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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雪僵硬了一下，眼神沉沉地弥漫起一层水雾。
“你恨我就好，不要恨这两个孩子。”
他蹭了蹭她后脑勺的黑发，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发出的，难以形容的哽咽。
“虞渊？”
林青雪皱眉犹豫了一下，有些慌乱。
36.章
37.章
“你怎么了？”她想翻身，却被他拥住。
“我没事，睡吧。”虞渊声音有些颤抖，Y.B独家整理牵着林青雪的心口隐隐作痛。
她从没见过虞渊这么脆弱的模样，如何安得下心睡觉。
等到虞渊的呼吸渐渐平静，她艰难地翻了个身，看着他阖上的双眼，林青雪慢慢伸出手指，摩挲着他苍白的唇角，又慢慢上移到他的眉骨。
睡梦中，他的眉也是皱着的。她伸手慢慢地，轻柔的抚平，声音低得像叹息。
“我不会恨这两个孩子的。”
可是，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不恨你。
睡着了的林青雪并不知道，原本闭着眼睛呼吸平缓的男人，在黑暗中慢慢睁开了眼睛，缓缓地，释然的笑了。
虞氏董事会，林青雪坐在虞渊右手边，听着各位董事喋喋不休的争吵。
原本占了虞氏百分之十股份的Kubo科技，虞渊将股份收了回来，转到林青雪名下。而Kubo科技那边，虞渊竟然也不声不响拿下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法国那边，很多事务需要我亲自去处理一趟。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就由副总主持公司事务，你们有什么事情，向她请示就好。”
会议走到尾声，虞渊以不容异议的语气下了这个命令。
“没问题，虞总。”不少人出来应声。
看得出来，林青雪收揽人心的成效还不错。
虞渊在林青雪惊讶的目光中宣布：“那就这样吧，散会。”
“你要去法国，什么时候决定的？”
“这两天吧，法国那边的事情搁置得比较久了。”
本应该在婚礼结束之后就过去的，是他，一拖再拖。
按理来说，在这个时候虞渊离开虞氏，对林青雪来说，是她掌控公司最好的机会。
可她此刻脑子却乱糟糟的，实在高兴不起来。
“我走之后，照顾好自己和宝宝，别让我担心。”他起身来到林青雪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很平淡。
林青雪皱着眉，眼眶微红没有说话。
“怎么了？舍不得我走？”虞渊蹲下身，Y.B独家整理视线与她平齐，嘴角噙着一丝笑。
林青雪很想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千言万语在心中翻滚，她最后只摇了摇头，说了一句。
“早去早回。”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不可能再回头了。
话是这样说，林青雪一整天都觉得有气闷在胸口，让人呼吸困难。
“林总，已经八点了，你还不饿吗？”Anne抬手看了看腕表，问道，“我叫厨师送餐过来？”
林青雪定了定神，道：“不用，下班回家吧。”
Anne一愣，随即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微微一笑：“那我扶您下去。”
虞家，二楼露台。
林青雪站在玻璃门后，看着坐在外面的虞渊，他望着月色发呆，神情有些寂寥。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她步履缓慢地走到他身边。
虞渊扶着她在身旁的椅子坐下，额前的头发被夜风吹乱。
“上午十点半。”
问完这句话，林青雪又沉默了很久，才微微抬眸看向虞渊，开口讠兑道。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很想问你。”
“什么？”他与林青雪对视，眼底似有光芒流转。
“如果……伊子星的孩子保住了，你也会对她这么好吗？”
37.章
38.章
自从她怀孕这件事被虞渊知道之后，虞渊对于自己的态度，可谓称得上是纵容。
或许对于感情，他已经死了心。可对于孩子，却不是。
伊子星怀孕的时候，他对伊子星那么好。伊子星流产，自己怀孕的事情被查出来，他的态度又是一百八十度转变。
“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孩子不是我的，你信吗？”
林青雪怔了怔，她盯着虞渊的表情看了一会，看不出半点端倪。
“你不信？”他微微垂眸，眼中似有光芒黯了下去。
林青雪嘴唇动了动，表情有些复杂：“那她的孩子……是谁的？”
“是伊锐文的。”
伊锐文，Kubo科技的总裁？那不是伊子星的爸爸么？
“你刚才说……”林青雪眼皮跳了跳，不敢置信地说：“她怀的孩子是伊锐文的？”
“她是伊锐文的养女，伊锐文早先和一个法国贵族结婚，在法国站稳脚跟之后，跟他的原配妻子就是各玩各的，他妻子不能生育，两个人才收养了伊子星。”
“那这件事，伊子星知道吗？”
伊子星那么信誓旦旦地说孩子是虞渊的，是蓄意欺骗，还是自己也不知情……
“这个……”虞渊抬手揉了揉额角，表情有些痛苦。
过了一会，他才平静下来，重新开口：“可能不完全知道，但多少能感觉到吧。”
“所以，从一开始……”
这就是一个阴谋。
林青雪愣愣地看着虞渊，一颗心似要炸裂开来一般。
虞渊的城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他这次去法国，真有那么简单吗？
他会不会也像对付伊锐文父女一样，是在麻痹自己，在等待那致命一击的机会。
“怎么了？”
林青雪强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事，我……只是想说，明早我送你去机场吧。”
夜风已经褪去凉意，染上夏日的温暖。
两颗相隔千山万水的心，却只觉得寒凉如冰。
第二天，车停在机场门口，助理去后备箱取行李，林青雪伸手去开车门，却被虞渊按住。
“就送到这吧，机场里人来人往，你一个孕妇，进去不安全。”
“可是我……”
虞渊倾身抱住她，小心地避开了她隆起的腹部。
“再送，我会舍不得，想把你也一起带走的。”
林青雪话语一噎，轻声笑了笑：“那你走吧，我不送了。”
虞渊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样深深镌刻在脑海中，永远不忘记。
林青雪亦坦然地回视他，过往的仇恨和伤害在脑海中飞速掠过，最后停驻的画面，却是他们年少时的模样。
那时的他们，对将来的命运一无所觉，眼中只有彼此。
“小雪，我爱你。”
虞渊启唇，说完这句话，他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笑，松开了林青雪的手。
她盯着被关上的车门，手微微动了动，眼眶里闪动着细泪，沾湿了睫毛。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伸出手拉住他，但稍一犹豫，便错失了机会。
回过神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掉头，去公司。”她收回视线，对前座的司机吩咐道。
机场门口，西装革履面目俊朗的男人回过头，看着车消失在茫茫车流中，眼神黯淡下去，如星光湮灭的宇宙，寂然得再也照不进丝毫光线。
38.章
39.章
习惯了两个人的房间，再一个人睡，竟然会觉得寂寞。
虞渊一走，公司所有事都落到了林青雪身上，繁忙的工作刚好冲淡了她因为虞渊离开不适应的感觉。
他走后，林青雪便对公司进行了大换血，提拔工作能力出众新人，打压那些不满她掌权的人。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尘埃落定。
只等虞渊回来，便是他们，决出胜负的时候。
虞渊的邮件每天都会在差不多的时间发来，大多是些无关痛痒的日常，对于他在那边的工作，只字不提。
樱花渐渐稀凌，海城夏意渐浓，直到秋日的凉风带来凉意，虞渊依然没有回来。
林青雪心中不安，终于在回他的邮件中多留了一句。
“宝宝快要生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翌日收到的邮件中，虞渊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依旧是惯常的生活记录和问候她和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