗的女将军,当众对他说出那番女儿家的馈赠之语,他着实讨厌。萧天绝转眸,目光落在她纤巧白皙的手指上,【创建和谐家园】可爱,这一世的她没有当将军,她的手也没染上鲜血的味道,是最干净的。他怎么忍心让她染上鲜血的腥味呢。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而后用尽全力拔出体内的利箭,对着许长安笑。下一瞬,他当着她的面狠狠地刺入胸前,毫无章法一下一下反复刺入。他的身体,大大小小的血窟窿数不胜数。直到他完全没有力气,他才整个人翻滚到地上,倒在许长安脚边。他仰面看着满眼震惊的许长安,笑着说:“长安,一箭穿心的感觉,真的好痛,我体会到了,你能原谅我吗?”浅浅的,如沐春风的微笑让她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中毒濒临死亡的少年。那时候,他的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到,却对着她的方向勾勒出一个美好的微笑。就是那抹绝境之中如破晓之光的笑,深深地打动了她。那时,她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爱上一个眼瞎耳聋的残废呢?可她就是爱了啊。0;152042842147223一发不可收拾啊。他总是温润的对她笑,“姑娘,你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女子,真想看看你的模样,一定很美。”她噘着嘴,很不高兴。谁说悉心照顾她的女子,就非要是个温柔的主儿。他听不见,她就气鼓鼓地用力在他掌心写:“那你喜欢温柔的,还是粗鲁的?”他答,“我喜欢姑娘这样的。”哼,勉强算他过关。那一日,农家小院里的桃花灼灼其华,染红了她的眼,也温柔了她的情。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我的良人,何时不见了?那段他不知她是谁,而她却知他身份的过去啊,那些甜蜜的回忆,越发清晰。他就是她的剧毒,肝肠寸断,无药可救!许长安抬手抹了把脸,惊觉早已泪流满面,泪水如决堤的河流怎么也停不下。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究竟是爱多恨少,还是恨多爱少,只觉得胸口闷疼的厉害,整个胸腔疼的誓要炸裂成两半。萧天绝无力地朝她伸手:“长安,唯愿你一世长安,再无苦痛!”“住口,不要再说了。”许长安痛苦的掩眸,曾经炙热如烈焰岩浆般的情感喷射而出,折磨的她癫狂欲绝。“萧天绝,你这个昏君,暴君,骗子!你休想对我打感情牌,我不会原谅我,我恨你,我依旧恨你,你怎么伤害我都可以,你可以剥夺我的军权,你可以肆意折辱我,可你为什么……”许长安仇恨的眸子难掩悲痛,痛苦呜咽,“为什么要灭我许家满门?为什么要杀掉我的孩子,他不是孽种,不是,他是你的,是你的啊。”“你怎能如此绝情?”那是她最亲的家人,是她最爱的孩子啊。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能。她不怪他对自己狠,可为什么要伤害她的家人。这是她永远都无法释怀的痛苦!她不原谅。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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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她冷冷地盯着他,蓦地想起一个人,幽幽道:“李解呢?你放过他了吗?”“长安,我……”萧天绝目光掠过一抹闪躲之意,她没有错过,许长安难受的闭了闭眼,“你果然,还是将他杀了。”李解背叛过她,可也为了她与千万御林军对抗,只为带她出宫,想给她一条活路而已。他果然冷血,谁都不肯放过?看着许长安眼中的失望和悲伤,萧天绝急忙解释,“我放了他,可是他来烧你的尸体,我才会……杀死他。”许长安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只一味沉浸在有一个死亡痛苦中。这一世,她没有从军,没有建立犹如鬼军临世的长安军,自然也没有救过李解,他也没成为她的副将。也许,如今的李解已经有了一片安稳的天空。可上一世,他却是实实在在为她死了。那些背叛,那些陷害,也随着他的死烟消云散。萧天绝痴笑。意识越发的混沌,他的眼角划过晶莹的泪珠,他的长安果然还是不肯原谅他。罢了,罢了。只要她好,她活着,就行。为她逆天改命,为他三千青丝变白发,为她争天下而弑父杀兄,为她故意囚禁许家满门,这些都不必让她知道。就让她恨着吧。原以为再见她能有几年的活头,可她不肯原谅他啊。不肯放下前世的爱恨情仇。可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前世的她和他都已有了结局,可今生的她和他还没有结局啊。不。今生,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了。天人永隔。长安,以后找个真正疼爱你的人,对你好,将你捧在手心,当做世上珍宝一样对待。就不枉费我一番苦心。萧天绝的眉头,倏忽展开,微微一笑,“呵呵。”他强力冲破身体束缚,以自毁的方式冰封穴道阻止生命的消逝,他故作轻松的站起来,云淡风轻的嘲笑:“许长安,我的心脏在右边,我怎么会死呢?”他的手指轻抚过血淋淋的伤口,那般的傲然自负,与刚才的他判若两人。“我不过是演戏给你看,你还真是蠢啊,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呵呵,我只要稍微深情一点,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会又被我吸引,许家已被我抓住,我怎么可能放过你这个漏网之鱼呢?”萧天绝忽然间大变,就好像换了具灵魂。转瞬,又是那个铁血无情的帝王,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创建和谐家园】。”许长安被戏弄,心中怒火冲天,愤怒抬手拍向他。她竟然没看出0;152042842147223他的伎俩?方才奄奄一息的人,顷刻间恢复如常,这不是演戏是什么。然,下一瞬。她纤细的手腕被扣住,他用力一扯,她猛然间跌落在他怀里,他不顾满身流血的伤口,深情地拥抱住她。“你入宫,不就是想救你的家人么?你真以为你能如此顺利的救他们出去?”他每说一个字都牵扯到伤口的血肉,疼痛难忍,而他的话却如利剑穿心般刺向许长安。“你、你什么意思?”许长安直觉哪里不对劲儿。“刚才的烟火是你同伙所放,可他们救的并非你的父兄,而是死牢里易容成他们的死囚而已!”“你……”许长安猛地瞪大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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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穿琵琶骨的痛,你领教过,难道你想他们也……”未说完的话,威胁不言而喻。而许长安精通兵法谋略,擅长阳谋,却并不擅长阴谋,萧天绝清楚地知道她每一寸弱点,总能轻易拿捏。“萧天绝。”许长安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氤氲的眸满是怒意。他笑,惨白的唇毫无血色,“我知道你心系家人,这一世,他们就是你最大的软肋。所以啊,不管他们有没有罪,朕都会将他们下狱……然后,你就乖乖送上门来?”萧天绝笑的弧度渐深,忽然低头,以袖轻掩嘴,在许长安看不见的角度,咳出一摊血迹。他的长安,还是很傻。又被他欺骗了一次。“【创建和谐家园】,去死。”许长安愤怒之下,抓起利剑朝他凶狠刺去,那般抓狂的模样,像极了他养的老虎。萧天绝扬手,轻而易举阻止了她的攻击。他捏着她的手腕,“机会总是稍纵即逝,你没有把握住。”“陪朕一天,我就放过许家。”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一袭白衣早被染成血色,夜色之下,看起来是那么的疯狂和偏执。“恶心,别说一天,就是一个时辰都恶心。”许长安双拳紧握,怒目而视。恶心?“恶心也给朕咽下去!”萧天绝深深地看着她,眸色冷血而无情。许长安眼眶泛起猩红,仇视着他。萧天绝不喜这样的眼神,脸色逐渐转为阴冷,他摁住她的下颚,一字一顿地说道:“上一世,你并没有亲眼见到你的父兄惨死的画面,这一世,朕不介意让你亲自看看,凌迟,或五马分尸!”“萧天绝,你敢!”许长安浑身发抖。“不如,你试试?看朕会不会说到做到!”“呵呵……”许长安忽然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重活一世,依旧摔在他手里。这一刻,感觉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陪朕一天,做朕一日的皇后。”萧天绝漠然转身,平静而幽邃的眼眸写满伤痛,即将死去的自己,再也留不住他的长安了。“皇后?像前世那样,被你折磨致死?”许长安哈哈大笑,变得愈发疯狂起来,“萧天绝啊,萧天绝,以前做你的皇后,你用了多长时间折磨我,好像有半年之久吧,怎么,现在打算用一天时间就折磨死我啊?”“许长安……”他倏忽转身,留给许长安一个微颤的佝偻背影,“朕就是要再次折磨死你!”话音刚落,一口接着一口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他白色的衣襟全部被侵染,他的面容萎靡到极致,痛苦而忍耐。其实,他就想她做他的皇后,做他全心全意爱着的皇后。而不是前世满是算计和陷害的皇后。哪怕,只有一天也行。他的皇后,他的妻,百年之后,才能与他合葬在一起。生前,已不能抓住她。可死后,他依旧想奋力抓紧她。“萧天绝,你会后悔的。”许长安紧握双拳,冲着萧天绝远去的背影大吼,她可不是以前那个傻傻的许长安,那个只会奢求萧天绝爱的许长安。留下她,哪怕只是一天,他也会后悔的。一定。萧天绝脚步微顿,颤抖的背影愈发佝偻,但他却尽力忍耐着痛楚。“来人,将皇后娘娘送到梧桐殿。”有凤来仪,非梧0;152042842147223不栖。栖梧殿是专为她所建的皇后寝宫,希望她能如真正的凤凰一般,涅槃重生,此生安康。“皇后娘娘,请。”太监们鱼贯而来,宫敬地跪立两旁。“你敢伤害我家人,我定不会放过你!”许长安撂下一句狠话,扬长而去,徒留身躯愈发颤抖的萧天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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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她的身影消失渐渐消失在眼帘,萧天绝再也撑不住颓然倒地,暗红的血从他的七窍源源不断流出。他仿佛感觉不到疼,只是怔怔地看着许长安消失的背影。“长安。”他低声呢喃。他真的好想永远霸占她,可他没有时间了啊。只有一天。他想将所有的幸福与美好都献于他的姑娘。那是他最爱的姑娘。最爱的许长安啊。许你一世长安,可那个良人不会是我了。好痛,好悔。……天刚破晓,新帝突然大婚娶后的消息传遍京城每一处角落。天下震惊,新帝不是对容贵妃一往情深吗?怎么会突然封后?萧天绝时日不多,他却强撑着下令,让礼部连夜赶制嫁衣,连夜将许长安的名字列入宗谱,做为他的妻,他的后。这一切,太赶太急,可礼部的人不敢有一字怨言。因为,萧天绝是个暴君,他说:“做不到,满门斩!”短短六个字,让礼部全部的人提起十二颗心准备这场大婚,无一人敢懈怠。这可是身系他们全部性命的血色大婚啊!一夜哪里能弄出像样的封后大典,所有繁复仪式皆从简,这帮自喻孔孟之道的迂腐之人也不敢再妄议,什么礼不可废,什么礼制高于一切。一夜紧张忙碌,总算能草草做出个样子来。铜镜前。许长安撑着脑袋任由宫女在她身上捯饬,三千青丝被高高盘起,如花娇艳抹了一层又一层的胭脂,那抹殷红刺目的妖冶,红唇妖娆似血。她美的惊心动魄,美的令人不敢仰望。可她眼里的清绝冷色教人寒到了心里。这哪里像是待嫁娇羞的新娘子,分明是欲拿刀手刃仇人的敌人啊。沉甸甸的凤冠压着她脖子都直不起来,她上次成亲时,竟觉得这玩意儿好看的很,丝毫不觉得受累,可现在却有一种狠狠砸碎它的冲动。她告诫自己,此生不会再为萧天绝披上嫁衣,可她为了家人,不得不妥协。没关系,只此一次。对他的这次妥协,也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她掩袖,偷偷藏了一把匕首。时间紧迫,封后大典直接舍去了祭天祭地祭祖宗这些复杂的流程,只专注于帝后叩拜等仪式。而萧天绝娶许长安的婚事,并未在宫中举行,而是郊外的十里桃林。火红的嫁衣,血色的桃花,交相辉映,衬出世间最美妙的风景。许长安掌心微湿,眼前的红色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但扑鼻的桃花香袭来,她忍不住头脑一空。0;152042842147223温润少年的承诺似从古老的天边飘来。“待我江山初定,天下太平,你便嫁与我可好?”一袭轻纱遮面的少女,娇羞低头。“好,待到十里桃花盛开,我便嫁与君。”那时的他们,以为彼此承诺,便是永远。却不通晓世事变化,沧桑海田,物是人非。什么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都是鬼话,只是那些才子佳人向往而不得的爱情。天地未枯,山海长存,可他依旧为了一个洛婉容与她决裂。那些随风而逝的誓言,真是个天大的笑话。经不起世事的考验。人心呐,情人呐,是这世上最难捉摸的东西。就像是此刻的萧天绝,他怎么也看不懂她了。许长安抬起素手,想要掀开头巾一角,看看萧天绝的神色,可手刚抬起就落入一个温热的掌心,他粗粝的指傅带着薄茧,刮过她柔软的小手,微痒。“此时掀盖头,不吉利。”萧天绝喑哑微弱的嗓音落在她耳畔,酥酥麻麻的,她的脑袋愈发昏沉。她想说,不吉利最好。可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她微微缩紧拳头,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只是为了家人才会忍耐,如果不是父兄仍旧陷入囹圄,她怎会委屈求全?可她哪里知道,许家的人早就被放了。此刻,正在焦灼的等待她归去。他握着她的手,漫步桃花林,暗香浮动中,她的心竟奇迹般的安静平和,她的手微缩,握了握他的手。萧天绝浑身一僵。“长安,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十里桃花,他许下诺言,可许长安已经不相信了。她只是浅浅地勾了勾唇角,“嗯,今天一日而已!萧天绝,你不能食言!”这是他最心爱的姑娘啊。他怎么会食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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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胸腔的刺痛越来越明显,短短的几步路,他已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冷汗,可他极力忍耐着这非人的痛楚。他正牵着她最爱的姑娘,走向幸福。怎能倒下呢?礼乐响起,礼官的声音传遍每一片桃花。“一拜九指苍穹!”似血的衣裳翩飞,交缠在一起,如两只缠绵哀婉的蝴蝶,美轮美奂。他依旧紧握着她的手,一同跪下,双双对着这浩瀚天地叩首。萧天绝无父无母,这二拜便是拜地。“二拜广袤大地!”再叩首。“夫妻对拜!”许长安的心忽然怦怦直跳,若不是血红的盖头遮掩,必能看到她脸颊晕染的晚霞。她看着对面一片红色,以及他手中的大红绸缎,心微微所动。然,下一刻又变得坚毅。“起身,礼成。”随着礼官最后一声落下,萧天绝紧绷的心弦缓缓落地,她终于还是他的妻了。就算他死了,他的妻子仍是她。幸也,足矣。此生无憾。萧天绝挥手,喝退所有不相干的人,最后的日子,他只愿与心爱的姑娘度过,不被任何人打扰。微风徐徐,灼灼桃林。他掀起她的盖头,抬手轻抚上她的面颊,笑容清浅却带着无限悲伤。“萧天绝……”许长安似是不能自已,她也不知怎么了,眼眶酸涩的厉害,想哭。明明只要这天一过,她的父兄会没事,她也会脱身,可她就是想哭。这场简单至极的婚礼,却比那一场盛况的封后大典,还要让她记忆深刻。十里桃花,是她的最爱啊。“别说话。”他微凉的指尖落在她唇上,抹了朱砂的唇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漫天的红霞,也映的她脸白里透红,她这个样子,像极了他娇羞的新娘子。空气静谧,她和他之间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终于,他端起两杯酒,笑:“长安,该喝合卺酒了。”许长安看着她,漆黑的眸如宝石般流光溢彩。“好。”她的手缠着他的手,他的手绕着她的手,合卺酒,一饮而尽。与此同时,许长安宽袖中的匕首陡然出鞘,迅如疾风,猛地朝萧天绝刺去,而远处杀气袭来,森冷的剑光划破这漫天的喜色。“长安。”那柄破空而来的长剑直对着许长安而来,萧天绝猛地抱住她,转身旋转,死死地将她护在怀里。以血肉之躯挡住了死亡的阴影。“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萧天绝流着血笑,“昨晚,你的同伙早就将你的父兄救出去了,我只想……只想再多拥有你一天。”“你又骗我!”许长安不可置信。战败的怀王萧天逸,前太子的胞弟,带领大军将十里桃林团团围住。萧天逸看着被利剑穿胸而过的萧天绝,眼露狠绝,“畜生,弑父杀兄的畜生,你也有今天,你的弱点果然就是眼前的女人!”萧天逸眼见父皇兄弟惨死在另一个兄弟的刀下,一直隐匿实力四处躲藏,准备推翻萧天绝的暴政,诚然今日就是个绝佳的机会。“许长安,我对你父兄有承诺在先,绝不伤你性命,你走吧。”父兄?“你们……”许长安惊惧,似乎有什么是她从来都不曾弄懂的。“我与许家合谋,合力推翻这昏君。”萧天逸直言,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这时,许平从身后站出来,心疼地看着许长安,“长安,这天下需要一位明君。”只一句,便说出许家将兵权以及心腹军队交于萧天逸的苦心。许长安难以置信地看着年迈的父亲。许平别过眼神,轻飘飘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前提是,他是个明君。0;152042842147223”这是许长安重生之后,离京时对许平说的话,许平没说的是,他更想保住许长安。那天,萧天绝浑身是血的来找他,打探许长安的下落,他眼里的疯狂如深渊,令人心悸。诚然,萧天绝不会是许长安的良人。他做为父亲,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入火坑。许长安备受震惊。这是她亲口说的。她希望萧天绝去死,可当他真的要死了,却悲伤的无可自拔。对于父亲和怀王,她无可辩驳。只是,她不能容忍,那一剑竟是朝她射来的,萧天绝,你不是恨我么,为何要替我挡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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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长安,我是真的要死了,你不要难过。”萧天绝依旧死死地抱着她,想要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他笑:“没有这一剑,我依然要死!”他的后背早已被鲜血浸湿,鲜艳似血的红衣与鲜血混合,让人分不清究竟是衣服的颜色,还是他的血。看着看着,许长安逐渐泪眼朦胧。她看向对面的许平和萧天逸,“我不想懂皇位的更迭,也不想去深究这天下究竟该有一个什么样的君王去做,我只想……带他走!”“让他跟我走,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也不会碍着这天下什么事。”“不行。”萧天逸断然拒绝,“除非他死了,你带走他的尸体。”“他根本已经活不下来了。”刚才成亲时,他牵着她的手,她细细感觉过他的脉象,若有似无,整个人已经被掏空到了极致,就算是珍贵药材将养着,他也活不过十天。二十岁的人,却已是七十岁的心脏。心脏枯竭衰败,每日受尽心绞痛的折磨,必死无疑。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能力反败为胜,又有什么实力去争天下?她杀他,也只是不想他深受痛苦折磨而死,提前解脱而已。“长安,你不必……”萧天绝如死灰般的眼眸忽的腾起一抹光亮,她其实不想他死吧。她是在乎他的吧。“你闭嘴,我带你走,找一处青山绿水将你安葬。”纷繁复杂的情绪在心底徘徊,许长安羽睫轻颤,终究还是不忍看他一代铁血帝王死的如此憋屈。怀王与他有深仇大恨,说不定会挫骨扬灰,尸骨无存。而她,也不想欺骗任何人。她恨着他,可同样也深爱着他。爱之深,恨之切啊!“好啊,带我去灵峰山安葬吧,那里一定是世外0;152042842147223桃源。”许长安是无心长老的孙女,这一世,她未做将军,必会承袭无心长老的衣钵。他去了灵峰山,就可以日日看着她了。哪怕他绝情无心,可她与他同在一片土地上,他离她那么近,那么近。天下已与他没关系,谁爱要就给谁?她,才是他的宝!看着他扯开的嘴唇不断涌血,她的五脏六腑似被巨石碾碎,痛入骨髓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泪,潸然落下。萧天绝的身躯轰然倒下,连依附她的力气都无,他无力的手指紧紧地拽着她的裙摆,她跪在地上,想要揽他入怀,可刚伸出的手却猛然间收回。他看出她眼里的纠结和犹豫。他微微用力,便将她轻而易举拽入怀中,沉重的身躯压上她的身体,抬手覆盖住她的眼眸。视线被挡,光亮被灭。天地一片静谧中,她听见他附在耳畔,轻声说:“长安,我是……真的爱你,相信我。”信吗?不确定。萧天绝目光幽邃绵长,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如花容颜,嘴角的血越渗越多,他嘴唇张合,“长安,忘了我!”忘?忘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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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长安,我不是你的良人,忘了我吧,爱与恨皆忘了吧。”他看着她,掷地有声,“如果我当初没有把洛婉容当成你,如果我不那么自负,如果我能遵循自己的内心,不那么相信眼睛所看见的,如果我不猜忌许家,或许,我就不会落到如此境地,或许,我和你会相伴到白头,一生只爱你。”许长安怔怔的,忽然低声说:“你知道,我在死前,还遭遇了什么?”被许多男人【创建和谐家园】。你知道吗?“知道。”他答,面色无波无澜。“不,你不知道。”许长安激动起来,情绪俨然失控,抬手挥掉他的手。萧天绝伸手拥抱住她,细声安慰她,“长安,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干净的,最圣洁的,他们才是邪恶的。”许长安失声痛哭。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那样污秽的她,他也知道。没有任何一刻,更能清楚自己的内心!她忘不了他,忘不了对他的爱,忘不了那些噩梦般的痛苦,她忘不了。忘不了就不忘了。“萧天绝,你是全天下最坏最坏的男人!”许长安的泪滑落,掉在他掌心氤氲开一朵鲜花。她想挣脱开他,可却不敢碰他,害怕撕扯他的伤口。他的胸前是昨日所刺的窟窿,他的后背是方才插入的长剑。“长安,我死后,你就不要留在萧国了,去你外公那里。这个世上,只有他才能护你安虞……喝下忘情水,彻底忘了我……”他带血的唇沉重地印在她的唇瓣,深深地落下一吻。长安,本是逆天改命,唯愿今生许你一世长安,可我做不到了啊。我跟无心长老约定,若我死了,便让你喝下忘情水。你情路堪忧,但凡动情,都不得善终。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今生,你爱上我,我或许会有一线生机,但终归还是会给你带来无尽的伤痛。这样最好。忘情,才能无忧,才能一世长安。“什么忘情水,我不喝,你跟我外公约定了什么?”许长安泪流满面,心痛的无以复加。“长安,我……”萧天绝的声音趋向虚无,嘴唇一吸一合,他还想交代什么,却猝不及防吐出大口鲜血。那血顺着许长安的颈窝流到胸口,带着刺骨的冷。许长安惊恐地看着他双眸阖上,握着她的手也缓缓松开,微弱的气息渐渐转为虚空。气息骤停。生命的迹象全无。他的白发,铺散在地,红衣如血,白与红交织,无限在她眼0;152042842147223中放大。“萧天绝,你睁开眼,好不好?”许长安失神,眼里全部的色彩陡然暗淡下来,眸底的悲痛和哀伤无处可逃。可惜,他再也无法睁眼,也无法听到她的声音。他死了。真的死了。“哈哈哈,死的好,死的好。”许长安蓦然起身,紧握双拳,目视远方,“我会忘了你,将你忘得一干二净。”而最终Y.B整理,许长安还是带走了萧天绝的尸体,她将他葬在灵峰山山脚下,只是立了一座无字碑。她一生都呆在灵峰山上,从未下过山,也未曾去山脚看过他一眼。就好像,彻底将这个人遗忘。她也没有喝下忘情水,可萧天绝这个人仿佛不曾在她心里留下一丝痕迹。百年之后。桃花灼灼,她眼中的光亮逐渐暗淡,她缓缓地伸出苍老的手,眼神落至虚空之处。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我的良人啊。你在哪里呢?弥留之际,她对着下任巫族圣女说,“我怎么想不起他叫什么了?”他死后,她真的一世长安啊。长寿而死。许你一世长安,他……真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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