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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江北渊眼眸微动，他深吸了一口气说：“等会这里人多了，你要不要从安全通道先走？”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平倾斜
叶澜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看着一旁吃好的言念，心底的不甘再次涌来。
这样想着，她嘴角轻勾，露出一抹无懈可击的笑：“下次我做好了以后给你送来。”
很快，江北渊给她指了一条路，他的嗓音低沉：“小心。”
言念抬眸看了一下他的眉眼，眼里的疑惑几乎藏不住。
直到叶澜秋走了以后，言念才收回了目光，转身准备朝着原本安排好的病房走去。
江北渊快步走在她的身后，走廊上只剩一前一后两个人的脚步声。
很快医院的声音逐渐嘈杂了起来，言念来到一处病房的门口，她的手正准备拉开门，却被江北渊按住，他骨节分明的指骨收紧了几分。
他的声音有了一丝喑哑低沉：“别走，陪我一会。”
言念轻抿了抿唇，刚刚看见叶澜秋吃瘪的模样，她心中微叹，好像在不知不觉之中，心底的天平正在慢慢倾斜。
她再也无法隐瞒自己的内心，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了。
言念几乎都能听见江北渊胸口的心跳声，她的脸颊忽然红了。
两人的距离靠的很近，她没有任何的挣扎，只是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上午十点半。
周围有经过的医生和护士，有的暧昧的看了他们一眼。
言念看见了他们的目光，神情一僵，她转过来身子，却不敢抬头。
江北渊几乎就在自己的头顶，她轻呼出一口气，消散着这片刻暧昧的气氛。
谁料他伸着手拨弄了言念额间有些凌乱的发丝，言念悄悄抬眸，看见了他认真的眼睛。
不知道怎么的，气温仿佛在这一刻陡然升高了几度，莫名让她觉得有些热。
“咳咳。”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惊得言念手一抖。
江北渊也蹙眉看去，原来是同样穿着白大褂的赵莫翌。
见到赵莫翌，他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虞，以前高中的事还历历在目。
言念眉头紧锁，她很快冷静了下来，嗓音有些柔：“赵莫翌，怎么了？”
赵莫翌轻轻摇摇头，他笑了笑：“想喊你去吃饭的。”
言念轻咳了一声，轻声开口：“我刚刚吃了，下次吧。”
赵莫翌忽然被拒绝，他眼底的阴沉一闪即逝。
他紧紧捏着放在身后的小瓶子，不由得眼底划过一丝遗憾，看样子只能下次了。
赵莫翌勾起唇角淡淡笑了笑：“没事，下次也没事。”
说完他的眸光定在言念的手上，墨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什么。
江北渊看着赵莫翌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奇怪，甚至还透着一丝诡异。
他轻咳了一声，哑声说：“你离他远一点，总觉得他很奇怪。”
他的话语里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固执，言念轻轻点点头。
江北渊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眼里漫上一丝喜意。
他轻笑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诊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头戴护士帽的护士看着两人，眼睛里闪过讶异。
言念眸光顿了顿，若无其事的进了门诊室。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担忧
另一边。
普外科。
江北渊坐在主任医生的身旁，正写着病人的病例，时不时主任医生会指点一下他。
他很快将病例写完，然后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病人，微微撇眉。
每到这个时候，他总能想起自己的母亲，想起明年发生的事情，他心底难掩难过。
直到在电脑上替医生开完最后一份医嘱，江北渊伸了一个拦腰。
已经到了饭点了，他将手中开好的医嘱递给了病人，病人也收拾了东西，很快离开了。
江北渊正准备喝水的时候，忽然一声急促的电话声音传来，他看着手机上面闪烁着的母亲的名字，顿时心都提起来了。
江北渊慌忙接过，听到手机里略显沧桑的声音，他红了眼眶，他哑声开口：“妈。”
电话那头笑了一下：“北渊，妈有认真听你的话，喏，我刚刚体检了，心脏没有问题。”
听到江母的话，江北渊原本提起的心瞬间落了下去。
寒暄了几句以后，江母咳嗽了一声说：“你在医院实习要好好的，听到没？”
江北渊听见江母的咳嗽声，心中一紧，他忙说：“最近妈还好吗？”
电话那头的江母又笑了一声：“还好呢，好啦，你好好实习，妈有事要忙了。”
手机里传来一阵一阵“嘟嘟”的忙音，江北渊紧攥着手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么多年，自己总是和妈妈聚少离多，而现在就连她给自己打电话都那么小心翼翼。
整个中午，他都坐在原地，一动都没有动。
直到主任医生进来的时候也愣了愣，他有些奇怪的说：“你没有出去吗？”
江北渊“嗯”了一声以后陷入了沉默。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言念坐在门诊室，夕阳透过窗户洒在桌子上，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刚刚护士长来过了，以后的自己就在门诊了。
刚刚一轮挨个给病人量血压结束，感觉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她揉着肩膀，希望能够减轻一点疲惫。
可是那样酸痛的感觉却还是顺着骨头传递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推开了门，看见言念，她小巧的脸上划过一抹喜意，她轻快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这里啊。”
言念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她轻声“嗯”了一声以后，再也没有别的话语了。
她看着有些怯弱的陶满柔，叹了一口气。
或许是叶澜秋的缘故，现在的自己无法轻易相信刚认识的人了。
……
直到夜色降临，原本言念的位置上早已没有了人。
江北渊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不在，他垂下了眼睫，眼前好像弥漫着雾气。
他多想自己难受的时候都有言念在，过去的自己不够珍惜，现在他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江北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出了门诊室。
食堂。
他一个人环江了一圈也没有看见言念的身影，他叹息了一声，看着自己面前的饭菜，再也没有了食欲。
正当他黯然地走出食堂的时候，却遇见了言念。
言念抬眸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忽然出声问：“怎么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除了江母过世的时候，忽然她的眸光微顿，现在他们已经大四了……
言念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担忧他。
她知道江母的事情是江北渊心里的一根刺。
忽然间她想起了自己的病，帕金森。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死亡的迫近的感觉，很不好受。
言念垂下了眼帘，想起自己的病，她的喉间苦涩万分。
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北渊，原本动摇的心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言念忽然间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在这一刻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忽然这一刻他很想将她拥在怀里，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了，就让他就此沉沦。
江北渊缓缓拥住了言念，他的指骨缓缓收紧，怀抱也越来越紧，他紧紧的圈住了她的手臂，心从没有这样安定过。
言念乍一被人紧抱，她听着他胸口传来的心跳声，脸颊染上了一丝红晕。
第一百一十四章 承认
言念慌乱的想从他怀中起身，江北渊的心底传来一股闷疼。
心脏也恍若在此时碎裂开来，他再次抱紧了她。
言念愣了一会，江北渊温润又清冽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念念，别走。”
那嗓音像声声的梦魇，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溺其中，不愿梦醒。
言念怔了怔，她极少见过现在这样的他，印象里那个过去和自己结婚六年的男人是清冷孤傲的，从来没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言念回转过头，却看见江北渊慌乱垂下了的头，掩饰着眼神中那一丝恐惧。
江北渊眼神中掠过一丝惊慌，他用力收紧手臂，将她禁锢在怀里的方寸之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找到最后一丝气力。
他低沉沙哑的嗓音一声一声的叫她的名字：“言念，念念……”
声音如泣如诉，似乎含有最后的缱绻眷恋。
言念抓住了他的手臂，轻声开口：“我在，江北渊，你冷静一点。”
不知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江北渊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他的白大褂也有了一些皱褶，言念叹息了一声给他整理着白大褂，直到最后一丝褶皱被抚平。
江北渊深邃幽深的目光的看了一眼言念，他的嗓音有些哑：“念念，我们可以回到最初么？”
他的嗓音酥酥麻麻的，似乎带着最后一丝小心翼翼的乞求。
言念抬头看向他，却见江北渊眉眼深邃，他的嘴角荡漾开来一抹浅笑，那笑容浅淡得好像没有一样，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没事，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