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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夏日,我却觉得好冷,在他怀里发抖。
“思然,你说话……”
“你走吧,雨玲跟你说过吧,我的身体状况。”
段沂山的身体猛地僵住,呼吸变得重了些。
“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就让我安安静静,平稳度过吧!段沂山,我折腾不起了。”
“不,不……我们去国外,我已经联系好医生了,我们去国外。”段沂山把我死死抱住,不肯松开,“或者,我叫医生来,我们回家,让医生……”
“段沂山,还能有谁比我更清楚我自己的身体?”
段沂山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回去再说!”
……
回到段家,熟悉的房子,熟悉的卧室。
段沂山接二连三找来很多医生替我诊断。
甚至,很多仪器都是直接从国外运到家里来。
我看着他忙碌憔悴,焦虑心急,却越来越不想说话了。
他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我终究只有唯一一条路可走。
“思然,吃饭了。”
段沂山端着饭菜进来,说话的语气比从前温柔太多。就连眉眼间,都添了几分柔软。
“吃完饭,我带你去散步晒晒太阳?”
我呼吸跟情绪一样平缓,连稍大点的波澜都没有。
他现在这又是何必呢?
段沂山把勺子递到我嘴边喂我:“今天外面风和日丽的,出去……”
“段沂山,我这病,治不好也养不好,你不用这样。”
段沂山手上的勺子哐当一声被他扔回碗里,他眼中的愠怒一闪而过。
可旋即,他再抬头,眼中又成了之前那般的温柔。
“思然,我说过我会治好你,养好你,就一定尽全力,不惜代价。”
段沂山认真严肃又温柔的样子,忽叫我鼻酸。
对我而言,我半生都在与他针尖对麦芒,没落得他半点温柔相待。
可到生命尽头,我竟然感受到了他因为愧疚而表现出来的柔和。
可这柔和,反而让我更加生气。
“滚!”
我不知道因为什么而突然来了脾气,喎哔DJ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用尽全力把碗筷推到地上,稀碎。
我以为,忍了这么久的段沂山会朝我发脾气。
可他只是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自责,怨恨,愤怒,不知所措……
他扶住我双肩,深深看着我:“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思然,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所有的激动情绪,在此刻戛然而止。
我被他问住,愣愣的,不知道如何回应。
“你也不知道对不对?”段沂山眼中泛起水光,眼圈发红,“你也不知道对不对?那我拿命偿好不好?我把命给你,你就不会恨我了。”
段沂山说着,拿起被我打碎的一块瓷碗碎片,放到我手上。
“你杀了我!”
第11章 段沂山,你疯了?
他捏着我的手,把我手中的瓷片扎向他胸口。
就那一下,他衣服胸口处被浸红了一片。
“段沂山,你疯了……”
我用力把手的撇开,把瓷片扔掉。
“段沂山,你……你……”
我心口不受控制般猛地抽疯,整个人往床上倒。
段沂山一把将我抱住:“思然,思然,你怎么了……思然……”
……
我做了个好长的梦,梦见我回到了小时候。
爸爸带我去爬山,低矮的山坡,向阳一面,种满了向日葵。
金灿灿,光芒万丈……
爸爸跟我说,向日葵的花期不长,但它永生追逐希望。
那时候他是想让我人生路上积极进取,不放弃希望。
我却真的喜欢上了向日葵。
再睁眼,我脑子空白了好久好久。
还没缓过神,段沂山就端着水过来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好久,吓到我了。”
他喂我喝水:“思然,我不奢求你不恨我,我只求你给我机会,让我照顾你,好吗?”
照顾……
这次昏倒再醒来,我的精神状况和身体都好了不少。
喝水时,我看到他手上裹着纱布。
“手怎么了?”
“不碍事。”段沂山很淡定,“我叫人做吃的送来。”
“手怎么了?”我又问了一遍。
段沂山没说话,等人送饭来,他一勺一勺喂我吃掉。
然后,他推着轮椅带我出去,驱车上山。
上山没多久,隔老远就看到金灿灿一片。
看清之后,我瞬间泪目。
漫山遍野的向日葵。
时值下午,斜阳照射,成片的向日葵充满希望,拂人心暖。
“你亲手种的?”我低头看着他裹着纱布的手,心脏突然柔软起来,“为什么?”
“你不是喜欢么?”他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我,肚子饿不饿,精神状况有没有好一点。
人心都是肉做的,而我的心,被段沂山捏着,握着,踏遍了五湖四海。
他用裹着纱布的手,带我到海边,去草原,山山水水,东南西北。
没想过我这短暂的一生尽头,会跟着我这一生又爱又恨的男人,朝夕相伴。
被他照顾,被他守护……
可越是这样,我越有种无力感。
很多东西,是穷极一生都难以弥补。
如今的向日葵不比当年灿烂,现下的五湖四海多了几分朦胧。
我的身体状况我知道,无论卧床休息调养还是四处走动寻医问药,都无济于事了。
生命倒计时的速度,越来越快。
段沂山的手拆纱布那天,刚好是他生日。
我在卧室休息,一大早就听到他在外面砸东西骂人。
没多久,佣人就端着汤敲门了,问我有没有醒。
“他怎么了?”我看着眼圈发红的佣人。
她委屈地低着头:“太太,先生他……他今天生日,刚才有人说了句‘生日快乐’,就……就被他罚了。”
我皱起眉,让她把汤放下,说我没胃口,缓缓再喝。
佣人走后,我靠坐到床头。
段沂山生日,三十岁?
他比我大些,我快二十七了。
三十而立,是一个男人成家立业的年纪。
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年轻,离三十岁还是那样遥远。
眨眼间而已,他竟然已经到了这般年纪。
或许,这是我陪他度过的最后一生日了。
意识到这一点,原本做足了心理准备,防线还是在这一刻有些坍塌。
从前我和段沂山,根本没有温暖的回忆。
开始不够完美,如果结局完美一些,是不是也算是善终。
可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是帮他过个生日。
“怎么不吃东西?”段沂山突然进屋。
我抬起头,看他表情平静,压根就没有刚发完火的样子。
“最近食量越来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