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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因为过去的他，是那么的美好，现在的他，冷酷到令人心惊胆战。

  　　霍盛璟内心更是愤怒，这个结巴居然敢无视他的话？

  　　他的目光扫过了她流血的手，心底只有那一点的可怜。

  　　随后他就冷冷地道：“你不要以为你装哑巴，我就会放过你！”

  　　“夏晴为你做汤，你浪费她的好心，那你就滚进去做饭伺候她。”

  　　“反正你不是经常做这种伺候人的活吗？你还以为你是夏家金贵的大小姐？”

  　　霍盛璟的声音很冷，带着十足的命令语气。

  　　强势而霸道。

  　　夏桑情绪翻涌，眼眶泛红，心口不住的起伏。

  　　做饭？

  　　她的左手被他断了一根手指，右手刚才被地上的瓷片划伤了，他居然还要让她去做饭伺候夏晴。

  　　他是不是没有眼睛……他是不是看不到她的手在流血，他是不是不知道……她有多疼啊。

  　　转瞬间，她看到霍盛璟眼底一闪而过的对夏晴的疼惜。

  　　她蓦地就绝望了，说不出的心痛和委屈。

  　　他不是没有眼睛。

  　　他不是看不到她的手在流血。

  　　他都看得到。

  　　但是重要吗？

  　　不重要。

  　　他视若无睹。

  　　因为，她不是夏晴。

  　　只因为她不是夏晴，所以她受苦受罪被冤枉，被断指——

  　　都是，咎由自取。

  　　他从不会怜悯她一分。

  　　夏晴假意为她说话，“盛璟，还是我去做饭吧，姐姐的手在流血，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不用。”霍盛璟拒绝了，然后挑眉看着浑身上下毫无生气的夏桑。

  　　“她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劳碌命。”

  　　“伺候你，是她应该做的事。”

  　　夏桑忽而就觉得很疲惫，她已经不想再争辩什么了，不就是做饭吗？

  　　她做便是。

  　　她宁愿去做饭，也不要看到他们……卿卿我我。

  　　夏桑一般会在冰箱里准备很多菜，基本上都是霍盛璟喜欢的，她脚步虚浮的走到了厨房里，沉默地打开了冰箱，拿出了里面的蔬菜。

  　　她的左手缠着绷带，右手在流血，她一路走进去，地板上都坠了血迹。

  　　来到这没人的厨房，她才终于支撑不住似的倒了下去，背靠着门板，慢慢地滑坐在地上。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流血的手抚摸着她的腹部。

  　　夏晴是个坏女人。

  　　她不会让夏晴做宝宝的妈妈。

  　　她想带宝宝离开蓉城。

  　　对，不仅要带宝宝走，还要带十五一起走。

  　　或许她不治疗胃癌，她很快就会死，还是带着孩子一起死。

  　　但也好。

  　　她就算死，也要回到最开始遇见霍盛璟的地方。

  第12章 她只是他的狗

  　　夏桑拖着残破的身躯，也不顾双手被划破流血的伤口，她一个人用力的咽下去了所有的血与泪，简单的做了几个菜。

  　　因为手受伤了，所以做饭的速度很慢。

  　　切菜的时候，她拿着刀的手都在颤抖，为什么颤抖呢？那大概是因为疼。

  　　如果可能。

  　　她真的多想，用这一把刀把身体里属于霍盛璟的那些美好的记忆都剜掉。

  　　把那些血肉，都一点点割舍，分离。

  　　这样她就可以欺骗自己，他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恨他，讨厌他。

  　　所以他可以这么残忍的对待她。

  　　但是。

  　　夏桑永远也不会想到，她十五岁所遇见的人……

  　　切菜的时候，她的手要用力，所以手指头在不断的流血，把菜板都染红了。

  　　她的眼泪也糊了一脸，她发现，她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忘记那一段美好的记忆——

  　　舍不得忘记那个……说会保护她，不让她吃苦的人。

  　　如果她十五岁的时候没有遇见他，没有经历那一段时间的温暖和美好，她现在……依旧什么都不曾拥有。

  　　夏桑忙完了之后，她已经累得不行了，手指头都不能直视了。

  　　她的厨艺不算好，是苦练出来的，她为了霍盛璟看了很多的菜谱。

  　　她之前一直想的，是他如果发现了她的那么一点好。

  　　他就会对她好一点吧。

  　　可惜。

  　　她到了今天，还是没能让他发现自己的好。

  　　她把饭菜都摆到了餐桌上去，每一盘菜都是她精心制作的。

  　　但是霍盛璟连看都不想看一眼，他搂着夏晴的纤腰。

  　　“小晴，她的饭菜我怕你吃了反胃，我还是带你出去吃饭吧。”

  　　夏晴的脸色扬起了得意，但是神色是虚伪的为难。

  　　“盛璟，这不好吧？”夏晴看了一眼夏桑，幸灾乐祸地道：“姐姐她毕竟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霍盛璟的口吻很冷淡，轻描淡写地说：“你以为我真的是想让她做饭么？”

  　　“我不过想试探一下，我的狗，是不是还那么听话。”

  　　此话一出。

  　　夏桑就那么僵在那里，一股刺骨的冷意，从脚底飞速的蔓延到了五脏六腑，那寒冷，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结成冰了一般——

  　　明明餐厅里开足了灯，她的身上却像是笼了一层浓重的阴暗。

  　　这个时候，夏桑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的眼里，沁满了自嘲和哀伤的目光。

  　　她空白的脑海里，反反复复的碾压过一句话。

  　　我的狗，是不是还那么听话。

  　　他说，我的狗。

  　　她是他的狗，哪怕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他依旧觉得她是一条狗，她不是人。

  　　她不配他给她作为人的尊严。

  　　他刁难她这么久，让她像个笑话一样。

  　　她是真的在为他做饭，也是真的想要他吃一口。

  　　他却觉得她只是一条狗。

  　　夏桑真的没听过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伤人心的话了。

  　　这个时候，她的眼睛干涩到要裂开，嘴唇微张，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机械的抬起巴掌大的小脸，眼里翻滚着热泪。

  　　“盛璟——”

  　　她结结巴巴的叫他。

  　　“哗啦——”

  　　霍盛璟的眼神骤然一冷，拿起桌边的茶水就泼了过来。

  　　“闭嘴，谁准许你叫我的名字？”他冷冷地盯着她。

  　　茶水泼在了夏桑惨白的脸上，茶叶也粘在了头发上，水顺着她的下颚一点点的流下来。

  　　她只是叫了他的名字。

  　　他眼底的愤怒和憎恨，依旧厌恶……就像是一只恐怖的恶兽，要把她拆皮剥肉，一点点的吞噬殆尽。

  　　她的心脏已经没了知觉。

  　　疼多了，好像就都麻木了，习惯了，好像都不觉得疼了。

  　　她笑了一下，眼里的泪，像是破碎的星光。

  　　她继续叫了一句。

  　　“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