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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看到他起来的时候，动作猛然一顿，应该是有晕眩感。

  顾尚开口：“急着起来干嘛呢？如果你再次失忆，我一定会去你们家抢夺你的遗产。”

  言墨像没听到一样，等待晕眩感消失，下床，去洗手间。额头又被包了一层，且现在是第二天的早晨，天都亮了。

  五分钟出去。

  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出来换上，也丝毫不在乎屋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当然这个男人也不在乎看他的肉tǐ，甚至看的挺认真。

  身上伤口挺多，莫非现在的女孩子爱这种肌肉上有刀疤的男人？否则，时年怎么会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

  昨晚下了雨，今天外面还是湿漉漉的，院子里停着顾尚的车。

  这屋子真是清冷的不行，院子里那头猫的尸体又被冲了出来，几缕毛发被泥土弄的很脏，都快分不清那是什么了。

  “你在看什么？”顾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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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看……谁？”顾尚又问，怎么看他有点难过的样子，不是吧。

  被人抛弃了。

  言墨扫了他一眼，弯腰，把猫埋进了土里，把泥土摁的结结实实。

  “喂……”顾尚实在不理解他。

  言墨站起来，满手泥巴，“你可以走了。”

  “【创建和谐家园】嘛要走？时年说了，留我吃早餐。”

  言墨没理，两秒后，他忽然看向他，“你说谁留你吃早餐？”

  “时年啊，你们不是在同居？你这是什么神情？”好像很意外的样子。

  言墨盯着他没有说话，目光是形容不出来的紧致。薄唇蠕动说话，却又一直没有开口。

  一分钟后，去屋里，脚步略快。

  顾尚，“………”

  他跟着，走到客厅。

  穿着家居服的女人站在厨房的门口，清丽脱俗的样子，“可以吃饭了。”

  声音沙哑又温柔。

  顾尚看他背影挺僵硬，没动，就自己过去了。心想着大清早还受着伤，发什么神经呢。

  走了两步，言墨忽然越过他，快步的走向厨房，进去，关门，彭。

  顾尚，“………”草。

  ………

  时年正在把煎好的鸡蛋往盘子里盛，他进来，如风一般。

  “你来干什么？”劈头质问。

  时年看到了他手上的泥巴，自然也看到了他在院子里做的事情。

  声音依然轻柔，“你不是受伤了么？”

  “所以？”

  时年把盘子放好，开水，“洗手吧。”

  他一直没有看他的目光，总觉得那不是她能承受的光芒。

  下一瞬，胳膊被一扯，迫使她不得不面对他。她的余光瞥到了被他弄脏的衣服，而后定定的看着他。

  又怎么了，又生气干什么。

  “我问你，回来做什么？”

  回来干什么，难道他以为她回来是照顾他，给他做饭的吗？！

  她的女儿还在他的手里，她总要要回来！她说过，她哪儿都不会去，就在这里等着。

  是死是活，她都得等！

  “我可没说过我走。”她弱弱的道。

  【时姐，你对他态度好一点，只需要好一丁点，他就不会这样的。他早年丧母，没有人好好关心他，他从小在社会上混，又不会说好听的话，又不会说肉麻的话，他不是心里没有你的。昨天我给他打电话，说了谎，害他在工地急急的往回赶，结果出了车祸。醒了就跑回家来，结果收到了你和柏炎在一起的各种视频。】

  昨天晚上，在挂水的罗小北用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出来的，他已经说不出来话。

  【他对我动手，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离开，是因为我不想离开，我并不想失去他。时姐，你回去吧，他受伤了，头部。】

  【哪怕，哪怕你不想对他好，演戏会吧。硬碰硬你没有好处的。】

  就算罗小北没有给她说这段话，她也会回来，不为别的，就为了女儿。

  只是罗小北给他说了什么，他那么急的赶回来。

  近在咫尺，他身上独特的味道混合着药味，一点一点的往鼻子里窜。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她定力不错，否则真的被罗小北那句【他心里不是没有你的】给骗了。

  看着他，眸光未眨。

  以前他若是受伤，她一定心痛死了。现在……她反而觉得这个伤，过于轻了点儿。如果重一点、再重一点，在他意识薄弱的时候，或许就说了女儿的落地处。

  言墨盯着她没有说话，呼吸非常清浅。

  两个人之间也就是几公分的距离，总觉得呼吸都在一起缠绕。

  “我不会走的，洗手吧，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肉丝面。”

  言墨盯着她，脚步忽然近了点儿，时年下意识的后退，整个背部贴在洗手台子上，身后水声哗哗，水珠溅起，打湿了她的衣服。

  她的心跳，忽然加快！

  他介于愤怒和平静之间，带着让时年恐慌的气息，以至于让她在反省，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的头尽量往上，却也只看得到他的下巴，隔得太近，脸都看不到了。

  “突然转了性，变的这么乖巧，但是，你哪是这样的人？”他沉声道！

  时年是这样的人，她是的。在他成为植物人之前，她非常乖巧，非常温柔，甚至是……可爱。

  原南风就是这么叫她的，小可爱。

  每一天她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说什么她都听，他让她乖一点儿，她就会很乖很乖。

  可他……似乎不记得了。两年多的植物人，醒来后，他不知道她是谁，于是又重新认识。

  只是人是会变的，那时她已经是个被社会操练的白领，被社会磨尖了脚，不再单纯也不再单一，乖巧了，她就会被人踩在脚底下。

  “这样不好吗？”她开口，她虚虚的笑了下，“我不和你抬杠。”

  言墨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里……笑，她的眼里哪有笑。

  只有虚伪和不甘不愿：她其实一点儿都不想呆在这儿。

  言墨的神韵里夹杂了冰冷，“孩子别妄想了，我既不会把它给你，我不会给你透漏半点消息！”她是不是以为他不知道她回来的目的，她是为了孩子！

  抓着她的衣服，把她往旁边一提，满是泥巴留在了她的胸口。

  洗手。

  时年在遏制着自己的呼吸，他要怎么，怎么才会放过她，那是她的孩子！

  心像是在烙铁上滋滋的冒着烟，她艰难的开口，“对不起。”

  男人洗手的动作一停……

  没有说话。

  “我不会再出去了，不会见任何人，就留在这儿。”

  很低很低的哀求，像是悬挂在两物之间的一根快要断裂的线，如果这个时候稍微的刮点风，那么……一定会拦腰而断。

  “言墨……”

  她的声音是颤抖哀求的，沙沙的声音直达人心的脆弱之处。

  言墨洗完手，站起，看着她……真可怜，仿佛是在风雨里被人欺负的瑟瑟发抖的兔子。

  他顿了两秒，目光暗沉深邃，“这幅模样，如果柏炎看到了，会不会来宰了我？”

  她再怎么可怜，仿佛也为未曾见到他心疼。

  时年咬着唇瓣。

  【装装可怜吧，挺好的，他嘴贱，但心还是挺软的。】罗小北昨晚说。

  可这个可怜谁说是装出来的，时年痛苦极了。

  她在想，她若是真能做到像柏炎所说的那样，不要管孩子，言墨也不敢拿孩子怎么样，那她……可能就解放了。

  可她执意把孩子生下来，让她受了这么重的罪，才半岁不到，便受尽苦难，她是母亲，怎能把她抛弃，那还算是人吗。

  且，她也从来没有觉得言墨心软，从来没有，或者说他的软没有针对过她。"

  第87章 他吃了她吃剩下的面包 "时年和顾尚并不怎么熟悉，只是在以前偶尔见过一两次。他和原南风、言墨都不一样，不是富二代，从低层摸爬打滚。

  “做得不错，比以前好吃多了。”顾尚一边吃一边往言墨那碗肉丝面瞅去，他吃冷冰冰的面包，他居然吃肉丝面？

  时年轻轻一笑，“谢谢。”顿了一下又道：“家里没有面了，只有一碗，下次你来了再做。”

  顾尚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们俩，“哇，女主人开始邀请客人了？”

  言墨没有说话，也没有吃饭。他前面放了满满一碗面条，还有一个荷包蛋，正宗的中式早餐。

  还有几片煎得金黄的火腿肠在水面上飘着，面条摭盖的还有几片青菜叶子冒出来，和这碗面比起来，顾尚觉得自己吃的是猪食。

  顾尚这话说得时年还是有些尴尬的，她看言墨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也就礼貌一笑，低头，啃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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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不吃？”顾尚对那面垂涎欲滴，见他迟迟未动，伸手就要去拿。

  “滚。”言墨吐出一个字来，砸到了他的手上。

  顾尚：“……别太小气，你又不吃。”

  “轮得到你？”言墨甩过去一句，伸手从时年的餐盘里拿过一块面包，一口塞进嘴里，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