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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西北伸出手轻轻的摩挲着陆长安的脸:“长安,我对你不好吗?”
陆长安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灯,那灯光太亮眼让她有一瞬间的错觉,现在只不过是一场梦γ贝塔而已。
可是下颚突然的疼痛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余西北真的在伤害着自己。她脑海里回响着余西北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紧紧的抓住她的心。
他好吗?陆长安暗暗问自己,她想他是好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些年都依着自己。可是心里仿佛又有一个小人抱怨着如果他好他怎么会像现在一样对自己,他不好他一点都不好。他不听辩解的给自己定罪的样子一点都不好。
陆长安的缄默在余西北的眼里变成了一种沉默的否认,心里瞬间升起一股无名的火。
过后余西北躺在床上,揽着她,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语气中充满着委屈,但是眼睛里却是病态的占有欲和浓浓的愤恨。
“好。”陆长安艰难的开口,声音却是沙哑难听。一张嘴残存的血液倒流到喉咙里,让她忍不住想咳嗽。但是她忍住了,她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好吗?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之前说的话你都忘了吗?嗯?”
她没忘,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她为了他放弃了所有的尊严,甚至背上了抛弃父母的骂名。可是他呢?他就干净吗?在外面金屋藏娇,整日整日地不见人影,若是问起来,以工作繁忙当做借口。哪家的老板在敬业也不会比员工还要忙,他以为这些她都不知道,可是她比谁都清楚。甚至比余西北他自己都看的明白。
“余西北,你是对你没自信,还是对我们十二年的感情没自信?”
这句话陆长安想问好久了。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出现问题,他都不能够好好的与她谈,为什么一开口就要给自己定罪。为什么他对自己就不能像对外人一样信任。为什么明明两个那么相爱的人要互相伤害,消耗多年积攒的情感。
陆长安费力的转过头来看着他,平日里看到他会有星星的眼睛,现在变得空洞无神。黑沉沉的映着余西北的影子,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悲伤。
余西北的心口突然疼了一下,看着陆长安如此脆弱的样子,他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抱着她。想要躲开她那浓浓悲伤的眼神。更想确认一下自己刚刚的感觉是不是错觉。
然而他刚一抬手,陆长安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半空中的手掌慢慢缩紧,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垂落了下来。
突然之间他不想计较那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他只想永远的和陆长安待在一起。
“长安,我太爱你了,我害怕你离开,所以看到那些消息我才会被情绪左右。长安,答应我,ybdjybdj永远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听着他的话,陆长安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永远有多远陆长安不知道,但是从前她真的想过与他白头偕老,可是现在她突然不想了,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自己真的得病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让你为我伤心一次了。可是一想到他难过的样子,她又心疼了。
你看她就是这么的懦弱,连想想都舍不得。背过身子不让他看见,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回了一句:“好。”
听到回应,余西北满足的笑了,伸出手揽在她的腰间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陆长安看着窗外的月色一夜无眠。直到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陆长安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早已经冰凉。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走到洗漱间看着镜子里面脖子处结痂的痕迹,她感觉心有余悸。虽然伤口已经结痂,但是周围红肿,可能没有及时处理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化脓。而且范围较大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无奈之下找到医药箱拿碘酒擦拭了一下,贴了个创可贴上去。
为了不被别人看出来,特意管了一身高领长袖和长裤。
下了楼看到坐在餐桌上的人感到有些惊讶,敛了敛神情,放稳脚步慢慢的走了下去。状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坐在座位上。
“长安,今天早晨我让下人煮了你最爱的皮蛋瘦肉粥,你试试。”
余西北一改常态,边说边温柔的为她盛了一碗粥端到面前。
“谢谢。”陆长安客气的说着,拿起勺子吃了一两口便不再吃了。
其实她并不喜欢这粥,余西北记得她喜欢怕是因为那年的事情。
五年前,他们的生活还没有现在好,两个人住在租的四十平米的小房子里为未来奋斗着。从小娇生惯养的她硬是在那里呆了半年多的时间。那天她来了大姨妈,他为她出去买粥,可惜没有红枣粥,就将就买回来这个。她不忍心他的心意浪费,只好说自己喜欢喝这个。当着他的面忍着恶心将那碗粥喝的干干净净,在他出门以后去卫生间全部吐了出来。
她觉得有时候余西北挺傻的,明明那个时候自己的演技那么差他却还深信不疑。她也傻,明明不喜欢还装作喜欢。也是,如果她不傻怎么会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怎么,你不喜欢吃吗?”
看着她没吃两口就放在了勺子,余西北忍不住出生询问。
“我胃口不太好,吃不下去。我还要去学校找杨教授,就先不吃了。”
说完起身拿上自己的包准备往外走。
“等等!”
陆长安扭过头疑惑的看着他,难道他还有什么事情吗?
只见余西北迈着大步走到她的身边,接过她手中包。
“我送你去,正好也好久没有见过杨教授了,还挺想和他聊聊的。”
陆长安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之间她不想去了,她害怕被老师看出什么端倪。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不想别的人知道,不想他们对自己投来同情或者嘲笑的目光。
“走啊?你在想什么?”
余西北转过身子叫着她。
“西北,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还是先不去了,反正也没那么着急。”
然而余西北并没有如她所愿,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拉着她上了车。
一路上陆长安都在为接下来的见面忐忑不安着。
“长安啊,这是?”杨教授看着她身边的余西北,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杨教授,这么多年没见看来您已经忘记我了啊。”
细细端详一会儿,杨教授才反应过来是他。
“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想当初还是一个大男孩儿,现在摇身一变成大老板了。我都没有认出来。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们还这么恩爱,对了,有结婚的打算没有?”
陆长安明显感觉到他拉着她的手一紧,她没有说话只是偏过头看着他。她也很想知道在他的心里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呵呵,我们还年轻,况且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早就跟结婚没有区别了。你说是吧,长安?”尽管他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听到他那么说内心还是忍不住刺痛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附和着他。但是这并不代表认同他的观点,她只是不想让杨教授看出她的难堪而已。
“好好好,你们年轻人喜欢二人世界,迟点儿也没什么,不过到时候记得给我送份请柬啊。”
杨教授眯着眼睛看看他们两个人,笑了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和余西北打着趣。
“好,我公司还有事,杨教授我们有时间再聊。”余西北明显想逃避这个话题,匆匆道别便开着车离开了。
师徒二人走进画室,陆长安像往常一样坐在画架前面,刚拿起笔便听到杨教授说:“长安,他对你好吗?”
握着笔的手一抖,白净的画布上瞬间沾染了一块黑色,她赶紧找东西补救,可是那块污渍越来越大就像他们的爱情越来越脆弱,再也没有办法愈合。
她放弃了,放下手中的东西静静的坐着,良久看着教授笑着说道:“他应该是爱我的吧,毕竟我陪他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即使他不爱我了,他也不舍得抛弃我吧。
陆长安她不知道自己的笑有多么的难看,强硬的笑着可是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悲伤。杨教授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
“好孩子,我相信你们会好的。”
他们会吗?他们可以像从前一样吗?陆长安不敢去想,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对余西北更加没有。这段感情无非是在拿以前积累的情感苦苦支撑罢了。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泪水滑落了下来。
闷闷的说道:“我会努力的。”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是男人他看得出来在他询问什么时候结婚的时候,余西北眼中的迟疑,明显他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的。他心疼陆长安,他不知道这么些年她是否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莫欺少年穷,可是少年成功之后好像已经忘记了他身边的人。
在杨教授的面前,陆长安放下了伪装已久的防备,狠狠的大哭了一场。
接过杨教授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手指扣着那团纸,哽咽的说道:“对不起杨教授,今天让您看笑话了。”
“傻孩子,没人会笑话你,只有你自己可以笑话自己。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所有的事情都会度过的。”
忙完一早晨,陆长安像往常一样准备去食堂吃饭,却突然接到了余西北的电话。
“有什么事吗?”
她并没有因为他突然的关怀感到开心,相反她有些不习惯,曾经恨不得整天都呆在一起的人,现在竟然连个电话都不习惯,她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余西北并没有在意她冷淡的语气,反而很温柔地对她说着:“今天我不忙,一会儿我去接你带你去吃火锅好不好,你不是最爱吃了吗?”
“不用了,我没那么多时间,我下午还要接着去画室,你也忙你工作吧,不要为了我而耽误工作。”
听着她一直督促自己工作,余西北突然有点心虚。其实他并不忙,那些只是为他出去疯狂找的理由。
“那我下班之后接你。”
说完不等陆长安回答就挂断了电话,好像在怕她会拒绝一样。没有在意他的反常,将手机揣进兜里之后一个人去了食堂。
陆长安准备走的时候,杨贺锡过来了,他原本是来告诉杨教授今晚回大宅里面吃饭的。
“正好,贺锡啊,将你长安学姐送一下。我先处理完这点就回去了。”
“噢。”
两个人并排着走在校园里,陆长安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些照片心有余悸。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这是自己的事情,说起来他也是受害者。
可是她不想让余西北对自己失望,不想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趁着现在把一切说清楚了也好。
走出门口,陆长安看着他说道:“就在这儿吧,一会儿我男朋友就过来了。”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杨贺锡只好点了点头,他今天感觉陆长安有点奇怪,明明那个时候她还很开心,像是重新对一件事物点燃了希望一样,可是现在为什么感觉她又变得忧郁了。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总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杨贺锡,谢谢你最近得照顾和教我打篮球,你是一个好人,我也很开心能够和你做朋友。”听着她这么夸自己杨贺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什么,你是我大伯的徒弟,还是我的学姐。我帮你就像在对姐姐好一样,只要你开心了就好了。”
她的眼眶有些泛红,一个认识不久的人能将她当做姐姐一样对待她真的很感激,也感觉自己很幸运。可是现在她要做一个无情的人,她要辜负眼前这个少年的善意。
“谢谢你,我想说以后我们保持距离吧,就像之前一样。”
“为什么?”
他不懂,为什么好好的,突然之间又变了个模样,难道他长的就那么像一个可以被随意玩弄的人吗?开心了叫过来玩一玩,不开心就一脚踢开?她陆长安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是我的原因,对不起,我不想我的男朋友误会。你就当帮我最后一个忙吧。”
杨贺锡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一个人走了过来揽着陆长安的肩膀盯着他。
那眼神像极了护着自己食物的猎犬,杨贺锡不怕他,抬起头和他的视线对了上去,说起来杨贺锡的身高还比余西北的高一些。
电光火石之间,陆长安出声了。“我男朋友来了,你也不用听杨教授的话送我了,你回去接杨教授吧,让他放心。”
“西北我们走吧。”
余西北没有说话,阴着脸被陆长【创建和谐家园】着袖子上了车。可是余西北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长安,我记得你刚刚答应我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
“我没有。”
她已经和杨贺锡说清楚了,已经伤害了那个少年的好意,为什么他就不能相信她呢,为什么一定要以为她会背叛他。
“是吗?那就是他对你有意思了,站在原地看着你还真是有意思,怎么怕我欺负你吗?”
陆长安从前挡风玻璃看出去,果然杨贺锡还站在原地,不过手机拿着电话像是在和什么人说着话,但是肯定他不是在看自己。
只是在嫉妒之中的人是听不进去任何解释的。索性
她没有搭理他,静静的坐在座位上。
然而她的态度让余西北感到更加火大,他厌烦了她的态度,无论对什么都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到很想看看她害怕的时候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