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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大恸,周墨棠再也坐不住,冷着脸大步前往摘星殿。
摘星殿中,袁玉盈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凤袍,正赤着足,站在湖水边翩然而舞。她的身体轻盈如燕,水袖轻扬,裙裾翻飞,比穿梭在花丛间的蝴蝶还要明艳动人。
瞧见周墨棠,袁玉盈素手微弯,折下一枝腊梅,以嘴衔住,脚下不断地旋转,然后宛如风中仙子般,柔若无骨地倒入他怀中。
娇艳的梅花,恰好拂过他的唇畔。
殊不知这鲜红的颜色,落在周墨棠眼中,让他回想起了新婚之夜。那时,盛洛宁穿着同样的衣裳,清涟涟的水眸藏在绣着交颈鸳鸯的红盖头下,羞答答地瞧着他。
然后,主动向他伸出手。
而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回握住她。
心中一阵刺痛,周墨棠冷漠地抬手,将袁玉盈推开。
“棠哥哥,我知错了,”袁玉盈见勾引无效,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医女在被暗卫带走前,悄悄给她留下信息,让她想办法打消周墨棠的怒火,故眼下她已是使出浑身解数:“我是做错了事情,可那是因为我爱您啊,我是唯一真正爱着您的人啊!”
预感到她将要说什么,周墨棠断然厉喝道:“你闭嘴!”
“不,棠哥哥,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袁玉盈含着泪,抬起脸看向他,眼神既心疼又难过:“棠哥哥,我嫉妒盛洛宁,更加恨她!我嫉妒她得到您的喜欢,更恨她得到您的喜欢,却又不珍惜……。”
“朕让你闭嘴!”周墨棠伸出手,恶狠狠地掐住袁玉盈的下颚。力道之狠,像是要掐碎她的骨头。
是,他喜欢盛洛宁,从第一眼见到她,就已经喜欢上她。
然而,盛洛宁不喜欢他。
她另有所爱。
可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他的身份,注定他会拥有一切,他怎么能去爱不爱自己的女人?尤其看到盛洛宁迫于皇权嫁给他,甚至伪装出欢欣鼓舞的模样,他更觉痛苦,面上跟她扮演着恩爱夫妻,实际却把真正的感情压在身体深处,再不敢正视。
但现在,袁玉盈生生挖出他的秘密,将他的难堪及痛苦,全部曝露在阳光下面。
他避无可避。
“棠哥哥,”眼泪“扑簌簌”地从袁玉盈的眼角滑落,她痛苦而哽咽着道:“您看看我好不好?除了出身不如她,我有哪里不比她好?您答应过母亲跟哥哥,说会照顾好我,让我一生富足无忧,可我一直都活得痛苦,您爱她爱得有多痛,我便爱您爱得有多痛啊!”
周墨棠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猛地松开指尖。
袁玉盈的哥哥,曾是他身边的侍卫,在一次刺杀中,因帮他挡刀而身故。
袁玉盈的母亲,是抚育他长大的乳母,表面上她是因为年事已高出宫荣养,其实是在帮他试菜时中毒,怕他忧心,她自请归家,没过多久就死在宫外。
周墨棠并非冷心冷情的人,他感激他们,所以格外善待袁玉盈。可但这些,绝非她口蜜腹剑,践踏盛洛宁的理由!
“朕问你,那时朕受伤中毒,到底是你救朕,还是盛洛宁救朕?还有,盛洛宁在水牢中毒,是不是你所为?”
第16章 他是【创建和谐家园】
他的眼神太过凌厉,袁玉盈视线游移,完全不敢跟他对视。
周墨棠心凉了半截,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胸腔里闷生生地痛,他抿唇想笑,可眼眶却先红了。
他以为,盛洛宁既然不爱她,便不可能舍命救他,尤其是在世家跟他对立的关键时刻,她断不会帮他。
可他错了,错得离谱,她远在深宫,或许压根就不知道前朝的事情吧?又或许,她已认可他是她的夫君,他们同在一条船上,生死共命,她知道,救他就是在救自己?
还或者,她心里,曾对他有一点点的喜欢,于是愿意为他豁出自己的性命?
这个念头太过美好,好到惹人心碎。周墨棠抬起手,捂住被泪盈湿的眼睛,任由悔意将自己淹没。
如果,他能信任她些,哪怕只信她一次,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死不知地躺在床上吧?
他就是个【创建和谐家园】!
袁玉盈一直在暗暗观察着他的神情,见他表情略有松动,急忙揪住他的衣袍哀声求饶:“棠哥哥,我是太爱您才会做下这种种糊涂事啊,我保证,往后再不会针对她,您饶我这回,好不好?”
周墨棠睁开眼,冷冷瞧向她,然后立刻厌憎地挪开视线。明明心若蛇蝎,却偏爱装可怜扮无辜,实在令人恶心!
可他还亏欠着她,到底不能直接取她性命。“你记住,朕喜欢谁,是朕的事情,与你无关。若盛洛宁能够醒来,过往之事,朕暂且不予计较,但今后若敢再犯,朕绝不轻饶!”
用力甩开袁玉盈的手,周墨棠快步离开摘星殿。
没过多久,便有宫人进来,搀扶着袁玉盈进入内殿,然后不由分说地开始脱她身上的衣袍。
袁玉盈拼命揪住自己的衣襟,厉喝道:“你们做什么?这凤袍可是棠哥哥着人送过来,特意让本宫先行试穿,你们竟敢对本宫不敬?信不信本宫摘掉你们的脑袋?”
“袁妃娘娘,便是陛下命奴婢们将凤佩等物收回,还请您不要为难咱们。”
袁玉盈一呆,随即明白周墨棠这次是真的恼了她,以至于要收回皇后的位置。
她几乎将银牙咬碎,强忍着怒火,任宫人们带走本已属于她的荣耀。
没关系,盛洛宁从前就斗不过她,往后也别想逃脱她的手掌心。只要她还活着,皇后的位置,迟早会属于她!她必然能够再次把盛洛宁踩到脚底!
周墨棠脚步踉跄着回到自己的寝殿,然后坐在床沿,轻轻执住盛洛宁的手。
他多想就这样陪她一辈子,像他曾经承诺过的那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她喜欢的人是宣王周明逸。
她肯定,更希望能跟周明逸白头共老。
想到此处,他心中泛起阵阵酸意,神情愈发黯然。
他这一生,少有溃败之时,唯独在她面前,屡尝败绩,无计可施。
在成功娶她过门之前,将近四年的时间里,他都只能站在暗处,默默地看着她的兄长盛辰,每日带着各色吃食入宫,然后赠予周明逸。
他看得出来,周明逸从最开始的拒绝,到后来的欣而受之,肯定也是对她上了心,他甚至因为她,至今未娶。
可他对她的喜欢,绝不比周明逸少,等到她醒来,她还愿意再看一看他吗?她能不能试着忘却周明逸,转而喜欢他?
她,还能不能醒过来?
第17章 宫宴
眨眼便到了除夕。
这段时间,周墨棠把诸多政务都搬到寝宫处理,日夜陪伴在盛洛宁身边,亲自照料她,可她始终没能苏醒过来。
太医来诊治时,顶着他锐利如刀的眼神,战战兢兢地说她身上余毒已除,伤势也在好转,之所以醒不过来,怕是因为心伤过重,没有求生的念头。
于是,他在无人时向她低声道歉,软语求她睁开眼,甚至重新恢复她皇后的身份……但毫无效果。
除夕前夜,宫中设宴款待群臣,丞相及周明逸皆入了宫。
这种宫宴,按理盛洛宁本该出席,可去年她就因病缺席,今年亦是没办法现身,丞相终是按捺不住,借着祝酒时悄声询问自家女儿的近况。
周墨棠稍稍沉默,思及世家已然退让,他不能再寒了这些老臣的心,于是隐瞒起实情:“皇后近来总觉得疲乏,这会儿正在睡着,朕便没有唤她。”
丞相眼睛一亮:“洛宁莫不是有喜在身?可曾请太医诊脉?”
想起自己那无缘的孩儿,周墨棠嘴中泛起苦涩之意:“怪天气严寒,令皇后身体不适,不过太医随时侯着,丞相不必挂心。”
丞相幽幽叹了口气。
这老头,虽然在政事上总喜欢跟他作对,但疼爱女儿的心不假。周墨棠心中歉疚,便承诺道:“等皇后好转,朕再陪她出宫探望您。”
“多谢陛下。”
宣王周明逸无意听到全部对话,只觉周墨棠的态度诡异,再抬眼看向前方空空的凤座时,心中便浮起无限的担忧。
深宫诡谲,处处危机,那个新入宫的袁妃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怕是要受不少委屈吧?上次见她时,她的脸色便十分苍白,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越想,周明逸越觉得忧虑不安。可周墨棠一直视他为情敌,防他防得极紧,他哪里敢打探盛洛宁的事情?
无计可施,就只能喝闷酒浇愁。可周明逸的酒量好,哪怕肚子撑得发胀,也依然没有醉意,他索性搁下酒杯,前往御花园散步。
月光如水,倾洒在红花绿叶间,像笼罩着一层银光,景色极美。
不过周明逸无暇欣赏,他看着脚下的羊肠小道,忽地记起几年前的某日,无意看见周墨棠将一碟卖相精致的糕点踩在脚底的情形。
他知道,那是盛洛宁特意遣盛辰送到东宫的谢礼,是她的心意。
他垂涎已久,却求而不得,但周墨棠轻易得到,却毫不珍惜……他怒从心起,特意叫来盛辰,好叫他明白自己妹妹的一腔真心,压根就得不到回应。
盛辰果然大怒,但碍于周墨棠的身份不敢发作,只是此后盛洛宁亲手制作的吃食,再未如约送到周墨棠手中,而是被他以不要浪费为由,跟盛辰分而食之。
后来,他无意得知那日被周墨棠糟蹋的糕点,并非出自盛洛宁之手,而是有人刻意仿制,试图讨好周墨棠。
可他没办法说出真相,是他先喜欢上盛洛宁,他不想让她做自己的嫂嫂!只是,心中始终愧疚不安,于是他特意寻来一只极为可爱的波斯猫,拜托盛辰以周墨棠的名义,送到盛洛宁的手中。
他以为,只要自己再努力努力,盛洛宁总能发现他的好,然而天意到底弄人,一道圣旨降下姻缘,将她送到他再难以触及的地方。
他提醒自己该放弃了,然而午夜梦回,总难以忘怀,尤其若她过得不好,他又怎么甘心退让?
第18章 想造反?
“宣王殿下。”
幽幽夜色中,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周明逸立刻警惕,回转过身,就看见一个身穿宫装的陌生宫女正冲着他盈盈施礼。
“宣王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宫女抬起脸,冲他娇柔的笑着,见他沉着脸毫无回应,她递出一块腰牌,轻声道:“奴婢是凤仪宫的宫女。”
从小在皇宫中长大,周明逸自然认得凤仪宫的腰牌,即便心有疑虑,但思忖片刻,他还是决定跟着她走。
哪怕眼前这个宫女,只是想攀附他借而谋得荣华富贵,可万一,她是受盛洛宁之命,前来向他求助呢?
宫女抿唇一笑,转身往前带路。
然而越往前走,周明逸越觉得不对劲,凤仪宫不在这个方向,他顿住脚步,冷喝道:“这儿已经足够偏僻,四下恰好也无人经过,说出你的目的吧!”
怎料宫女回过身,直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殿下,求您救救皇后娘娘吧!”
周明逸大惊,理智一下子溃散,眼中只剩下担忧:“你说什么?皇后娘娘她怎么了?”盛洛宁真的出事了?
周墨棠他怎么忍心!他不是也喜欢盛洛宁吗?
“娘娘被陛下关押在长寿宫,已经昏迷不醒,马上就要死了!”
脑袋里“嗡”地一声响,周明逸大步上前,把宫女从地上提起来:“娘娘在哪儿?带路!”
他太过焦急,故没有发现,宫女在见他上套之后,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长寿宫。因为四周守卫森严,周明逸不得不用轻功避过他们,然后悄悄进入最里边的寝殿。
见宫女没有跟进来,周明逸皱了皱眉,但他很快无暇他顾,因为他看见盛洛宁静静躺在明黄色的被褥间,双目紧闭,脸白如雪,像是一尊已无生命的雕像。
“洛宁!”周明逸颤栗着走上前,慢慢伸出手探到她的弊端,直到感觉些微温热的气息,才长喘口气。
宫女没有骗她,盛洛宁还活着,但瞧起来离死也不太远了!
周墨棠竟这般糟践她!
心里燃起怒火,他甚至不再遮掩身形,就光明正大地守候在床畔,等待周墨棠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