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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蛮妻嫁到叶君笙白术-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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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章

        “徐将军深夜去而复返,不知是何用意?”过了好一会,沈落月才带着叶君笙出现。   此时梁氏已经陪着徐将军坐了许久见着两人迟迟才出来,意外地没有出声责怪,只是命人替两人搬来椅子。   徐将军竟也不似刚才的焦躁,端起茶杯细细地品了一口才道:“此次前来是有样东西要交还给世侄女的,只是这东西棘手,须得亲自交还。”   “笙儿在此先谢过徐伯伯,只是不知有何物要交还给?”既然是冲着她来的,叶君笙就没有理由躲在娘亲的背后。   徐将军故做神秘地笑了笑,将手伸入袖中,拿出了只镶着翠玉的耳坠子,“不知此物是否是世侄女之物?”   那耳坠子!叶君笙心里一惊,她分明记得她留在了乱葬岗里白术的身边,为何会落在了徐将军的手上?   未等她开口,梁氏已经应道:“这不是去年生辰落月你送给笙儿的生辰礼,怎么会在徐将军你的手上?”   “这么说这确实是世侄女的了?”徐将军没有回答,反而是继续追问道。   叶君笙强装镇定,点了点头,道:“正是笙儿之物,笙儿不久之前弄丢了这副耳坠子,找了许久也没有寻回,现在被徐伯伯拾到,笙儿还要多谢徐伯伯才是。”   “不对啊,我记得笙儿你被人拐走的时候,戴的就是这耳坠子。”梁氏状似无意的脱口而出,却是让叶君笙听出一声冷汗。   “那便是了。”徐将军闻言点了点头,再抬头的时候目光一变,便是一声低喝,“来人,将叶君笙给我拿下!”   “是!”守在院外的侍卫得令,带着佩剑便要闯入。   沈落月抢先一步将惊慌无措的叶君笙挡在身后,“谁敢!?”   “沈将军,我劝你不要再护着令千金了,不然这通敌卖国的罪名连累了将军可就不好了。”徐将军说得不慌不忙,似乎已经胸有成足地要将叶君笙缉拿归案了。   叶君笙听得这话,明白绝不能连累了娘亲,便站了出来,应道:“徐伯伯这个罪名扣下来,笙儿可不敢当,笙儿敢问,笙儿如何通敌卖国了?”   “你可知这耳坠子是在何处寻回的?”徐将军问道。   “笙儿不知,这耳坠子何时丢失的都不知道,如何知道徐伯伯怎么找到的。”叶君笙刻意将话慢慢说来,不让徐将军听出其中的惊慌。   徐将军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是转头对沈落月说道:“沈将军,今夜在你家抓住的那个贼子绝不简单,应该交由军营处置,还请将军将人交出来。”   “什么意思?”沈落月小小心提防,他又要耍什么花样?   徐将军挥手,侍卫便从门外将一黑衣人押了进来,那人口中被塞着一团布,眼神凶狠。   叶君笙下意识便躲到沈落月身后,就连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梁氏都心生忌惮。   “这是何人?”沈落月挡在叶君笙身前厉声问道。   “此人是我在将军府外无意中抓获的,瞧着他鬼鬼祟祟的模样,想着莫不是与今晚的骚乱有所牵连,于是我便将人抓住了,谁成想,这耳坠子居然在他身上寻获。”徐将军不慌不忙说道。   “这般贵重精美之物怎可能会在他这样的人手上,我稍加逼供,他便供出了这耳坠子是从一脸戴面具之人身上截获的。”   “戴面具之人,将军可是意有所指?”沈落月皱起眉头,没想到居然有漏网之鱼。   叶君笙更是不自觉捏紧了沈落月的衣衫,心里顿时生起些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意有所指,将军将今晚擒获的小贼叫出来对质不就一清二楚了吗?”徐将军话锋一转,道:“难道是沈将军要隐瞒这小贼?”   抓住那个叫白术之人的时候,众多侍卫都见着了,沈落月再做推辞便会引人怀疑,只能答应了,“来人,将人带出来。”   “是。”侍卫得令,片刻之后将人带了出来。   此时的白术浑身是伤,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但脸上面具均是血污,眼神凶狠,口中更是大叫着放开他。   叶君笙闻声用帕子捂着口鼻,背过身去,似是十分嫌弃的样子。   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那黑衣人身上之时,似乎停顿了片刻。   就是这片刻之间,黑衣人暴起,抢过身旁侍卫的剑就要刺向白术。   “来人,来人!”梁氏见状尖声叫喊,而沈落月已经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抢下。   黑衣人见事败,立刻将口中藏着的毒药咬破。   等徐将军发现之时,已经晚了,黑衣人七窍流血而死,死时眼神依旧瞪着白术,死不瞑目。   梁氏这养在深闺的妇人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双眼一翻,俨然就要晕过去。叶君笙急忙上前扶住,“祖母,祖母。”   “笙儿,你先送母亲回房。”沈落月见状吩咐道,未等叶君笙回话,徐将军已经不依不饶又开口道:“这事情还没弄清楚,小姐怎能轻易离开?”   “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还想怎样?”沈落月不甘示弱,“母亲惊吓过度,徐将军可是要闹出人命才甘心!?”   “这…我….”徐将军明明是有证据的,为何现在却像是理亏一般?   谁成想,梁氏居然在这时候添乱,拉着叶君笙的袖子便是轻声道:“我成国公府岂容他人随意污蔑,落月,你不必介意我,务必要将此事弄得水落石出。”   ”母亲!“沈落月闻言很是气恼。   然而徐将军得意洋洋,大声命道,“来人,搜身!”   

      29.章

      30.章

        沈落月还未来得及阻止,徐将军的手下已经从白术怀中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将军,找到了。”他双手将那物件奉上。   徐将军接了过来,道:“这可能与我世侄女那耳坠子凑成一对?”他手中摆着的正是叶君笙留给白术的两只耳坠子。   “世侄女被人绑走的时候丢失的耳坠子为何会在此人身上,不知世侄女可否告知?”   “笙儿不知,或许是他拣的,又或许,”叶君笙顿了顿,抬眼扫过白术,又往沈落月身旁靠了靠,才接着道:“又或许他就是将我绑走的罪魁祸首!”   “正是小爷我将她绑走的,身上藏着她的耳坠子有什么奇怪?”白术闻言会意,紧接着应道,磕磕巴巴地用别扭的楚国方言说着。   徐将军却依旧不紧不慢似的,道:“不过世侄女,你怎会不知眼前此人就是将你绑走之人?”   “他一直蒙着我的眼睛,我不知道又有何出奇?”叶君笙冷冷应道,“将我绑走之人害我吃了那么多苦,徐伯伯最好是快些将他处斩,消了我这口怨气也是极好。”   白术闻言,冷哼一声,似是十分不屑。   “不急,不急,等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了再斩了他也不迟,或许还能成全了你俩。”徐将军竟还有心打趣,惹得叶君笙气恼道:“徐伯伯,我敬你是长辈,唤你一声伯伯,既然是长辈就请以身作则,尊重些。”   “呵呵,”徐将军不理会她,反而招手唤了几个侍卫上前,问道:“那日你们随着沈将军找到小姐的时候,是否见过此人?”   那几个侍卫只抬头扫了一眼白术便回道:“回将军,找到小姐的时候,此人就在小姐身旁,还光着上身。”   “小姐呢?”   侍卫看了一眼沈落月,欲言又止,沈落月气急,厉声喝道:“说!”   “小姐,小姐就靠在此人身旁,似是十分亲昵。”   “小姐可有半点被迫?”徐将军追问道。   “小的看不出来,但小姐似乎并没有惧怕的样子。”   徐将军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又说到了今夜,“今夜你们随着本将军围着小姐屋子的时候,听到小姐对此人说了什么吗?”   “嗯,小姐说了让那人别过来。”   “为何知道是对那人所说的?”   侍卫再度支支吾吾,“因为,因为小姐说的是南靖方言,怎么会是对我们说的?”   徐将军似是很满意,转身对沈落月说道:“沈将军都听到了,世侄女怕是在你们都不知道的时候早就已经跟人以身相许了,而此人与刚才那南靖刺客显然有所关联,此人怕也与南靖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两人情根深种,今夜世侄女又何必出言相救?”   “你……”沈落月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叶君笙站了出来,道,“娘,徐伯伯他是冲着我来的,这通敌卖国的罪名笙儿背不起,也背不动,女儿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快步走到白术面前,咬牙切齿道:“若不是你,我怎会沦落到如今这番田地!?”   白术闻言眼神顿时变得凶狠,“早知道你如此没用,我也不必浪费这么多时间在你身上。”   “浪费?”叶君笙闻言,仿佛晴天霹雳,站都有些站不稳了,“我只问你一句,这半年来你对我可有半点真心?”   “没有,半点都没有,若你不是将军之女,我怎么会接近你?”白术冷冷说道,轻蔑笑道,“只是没想到你竟真这么蠢。”   “你【创建和谐家园】!”叶君笙说得激动抬手就给了白术一巴掌,随即转身跪倒在沈落月面前,哭诉道:“娘亲,我与此人半年前在郊外相识,那时候他并未泄露半点他是南靖人的身份与女儿相交,只说是流落在南靖的楚国之人,一心只向着楚国。”   “在这半年中女儿逐渐倾心于他,他便说要上门求亲,可是又怕娘亲不许,所以才偷偷将女儿带了出去。女儿一时晕了头竟答应了他,这才跟着他走。”   叶君笙说得情真意切,眼泪还不停滑落,白术更是会意,添油加醋道:“我也没想到你这丫头居然这么好骗,三两句话竟真跟着我跑了,知不知道,你跟在我身旁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怎么将你卖个好价钱。”   “你【创建和谐家园】!”叶君笙说着抬手给了白术一个巴掌,接着哭道:“女儿就是觉察不ybtd对,所以想逃,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给女儿下药,。”   “幸亏娘亲及时赶来,不然女儿恐怕,恐怕......“她似是说不出来那些肮脏话,哭着扑入了沈落月怀中。   哪成想叶君笙竟借机从沈落月怀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娘亲,笙儿实在没有脸面再在这世上活着,但就算是我死,我也要拉着他陪葬!”   说着她便回身扑向被反剪双手的白术,顿时白术只觉得刺痛从腹部逐渐扩散开来,滚烫的鲜血已经落在了地上,“你,你竟然.....”话还未说完便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满手是血的叶君笙似乎已经癫狂,倒转匕首就要往脖子上刺去,“娘,原谅笙儿不孝,笙儿先走一步了。”说着匕首便要落下......   

      30.章

      31.章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万万没想到,竟是梁氏高呼着救人.   沈落月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似的,出手将她手中匕首打掉,可惜还是迟了些,匕首将叶君笙的喉咙划破,鲜血涌出,而叶君笙只瞧了一眼便晕了过去。   “来人,来人,快去给我把大夫叫来,快啊!”沈落月带着哭腔地大声唤到,抱着叶君笙的手丝毫不敢放松.   她边捂着叶君笙的伤口,边在她耳边轻声唤着她的名字,“笙儿,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娘在这里,娘一定会救你的。”语无伦次地反复说着这几句话。   而原本以为叶君笙只是在做戏的徐将军也被那鲜血镇住,原本以为是可以揪出背叛楚国之人,将沈落月给拉下水的,可没想到,最后竟然只是儿女私情罢了,而因为他的原因将叶君笙的女儿逼死的话,沈落月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思及此,徐将军也坐不住了,忙命人将自家祖传的金创药送来。   沈落月闻言立刻回绝,“徐将军,小女已经被你逼到了如此境地,你何必还在这里假惺惺的说什么救人!?”   “沈将军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也只是想救世侄女而已,我哪里想到世侄女竟然如此烈性,不惜以命相抵。”徐将军急忙解释道。   “小女受人所骗已经够惨了,还要被人将这件事拿来利用,徐将军,你好狠的心啊!”   沈落月轻轻放下叶君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徐将军腰间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狠厉道:“徐荣,你给我听着,小女若是过不了这一关的话,就算我搭上身家性命,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沈将军,沈将军,你别冲动啊......”徐将军已是吓得脸色发白,连连辩解。   “你们都别吵了,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一时之间,前院闹成了一团,根本没有人还记得倒在地上的罪魁祸首,白术是不是还活着。   叶君笙醒来之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她刚睁开眼睛便觉得喉咙疼得厉害,厚厚的布包着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咳,咳咳......”   “笙儿,你醒了?”屏风后正读着兵书的沈落月听到动静,立刻放下手中书卷赶来,“你喉咙上的伤还没好,别碰。”   “娘......”叶君笙沙哑的声音差点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样了?”   “自然已是无事了,徐将军以为不过是你受人所骗,现在看到我都是绕着走的。”沈落月应道:“笙儿你也真是的,怎么下手那么狠,不是说好了,只要吓吓徐将军吗?娘都差点被你吓死了。”   听到徐将军去而复返的时候,叶君笙便料到了他多半还是要拿白术做文章,所以她便主动提出了这么个计划,将这事化作是她叶君笙识人不清,受骗上当。   沈落月虽心疼女儿拿自己的名声这般糟蹋,可听着叶君笙说着若是连命都没了,要这名声何用了之后,才勉强应了。   只不过那时候叶君笙说只是吓吓徐将军而已,可没想到还是闹成这番鲜血淋漓的局面。   叶君笙勉强扯了扯嘴角,挤出个笑来,“若不是真的见了血,又怎么能让祖母和徐将军信服,况且女儿相信娘亲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死的。”   “那是自然,大夫来看过了,你的伤看着吓人,但不过就是皮外伤,只是前几日你一路奔波,所以才伤了元气而已,从今日起,你就好好给我在床上歇着,哪儿都不准去。”沈落月说着又替叶君笙掖了掖被子。   “嗯。”叶君笙乖巧地应了一声,闭上了眼,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伸手抓住了要离开的沈落月的手,“娘,那个叫白术的人呢?”   沈落月闻言微楞,回头看着叶君笙,许久之后才说:“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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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了!?怎么可能?”叶君笙明明记得她只是轻轻刺了白术一刀而已,和他身上其他的伤势比起来简直就不值得一提。   “与你无关,他本就身受重伤,又从悬崖之上掉了下来,能撑着去见你已是不易,当时等徐将军他们撤退之后,我本想救他,可那时候他已经断了气。”沈落月静静说道,她不愿意女儿背负上任何杀死人的罪恶感,况且那人的死是注定的。   叶君笙张嘴想要反驳娘亲,白术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死去,她还欠着他的东西呢,没拿回去的话,他怎么会甘心。   但是娘亲没理由骗她,白术的伤确实很重,“笙儿有一事相求,还请娘亲答应。”   “什么事?”   “白术他三番两次地救过笙儿,在他死之前也极力维护笙儿,这是笙儿欠他的,所以笙儿想要清求娘亲将他好好安葬。”叶君笙言辞恳切地哀求道,这也算是还了他的恩情了吧。   “嗯,娘答应你就是了。”沈落月点了点头,又再替她换下了药,直到见着她沉沉睡去才起身离开。   才刚出门,守在门外已久的侍卫便将书信奉上,“将军,成国公有书信送到。”   “知道了,你下去吧。”沈落月接过书信匆匆扫了几眼,思虑片刻,又转身进了书房,笙儿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这一次能将徐将军瞒过去,但是以后呢?   若是让更多的人知道了笙儿与那人扯上关系的话,笙儿也会有危险,必须尽快将她送走,于是她提笔写下了回音。   此时的叶君笙完全不知道沈落月心中所想,噩梦再次缠绕上她,梦中之人浑身是血,背对着她,就要离她远去。   叶君笙想要追上去,脚下却像是有好几双手将她抓住,是爹爹,娘亲,还有她那未出世的孩儿的手,她只能大声叫着想要阻止他的离开。   那人闻声回头,那张脸却让她的声音咽在了喉咙里,那人是谁?白术还是慕君言?死去的人是谁?白术还是慕君言?   叶君笙的伤足足让她被沈落月禁足了大半个月,再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将军府上下一片忙碌,正巧冬云给她送来梁氏特意给她准备的燕窝,她便随口问了一句,“府中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冬云将燕窝放下,恭顺地站在一旁回话,“是成国公大人要来将军府,所以大家都在忙着迎接大人之事。”   铛,叶君笙闻言勺子都拿不住了,放在碗便是连声追问,“什么?爹爹要来了?什么时候?为何没人告诉我?”喜色溢于言表。   “大人上月末便从京城出发了,算算脚程,这一两日也该到了,至于为何没人告诉小姐......”   “是我让他们不要告诉你的。”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冬云的话,叶君笙闻声开心地跳下床来,就往那人身上扑去,“爹爹真坏,居然瞒着女儿这么重要的事。”   将她一把接住的是个儒生打扮的男子,看上去不过三十岁的年纪,眉宇之间已是十分沉稳,眼神更是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看着他心爱的女儿,“若是告诉你了,你定会像现在这般,哪里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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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章

        叶君笙闻言自知失礼,吐了吐舌头,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跪下道:“女儿见过爹爹,给爹爹请安了。”   她想起前世,就连爹爹的最后一面她也没见着,这一世,她这两年来又都是在水洛城中,似乎从未好好孝顺过爹爹。   她这般想着便又跪伏在地上迟迟没有起身,这倒是唬得叶予安急忙将她拉起,“赶紧起来,赶紧起来,若是呆会让你娘看到的话,又该说我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左右打量,生怕沈落月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将他数落一番了。   看着爹爹还是一副怕被娘责怪的样子,叶君笙便忍不住笑了出来,“难不成爹爹才刚来就又惹到娘亲了?”   “唉,我哪知道那弓是特意泡在水中的,我也是担心这弓泡软了耽误你娘射箭不是,所以才顺手将它挂了起来,哪知你娘一回来见着就将我数落了一顿。”叶予安说得委屈。   想着娘子对那些冰冰冷冷的兵器比对他这个温暖的大活人还好他就委屈,可又能怎么办呢,谁让他娶的是他们楚国唯一的女将军。想到这,他又自豪了起来,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娶到像他娘子一样能驰骋沙场的女子。   叶君笙早就习惯了爹爹这般时而低落时而高扬的情绪,能让他这般的只有娘才能办到。   前世她觉得这是爹爹窝囊,明明自己也是堂堂成国公,可在妻子面前总是一副抬不起头的样子。   但经历了前世种种,叶君笙才懂得,这才是爱,只有真正将心爱之人放在心上才会因她的一举一动而笑而哭。   “......笙儿,笙儿,你怎么了?”突然见着女儿【创建和谐家园】,叶予安有些不知所措了,该不会是她伤势复发了吧?糟了,糟了,他转头便要命冬云将大夫叫来。   叶君笙急忙抓住了叶予安,道:“爹爹放心,笙儿没事,就是一时出神了而已。”   “可是有什么心事?”叶予安命冬云将叶君笙扶到软榻之上后,命冬云离开后开口问道,“我听你娘说,你这些日子可是经历了不少。”   从小叶君笙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第一个发现的都是叶予安,叶予安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听着她那些小女儿家的心事。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比起娘亲来,叶君笙似乎还更亲近叶予安。   可现在让她如何开口,如何跟爹爹说自己是重生而来,前世的爹爹娘亲都死了,如何她与那个叫做白术的人之间的纠葛,如何说她失手害死了一个人。   这般想着叶君笙越发觉得委屈孤单起来伏在案几上便哭了起来。   叶予安也不追问,只是像她还小的时候一般,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告诉她没事的,尽管哭就是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他这个爹爹。   这是第一次,叶君笙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摇了摇头,抬起哭红了眼睛,抽泣道:“笙儿已经长大了,笙儿也会和爹爹一起面对。”   叶予安闻言微愣,紧接着哈哈大笑,久违的伸手捏了叶君笙的脸,道:“笙儿果然已经长大了。”   只不过这一幕落在正好走进门来的沈落月眼中,却是让她一下子恼了,“叶予安,你对女儿做了什么!?你瞧她都哭成了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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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章

        叶君笙知道叶予安大老远的赶来水洛城定是有要事在身,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事竟然与她有关。   叶予安来的第二日便正式带着叶君笙向梁氏请安,“儿子给母亲请安。”说着他便跪下给梁氏敬了杯茶,叶君笙跟在他身后也跪下请安。   梁氏伸手接过这杯茶,慢慢地品了一口,并不急于让叶予安起身,开口问道京城成国公府情况如何,掌家的周氏可有闹出什么乱子,几个孙女有没有在家安心读书,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迟迟不肯让叶予安起身回话。   叶予安早已习惯了这般待遇,一条条的回道,这成国公府自是安好,因着沈落月在水洛城中镇压了几场叛乱,圣上大喜,又给成国公府赏赐了不少东西。   嫂子周氏在圣旨传来之时,将接旨一事做得十分周全,令得前来传令的李侍从很是欣喜,回报圣上时又将成国公府夸了一番,圣上更是满意了。   至于几个侄女和外甥女都跟着先生在族中私塾吟诗作对,尤以大哥的女儿叶君岚才华最盛,甚至传出了才女的名头。   听得她不在成国公府中,这成国公府反而名声更盛,梁氏便气得有些牙痒痒的,那接旨的荣耀本是属于她的,哪里轮得到周氏,于是她回话中便带上了几分刻薄。   叶君笙低着头并不作声,成国公府交由周氏打理却不见得是件好事,周氏好财,成国公府在她手中虽是看着光鲜,但内里早就残破不堪了,不然前世她的那几个堂妹出嫁之时也不用打上了她的彩礼。   梁氏却是好名,只会玩弄手段让府中上下对她俯首,却没想过这般其实在丢失人心。   若不是她这般好面子的话,也不会被周氏轻易就用计挑拨,在圣上面前说错了话,结果被变相发配到了这水洛城中。   按说爹爹继承了成国公的名号,这掌家之事就该是由当家主母也就是娘亲所做,只是娘亲向来不喜欢这后宅的勾心斗角,百般推脱才让这两人捡了便宜。   可就是这样,前世爹爹和娘亲才会那般轻易的就被赶出成国公府,叶君笙心里盘算着,这掌家之权还是得握在娘亲手中才是。   她瞥了一眼应付得辛苦的爹爹就忍不住心疼爹爹,明明他是成国公府名正言顺的嫡子,继承成国公名号本就理所应当,可他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叶君笙的亲祖母死得早让爹爹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而后来成为祖父续弦的梁氏也给祖父生下了儿子,原以为祖父会将成国公的名号传给她那两个儿子的,却不想祖父竟坚持立长,硬是让爹爹给继承了成国公的名号了才去世的。   这让梁氏如何不气,于是便想着法子的来刁难爹爹娘亲,娘亲就是因此才宁愿躲到这水洛城里的。   见她说了这么半天,叶予安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梁氏便泄了气,算了这次先放过他吧,“起来吧。”   “是。”叶予安应了一声便要起身,只是他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又跪了这么许久,不免有些发虚,幸亏叶君笙及时在他身后扶了一把,这才站直了身子。   “还有一事儿子要向母亲禀告。”叶予安坐下之后,道:“儿子此次来水洛城便是要接母亲还有笙儿回京,公主要召见笙儿,说是也想念母亲做的桂花糕了。”   “公主?你是说昭阳公主那丫头?”就是个小丫头而已,竟然敢将她当成厨娘使唤,梁氏听着这话便有些不快,所以才没注意到叶君笙差点打翻了的杯子,周汶月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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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章

        “是啊,她与笙儿自小一起长大,许久没见笙儿了,想得紧,所以就下旨召笙儿进京,儿子听得公主的意思是想让笙儿给她做陪读。”叶予安说道。   梁氏一听,大喜,这公主陪读可是个好差事啊,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妹妹,能做她身边的红人就是在圣上那也有了说话的权利,那成国公府岂不就能成为这京城里独一份的贵族?   但她脸上还得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公主陪读可不好做,一旦进宫便要三五个月才能回家一趟,你怎么舍得让笙儿离开你到宫里去。”   “儿子也是这般顾虑的,但是现在事情还未定,也不好推脱,只能先带笙儿回去,走一步看一步便是了。”叶予安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对叶君笙说道:“对了,我上次进宫见到公主时,公主让我给你带了个小玩意,等会你去书房,我将那东西给你,”   “.......是。”叶君笙低低的应了一声,引来了叶予安的注意,笙儿这是怎么了,她与昭阳公主自小一同长大,情同姐妹,两年前离开京城,与公主道别的时候她还哭成了个泪人,为何现在听到公主的名号似是有些不开心?   叶予安自然不知道叶君笙此刻心中的恨意,要说前世害死爹娘的罪魁祸首是慕君言,但充当着刽子手的便是昭阳公主周汶月。   是她下令抄了成国公府。   是她将爹爹推进了法场。   是她深夜纵火害死了娘亲。   是她将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儿挖了出来的,现在叶君笙对她再无半点姐妹情谊,她不会再这么蠢再次被她利用。   “笙儿,你的意思呢?若是公主让你当她的陪读的话,你可愿意?”梁氏突然开口问道。   叶君笙微微一笑,一扫刚才忧心忡忡的模样,道:“能陪在公主身边自然是笙儿的荣耀,若是真有机会的话,笙儿不会拒绝。”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这一次,她不能等着周汶月将那泼天的灾难直接砸到她头上。   叶予安深深地看了叶君笙一眼,这孩子是有些不同了,落月说的是,得尽快将她带回去了,“既然如此,那后日我们便启程回京。”   “后日,这么着急?”叶君笙闻言讶异道。   “怎么?笙儿可是还有什么牵挂?你的伤势你娘看过了,说是已经没有大碍了。”梁氏皱起眉头,这丫头在这关头上又要闹什么?   叶君笙摇了摇头,道:“就是觉得走得着急了些,笙儿在这水洛城中也生活了两年,就这般离开,还是有些舍不得。”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况且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成国公之女,早晚要回到京城,这里不属于你。”梁氏难得严词训道。   “是,祖母教训得是。”叶君笙低下头,不再开口,心里想着的却是她还有一件事未做,可怎么办才好。   三人又再商讨了些回京之事之后,叶予安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才起身告退。   一出房门,他便故做神秘道:“笙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叶君笙好奇道,爹爹才来水洛城不过两日的功夫,难道就能知道连她都不知道的地方?   “跟我来便是了。”说罢便走在了前头   叶君笙赶紧跟在他身后,绕着个大弯出了将军府,叶予安竟将她领到了郊外一小土堆前。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酒,洒在土堆前道:“多谢你救了我女儿一命,这杯就当是我敬你的了。”   救命?叶君笙闻言恍然大悟,莫非,莫非这是白术就葬在这坟墓之下?   

      35.章

      36.章

        这小小的土堆前没有立碑,甚至连片写明身份的木片都没有,叶予安走到叶君笙身旁道:“你娘也想将他好好安葬,只是现在若是大张旗鼓的话,又会落下话柄,只能暂时委屈他了。”   叶君笙望着眼前的坟堆道:“人都已经死了,也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了,笙儿还要多谢娘亲替他安葬,好歹也是还了他一点恩情。”   像白术这般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或许这还是他最好的结局。   女儿小小年纪竟对生死如此看得开,叶予安略显惊异,看来被绑走的那段经历怕是已经烙入她的骨髓中,抹不去忘不掉了。   “我知你是个讲情义的孩子,此人不论身份如何,毕竟最后关头还救了你,不惜用自己的血替你洗去了冤屈,所以将你带来。”   “多谢爹爹。”自叶君笙听闻白术已死的消息后,心里便空落落的,若是当初她没有骗他拿了他的东西的话,他也不会三番四次为了她出生入死。   就算他不是她亲手所杀,但也与她脱不了干系,现在知道他的尸骨至少有人收殓,她也总算是能放下些心来了。   她从袖中取出了一枚铜钱,之前他让她毁去,她总是下不去手。   这小小一枚铜钱买的是他一条命,压得她透不过起来,现在将它葬在他的身边也算是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了。   “这是何物?”叶予安突然出声问道,眼神一闪,颇有些意味不明的含义藏在其中,“能让我看看吗?”   叶君笙心里一咯噔,这铜钱难道真有什么蹊跷不成?   她面上却不露半分,将铜钱递了出去。   出乎她意料的却是叶予安接过铜钱只瞧了一眼便还了给她,“你这丫头若是要藏私房钱也藏些银两才是,这小小一枚铜钱就当成宝一样的收着了。”   原来只是为了这个,叶君笙哭笑不得,道:“这不是我的,是他的东西,他既然已经死了,这东西就该随他而去。”   “说的是。”叶予安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该留下的就让它去吧。”   叶君笙应了一声,找来树枝将铜钱埋了进去,心中默念着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现在总算是能将你心心念念的东西还给你了,若是有下辈子,希望你不用再过着这刀口舔血的日子。   “爹爹,走吧。”叶君笙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顿时轻松许多。   这一次她及时赶了回来,阻止了娘亲出兵,虽然她即将就要离开水洛城,但她不必再担心娘亲为了她又做出违背国法之事。   而梁氏也会跟着离开,就更不会有人在其中挑拨了,这般她也能安心离开,她是时候收拾收拾心情去面对京城里即将到来的将来了。   “笙儿似是十分开心呀。”叶予安看着女儿一扫之前的愁眉苦脸便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能见到爹爹娘亲,笙儿自是高兴,笙儿以后也不会再让爹娘离开笙儿身边。”叶君笙撒娇道,这是她重生以来最令她开心之事。   叶予安却是皱紧眉头,“这可不成,笙儿迟早都要嫁人,若是我与你娘绑着你的话,笙儿怕是总有一天要埋怨咱们了。”   “原来是爹爹嫌弃笙儿了。”叶君笙故作生气,转过身去,做出不理会叶予安的模样,叶予安还以为真惹女儿生气了,连连陪不是,打打闹闹的便往将军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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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章

        饶是早准备了回京,可在离开水洛城的早上,叶君笙还是忍不住抱着沈落月哭成了泪人,“笙儿不在娘的身边,娘还需保重身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娘万不可莽撞。”   沈落月倒是被她这番说辞给逗笑了,“听听这话,到底谁是娘谁是女儿,笙儿你倒是从哪学来的这一套套说辞,不过笙儿尽管放心便是了,娘自会照顾好自己,待这水洛城的乱子平静了些,娘就回京。”   “那说好了,娘不许食言。”叶君笙伸出小指,执意要像孩提时候同娘亲做约定般的勾手指,沈落月勾勾叶君笙的手指,“答应了笙儿,娘就绝不食言。”   直见着叶君笙破涕为笑了,沈落月才放下心来转身对叶予安又嘱咐了几句,“若是一切顺利的话,年末我就能回京,在我回去之前,你可得好好照顾笙儿,不准让她胡乱吃东西,还有她每日的功课......”   “好了,好了,你都说了几十次了,你没说腻,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叶予安摆了摆手,止住了沈落月的唠叨。   沈落月闻言眉头一拧,似是要发作,笙儿独自一人回到那龙潭虎穴般的成国公府里,他这个当爹的不好生照看的话,等她回京,女儿怕是连骨头都剩不了了。   谁成想叶予安嘴角一搭便是带着几分怨念道:“对我,你就不想多说两句吗?你就不怕我......”   这话还未说完,沈落月便轻轻拧上了他的耳朵,“你倒是试试!?”   “不敢,不敢。”叶予安急忙讨饶,道:“女儿还在这呢,若是让她瞧见,可如何是好。”   偏偏这时叶君笙默不作声地转过头去,与身后的马儿大眼瞪起小眼来,她都多大了,爹娘还是这般打情骂俏,倒是让她不好意思了起来。   “行了,这时辰也不早了,是时候启程出发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笙儿的。”见着从自家媳妇那讨不到什么好的叶予安只能放弃,正色说道。   “嗯,一路小心,照顾好笙儿,还有你。”这话音才刚落,沈落月已经凑上前来,飞快地在叶予安唇上闻了一下便又立刻站直了身子,装着一切都没发生似的。   然而叶予安可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连连回头依依不舍地与沈落月分开,就连上马车都是叶君笙将他给扶上去的,   “爹爹,抬脚!”叶君笙瞧着他这傻样,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若是让爹爹骑马的话,谁知道他骑着骑着会不会又绕回了娘亲身边,还是将他关在马车里的好。   这马车走了许久,叶予安这才回过神来,“我怎么在马车里?来人,来人。”   他将车厢帘子一掀,便要跳上侍卫刚牵来的马上,叶君笙生怕他出事,忙不迭地嘱咐道:“爹爹可得小心啊。”   “放心,我这骑术可是跟你娘学来的,摔不下去。”叶予安得意洋洋道。   见着他这般成竹在胸,旁边又有侍卫跟着,叶君笙也不再坚持,重新回到马车中倚在靠枕上想着回京之后该如何做。   想着想着她只觉得这马车摇摇晃晃的很是舒服,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住手,还不快住手!”突然一阵喧闹声将她惊醒,混杂着打闹声,劝架声还有看热闹的声响传了进来,外头这是怎么了?   叶君笙正打算掀开帘子瞧个究竟时,叶予安吃痛的声音突然传来,“哎哟!”接着咚的一声,他似乎从马上摔了下去。   “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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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章

        顾不得什么矜持,叶君笙急忙掀开帘子。   眼前早就乱成了一片,热闹的街道中间几个彪形大汉围成一团似乎对什么【创建和谐家园】打脚踢,成国公府的侍卫得了叶予安之命上前去拦,倒是挨了好几下。   叶予安怕是早就坐不住了,跳下马去自己就要上手去帮忙,结果混乱中被自己的侍卫撞了一下跌在了马车旁。   “爹爹,您没事吧?”叶君笙急忙唤来侍卫将叶予安扶起来,这乱糟糟的样子若是惊了马的话,一蹄子下去爹爹可就不用活了。   叶予安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强忍着疼痛安慰道:“笙儿放心,你爹爹我身子骨好得很,这么一摔不算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叶君笙不免有些生气,眉头刚拧起来,叶予安便认输了,借着侍卫搭把手便坐上了马车里来,“这下可以放心了吧,你生气的摸样真跟你娘一模一样。”   “那是自然,爹爹,到底出了什么事?”叶君笙瞧着前头闹成那样也没瞧出个端倪。   那几个彪形大汉明明在欺辱他人,可这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竟也无人劝挡。   若不是成国公府的侍卫出手,这闹得怕是没完了,不过那彪形大汉见着被人阻拦反手过来又与侍卫给打起来了。   “我也不知,刚进这镇子就见着那几个人在欺负一个小孩子,我自然看不过,想让他们停手,可他们非但不停,还闹得更厉害了,我这才让府上侍卫出手。”叶予安说道,只是这局面似乎因他的出手而更显混乱。   他万万没料到这边境小镇上竟是民风彪悍,丝毫不会惧怕他们这些看起来就是官府中人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略为虚弱的声音响起,喝住了那几个彪形大汉,“住手!刚才我已答应了你们,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便是,何必牵连他人!”   一个小小的人影逐渐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身子摇摇晃晃,似是受了十分严重的伤。   “现在没你的事,给老子滚到一边去!”其中一人回过头来,不耐烦的吼了一声,他们正与这几个侍卫打得正酣,哪里有空跟这小孩玩。   那孩子似是没听到一般,一【创建和谐家园】坐了下来,道:“我就在这里,绝不会逃。”   远远的叶予安瞧着这孩子倒是叹了一句,“这孩子年纪虽小,但骨气倒是不输他人。”听得叶君笙忍不住应了一句,“或许是自食其果也说不好。”   叶予安听着这话颇有深意,转过头来,追问道:“你认识这孩子?”   “岂止是认识。”叶君笙小声嘀咕了一句,却是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哎呀,闹成这样若是又牵连了这孩子可就糟了。”叶予安忍不住道,话语中倒是有些可惜。   “其实这乱子倒是不难平,爹爹只不过是用错了人罢了。”叶君笙说道:“此处怎么说也离水洛城不远,楚军余威尚能及,爹爹该一早打出楚军名号,那些人定会立刻停手。”   “真的?”叶予安将信将疑。叶君笙见他不信,从行伍中唤来一个相熟的侍卫,叶君笙将一枚令牌交给了他,道:“只需用这令牌即可。”   “是。”侍卫得令,双手接过令牌,走到人群中,大声道:“沈将军有令,所有涉嫌斗殴之人马上停手,否则军法伺候!”   话音才刚落,这街道立刻陷入了一片宁静,那几个彪形大汉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只有头转了过去,一瞧见这令牌,吓得立刻跪倒,“小的绝无惹事生非之意,求将军从轻发落。”   “还不快滚!”侍卫此令一发,那些人立刻一溜烟的全逃掉了,看得叶予安目瞪口呆,“你娘竟然如此厉害。”   “所以爹爹最好不要惹娘亲,这水洛城方圆五十里,谁不知道沈将军的大名,治军甚严,若是有无知宵小撞到娘亲手中,娘亲也都是军法伺候,谁的颜面都不会给。”叶君笙说道,颇有几分自豪。   “原来......”   叶予安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刚才那个少年的说话给打断,“他们都跑了,可是你们替他们给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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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子?什么银子?”叶予安不解,反问道。   而叶君笙则在那少年开口之时便厉声喝道:“来人,将他拿下!”   侍卫领命,立刻上前将少年扑到在地。   “笙儿,你这是做什么?他不过就是来乞讨,不必出手这么重吧?”叶予安被叶君笙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那被按倒在地的少年倒是没有丝毫反抗,似是心甘情愿被抓着,看着叶君笙的眼神甚至有些内疚。   叶君笙转过头去,并不想多看他一眼,“将人送回水洛城,交由娘亲处置。”   “是。”侍卫应道,一把将少年提了起来,“走!”   少年被提着身子,脚尖勉强才能够着地,低着头并不吭声。   “等等!”叶予安见着这少年已经遍体鳞伤了,伸手将人拦了下来,道:“笙儿,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他难得语气如此严厉地对着叶君笙说话。   叶君笙闻言回过头来,冷冷地看向那少年,道:“他便是绑走我的人之一。”   “什么!?”叶予安闻言大惊,“这从何说起?”   叶君笙被绑走的事叶予安也听妻子提起过,绑走她的人似乎意图挑起楚国与南靖之间的战争,这少年又与此事有所关联,绝对不能草率处置。   叶予安思虑片刻后便打出了成国公的名号,与这小镇县衙借了公堂一用,只是这审讯却是只有他与笙儿还有那少年三人罢了。   “那时候有个叫王七的校尉说是奉了娘亲之命前来寻我,可他却说王七有可疑要带着我离开,为了救我,他还被王七所伤,但是后来我却发现这不过就是他做的一场戏罢了。”   叶君笙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有几分胆战心惊,若不是她及时发现,不知还会有什么坏事发生。   那少年便是男扮女装的小翠,叶予安担心他的伤势,特准他不必跪下,站着回话便是,“我与那王七确实有所勾结,但是我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将你送回水洛城而已。”   “你送我回去?你若真想送我回去的话,为何还要与王七演一出戏来骗我?”叶君笙实在不敢相信他的说辞,毕竟这人甚至连身份都是假的。   “我故意被王七所伤只是想要欺瞒他而已,他想要将你带往南靖都城,可担心时间长了你会察觉,若是强行将你带走的话,他怕你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事情来,所以便绕了这大圈子,故意和我演一出戏,让我将你带走。“   ”我救了你的话,你对我的戒心必定会少许多,到时候,将你骗到都城也是件易事。”小翠解释道。“但我不想将你带往都城,可又不是他的对手,也只能借着他的这出戏来将你带走。”   “为何你不想将我带往都城?到底谁才是指使你们绑架我的幕后之人?”叶君笙追问道,对于小翠的话,她始终半信半疑。   “因为我不想两国交战,我不想有更多的孩子成为像我一样的孤儿,从我知道他们绑走你是为了挑起两国之战的时候,我便决定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实现。”小翠的语气听起来竟然有几分哀伤。   “那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叶予安开口问道,“你又如何得知两国会因此交战?”   “是我不慎告诉了他,楚国与南靖可能会开战。”叶君笙道。   小翠接上话茬:“至于幕后指使,我也不知道,只是那晚我逃出老猎户家中的时候,有人将一张纸条丢到了我面前,上面便写了让我带你到遇到王七的小村庄。”   “一张纸条?像你这般有主见的孩子为什么会听从一张纸条的话?”叶予安意识到了不对。   “因为纸条上写着事成之后可以送我到楚国京城里去。”他说着将怀里藏着的纸条递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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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认识小翠时候起,叶君笙便觉得这个叫做小翠的奇怪孩子似乎对楚国有一丝执念。   虽然他确实收起了她的发簪作为送她回楚国的谢礼,但叶君笙知道他并不在乎那发簪,就算是随便给他什么,他也会带她回楚国。   每次追问他关于他为何会说楚国方言,为何知道如何回楚国的时候,他便总是转移话题,不肯提起,这让叶君笙觉得很是奇怪。   “为何你要进京城去?”叶君笙追问道。   “我要去找我的爹娘。”小翠说着这话的时候,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坠。   那玉坠做工算不得精美,但是背后落这一个小小的印记确实楚国京城之中最大的玉器首饰店铺的记号,曾经是那的常客的叶君笙怎么会不认得这个记号。   叶予安也将那玉坠拿来细看了一番,道:“单凭这玉坠,你就认定了你是楚国人?”   “若我不是,自小流落在南靖的我如何会说这楚国方言?”小翠将往事娓娓道来。   “虽然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但小时候在人群中与娘走散的景象却深深映在我的脑海之中,我是在上元节与娘亲走散,之后被人拐走,拐走我的人将我养到了五岁,辗转来到了南靖,一时不察,竟然中了那老猎户的圈套,被他杀了。”   “老猎户本想将我也一同杀害的,但那时候我受惊吓,变得有些痴傻,老猎户想着如果利用我的话,或许更容易骗到他人,所以才将我留下。”   “后来又过了两年,我无意中看到老猎户杀人,唤醒了我的记忆,我才记起了我是楚国人。”   “为了不让我自己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瞒着老猎户常常自己与自己说着楚国方言,每次老猎户骗到的是楚国人时,我便会从他那打听如何回到楚国,久而久之,我便摸清了怎么回到楚国的路,只是老猎户变得越发凶残,我根本就没机会逃走。”   小翠说得很是平静,底下却不知藏了多少心酸,自小便受尽了虐待,明明是与叶君笙同样的年纪,看上去却是比她小上了两三岁。   叶君笙想起她见到过他上半身的伤痕,心里有几分信了他的说辞。   毕竟他若是想害她的话,不知道有多少次可以下手的机会,完全不必等到最后王七出现才动手,还白白被砍了一刀。   “所以你便是想借着救笙儿的机会混进楚国?”叶予安算是听明白了,这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会走上些歪路倒是不出奇,但他心底还是藏着纯良的,不然也不会谁都不帮,反而是帮笙儿这小丫头。   “是,是我利用了你,你对我要杀要砍都是应该的,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便任由你处置吧。”小翠说得有几分视死如归。   “笙儿,慎重!”叶予安出声提醒,生怕女儿一冲动就将人给斩了。   “爹爹放心便是了。”叶君笙淡然一笑,似是已经有了决定:“拿刀来。”   “是。”门外守卫的侍卫闻声走了进来,将腰间朴刀双手递上。   叶予安见着叶君笙勉强将刀接了过来,挽起袖子,似是要动手斩人一般,眼神微动,却没有开口阻止。   而小翠看着那雪亮的刀对自己的命运有了觉悟,也罢,这时他应得的,他不知道帮老猎户骗了多少人,现在就当是以命相抵了吧,他闭上了眼睛,等待刀落下。   叶君笙见状,举起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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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章

        闭着眼睛的小翠只觉得一阵刀风划过,头上轻了许多却没有半点疼痛,就已经听到叶君笙将刀丢在地上,连声喊累。   他睁开眼睛,地上乌黑的断发引入眼中。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左边头发,原本快到腰的长发被削去了一截,“你这是何意?”他不解问道。   “就当你这些年做的孽就用这断发偿了吧,小翠已经死了,你可以做回你自己了。”   叶君笙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是忍不住的埋怨自己怎么挑了个这么麻烦的方式去解决,那刀可真重,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真砍到了小翠了。   小翠闻言百感交集,张嘴无言,最后跪伏在地上,谢过叶君笙饶他一命,也谢过叶君笙给了他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   叶予安见着女儿如此宽容为怀,甚是欣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下次若是有这样粗重的活计就尽管交由爹爹去做便是了。”   叶君笙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道:“若是交由爹爹去做,爹爹如何知道笙儿已经长大了。”   “说的是,说的是。”叶予安知道女儿不想在人前露出小女儿娇态,便也收回手来,“至于你,既然笙儿已经既往不咎,那你可以离开了。”   他说着又唤人送了些银子过来,示意将银子交给小翠,“拿着这些银子,万不可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了。”   小翠依旧跪在地上,不肯抬头,更不肯接受他的赏赐,道:“多谢大人,小姐虽然饶恕了我,但我却不能这般轻易便当从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我想要报答小姐,请让我跟随大人与小姐!”   “你只是想跟着我们进京吧?”叶君笙忍不住直言道,她才不相信他真的这么单纯的想要报恩。   “不是,虽然我承认我是有私心想要让大人,小姐带我进京城,但报答小姐的心却是真的,就算日后真让我找到了我的爹娘,我也绝对不会离开大人小姐的身边,除非我死。”   小翠说得很是坚决,他甚至将那枚玉坠子双手递了过去,“小姐若是不信,大可将这枚玉坠子拿去,若是我有任何反意,这枚玉坠子与我的性命任由小姐处置。”   叶君笙瞧着他手里的玉坠子却迟迟没有接过,她心中始终对这个叫小翠的怀有疑虑。   若他说的是假话,就算有这玉坠子又有何用,今后她要面对的是踏错一步便有可能会令得成果公府荡然无存的危险境地,怎可将这样不明真假之人放在身边。   可她没想到的是,叶予安竟然抢先一步,将那玉坠子接了过来,道:“这玉坠子我就收下了,从今以后你便是成国公府之人,若是有半点加害我成国公府之意,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多谢大人!”   “爹爹!”叶君笙闻言急得跺脚,爹爹怎可如此心软,就这么简单地被几句说辞骗过。   叶予安见着女儿这般焦急神色,连忙轻声安慰:“他既然已经肯改过,又将视作性命之物主动交予我们,也该给他个机会。”   “况且就多带他一人上京也费不了什么事,若他真有什么不对,将他赶走就是了,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儿能对成国公府有何威胁?”   “可是,可是......”叶君笙压低了声音道:“若是他真与南靖有所勾结,混入我成国公府,意图栽赃成国公府谋反,那就糟了。”   叶予安闻言轻笑,竟带着些轻蔑的意味,“你这孩子看来还是小瞧了你爹爹的本事,若是真能这般轻易便被人所害,我如何能将这成国公之位坐稳,若是他真与南靖有何关系,将他放到身边不是更好能将背后之人连根拔起。”   “......既是如此,笙儿听从爹爹的话便是了。”似乎在这一刻,叶君笙见到了那个仁厚温柔的爹爹不一样的一面。   “你既然不信他,也不必勉强,从今日起,他会跟着我。”叶予安决定道,转身对跪在地上的小翠说道:“起身吧。”   “多谢大人。”小翠闻言,顺从站起身来。   “对了,你叫什么?”叶予安问道。   “小翠。”   “这怎么是个姑娘家的名字,不好,不好。”叶予安料想着这定是收养他的老猎户为了骗人给他取的名字,既然现在他已经与过去一刀两断了,这名字定是不能再用了,“笙儿,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我?”叶君笙闻言微楞,却是起了些恶作剧的心,“那便叫做煦,日出之煦,便是重生之意。”   叶予安闻言却是哭笑不得,这怕不是重生之煦,而是看门狗之戌吧,这丫头临到最后还要挖苦人。   “是,多谢小姐赐名。”不管是煦或是戌,这曾经唤作小翠的少年都已经不在乎,从今往后,他便与过去一刀两断,他不会再回到那片黑暗中,他要往上爬,爬到那片黑暗再不能触及之地!   

      41.章

      42.章

        水洛城到京城的路途遥远,因着多了个捡回来的叶煦的缘故,让本无所事事的叶君笙忙了起来,成日里都忙着盯着他有没有使什么坏招。   惹得叶予安忍不住打趣道:“这若是放在外人眼中,可是要误会咱家姑娘喜欢上小厮了。”   叶君笙听完气呼呼的,好几天都没理叶予安,最后还是叶予安给她准备了糖葫芦才算是将人给哄好了。   与叶君笙不一样的是,叶予安倒是挺喜欢这个孩子的,话不多,却是极其聪明,又懂得看人眼色,似乎还会一些功夫,若是好好教导的话,将来必定大有前途。   叶煦看出叶予安对他不错,倒也不卑不亢,还是跟着这车队里身份最低微的小厮同吃同住,只是在叶予安有事吩咐他才凑上前来。   至于叶君笙,他知道她不相信他,所以他能避边避开她,哪成想,她却盯上了他似的,走到哪似乎都能看到叶君笙的身影。   不过叶君笙盯了叶煦几日,没发现他有什么破绽之后,这兴致也有些淡了,这才意识到这梁氏似乎有些安静得过分。   平日里总喜欢将人安插在他们身边的梁氏自从水洛城出发之后便将冬云给叫了回去,就连与冬云相熟的燕儿也回到了梁氏身边。   这一路上,除了晚上歇息的时候,梁氏会出马车之外,其余时候都呆在马车中,就连叶君笙去请安都避而不见。   “祖母这是怎么了?可是笙儿哪里没有做好,所以祖母在生气?”叶君笙找了个机会试探着问了叶予安。   叶予安闻言瞧了一眼后面梁氏的马车,笑道:“与笙儿无关,母亲怕是近乡情怯,离开了那么久再回到成国公府可不是件易事,让她好生歇息便是了。”   这话听起来别有深意,似乎爹爹知道了什么,梁氏再怎么样也是成国公府里辈分最长的长辈,就算是掌家的周氏也要管她叫一声母亲,她何必担心地位不稳呢,难不成是成国公府里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坐立难安。   叶君笙本想继续追问,可叶予安却将话给绕开了去,“祖母没空盯着你岂不是件好事,就连你身边成日管着燕儿都走了。”   说到这,叶君笙忍不住叹了口气,虽说不用顾忌祖母的眼线是件好事,但少了燕儿这大丫头在身边,她身边就只剩下了几个年岁尚小的小丫头。   那几个丫头年纪小,哪里会想那么多,若是叶君笙不吩咐便不会做事,好几次她半夜醒来连口热水都没给她备着让她发了好大的火。   可他们这又是在行路,不能将那几个丫头丢在半道上的,弄得她现在明明是个主子,却是得忍着这几个丫头。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事,叶予安道:“可是身边丫头使唤得不顺心?”   女儿闹的那几次他也是知道的,但这毕竟是后宅之事,他便交予梁氏去打理,谁知道梁氏也只是随意罚了那几个丫头的工钱,还是不肯放手将燕儿给回笙儿。   叶君笙又叹了口气。   “不如让叶煦去伺候你,如何?”叶予安提议道:“他手脚挺快的,虽说是男子,但放在外间用用倒也还行。”   “他!?”叶君笙脱口而出的便是想拒绝,这不字都到舌尖了还是让她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让他来也行,只不过他毕竟是男子,而我又是个女儿家,若是让外人瞧见了怕是要说闲话,不如让他男扮女装来伺候我,这样也不会让人起疑,而且他又不是没有扮过女人,爹爹觉得如何?”   说到最后还是想捉弄他,叶予安哭笑不得,但想到日后部署,也只能委屈他了。   第二日,穿着叶家侍女衣裙,梳着双燕髻的叶煦便出现在了叶君笙的马车前,“见过小姐。”   

      42.章

      43.章

        马车帘子后的叶君笙应了一声便道:“虽说我让爹爹将你叫来伺候,但你毕竟是男子,这房里的活计便不用你插手,你只管张罗这外间的杂事便是了。”   “是。”   他毫无起伏的声音让叶君笙很是挫败,原以为让他男扮女装定然会惹他生气,一生气的话岂不是更容易发现他的破绽?   可这显然与她所计划的不一样,“算了,现在没什么事,你先去后头跟着马车,有什么事我再唤你便是了。”   “知道,小姐。”   紧接着叶君笙便听得马蹄逐渐离开的声音,心里有些生气,可说不清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叶煦的气。   这一路上,叶予安见着叶煦一刻不停地为叶君笙张罗着,一会又是给她准备水果,一会又是替她将茶点给梁氏送去,要不然就是回头去捡叶君笙无意中掉下的东西,才短短几天功夫,叶煦瞧着便消瘦了些许。   叶予安知道叶君笙这么折腾他不过是想着叶煦若是停不下来,自然也没法子和叶君笙认为的南靖同党联络了,只是她不知道叶予安能将叶煦留在身边,自然是已经查过了他的底,没有可疑才将人留下。   但叶予安并不想直接告诉叶君笙,叶煦是他为叶君笙挑选的人,他们自己必须互相信任,而不是他这个外人去告诉他们的。   为此,叶予安也只能拍拍叶煦的肩膀,“过几日我们将会在饶风关内歇息几日,到时候我会重新安排侍女去伺候笙儿。”   “多谢大人关心,但小姐既然指明了让我伺候,若是换人,小姐怕是会不高兴,要是因此与大人有间隙,那便是我的不是了。”叶煦说着。   他知道叶君笙本就是故意折腾他的,但若是被她这么折腾一番能让她至少对自己的戒心少一点的话,那又何妨,“大人放心,小姐只不过是让我多跑腿罢了,并没有诸多刁难。”   “既是如此,那就由你们吧,不过饶风关比不得水洛城清净,小姐的起居还需多加留心。”叶予安嘱咐道。   他此行除了要将笙儿接回京城之外,还要到饶风关内替圣上处理些事情,那事情棘手,怕是会牵连甚广。   他想过让笙儿他们直接往京城去,但若是这般,车队里就只能让梁氏话事。   梁氏胆小,如果不慎有漏网之鱼追上的车队的,梁氏定然会牺牲笙儿保全自己,这般想来笙儿倒不如留在自己身边更安全。   叶煦会意,点头应是,心中想着的是这饶风关内怕是有大事发生,他若是能抓住这次机会,或许就能彻底得到叶予安与叶君笙的信任。   对此一无所知的叶君笙就这么进了饶风关,这饶风关是去往京城必经之处,又是三省交汇之处,三省商人都打这路过,饶风关也跟着热闹繁华了起来。   在偏远,冷清的水洛城里呆了这么些年的叶君笙都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瞧了去。   叶予安骑马从她身旁路过之时笑道:“此处虽然没有水洛城大,却比水洛城热闹许多,过两日还是灶日,听说三省都将派人在这城中摆起长桌宴。”   “长桌宴?”叶君笙只听娘亲说过,那长桌宴上各色美食,还有杂耍瞧,一直会闹到深夜,城中也不会宵禁,好不热闹。   “爹爹,我们......”虽说她已活过了一世,可也还是抵不住现在这身体的小孩子心性,望着叶予安就想请求在这多留几日。   “我知道笙儿想什么,正巧了这几日我在饶风城中有些事要办,咱们就先在这歇息几日。”   “谢谢爹爹!”叶君笙开心地差点蹦了起来,全然没想到最终她还是吃不到那长桌宴。

      43.章

      44.章

        跟着叶予安,一行人来到了饶风关南边的一个院落前。   还未下马车,叶君笙在帘子后便听到一个女人娇媚的声音,“大人你来了。”听得她立马就起身掀开帘子。   在马车前立着的是个看上去三十岁年纪,梳着妇人发髻,穿着枣红色织锦窄袖襦裙的女子,丹凤眼细长眉,眉宇之间妩媚之气大盛,瞧见叶君笙掀开帘子便是款身行礼,“这便是小姐了吧?玉娘见过小姐。”   叶君笙示意侍女将她扶下马车,走过那唤作玉娘的女子身旁而并不多加理会,而是直接问叶予安,“爹爹,这是何处,为何从未听你和娘亲提过?”   听着她狠狠的说着娘亲两字,叶予安便知笙儿这是替她娘亲吃醋呢,“这是你娘镇守饶风关时所建住处,都是认识你爹爹我之前的事了,所以才没有跟你提起,还有玉娘便是当时伺候你娘的侍女,你娘走了之后便将此处留给了玉娘。”   “原来是这样,”听着这玉娘是娘亲的人,叶君笙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她可不能让爹爹趁着娘不在的时候出什么乱子,“玉娘起身吧。”   “是。”玉娘听命直起身子,将眼前的小姑娘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睛与落月小姐最为相似,只是这心思看起来却不像是落月小姐说的那般单纯,不过世家女子太过单纯只会落得尸骨无存,就像是她一样。   “大人,我已经照你的吩咐将小姐与夫人的房间准备好了,还有这是我身旁使唤惯了的丫鬟柳儿,若是小姐不嫌弃的话,这几日就留在小姐身边伺候。”玉娘说道。   “啊,关于此事,还是不用了,笙儿性子坏,要是将玉娘身边得力干将给气跑了可就糟糕了。”未等叶君笙开口,叶予安已抢先一步拒绝了,叶君笙不解其意,只能跟着点头,道:“有叶煦伺候我便足够了。”   玉娘瞥了一眼立在叶君笙身后侍女,虽然打扮得精致,放在不知情人眼中多半还要以为是大家小姐,可她一眼便瞧出了他不过是男扮女装,大人将一男子放在未嫁女儿身边是何意?   叶予安注意到了玉娘的眼神,微微笑道:“叶煦这几日跟着笙儿受了不少苦,还劳烦玉娘也多加照顾了。”   玉娘闻言,顿时明白了过来,“是,谨遵大人之命。”   车队后续也慢慢地到了这,叶君笙急忙去迎落在后面的梁氏,生怕梁氏责怪他们怠慢,又担心梁氏不满这小院狭窄。   但意外的是,梁氏竟只字未提,只是走过玉娘身边时多看她两眼罢了,随后便又将自己关在了屋内。   叶君笙对此也是略显无奈,梁氏这到底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而叶予安安顿好了之后也带着身边小厮出门去了,临走之前还特意交代了叶君笙道:“这几日我可能暂时无法回来,母亲就交给你照顾了,若是要出门,一定要跟玉娘交代一声,带上叶煦。”   “嗯,爹爹尽管放心离开便是了,这里交给我吧。”叶君笙拍着胸脯保证肯定不会出什么乱子。   叶予安点了点头,又与玉娘交代了几句便匆忙离开了。   他一走,叶君笙便开始向玉娘打听这灶日是个什么情况,玉娘笑道:“这说的可不及亲眼去看的十分精彩,小姐今日先好生休息,待到明日我便领着小姐出去瞧瞧可好?”   “那就多谢玉娘了。”叶君笙开心得很,还不忘转头嘱咐叶煦,“明日你也一起来。”   “是。”叶煦应道。   

      44.章

      45.章

        那天晚上,叶君笙躺在床上想着明天一早去与梁氏请安之后便可以出门了,以梁氏最近的模样,她定是见都不见她一面就将她打发,她便能有一整天的时间来玩耍了。   门外的叶煦听着里面没了动静之后才回到房,或许是叶予安的吩咐,就连他这个下人都能有自己的房间。   这放在从前是他万万不敢想的,在老猎户家中,他睡觉的地方便是柴堆或是马厩。   只是当他推开玉娘特意给他准备的房间时,有一丝疑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房间里的摆设装饰丝毫不输给叶君笙的那间,就连这房间的方位也是这院中较好的地方。   许是玉娘听到他回来的动静,特意过来敲了敲门,“叶煦姑娘,我是玉娘,可否方便让我进去?”   听得她将自己唤作姑娘,叶煦还是有一丝不自在,只得捏着嗓子应道,“请进来吧。”最近他似乎越来越难像是从前那般将女孩子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   玉娘闻言,推门而入,手中还捧着几件衣裙,“这么晚了还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只是大人吩咐了要将这几身衣裳给姑娘送来,大人说姑娘这几天伺候小姐累着了,这几身衣裳就当作是赏赐。”说着就将衣裙放下。   叶煦只瞥了一眼就觉察不对,那衣裙上隐约可见着金银丝线,哪里是他这下人所能穿的,况且叶予安知道他是男子的身份,怎么还会赏赐衣裙呢?“玉娘可知道大人为何赏赐?”   玉娘笑道:“大人做事,我们做下人的哪里会知道,或许是想让姑娘明天穿着这衣衫陪小姐出门,也算是不辱没了成国公府的家门。”   “是吗?”叶煦若有所思,这其中定有蹊跷。   叶予安是个表面上看着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会的少爷,但实际上却是深思远虑,这衣裙,这房间定是另有含义。   见着他沉浸在思考中,玉娘也不便打扰,转身便走出了房间。   就是这么巧,对门梁氏住着的院子里,那个叫冬云的丫头走了进去,看来他们是有所行动了。   冬云轻轻敲了敲门,听得里面梁氏说了句进来才推门而入,将怀中书信递了过去。梁氏接过书信,迅速地读完之后抬手就将这书信给烧了,“行了,你退下吧。”   “是,老夫人。”冬云后退几步,退出房间,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留下梁氏独自对着烛火,心里想着梁氏最近到底在做什么,让她频繁在沿途中留下记号却不说给谁。   刚才她听得门外动静,刚出门就有个孩子将书信交给了她,上面写着梁氏的名字,难道这跟那些记号有什么关系吗?   屋内的梁氏似是想起什么似的,起身走到铜镜前,仔细打量起自己来,这几日她忙着布置都没空打理自己,想起还在水洛城中那封叶予卿派人秘密送来的书信和刚才的回信,她就觉得一阵舒坦。   到了明日,叶予安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布了,想想他这也是他自不量力,就算是有圣上的旨意,也敢去招惹那几大家族,难道还不懂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这话吗?   这一次就算是不能将叶予安杀了,至少也要让他讨不了什么好处,到时候卿儿再及时出现力挽狂澜,圣上定会对卿儿另眼相看。   只是要苦了叶君笙罢了,但是为了她孩儿叶予卿的前途,别说一个叶君笙,就算是十个叶君笙她也舍得。   隔日刚才巳时,叶君笙便带着叶煦到了梁氏院落外,“冬云姐姐,笙儿想求见祖母,给祖母请安。”   冬云福身回了个礼,道:“小姐还请在这稍等片刻,奴婢去请示老夫人,去去就回。”   “麻烦冬云姐姐了。”叶君笙心想着何必请示,梁氏最近不见他人,但这架子倒是丝毫没放下。   然而冬云却回报道:“老夫人请小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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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君笙闻言略感惊讶,应了一声便要进去,叶煦作为她的侍从自然也跟上前去,可被冬云拦了下来,“老夫人只想见小姐一人。”   “那你留下吧。”叶君笙吩咐道,这光天白日,而且还不是她梁氏的地盘,料想她也不敢做什么。   既然叶君笙都这么说了,叶煦只能停下了脚步,立在了一旁等叶君笙回来。   冬云知他是男扮女装,不免多看了几眼,虽说是男儿身,但他的个子娇小,倒是看不出什么维和,只是这一身衣衫怎么有些眼熟?   冬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往里边去的叶君笙,又瞥了一眼叶煦,心想这丫头怎么打扮得跟小姐似的,除了这行头上少了些首饰,这身衣衫简直跟小姐是姐妹般的。   那边厢,叶君笙已经到了梁氏门前,“笙儿给祖母请安了。”   “是笙儿来了啊,进来吧。”里头传来了梁氏的声音,听上去并无什么异样,反而听着似乎心情很好一般的,叶君笙莫名地心就提了起来,小心翼翼推开了房门。   屋里缭绕着线香的味道,是叶君笙自小便闻惯了的白檀香,梁氏正倚靠在软榻上的靠枕上,见着叶君笙来了便微微起身,“笙儿,这许久未见,你怎么消瘦许多?”   叶君笙急忙上前来扶,被梁氏拉着手,让她坐在了自己身旁,“笙儿担心祖母的身体,可祖母又不肯见笙儿,笙儿心里发愁,日常饮食便少了些,祖母身体可是无恙?”   梁氏慈爱地抚摸着叶君笙的头发,道:“祖母上年纪了,这连日的奔波实在有些吃不消,可又不愿让你爹爹顾虑着我放慢脚步,那京中还有许多要事等着你爹爹处理呢,所以这几日才在马车中休息得多了些,不过到这歇息了一晚,总算是恢复了许多。”   “是笙儿不孝,竟没注意到祖母的不适,没有守在祖母声旁。”话虽是这么说,但叶君笙瞧着梁氏的红润脸色,丝毫不像是连日奔波了的样子,“今儿就让笙儿留在此处陪伴祖母吧?”   “不用了,你难得能出趟远门,该多出门见识见识,我听冬云说这饶风关这几日可是热闹得很,你若是出门的话,可得带着侍卫,要是再出什么事的话,我可如何跟你爹娘交代。”梁氏嘱咐道。   原以为梁氏叫她进来训示是想阻止她出门,现在看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让叶君笙觉得甚是可疑,但口上还是一口应了,“是,笙儿谨遵祖母教诲。”   梁氏点点头,又问了些这饶风关之事,还有笙儿今日要去什么地方,叶君笙乖巧地一一回答,只是她对这饶风关情况也不甚了解,只能随便说了几句。   梁氏却是没有瞧出她露了怯一般,连连点头,只是听到叶君笙说只带着叶煦一人出门的时候,不禁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是那个装扮成了女子的人?”   “是,他虽看着年纪小,但行事机警,又有些功夫在身上,有他近身保护便行了。”叶君笙说道,况且还会有侍卫跟着,她倒是不担心。   “可是他怎么说也是个男子,有些事情却是不好替你办,这样吧,我的身子这几日已经大好,就让燕儿继续回去伺候你,呆会你带着燕儿一同前去,有什么事的话就交由燕儿去做。”梁氏说着便让人唤来了燕儿。   “呆会跟着小姐出门要小心照顾,万不可让小姐出事。”梁氏又吩咐了几句燕儿便将两人打发了出去。   叶君笙向梁氏道别后离开,她特意将自己叫来就是为了给个侍女不成?   这燕儿才几日不见似乎变得沉稳了许多,对着叶君笙循例行了个礼,连眼都没有抬。   若是放在往常,燕儿定然要凑上前来了,见到叶煦的时候更是没有露出大惊小怪的神情,这让叶君笙心里总觉得不太对。   只是这份不对劲,在一踏进饶风关内便被抛到九霄云外了,这街道上熙熙攘攘,净是赶来参加灶日的商贩,好不热闹,那些个稀奇玩意让叶君笙屡屡顿足流连,结果一回头就正巧撞上了个孩子。   那孩子哎哟吃疼得叫了一声,叶君笙还以为将人撞伤了,正欲上前去扶,叶煦突然上前,替她扶起了那孩子,“你没事吧?”他笑嘻嘻地问道。   那孩子却像是害怕似的,脸色煞白连连摇头,身子一扭便从叶煦的手里逃了出来,走的时候还撞上了燕儿。   燕儿眉头微皱,转身就要命侍卫去追,被叶君笙拦了下来,“不过就是小事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叶煦闻言叹了口气,被人偷了东西她还没察觉,也罢,这些银两他就先代为保管,省得又惹上了贼。   只是陪着叶君笙逛了几条街后,叶煦似乎意识到了盯上他们的人似乎不是偷钱的贼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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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大街两边的小巷里,有几个人鬼鬼祟祟注意着叶君笙一行人的动静,他们只是看着,将消息传递出去,但迟迟没有动手。   虽说现在动手的话,叶君笙身后那几个此刻已经沉迷在杂耍中的侍卫和她身后两个弱不禁风的侍女定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还是不行,还没有接到命令,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叶君笙对此全然不知,只注意到叶煦已经是他第三次在她身后走动了,令得她无法专心台上精彩绝伦的戏法,“你干什么总是走来走去?”她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不耐烦。   “没什么。”叶煦说着,眼角目光瞥到巷子里的人影又消失了,奇怪,他们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那些人看上去不像是要偷东西的贼那么简单,已经跟了他们一路了,而且三四个人来偷叶君笙一人,实在是有些过于兴师动众了。   台上锣鼓震天,吵得叶煦耳朵疼,却是勾起了叶予安在进城之前对他的嘱咐,这饶风关内可不清净,还特意让他多照顾些叶君笙。   这般想着,他的目光不自觉便落在了前头坐着的叶君笙身上,那粉色缎子衣裙在众人之中格外出众,但也比不得他身上的鹅黄色衣裙明艳。   似乎在那一瞬间,叶煦明白了什么,手上替叶君笙拿着的糖葫芦不由自主便撞了过去。   “哎呀!”叶君笙听得动静一回头,黑色发丝更黏上了糖葫芦,弄得她颇为狼狈,“叶煦,你做什么!”   叶煦立刻慌张松手,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小姐,刚才我看得入神才没注意到手上的糖葫芦,我,我这就帮小姐弄下来。”   说着又上前想要将惹事的糖葫芦给扯下来,才刚一用力,叶君笙头上发饰都变得乱糟糟的了ybdj。   “行了!你别动!”叶君笙呵斥着让她住手,她现在这副模样还怎么见人!   可又不能顶着这乱糟糟的头发走那么远的路回去,幸好这路旁便是客栈,“燕儿,回去替我拿身衣衫,我先去客栈里暂避。”   “可是小姐......”燕儿瞧着叶君笙这样子,似乎很是不放心。   “可是什么可是,你要让我盯着这乱糟糟的模样在这大街上丢人现眼吗!?”叶君笙难得会这般生气的训斥下人。   燕儿只得应了一声,与叶煦嘱咐了几句让她看好小姐便匆忙离开。   “好了,我们也走吧。”叶君笙吩咐着侍卫走在她身旁,好歹是遮挡一下她这副狼狈模样。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台上突然用力打了一下铜锣,那扮演着县官的黑脸便紧接着喝斥道:“留你此等小人在世岂不是为祸百姓!来人,将他三人推出去,斩了!”   叶君笙闻言,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台上众人,奇怪,为何她会突然觉得不安?   叶煦却是注意到那巷子里的人突然彻底消失,他们人呢?在哪?是混入了人群里了吗?不行,要赶紧离开!   “小姐,快走吧,若是迟了,这发丝怕是更拿不下来了。”   叶君笙一听得这话,急忙加快了步伐。   进了客栈,叶君笙便命叶煦和侍卫都留在下面等着,她自己则躲在房中等燕儿将衣衫送上来。   她坐在铜镜前将发饰取了下来,口中抱怨道叶煦怎么这么不小心,若是这糖葫芦弄不干净的话,她定要让他好看。   吱呀,门突然一声轻响,一个人影闪入了房间,蹑手蹑脚出现在了叶君笙的身后,低声说道:“把衣服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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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君笙透过铜镜瞧着她身后的叶煦,冷冷道:“你想做什么?侍卫都在外头守着,听到动静就会冲进来。”   “只怕等他们冲进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燕儿已经离开与那些人会和了。”叶煦催促道,“那些人怕是早就将这客栈围了起来,若是不赶紧的话,怕是就迟了。”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真敢进来抢人?”叶君笙让叶煦走到屏风后,开始脱掉外衫。   屏风后的叶煦也将自己的外衫给脱了下来,道:“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就算成国公这名号在京城多响亮,怕是也是压不住地头蛇,况且此次的事怕就是与成国公有关,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   “多半是了,不然爹爹也不必费心设下这局。”   其实早上见着叶煦的打扮叶君笙就已经觉得有几分奇怪了,就算是叶予安再怎么觉得亏待了叶煦,也不可能给他准备了这么一身华丽的衣裙,叶煦他毕竟是男儿身。   最让人生疑的便是叶煦梳着的发髻竟然也与叶君笙相去不远,只是少了些发饰而已。   叶君笙问起得知这是玉娘特意起了个早给叶煦收拾的,玉娘是爹爹的人,没有爹爹的命令,怎么会对一个小厮这般上心,甚至还亲手替他收拾行头。   后来去见梁氏的时候,叶君笙便注意到了梁氏对这饶风关没什么兴趣,可是对她要去什么地方却是上心得很,连连追问,她只能随便编些谎话意图搪塞。   但叶君笙毕竟是梁氏看着长大的,叶君笙若是动了坏心眼,梁氏怎会看不出来,所以才让燕儿跟了过来。   至于那市集上撞了叶君笙的孩子,还是她瞧见了燕儿在被那孩子撞过来的时候往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她那时候便趁着燕儿闹着让侍卫去追那孩子的空挡,让叶煦留意燕儿的动静。   叶煦自然留意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经叶君笙这么一提醒,他才注意到了燕儿总是有心无心地将怀里的小手拿镜拿出来照,顺着那镜子的方向,便是那些人的藏身之处。   既然已经发现可疑,叶煦本想劝叶君笙回去,可叶君笙却玩得甚是开心,像是完全将此事抛之脑后了一般,叶煦无奈只得更加留心生怕突然就闹起来。   直到在看杂耍之时,叶煦再度瞥见燕儿将手镜拿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燕儿在镜中看到了什么,变得脸色煞白,坐立不安起来,叶煦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这才故意将糖葫芦给撞了上去。   叶君笙在回头责备叶煦的时候,细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叶煦会意,陪着她闹了起来,这才顺理成章进了这客栈。   那戏台上的唱词提醒了叶君笙,关于成国公一职,在前世的时候,她便听过谣言,历代成国公看似都平庸度日,但背地里有传言他们才是圣上手里看不见的刀,专替圣上处理些见不得光的事,爹爹特意绕来这饶风关,就是奉了圣上之命吧?   叶君笙不知道叶予安在这到底要做何事,但俨然已经将她牵连在内了,而叶君笙绝不能拖爹爹的后腿,既然爹爹要对付的人要对她动手,她就遂了他们的意好了。   叶君笙匆忙将外衫换上便听得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小姐,我是燕儿,衣衫已经替您取来。”   早已穿戴整齐的叶煦从屏风后走出,同叶君笙交换了个眼神,叶君笙便开口应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黑衣人破门而入。   

      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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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伴随着尖叫声,黑衣人闯入屋内,将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抓走,黄衫少女企图将他们拦下却被打倒在地。   “快点!”门口的燕儿催促,还不住往下张望,刚才侍卫被她支开去里间喝茶了,但这动静不小,怕是会惊动他们。   黑衣人也知时间紧迫,飞快地将房内翻乱后扛着人就要跑。   “等等!”燕儿拦下了最后一个人,道:“等我尖叫了之后就将我打晕。”   黑衣人点头,等燕儿惨叫一声之后迅速将她打晕,而自己则逃往走廊尽头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楼下的侍卫这才听到动静,糟了,小姐还在楼上!   他们急忙丢开手中酒杯冲上楼去,只见小姐原本在的房间门外倒着个小丫头,看不清面貌。   他们顿时便觉不好,将人扶到一旁便冲入房中,可惜此时房中已经空无一人,完了,小姐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丢了。   为首的张侍卫立刻转过头来轻轻拍打着燕儿的脸,追问道:“小姐呢!?刚才发生了何事?”   燕儿只觉得脸颊上一阵疼,迷迷糊糊醒来便对上了急得凶神恶煞的侍卫,差点吓哭,断断续续地才应道:“小姐,小姐被绑走了!”   “被谁绑走了?”   “我,我不知道......”话还未说完燕儿便又晕了过去,任凭侍卫再怎么叫都没有苏醒过来。   “你们几个,立刻下楼守着门口,绝对不要让任何人离开客栈,你跟你,跟我过来搜其他屋子,一定要将小姐给我找出来!”   张侍卫见已经无法从燕儿口中得到任何消息便当机立断要开始搜查,刚才他们听到尖叫便上楼来了,那楼梯是唯一上来的通路,既然没有撞上绑架小姐之人,那小姐必定还在这客栈之中。   侍卫立刻照着张侍卫的话去做,若是不能将小姐找回来,他们怕是都性命不保。张侍卫也带人走到了走廊最尽头的房间,站在走廊上便听得屋子里传来的乐声,里头有人。张侍卫命人退下,自己上前敲了敲门。   “谁啊!?”里头传来年轻男子的说话声,紧接着门被打开了,门后站着的是个家丁打扮的男子,笑道:“大爷,可是有何事?”   张侍卫掂量着这毕竟不是京城或是水洛城,若是闹出什么乱子的话,可不好收拾,所以也陪上笑脸道:“我是成国公府中侍卫,适才我家小姐到此歇脚之时遇到小贼,将我家小姐珍视之物偷走后逃到楼上来,那贼子拿着利器,若是被寻常人撞见,那贼子发起狠来伤了人可就糟糕了,所以命我来搜查那贼子。”   那家丁闻言大惊,道:“竟会有此事?也多亏你家小姐细心能想到这点,若是让那贼子闯进来扰了我们公子雅兴就糟糕了,不过刚才并未有人闯入,侍卫大人您还请放心。”   “那贼子神出鬼没,什么时候偷溜进去了怕是也难以察觉,不如还是让在下进去搜查一番,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公子的。”张侍卫故意拧起眉头,严肃道。   “这,这......”家丁正犹豫的时候,身后年轻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了?”   家丁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小声同张侍卫道了句歉便将门关上了。   张侍卫听得里头传来了远去的脚步声,正当他以为不能进去搜查的时候,那脚步声又回来了,紧接着门又打开了。   还是刚才那家丁,他将门打开得更大了些,道:“我家公子请侍卫进去搜查。”   “多谢。”张侍卫抱拳道谢后便走了进去,这房间与小姐的房间相似,进门便是屏风。   屏风之后的八仙桌后坐着个年轻公子,气质俊雅清逸,可怀中却抱着个年轻女子,还十分疼爱似的用披风将她裹着。   那女子靠在公子肩头上,似是已经睡着。   而酒桌前几个弹奏乐曲的琴工,跳舞的舞娘都立在一旁,只瞥了一眼张侍卫便像是被吓到一般低下头去。   “嘘,这是我家婢妾,只随便喝了两杯就醉倒了,真是让人见笑了。”那公子笑道:“事情原委我已经听家丁说过了,这尽管搜便是了。”   “那就多谢公子了。”张侍卫一挥手,身后跟着的侍卫便开始在这屋子里搜查起来,但这屋子本就这么大,一眼就能望全,哪里能【创建和谐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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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侍卫则将那几个琴工细细看了一轮,那几个人似乎是觉察有人打量似的,头低得更下去了。   张侍卫走到他们面前,道:“将手伸出来!”   那几个琴工闻言抬头看向那公子,似是不敢。   公子见状,开口道:“人家叫你们伸手,你们伸手便是了,瞧我做什么?”   见公子开口,琴工才颤颤巍巍地将手伸了出来。   张侍卫细细看去,这几个人的指尖都结着厚厚的茧子,若不是常年弹琴,是不会有这么厚的茧子的,他们的身份应该没可疑。   那几个舞娘呢?张侍卫瞧了一眼,那舞娘身量窈窕,手腕纤细,怕是连盆水都端不动,更不用说将人扛走了。   这年轻公子呢?虽说他们现在没有身穿盔甲,但腰间的佩刀也能镇住寻常人,这公子竟然全然不怕,甚至还主动让他们搜查,这人不简单。   还有他怀中之人,若真是醉了,刚才为何还要奏乐,不怕将她惊醒吗?那样包裹着全身实在可疑,脸张侍卫也见不着,就算她真的是小姐,张侍卫也认不出来。   “大人,都找过了,没人。”去搜查的侍卫前来回报,张侍卫闻言,转身上前对那公子笑道:“幸好那贼人没擅自闯入扰了公子雅兴,小的在此多谢公子了。”   “哪里哪里,你们也是尽责罢了。”公子笑道。   张侍卫拱手行礼,转身便要离开,哪成想,转身时腰间佩剑竟撞上了那桌上的酒瓶,酒瓶被刀一带,正好甩在了那公子怀中婢妾身上。   “哎哟!”女子娇柔的声音紧接响起,张侍卫立刻回身,想要看个究竟,“你,这是......”   

      49.章

      50.章

        出现在张侍卫面前的绝色女子身材窈窕,面容美貌,只是全身上下竟只穿着轻透可见的里衣。   见着张侍卫转身,她立刻又羞又恼地将披风从公子手中抢过,包裹在身上,转过脸去。   张侍卫自知失礼,急忙道歉,“对,对不起。”   “哈哈哈。”那公子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自暴自弃,道,“倒是让侍卫大人你见笑了,这不过是闺房之乐,闺房之乐。”   “是在下......”张侍卫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动静,似乎有人在屋檐上跑动,还能听到他留在楼下的侍卫大声叫着站住,俨然是已经发现绑架小姐之人。   “公子今日多有得罪,待日后在下再亲自上门致歉,只是现在在下还有急事在身,只能先行告辞了。”   “不必放在心上,侍卫大人还是尽快追去的好。”公子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见他既然不计较,张侍卫也立刻带人追出房去。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那婢妾才站起身来,穿起放在床上的衣衫,命令道:“走。”   “是。”包括那年轻公子在内的人均应道。   公子将铺在八仙桌上的桌布掀开,露出藏在桌下已经昏迷的女子。   他一手将她抱起,再将披风裹在那女子身上后,带着这一行人大摇大摆走出了客栈。   客栈二楼重新恢复了平静。   咔哒,叶君笙小心翼翼推开了木箱往外看了一眼,目之所及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   刚才在箱子里听到动静,侍卫应该已经带着燕儿离开了,她也得赶紧行动了。   在叶君笙意识到那些人可能会将她绑走的时候,叶煦也及时出现让她将衣服脱下,俨然也是识破了那些人的技俩。   叶君笙料定燕儿是不会进门出现在她眼前的,若是被叶君笙看到的话,燕儿这罪名可就洗不清了。   而她与叶煦的打扮相似,只有衣服不一样而已,慌乱之下那些人未必能分得清,所以她才敢冒险一试。   果然那些人根本就没看清楚他们是谁就将分别将他们打倒在地,或许是怕出手太重伤了他们性命吧,所以叶君笙也只是有些昏眩而已。   迷糊之中便见着叶煦被他们给抢走了,看到燕儿让黑衣人将她打晕,她便挣扎起身藏到了这箱子里,如果这么快就让黑衣人发现他们绑错了人的话就糟了。   现在得先要将她还安全的消息告知爹爹,唯一知道爹爹下落的就只有玉娘了,叶君笙小心逃出了客栈就要往玉娘家而去。   只是她才刚走出客栈没两步,突然有人在她身后拍了她一下,她下意识一回头,还未看清身后之人便又晕了过去。   “......笙儿,笙儿......”迷糊之间叶君笙似乎听到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糟糕了,已经被那些人发现他们绑到错的人了吗?她立刻一激灵,睁大了眼睛,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是,出现在她眼前的竟然会是叶予安。   “爹爹!”终于见到绝不可能伤害她的人了,叶君笙喜极而泣扑了上去。   叶予安急忙抱住女儿,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没事了,爹爹在这,绝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一听这话,叶君笙立刻追问了上去,“爹爹,你知道有人要绑架我?”   “知道。”   “那您快些去救人啊,叶煦代替我被那些人绑走了。”叶君笙立刻哀求道。   万万没想到的是,叶予安摇了摇头,说:“不行。”   

      50.章

      51.章

        “至少现在不行。”叶予安说道,“你与叶煦被卷入这件事中本就是意外,圣上命我到饶风关里处理些事务,这些事原本在我掌握之中,就算你们在也不妨事,叶煦做你的替身也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但是没想到这事态发展却是让我意料不到,你们才被无辜牵连了。”   叶予安说得很是委婉,这让叶君笙听得更是不舒服,她都已经快被绑走了,爹爹还是不肯据实以告,她微微踮起了身子,让自己的眼睛能够平视着叶予安道:“爹爹,我知道你疼惜女儿,不愿意让女儿卷入是非当中,但是女儿已经长大了,总有一天要面对除了你与娘亲保护之外的东西,若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受到伤害的可能会是女儿自己,爹爹和娘亲不可能随时都在女儿身边替女儿挡下一切的。”   笙儿说的这些话叶予安何尝不知道,但是他的手已经算不得干净了,他不想让叶君笙也步上他的后尘,“笙儿说的是......”   “爹爹你先听我说完,这件事已经不再是爹爹一个人的事了,叶煦在被绑走之前将性命交托与我,他相信我定会去救他的,笙儿怎可食言,况且我知道是谁将他绑走的。”   “什么?你知道?”叶予安很是惊讶,他虽然心里对谁绑走了叶煦有数,但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是让他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之一。   “绑走叶煦的是女人,她们打晕我的时候,我闻到了她们身上的脂粉味,只有女人身上才有这么重的脂粉味。”叶君笙回忆着被黑衣人打晕的时候,“而且我还见着为首之人手上戴着的镯子。”   “女人?”叶予安闻言若有所思,果然是青州曾家下的手,曾家女儿曾潇潇正是筹备这件事的人之一。   “爹爹可是心中有数了?”叶君笙见叶予安露出了些许了然之意便问道。   “还是多亏了笙儿,才让我确定了是谁下的手。”叶予安赞赏地看着女儿,毕竟笙儿经历过被人绑走之事才能如此只淡定,发现了事情的端倪。   “既是如此,那爹爹就让笙儿帮忙好吗?我怀疑这件事就连祖母都牵扯在内,笙儿可以帮爹爹牵扯住祖母。”叶君笙自告奋勇。   “母亲做这些事不过就是为了给三弟铺路罢了,也不必这么咄咄逼人,她毕竟是后宅妇人,手升得再长也是有限。”叶予安早就料到定是有人将消息放了出去,那三大家族才会有所察觉,改了交易地点,不过他们手里的东西都已经带来这饶风关了,就绝对会在这将东西交易出去,现在他们抓住了叶煦,认为已经牵扯住了叶予安,让他不敢随意出手,想必对于交易就放松了许多,不过叶煦男儿身的身份迟早会被拆穿,到时候所有的布局就要功亏一篑了,还是必须要引蛇出洞才是。   “爹爹?爹爹?”叶君笙见叶予安久久没有说话,便出声叫道。   叶予安闻声眼睛无意识地落在了叶君笙身上,或许笙儿可以帮上忙,只是她的样貌已经走漏,还有一个人的样貌或许可以一试,他的样貌少有人见过,就算是京中之人也不常见他,而且他的家族与这事有所牵连,就更好接近那三大家族之人。“笙儿,你可是真愿意帮爹爹的忙?”   “当然是了,只要能尽快救出叶煦。”   “好,那你就帮爹爹成为另外一个人。”   “谁?”   “慕君言!淮侯府公子慕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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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章

        青州曾家大小姐曾潇潇自来了这饶风关之后便觉得诸事不顺,原本早已定下的交易临到了关头才说取消,说是已经被圣上派来的人给盯上了,好不容易才查清楚了搅局之人的身份便是现任的成国公,可又听闻这位新上任的成国公大人城府颇深,绝不是那些只懂得喝酒享乐的酒囊饭袋可比。   眼见着这交易再拖下去,另外两家可就坐不住了,曾潇潇只能被逼下了狠手,将成国公之女绑架以作为牵制,哪里晓得那些蠢才居然男女不分,给她绑了个男人回来,而真正的成国公府大小姐却现身官府,闹着要将绑走她近身侍从的罪魁祸首给抓出来,还住在了府衙之内,这府衙终究是官府,而且这事情已经被宣扬了出去,现在若是再下手,岂不就是直接将自己便是幕后主使之事给暴露了吗?   这绑回来的人便成了烫手山芋,不过就是一个侍从,任凭小姐闹得再厉害,按着成国公的手段,怎会在乎这条贱命,可若是杀了,手里便半点底牌都没有,这交易更是不用想了。其实她还有一张底牌,将成国公之事泄露给他们的人,只是这人身份神秘,曾潇潇拿不准这人到底是不是站在她那边的,这样没把握的事,她从不会去做。   不过说到底,这问题的关键还是在成国公身上,成国公毕竟是个男人,既然是男人,弱点不是女人就是钱,曾潇潇自认若是她亲自出马,不管是这两样中的哪样,她都有把握将人拿下。   “小姐,外头来了个奇怪的客人。”正当曾潇潇发愁是否该去见成国公的时候,前头店铺掌柜的突然进来回报。   “奇怪?如何奇怪?”这掌柜是个老人了,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竟连他都惊动了,曾潇潇不禁有些好奇这客人怎么奇怪了。   “那客人是个年轻公子,进来坐下张口便要买我们铺子里最贵的物件,我命人将镇店之宝的墨砚送了出去,那年轻公子伸手将将那墨砚砸了,说他要的是墨,却不是这个墨砚。”掌柜的说着的时候手心里直冒汗,他也不知道这人是个疯子,店里好好的一端墨砚就这么没了,东家若是追究起来,他可赔上身家也赔不起。   哪晓得他这厉害的东家听了这话之后竟然随手从书桌之上拿了半截墨递了过去,“既是如此,就将这半截墨给了他吧。”   “这……是。”掌柜的心想这不是在为难他吗,那位公子连那端前朝有名书法家用过的墨砚都不放在眼中,哪里会看得上这半截墨啊。   可东家都这么说了,他又不敢违命,只得战战兢兢将那半截墨双手奉上,交给前头手持摇伞,不慌不忙品着茶的公子。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位公子接过半截墨之后细细端量一番,竟没有将它摔碎,反而是冲身后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便上前将一个巴掌大的布包放在了桌上,“这半截墨本公子我买下了,这是价钱。”   这半截墨不过就是东家用剩的,哪里值钱,但掌柜的还是陪着笑脸将那小布包接了过去,那布包虽小,却沉得很,这让掌柜的不禁有些好奇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小心翼翼将布包打开,那布包里包着的竟然是一枚断掉的箭头,上面斑斑点点的红色让人不禁想起了鲜血。   掌柜的吓得手都抖了,手里的布包止不住的抖,“这,公子莫不是在说笑,这如何能当银子使?”   “这如何不能换这半截墨,曾姐姐。”那公子说着抬起了眼睛,眼神落在了掌柜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曾潇潇,“这买卖你是做还是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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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出去。”曾潇潇示意让掌柜的出去后才坐下,“公子这生意做得可真是宽哪,连吴家的生意都敢做。”   “吴家哥哥可是比曾家姐姐你来得爽快得多,三言两语便将这东西给了我,让我来换曾家姐姐你的物件。”这公子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就连声音都还未脱稚嫩,可行事却是淡定得很,明知这两样东西是何物却是丝毫不见异样。   “毕竟我曾家不如吴家家大业大,就算是混进些小虫子也容易处理,曾家若是掺了些不干净的东西,那可就不好办了。”曾潇潇将东西推了回去,“公子看起来年纪尚小,何必趟着浑水。”   “你敢说我家公子是不干净的东西!?”那公子未见动怒,他身后的侍卫已经气得跳了起来,抽出腰间朴刀就往曾潇潇的脖子架去。   曾潇潇神色丝毫未变,还若无其事地品了口茶,“像脾气火爆的手下,怕是不适合谈这桩生意吧。”   “把刀收起来!”公子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在曾姐姐面前如此放肆,莫不是要引火上身吗?”   那侍卫被呵斥得不情不愿将刀收了起来,公子转头便露出笑脸,“曾姐姐莫不是有什么后顾之忧,对了我听吴家哥哥也提起过,最近这城里混进了只鼻子灵敏的耗子,可又抓不着,这让吴家哥哥很是不开心,吴家哥哥可是说了这耗子若是真抓不着,他可就回去了,虽说他家东西沉得很,可也不想被那耗子啃了去,我听着这话才赶紧来找曾家姐姐了,若是你也走了的话,我可上哪买玩具去。”   “玩具?”这公子明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却说得这般轻描淡写,能接近疑心如此之重的吴衍,还知道成国公在查他们的事,此人到底是谁?   那公子还在继续自说自话,道:“曾家姐姐不用担心,我家里人最是疼爱我不过了,我难得病好了出来转一圈,就算是带些玩具回去也不妨事,而且曾家姐姐和吴家哥哥的东西不在乎好坏,却是要看落在谁的手中,我还听说了,剩下的罗家背后站着的可是梁王,曾家姐姐不会不知道梁王是何用意吧?曾家姐姐真要将曾家一同陪葬?”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言辞狠戾却是让曾潇潇心惊。   梁王有谋反之意这本就是个天大的秘密,面前这年轻小公子如何得知?“你到底是何人?连身份都不告知,我如何相信你?”曾潇潇耐不住性子了,她这一次是要搏他们曾家今后在朝廷的立足之地,容不得半分差错。   公子歪着头,想了想,似是自言自语道:“我的身份倒是不能直接告诉给曾家姐姐,不过我祖母曾家姐姐却是知晓的,曾家姐姐年幼之时,我祖母还亲手抱过曾家姐姐你,就在曾家老宅时。”   曾家老宅?曾潇潇闻言大惊,那时候她年纪尚小,曾家接驾之时一时疏于看管了她,竟让她撞到了当今太后身上去,亏得太后仁厚,没有责怪,反而将她抱起,这段佳话在曾家一直被提起。面前之人是当今太后的孙子,体弱多病,面容与她听过的哪个皇子都不相似,难道是慕家公子慕君言!?   眼前之人似是注意到了曾潇潇恍然大悟的神色,笑道:“其实这门生意本是我家在做,只是听说多了些同行,我也是来瞧瞧,若是有长处,那必然要学学,只是见了才知曾家姐姐这么聪明之人竟搅和进了些不该是姐姐插手的事情当中,若是将东西卖予我倒还算是悬崖勒马。”   他垂下目光,扫了一眼曾潇潇握紧的拳头,道:“我劝曾姐姐不要动些不该动的心思,你猜我这体弱多病的身子是谁允了让我出门的?我若是突然病重,那可就糟了。”他站起身来,道:“我知道这个决定不容易下,曾家姐姐可以多考虑几日,我后日再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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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扮成慕君言的叶君笙悬着的心在走出这破旧的书斋才略微放了下来,面上还是不露半分,命身边的人与她逛了大半日的街才闪身进了一间客栈。   “爹爹,我已经照着您的吩咐在她面前显露身份了,还让她不能将火药卖给梁王。”叶君笙一进屋见着叶予安便赶紧说道,“我出门之后她还一直派人跟着,所以我便去光顾了罗家的店子。”   “嗯,不管她是不是认为你将去见了她的事透露给罗家,她都会坐立不安,她不知道现在吴家,罗家到底知道了多少。”叶予安点了点头,显然很满意女儿的行动。   “最好她焦急之下去与吴家探口风,吴家那边我们说的却是这门买卖可做,吴衍向来擅长于说服人,曾潇潇在这般动摇之下,多半就会应了吴家的要求,也是想尽快将这批棘手的货给甩掉,到时候就是爹爹出马的时候了。”叶君笙顺着叶予安的话梳理了下去。   “他二人如何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手中的火药和兵器绝对不能流出去,这般大量的火药兵器若是落在逆贼手中,怕是会有【创建和谐家园】烦了。”叶予安说道。   叶君笙自然也知晓,上一世里,梁王便是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兵器火药,趁着京城换防之时偷偷运入城中意图谋反,若不是爹爹及时察觉,制止了可能到来的谋反,那京城早就换了天了。爹爹立下功劳是好事,功高盖主却是导致了圣上对爹爹起了戒心,也间接造成了成国公府的覆灭,这一次若是能帮爹爹尽早将兵器火药给端了的话,也算是阻止了爹爹制止梁王一事。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笙儿竟然能将慕君言扮得如此相似,莫非笙儿在爹爹不知道的时候见过这位少爷?”叶予安打趣道,叶君笙脸慕君言说话时候的尾音都学了个十足,若是说他们不相识他还真有些不信,不过这位少爷有些特殊,按理说笙儿绝不可能见过他才是。   叶君笙闻言立刻正色道:“爹爹若是再这般取笑女儿的话,女儿可是会生气的,女儿这辈子都不想跟这个人牵扯上什么关系,这次不过是碰巧罢了,这京中的世家少爷不都是那番做派吗?”   “这辈子?小小年纪还学会了赌咒发誓了。”叶予安哈哈大笑,“只不过眼下还得委屈笙儿你再扮一次慕君言。”   “可是要去罗家?”叶君笙立刻追问道,其实她早就察觉到叶予安这一招挑拨离间漏洞实在有些大,不要说曾潇潇是否真的会去找吴家对峙,就算他们对峙了,曾潇潇为了性命,也不一定就会被吴衍说服,这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这位最终大买家罗韶身上,他若是肯买,两家哪里会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而且又能将这烫手的货甩掉,日后即使追查起来,也能全部推在罗家的身上。   叶予安惊异于女儿的聪慧,明明两年前从他身边离开的时候她还不过是个与其他世家小姐没分别喜欢打扮穿衣的小姑娘,现在却变得勇于担当又灵活机警,看来落月对她下了不少功夫啊,“对,就是要去罗家,说服他将曾家与吴家的货都给买下,只是这次你若是去的话,可能会很危险,罗韶见过慕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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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过慕君言又如何,叶君笙与慕君言也是做过两年夫妻的,尽管聚少离多,但每次慕君言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都恨不得将眼睛黏在他的身上,要将他的一举一动刻进心里,就算是现在闭上眼睛,她也能将慕君言在她眼前刻画出来。   “爹爹的局已经就差一步了,现在放弃岂不可惜,爹爹不用为女儿担心,大不了到时真被揭穿之时,我就将我成国公之女的身份表露,只是到时候要苦了爹爹牺牲那些火药兵器来救女儿了。”叶君笙故意说笑想让叶予安放宽心。   事到如今,若是功亏一篑的话,叶予安也不甘心,女儿的安危更是重要,虽然知道叶君笙不过是说笑而已,但他还是将一枚令牌交给了叶君笙,“这是成国公府的信物,若你真的被发现了的话,便立刻将它拿出,之前我与那三大家族接触之时都有意让他们见过这枚令牌,他们都认得出来的。”   “万一他们杀人灭口了呢?”叶君笙接过令牌,一时口快便将两人都心知肚明的最糟糕的结果给说了出来。   叶予安立刻皱起眉头,脸色黑得跟石头一般,“别胡说,不行,还是不能让你自己孤身一人前去,我也跟你一起去,别看你爹爹我这般瘦弱,可我也是跟你娘学过几招的,保护你绝对是绰绰有余。”   “不行,爹爹是主帅,自然要留守军中,不然女儿怎么能安心罗家呢?”叶君笙急忙按住叶予安,就他那两下子,连她都不一定能放倒。   叶君笙好说歹说将叶予安给劝住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往饶风关内最大的酒馆去了。这罗家可不是吴家或是曾家那样的生意人,而是书香世家,规矩也大,即使今日将名刺递上去也不一定就能见到如今罗家当家的。不过这当家的却是有一大爱好就是在酒楼中听曲儿,每日清早必定会到酒馆中听曲用早膳。   叶予安自是投其所好,早些日子就命京城里的名角如烟到了这饶风关来唱曲,如今已经有月余,罗韶早已习惯了每日去听她唱的曲了,那唱词,曲调虽然已经烂熟于心,但每次听来都别有一番意味,只是今日,却似是有些不同,   罗韶才刚落座,这小酒馆便陆续来了客人,将这挤得满满当当的,小二这才无奈询问罗韶能否将客人安排在他这一桌,他本想拒绝,但见到小二身后那人面貌之时,却点了点头。   那位年轻公子冲罗韶点了点头,权当是道谢了,落座之后听着曲儿的时候却不自觉皱了皱眉头,口中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今儿如烟确实是嗓子不适,唱曲时略有滞涩,但也不会让人垂首顿足才是,罗韶按捺不住,开口问道:“这位公子可是对这曲儿有什么高见?”   叶君笙闻声,转过头来,心里暗笑上钩了,嘴里却是惊慌致歉道:“可是在下自言自语打扰到了先生您?”   “不,没有,只是老朽多管闲事,公子自坐下之后便对这曲儿长吁短叹,老朽不禁好奇,公子可是对这曲儿有何不满?”   “不满倒是谈不上,曲是好曲,只是落到了三流的唱曲人口中,为免有些可惜。”叶君笙叹道,“原本是宫调的,却是被唱成了羽,可惜,可惜。”   “许是如烟姑娘今日喉咙不适,所以才走了调子,公子何必妄言如烟姑娘是三流呢?”罗韶不禁为如烟打抱不平,“如烟姑娘在来饶风关之前,可是京中名角。”   “京中名角比比皆是,这如烟在下却是没听过,先生若是喜欢听曲的话,府上倒是有一姑娘,声如黄莺,唱的曲儿更是入人心脾,先生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跟在下到府上听听曲儿。”叶君笙说道。   “老朽老了,这曲儿还能听到就已是福气了,哪里还能挑,只不过老朽如何不知淮侯府公子何时在这饶风关内定了宅邸?”   叶君笙心里一惊,原来他早就认出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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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章

        亏得玉娘易容功夫了得,早就照着叶予安所说将叶君笙扮得与慕君言一模一样,但即便如此,叶君笙还是觉得脊背一凉,面前这人俨然是只老狐狸,真的能轻易被她欺瞒吗?   叶君笙面上不露半分,依旧笑道:“不愧是罗老,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你这几日分别去了曾家与吴家,老朽料想着公子也该出现在老朽面前了,只是公子不必这番大费周章,让这么多人陪着公子做戏。”罗韶眼睛不离台上如烟,冷冷说道。   “哎呀,看来是晚辈多虑了,既然罗老如此明事理,我也不必再绕什么圈子了,罗老,我这笔生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听?”叶君笙笑道。   “有话等老朽听完曲儿再说。”   “好!”说罢,叶君笙也将目光投向台上咿咿呀呀唱着曲儿的如烟,心里却是在反复思虑着爹爹之前交代的计划,这事恐怕不好办了,她得步步小心行事方可。   似乎就在乐曲最后一个音落下之时,原本热闹的茶馆瞬间变得寂静无声,只留下叶君笙与罗韶两人相对而坐,罗韶依旧一副悠然自得地替自己倒了杯茶,叶君笙也不慌不忙,开口便是要与罗韶说这茶之道。直说得口干舌燥,罗韶才开口道:“公子倒是见多识广,博闻强记,日后在朝中必定大有所为,何必现在要趟这趟浑水?”   “毕竟事关家族,我年纪虽小,可也义不容辞,罗老现在可是愿意与我一谈了?”叶君笙道。   “谈什么?公子是聪明人,老朽有话也明说了,这曾家与吴家的生意老朽并不打算插手,一开始便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来,火药与兵器岂是我等小民可以接触的?不过就是曾家与吴家自作多情罢了,所以现在公子也不必在老朽身上下功夫。”   “谁都知道罗家背后站的是什么人,自圣上登基以来,边境战事便是接连不断,导致军饷吃紧,就连这火药兵器都甚为短缺,于是便有将士为保家为国,另寻他路,这在朝中可谓无人不知,只是台面上并未有人提起罢了,如今羌族又是虎视眈眈,所以曾家罗家才找上了罗老,不是吗?”叶君笙将叶予安的分析一一说来。   罗韶闻言,目光一沉,顿时威严许多,“公子慎言才好,结党营私乃是朝中大忌,虽说老朽是乡间野民,但也只想平安度日。”   叶君笙点了点头,很是赞同般地连连嗯嗯了几声才接着说了下去,“罗老有所顾忌我能明白,这台面下的东西若是出了差错便是万劫不复,那若是台面上的东西呢?”   “什么意思?”   “这火药兵器向来都是我淮侯府所经营之物,如今见着这市面上有更精良之物也想见识见识,不如就由我淮侯府委托罗老将这生意做成,如何?”叶君笙说着一挥手,守在楼梯上的侍卫便将成叠的银票递上,“就连这银票我也给带来了。”说罢便命人将银票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罗韶扫了一眼那摆在桌上的银票,盖着淮侯府的印章,甚至连写着银码的落款后翘起的一笔都与淮侯府的银票一模一样,不似作假,“这银票上有着淮侯府的印记,公子就不怕日后成了把柄吗?”   “我能将这银票大大方方的给出来,自然就是信得过罗老,我也是久仰罗老的大名,一直想与罗老相交却没机会,这次也是借了这笔生意的名义,想要与罗老交个朋友,不知罗老可否赏脸?”叶君笙笑道,说得很是诚恳。   罗韶闻言轻笑,拿起那叠银票随手便翻了翻,“既是如此,我也不便拂了公子的意,这门生意老朽应下便是了。”   “太好了。”叶君笙开心得给罗韶将茶满上,道:“就让晚辈以茶代酒敬罗老一杯。”   “慢着。”罗韶没有接过叶君笙递来的酒,说道:“这次公子既然这么有诚意,不如一同与曾家罗家进行交易如何?”   “这……”叶君笙犹豫了,她可是在两家面前搬弄是非来着,现在若是与两家碰头,岂不是要露馅了。   罗韶见她不应,接着道:“公子放心,公子不必直接出面与两人见面,不然公子花这么多银两请老朽来做什么?”   听到不见面,叶君笙就松了一口气,道:“既是这般,那就最好了,何时交易?在何处?”只要她能套到交易的时间地点再告诉爹爹就行了。   “半个时辰后,就在此处。”   “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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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章

        “怎会如此之快?”叶君笙勉强挤出个笑来,因为担心罗韶起疑,跟她过来的只有几人,而且都未带兵器随身,若是等会遇到什么险情,怕是无法护她周全,更重要的是,一旦交易完成,爹爹这计划就算是失败了,叶煦的性命也会保不住,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夜长梦多,就是因为曾家那丫头拖拖拉拉才搞得被盯上了。”罗韶说道,话语中带着些恼怒。   “既然已经被盯上了,岂不是该更小心行事才是?”   “正是因为被盯上了,今日交易才能出其不意,况且,”罗韶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叶君笙的脸上,“况且我们还有淮侯府公子您撑腰。”   “罗老说的是,谁敢动我便是与淮侯和当今太后过不去。”叶君笙讪笑道,心里总觉得毛毛的,似乎他刚才的眼神别有用意,难道他看穿了她是假扮的了?不,不可能,如果他看出来了,为什么不马上出手,反而与她倾谈了这么许久。   叶君笙扫了一眼桌上茶杯,心道招数不怕老,管用就行,她拿起杯子便作势要敬罗韶,“既然罗老已经想得如此周到,这交易想必是势在必得,来,晚辈敬罗老一杯,权当是提前庆祝了。”   罗韶迟疑了片刻,便也拿起了茶杯,“这还要多谢公子您才是。”   叶君笙笑笑,举起茶杯便要喝,哪想到手里一抖,这杯中茶水将她淋了一身,“哎哟。”她急忙起身,低头一看,茶水已染透了她那月白色长袍,“糟了,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来人,来人!”   楼梯守着的张侍卫闻声立刻上前,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没瞧见我衣衫脏了吗?还不快拿衣衫来给我换上,这样岂不是失礼于人。”叶君笙呵斥道,不好意思地瞧了罗韶一眼。   罗韶闻言,垂下目光全然当作什么都未见,口中说着:“公子体弱,还是尽快将干净衣衫换上为好。”   “还是罗老想得周到,罗老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想借这里的房间一用,在交易前尽快将这衣衫换下。”叶君笙不好意思笑道。   “公子还请自便。”   成了!叶君笙冲那几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便往酒楼的客房走去,直到进了客房的门了,她才快速说道:“快将消息传给大人,他们半个时辰后将会在此交易,到时曾家与吴家也在。”   “是。”张侍卫抱拳应道,“小姐也请随我一同离开,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话,小的担待不起。”   “不行,我若是走了的话,这戏就唱不下去了,其实我的身份反而能保我周全,只要爹爹能及时将他们都抓了,我不会有危险的。”叶君笙催促道,“你快走,迟了可就糟了。”   小姐的话确实没错,她是这场交易的护身符,那些人是不会轻易对她下手的,“小姐请小心为上。”张侍卫说罢立刻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纵身一跃便跳了下去。   还好这酒楼建得不算高,倒是难不倒张侍卫,而且这窗户正巧对着后街,荒无人烟,几乎不会被人瞧见,叶君笙看着他没有被人发现平安离开才正想松了口气,结果便响起了敲门声,硬是将她吓出一身冷汗,“谁?”   “是罗老先生让奴婢替公子送些水来的。”门外稚嫩的声音响起,想必是这酒馆里的小厮吧。   叶君笙轻轻将窗户掩上,随即转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是你!?”她又惊又喜地看着出现在面前之人。   “笨蛋!”

      57.章

      58.章

        叶君笙还未听清楚叶煦数落的是什么,便被叶煦撞了个踉跄,有人在叶煦的背后狠狠推了他一把,她立刻抬眼看去,叶煦身后那人竟然是曾潇潇。   “你!?曾家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叶君笙急忙推开叶煦想追上去问个究竟,门在她眼前啪的一下被关上了,紧接传来的是上锁的声音。   难道曾潇潇将他们锁在这里了?叶君笙用力推门,门虽然往外动了动,却是没法打开。   “被白费力气了,成国公府的大小姐,这门已经用链条给锁上了,就算你力气再大,在里头也是推不开的。”曾潇潇颇带着几分得意地在门口说道。   她怎么会识穿了她的身份?叶君笙顿时慌了神,却还是逼迫自己尽力冷静下来,道:“曾家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是淮侯府公子慕君言,不是什么成国公府的大小姐。”   “既然是淮侯府的公子,哪又如何识得成国公府的下人?刚才你见着他的样子我都已经看在眼中,那份又惊又喜的模样可做不了假。”曾潇潇没想到留着此人还有这用处,还是罗老想得周到。   叶君笙闻言,带着些怨恨地回头看了一眼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叶煦,没想到居然会在他的身上露出了破绽。   叶煦拍了拍身上尘土,抬头迎上了叶君笙的目光,似乎是在说,所以我刚才才说你是笨蛋。   叶君笙颇感挫败地叹了口气,问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了,你想做什么?用我来威胁我爹爹吗?”   “倒是不必这么麻烦,罗老还是很欣赏你这小姑娘的勇气,所以特意命我们将你关起来便是了,等交易完成就将你放了,反正你手上没有任何可以指证我们的东西,反而是你那一叠银票倒是可以让罗老找上淮侯府理论理论。”曾潇潇命人搬来凳子,罗韶那个老不死的就是疑心重,都已经将人关在里面了,还担心什么,不过若不是他的疑心,也不会在昨天这小姑娘出现在罗家的地盘时候就将她查了个遍,这才没中了她的计。   “你们......”叶君笙顿感无力,她还自以为将罗韶骗得团团转了,没想到在局里的人是她!   “不过这还是得看待会罗老与吴衍交易成了之后,罗老能否平安出现,那你的命就保住了,若是罗老没出现的话,我怕是就要委屈妹妹到府上住上些时日了。”曾潇潇威胁道。   “交易?就在这?”叶君笙燃起了一丝希望,张侍卫已经逃出去通知爹爹了,爹爹若是能及时赶来,还能将他们抓个正着,这样她也有救了。   “呵,罗老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在此处布下了天罗地网,这交易自然是在别处进行了。”   “既然你知道这里已经是天罗地网,你也逃不了了的,你还不赶紧将我放了!否则等我爹爹到了的时候,只怕你会落得尸骨无存!”叶君笙努力不让自己露怯,况且她说的本就是事实,爹爹随时会出现,她一定会没事的。   “有你在,我怎么会有事呢?”曾潇潇说得倒是轻描淡写,这成国公爱女心切,光是从叶君笙踏进这酒馆里,他们送出书信以作威胁便知道了。   “......”叶君笙哑口无言,是啊,有她在就是最好的护身符,她现在后悔自己当初的莽撞,若不是她坚持要来见罗韶的话,也不会出事了。   她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一软,就要倒下。

      58.章

      59.章

        “小心!”叶煦不知从哪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   叶君笙回头看了一眼叶煦,想起当初叶煦代替她被抓走的时候,她问过叶煦相不相信她会来救他,那时候他毫不犹豫地说了相信,可如今,又是因为她,他俩再次陷入了生死未卜的境地之中。   她越想越是悲从中来,回身抱住叶煦便是哇哇大哭,为何她想要做的事情总是如此坎坷,最后总是要牺牲别人的性命,以前是白术,现在可能就是叶煦,那以后呢,她真的能阻止自己的悲剧吗?那到时候要牺牲的是谁?是爹爹?还是娘亲?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重生才是。   叶煦不知所措地接住了叶君笙,叶君笙身上女孩子独有的脂粉香味扑鼻而来,闹得他脸一下子就红透了,想将她推开,可又看着她哭得这么可怜实在是有些不忍心,犹豫再三便也随她去了,只是他的手,不知为何竟擅自动了起来,轻轻拍着叶君笙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她似的。   许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叶君笙慢慢地停了哭声,一意识到自己抱着竟是叶煦急忙将他一把推开,全然没有预料到的叶煦差点被她这么一推摔倒在地,不过踉跄了两步,还是站不稳当,身子不自觉就往地上坐了去。   “你,你没事吧?”叶君笙见着叶煦摔了,还抽抽搭搭地就要上前来扶。   叶煦低着头将她的手推开,道:“我没事,不过就是没站稳而已。”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要不是我刚才无意中认出了你,你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和我关在了一起。”叶君笙似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我没生气。”叶煦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站起身后便直接转身走到窗户前。   “那你为什么要躲开我?果然你还是觉得是我连累了你。”叶君笙越发钻起牛角尖来。   这让站在窗户前的叶煦更是涨红了脸,他总不能说他不看她是因为怕她发现了他红着脸的样子吗?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红。   叶君笙见他久久没有回答,更是认定了是自己的错,一把擦掉眼泪就又上前去推门,只是这次门外静悄悄的,再无人回应。   “你做什么?”叶煦回身拦住叶君笙,“不要白费力气了。”   “那也比坐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好,他们既然要用我来做威胁,那我就有资本与他们谈条件。”叶君笙绕过叶煦身边,又上前去拍打房门。   “谈条件?谈什么条件?”叶煦见拦不了她,索性上前直接将她的手抓住,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般用力拍门,也不怕伤了手。   叶君笙一把将手抽了回来,道:“用我来换你,如果他们不将你放了的话,我便撞墙而死。”   “你疯了吗!?”叶煦闻言惊讶,他不过就是个小卒子而已,哪里能与她这成国公府大小姐相提并论。   叶君笙坚定地摇了摇头,道:“那时候你替我被他们抓住的时候,我问过你信不信我会来救你,你说你信,我自是不能辜负了你的信任。”   “你......”叶煦没想到叶君笙竟如此认真,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竟是冷笑道:“你欠我的可不止这一次,休想这次用性命便能还了,还有之前我从老猎户手中将你救出的那笔帐呢?”   “那......”叶君笙正欲反驳,叶煦毫不犹豫将她的话打断,道:“你欠我的休想这般轻易便一笔勾销,所以我要你活着,好好的还了我那些债!”   “......”叶君笙瞧着叶煦一脸正经地说着这话,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好笑。   叶煦只看了一眼她的笑便又转过头去,惹得叶君笙又追问道:“为什么你又不看我了?我是你的主子,我命令你好好看着我。”   “谁让你现在的那张脸跟我最讨厌的人一样。”叶煦小声嘀咕,他刚才就已经觉得奇怪,为何叶君笙装扮得跟救了她的那人如此相似,可外面那女人又口口声声管她叫淮侯府的公子,淮侯府公子是谁?   “什么?你说什么?”叶君笙听不清,上前追问时,门外突然又响起了曾潇潇的声音,“看来小姐您今天还是命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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