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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
40.章
41.章
程彧连忙冲进去，看到言喻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喘气。
“小喻，又做噩梦了吗？”他满是担忧问道。
言喻睁大眼睛看了看四周，确定是在自己房间，而眼前的男人是程彧而不是别人后，才重重吁了口气。
“我又做了之前那个梦……有个男人开着赛车，一直在追我，后来我看到了他的脸，就是今天上午来找我的那个男人……再后来，镜头一转，我跟那个男人住在一起，好像是……结了婚……我挖心掏肺对他好，可他却从不正眼看我，甚至要拿我的肾去救别的女人……”
言喻断断续续说着，她努力回想那些画面，但脑袋疼得厉害，让她没法连贯想起来。
程彧的心猝不及防狠狠一揪，连忙抬手捧住言喻的脸庞，轻轻摩挲。
“小喻，你看着我……不要再去想那个梦了……”程彧将声音放低，带着微微的磁性，令人心神宁静。
“深呼吸，放轻松，那只是梦。”他安慰道。
尽管，那不单单是梦。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真的是过去跟我有关联的人？我醒过来时就是在医院里，刚做完肾脏手术不久……那我自己的肾去哪里了，你们从来没人跟我说过，是不是真的被那个男人拿走了？”言喻知道自己不该继续去想，可有些时候就是忍不住。
“的确是你过去生活中出现过的人，但那都已经过去了，所以不重要，对不对？你说过的，现在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去想了……”程彧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声音依旧低沉有力。
言喻看着程彧满是关切的眼神，再赶时间欧到他掌中的温暖力量，也渐渐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太吓人了，这个梦太吓人了……梦里我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个男人，但是怎么可能啊？我今天看到他那胡渣满脸头发凌乱的憔悴样子，我就很不喜欢他啊……我不要再去想了，梦里的片段太可怕了，爱情是对等的，我怎么可能会热脸贴冷【创建和谐家园】的喜欢一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男人呢？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言喻在说服自己，也在赶跑脑海里那些残余的画面。
程彧命保姆端来了温水，让言喻喝下，然后陪着她聊些别的事情，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想起去勒芒市之前还要买些东西带给父母，言喻才渐渐从刚才的梦境阴影中走了出来。
她开始埋头在桌前翻阅着电脑，细细思索自己要买什么做礼物送给他们。
程彧松了口气，走出房间在走廊上给言喻的心理医生打了个电话，将情况做了简单说明。
“医生，小喻他这个情况，到底是恢复记忆的好，还是不恢复的好？”
程彧一开始是希望她能恢复的，毕竟有过往记忆的她，才是完整的她。
可现在，他却动摇了。
单单是梦境的事，都能让言喻反应这么大，若她知道了全部真相，那她是不是讨厌死曾经的自己了？
“这个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顺其自然吧，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是不想要那段记忆，才会选择性自主遗忘……眼下梦境中的事，她感受颇深，应该是清楚不是普通简单的梦，但她还是认定了这只是个噩梦，所以她潜意识里还是不想要那段记忆的。”
42.章
医生的话，让程彧心底压着的巨石微微松了松。
如果是言喻潜意识里不想寻回过去的记忆，那她还是不能被过往的人和事【创建和谐家园】到了。
等以后她心理承受能力加强了，然后她自己又想找回过去的生活，那他定是不会加以阻扰和干扰。
言喻有自主选择的权利，而他能做的，便是守护。
挂了电话，程彧在阳台一个人静静沉思，忽的看到栅栏外的墙角，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不断探头朝屋里看。
程彧眸中的神情冷了几分，将言喻的房门微微带关后，下了楼。
“看够了吗？”程彧冷声质问蒋静成。
蒋静成身子一僵，有些迟钝的转身看向程彧。
想起这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来，他对自己的期盼，蒋静成心底愤怒之火就直直往外蹿。
“你骗了我！”蒋静成说着，直直逼到了程彧跟前。
他不想动手，可他却没法忍受程彧曾用骨灰盒骗自己那就是言喻！
“曾经的言喻已经死了，我没有骗你！她选择性遗忘了和你有过的那六年，难道你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吗？”程彧眸光犀利，嗓音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事到如今，恨也好，气愤也罢，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言喻都选择了要重生，他还有什么必要揪着过去的事不放手呢？
“那骨灰盒里是谁？”蒋静成还是过不了心底这道坎儿。
程彧眯了眯眼，淡声问道：“这个重要吗？”
蒋静成不说话，程彧倒也明白他心底在隔阂什么了，说道：“因为你抱着那骨灰盒大半年近一年的时间，所以现在发现自己抱错了，觉得恶心？”
蒋静成心头一跳，立马就听出了异常：“你……都知道了？”
自己每天夜里偷偷跑去他家，然后翻墙爬窗进去，直到早上才离开。
蒋静成以为这件事情是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一切尽在程彧眼中。
但又想起那是程彧的家，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又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呢？
“就算你告诉我她还活着，只是失忆了，我也不会来纠缠她的……”蒋静成声音弱了几分。
程彧冷笑一声：“你有这么好心？”
蒋静成脸色变了变，从骨血里渗出的愧疚溢于身外。
“我知道自己罪不可恕，根本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谅。”他哑声道。
程彧顿了顿，神情不再冰冷，但依旧透着疏离。
“倒是有自知之明，但我告诉你，上午她看到你后，整个人心神不宁，中午午休一直做噩梦，梦到了曾经你对她的种种不好，然后出了一身冷汗惊醒，最后她喝了定神的药水才安静下来。”
程彧不是想用言喻的种种来加重蒋静成的愧疚心理，但这个男人有必要知道实情。
“对不起，我没想过伤害她……”蒋静成痛苦出声，浑身都在颤抖。
“你已经第二次伤害她了……”程彧提醒道，神情严肃。
他话里有话，蒋静成听得明白。
蒋静成深吸一口气，鼻音有些重：“……我以后只会，远远看着她，不会打扰她……”
“难道就不会有被发现的那天？”程彧没想到蒋静成还要纠缠着不放。
蒋静成愣了愣，连忙道：“不会的……”
“蒋静成，你在我这里，还有什么可信度？晚了的深情比你脚底下的杂草还要轻贱，别抱有侥幸心理，她已经不是曾经的言喻了……现在的她，爱憎分明，高傲得像只白天鹅，再也不会卑微如尘土地去对一个人无尽的好……”
程彧不冷不热说着，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匕首扎进了蒋静成的心口。
沉默良久，蒋静成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哑得不行：“我今天晚上便买机票离开法国……”
不是远远看着她，而是离她远远的，才是最好的距离。
“希望你说到做到。”程彧蜷紧手指，转身准备回去。
“程彧。”蒋静成在背后叫住了他，“你会让她幸福的，对吧？”
“与你无关。”程彧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下。
蒋静成仰头看着高大的法式城堡，透着厚重的城墙还有那蜿蜒到半楼高的葡萄藤，隐约看到自己日夜思念的女人，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言喻，你要幸福——
一定要狠狠的幸福。
我已经错过了你，但愿你，再也不会错过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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