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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多想，裴墨昀站起身就骑上马，绝尘而去。
“哎——裴大人，你还没接旨呢——”大太监在他身后，欲哭无泪。
……
卫府。
卫颜乐回来时已是傍晚。
见她回来，卫霍迎上去：“乐儿……”
卫颜乐浑浑噩噩，脚步虚浮，卫霍刚一碰到她，她就双腿一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乐儿？！”卫霍惊慌失措。
她睁着双眼，里面却没有一丝光芒。
她看着房顶，低声喃喃道：“她……成了晋宁公主，贤妃要裴墨昀做她的驸马……兄长。”
卫霍闻言，眉心直皱。
纵然他知道那枚玉佩一直挂在卫颜乐的腰间，却无法为她证明，因为他们是亲人，会被说包藏祸心，皇上也不会信。
眼看着别人顶替了卫颜乐的身份，他再生气，却也不能做什么。
“不过是一个公主，有什么稀罕的？”卫霍忿忿道，又像是在宽慰她。
“我不想做公主，我只是想拿回我的玉佩……还有裴墨昀，他不爱上官知诩，却还是要娶她……”卫颜乐说着，眼泪缓缓流淌。
卫霍无声地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皇命不可违，谁也不能。
“贤妃下了命令，不准我见裴墨昀……”卫颜乐强撑着起身，转身走向厢房，“兄长，若是他来，便替我回绝。”
她蓦地站住脚步，抬头看了眼天边的云彩。
“我与他，怕是此生不复相见了。”
……
裴墨昀赶到卫府时天色已黑。
卫霍坐在正厅中，像是早就在等他一般。
看见他，裴墨昀一愣：“卫兄。”
卫霍伸出手掌，是人让他不要再往前走的意思：“裴大人，请回吧。”
“我有急事见卫颜乐！”裴墨昀却并不听，抬步就要向后院走去。
下一瞬，一把铮亮的剑就横在他的喉咙前。
“裴大人，这一次不是我不让你见，而是乐儿她……”
卫霍抿抿唇。
“她不想见你。”
第三十二章 纠缠不清
聽聽
闻言，裴墨昀如坠冰窖，浑身一片冰冷。
半晌，他怔怔开口：“……为什么？”
卫霍收起剑，淡淡道：“看你这样着急地来找乐儿，应该是已经知道了，皇上和贤妃要你做晋宁公主的驸马了吧？”
裴墨昀缓缓点头，神色悲恸。
“皇命不可违，更何况你是锦衣卫。”卫霍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喉咙，“你将要成为驸马，就不要再和乐儿纠缠不清了。”
裴墨昀站在原地，沉思了很久。
“那日，上官知诩亲口承认她杀了张嬷嬷，可是皇上派去的人却说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这件事有蹊跷。”他严肃认真地说道。
“没有证据，有什么用？”卫霍厉声厉色道。
裴墨昀却忽然抓住他的肩膀，语气坚定：“这件事还要查，卫兄，我们不能让上官知诩顶替颜乐。”
卫霍皱着眉，看着面前的男人。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与贤妃十六年前走失的女儿今日已寻回，封上官知诩为晋宁公主，两日后与锦衣卫都指挥使裴墨昀成婚，钦此——”
……
裴府。
“墨昀哥哥，你我就要成为夫妻了，你高兴吗？”上官知诩温柔地笑着说。
裴墨昀看着桌上的新郎喜服，沉默不言。
见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上官知诩心中升起一股火。
她不再笑，而是面目狰狞地扯着裴墨昀的衣领，迫使他不得不看着她。
“卫颜乐有什么好，能让你这般心心念念她？”她尖声质问。
裴墨昀不咸不淡地看了ⓨⓑγβ她一眼，冷漠地说：“她哪里都好。”
“不过是一个捕快而已，比得上我这尊贵的公主身份？只要你我成婚，你可以不用再去以命相博，不用再做锦衣卫！”上官知诩完全失去仪态。
裴墨昀偏过头，像是多看她一眼都懒得看：“我答应过她，她活，我便陪她活，她死，我便陪她死。”
上官知诩愣住。
半晌，她疯魔般笑起来。
“你信不信，我真的能让卫颜乐死？”
“四年前，你将她从悬崖上推下去，她没有死，现在你也杀不了她。”裴墨昀语气平淡，倒真像是不相信她会杀害卫颜乐一样。
上官知诩嗤笑一声：“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已经是北桑的公主，还有什么能阻止我？”
裴墨昀站起身，缓缓道：“你我心中明镜一般，那枚鸾鸟玉佩不是你的，这公主的身份也不是你的。”
“谁会在乎呢？没人可以为卫颜乐证明了不是吗？”上官知诩不屑地笑笑。
“假的就是假的，迟早有一天会被揭穿，因为假的不会变成真的。”裴墨昀看向她，眼中尽是悲哀。
“上官，为什么你一点都没有变？”
上官知诩愣住，一时间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天色已晚，臣就不留公主了。”裴墨昀打开门，已是逐客之意。
“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上官知诩皱起柳眉，没有动身。
但裴墨昀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门边沉默地等着她离开。
屋外漆黑如水，他的一双眼眸也深如夜色。
上官知诩看着，心底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
“裴墨昀，明日便是你我大婚，今日可要好生歇息，不要误了明日。”她强撑着说完，抬步就要离开。
“公主还是多关怀自己的身体，今夜可以好梦。”裴墨昀淡淡道。
上官知诩深深地看了眼他，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第三十三章 夫妻对拜
聽聽
翌日，长乐宫。
上官知诩头戴四凤冠，身穿绣长尾山鸡、浅红色袖子嫁衣，端坐于梳妆台前，几个宫女围着她，为她细细装扮着。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
鲜艳的大红盖头披在凤冠上，她在等待她的驸马。
东华门。
裴墨昀新郎喜服在身，英俊潇洒，胯下骑马，身后是大雁和币帛的聘礼。
“驸马爷，吉时已到，请出发吧。”喜官笑眯眯地说道。
裴墨昀颔首，脚下一用力，那马儿便向长乐宫走去。
到了长乐宫，裴墨昀下马走进宫中，看见正厅中端坐着的上官知诩。
他伸出手，淡淡道：“晋宁公主，臣来接您。”
红盖头下，上官知诩露出满意的笑容，伸出手放在他的手中。
在裴墨昀的搀扶下，她坐上没有屏障的轿子，一众人等前往驸马府。
驸马府中，皇上早已布好宴席。
主位上，坐的是皇上和贤妃，上官夫妇坐在殿下，殿中还有各个朝廷要员以及他们的夫人。
“晋宁公主，驸马爷到——”
殿中一瞬归为寂静。
殿外，裴墨昀牵着上官知诩，一步步缓缓走进殿内。
一路走到皇上和贤妃的面前，裴墨昀的目光扫视一圈，轻轻蹙眉。
“拜——”
两人手拉着红绸，向着皇上和贤妃鞠了一躬。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裴墨昀转过身，面对殿外，双膝下跪。
但他心里却在想，卫霍怎么还没来？
“二拜高堂——”
上官知诩和裴墨昀先是朝着皇上和贤妃拜了礼，而后转向上官夫妇和裴母又拜了一礼。
卫霍，你再不来，这婚便要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