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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那男人话音刚落，便直接蹲下身子来，手握住了顾流年的衣领，顺着肩膀的方向就是一扯，衣服虽没有破，但大半的肩头已然暴露在空气中，引得顾流年一阵抖，也引得周围的好几个混混看直了眼。
“方卓华你！”
顾流年一个用力甩开了那男人的手，目光含着怒火的瞪向方卓华。她则微微一笑，继而挥了挥手，让那男人站到了一边去。
“嗯？怎么，害怕了？原来顾小姐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我原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周围过分【创建和谐家园】的目光让顾流年略有些恶心，也让她发寒，一边努力的蜷缩住自己整个身子，让那块【创建和谐家园】的地方少些展露，一边小心翼翼的回着方卓华的话。
她知道方卓华恨她，甚至不惜搬出了莫太太来对付她，可她却没想到她恨她到这个地步，会做出绑架她这样偏激的事情来。
一个莫致钦，对她有这么重要？难道，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现在这个情况，轮谁都要服软不是，刚刚是我不对，之前也是我不对，我在这里，先给方小姐道个歉。”
方卓华微微一笑，身子向身后的沙发靠去。“那可不敢当，顾小姐是谁啊，我是谁啊，对不对。”
“方小姐这是哪里的话，您可是方家的大小姐。”顾流年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方卓华的脸色瞧，倏的见她脸色微沉，来不及思考自己到底是哪个字说错了便赶忙接着往下圆。“我一个落魄的人，哪敢和您比？不过就是给您和莫总闲来调节心情，调节情趣的人罢了，您说呢。”
她这最后的三个字说的是小心翼翼，生怕再触了方卓华的逆鳞。
她这话说完，等待着她的是漫长的寂静。或许时间并没有多长，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方卓华侧头盯了顾流年半晌，末了才渐渐的勾起了自己的嘴角，看样子顾流年的这话让她听着很是顺心。
“继续说。”说完，捏着自己手腕上的一个银质手链玩了起来，一副期待的模样。
顾流年自然懂，这样的话张口就来，让方卓华嘴角的笑是再也没有消失过。
只是这么说着，顾流年也抽空反应了起来方卓华刚刚那不自然的表现来。
换了平常，方家大小姐的身份可是让她沾沾自喜极了，可现在怎么提到了这个，她却是一副要翻脸的样子？难道……方家的天，要变？
20
顾流年的一大段自损与抬高方卓华的言语让她很是开心，开心到将房间里面的小混混都赶了出去，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场。
反正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场了，顾流年倒也不用再避着那些恶心粘人的视线，但身子到底还是被绑着，不舒服，所以她小心翼翼的提了一句。
“方小姐能不能给我松个绑？就这一会儿，反正你的人都在，这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想逃我也没办法逃，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在前面绑着，这样我也能稍微＊松松筋骨。”
方卓华这时难得的好说话，让刚刚扯她衣服的那人过去解了，倒也没再说给她绑上。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安静，顾流年快速的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之后，一面吞着口水，借活动手腕肩膀的功夫用余光瞧着方卓华的样子，一面思考着自己到底该怎么探探消息才好。
现在她所有的通讯工具都没了，江袅袅又出了国，一时半会是不会想到要联系自己的，至于莫致钦，他和方卓华的关系摆在那里，能不能够发现她不在了恐怕还是两说，她现在唯一的出路就只有方卓华这里。
可她为什么要绑着自己？若真的是方家要倒，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顾流年越想，眉头就越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惹的方卓华心中突然不快，抬步过来就直接踢了她一脚。顾流年腿早就麻了动不得，便只能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脚。
“你想什么呢？想从我这里套话还是想怎么逃出去？”
顾流年抬头，朝着她扯出了一个笑。“都有，当然前者更多，毕竟你就算是死也让我死明白点儿吧？我之前是逞了些嘴上的功夫，可是至于让方小姐这么对我吗？更何况，莫致钦不都要和你结婚了吗？”
“结婚？”方卓华哼了一声，接着又是一脚。“你懵我什么呢？莫致钦想和我结婚？我怎么没听他说过。”
“那或许他还没和你说，他都让我帮他参考过婚戒的样子了。”
“真的？”方卓华一瞬间有些狐疑，踱着步子坐会到那个沙发上，眯着眼想了半晌却还是觉得不对劲。“不对，你在诳我，我就说你这个女人狡诈的厉害，哼，不过没关系，我今天玩够了，明天再来找你。”
说完，她抬步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顺手还将灯关上了。
“看紧她，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她要是不老实就继续绑上。你，也留下来看着。”
趁着刚刚又光的时候对整个房间的观察，顾流年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屋子里能够当做利器使用的东西，飞快的爬过去就抓在了手里，借着稍稍宽大的衣袖藏了起来，只求这一夜能够平安无事。
这一晚的确是这样，她也猜测，按照方卓华的性子，她要是真的要她的命或者羞辱她，早就做了，根本不会往后拖，更不会多留一个自己的人在这里。看来，她对方卓华是有用的，只是这用途她暂且还没猜到。
可到底她的人只留下了一个，难免会有瞌睡打盹的时刻，那些小混混自然也就有色字当头不怀好意之徒。饣并
天蒙蒙亮，自是人最困的时候，门外又两个小混混殷勤的招呼着一众困倦的人休息，自告奋勇的揽下了看门的活，等着其他人基本睡下，悄悄的就推门走了进来。
顾流年一直没敢睡，精神紧绷的就像是一条直线，此时一听到些微的声音就睁大了眼睛盯着门口。
“你们……想干什么。”她摸着自己袖子里藏着的利器，一面向后退，一面下意识的用手抹了抹那尖锐的地方，就算是自己的指腹被割伤也不甚在意。
“昨个方小姐不是说要伺候你，帮你换衣服嘛。瞧您这一天也没换，在这脏兮兮的地方窝着，我们哥俩想，您这贵客怎么着也要好好伺候不是。”
说着，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已经拎起了昨晚方卓华扔下的那个纸袋。
里面装着的是条浅色的雪纺长裙，顾流年从未在莫致钦的家里见过，而方卓华在这样冷的天气里拿过来，看起来自然也不像是想要让她穿上，不过就是吓唬吓唬她的意思。可这些，这两个小混混可不懂。
拎出那条裙子，那人看了看裙子，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顾流年，末了不禁咂咂嘴。“这样的身材，穿上这裙子绝对好看，来来来，快让我们帮你换上啊。”
那口气，恶心至极，顾流年都觉得他们下一秒就像是要留下口水来一样。
指腹再次摩挲了一下尖锐的部分，顾流年身子抵在墙根，瞧着他们越走越近的步伐，心里暗数，“四步……三步……两步……一步！”猛地掏出手里的东西，朝着离自己最近那人的胸口就是一刺，继而就朝着外面大喊，只期能够叫醒方卓华留下的那个人。
只要那个人醒，自己就一切好说。
“我屮，你这女人他妈的还藏东西，想死是不是？”
没有受伤的小混混抬起腿来就想朝着顾流年踹过来，她见样，一手抓着受伤的小混混的衣袖，握着还没有松手的利器在他胸口就是一转，里面也不知道是如何扯到了血肉，引得他就是一声喊。
“你要是想让你兄弟死，想踹我随便踹。”
顾流年一夜未睡的眼睛布满了疲惫之后的血丝，再加上现在这种不怕死的气势，倒是将那小混混吓了一跳。
身后的房门猛地被踹开，方卓华留下的那个人大致扫了一下墙角这边的样子，大步走过来，抬脚就将被吓到的小混混踹开，另一只手硬生生的拽下了另一个，也不管他是不是疼，一把就扔在了地上。氵酉
“你们要是不想让他死就都滚出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末了，拿起电话来就给方卓华直接打了过去。
顾流年听不到电话那头在说些什么，但是口气似是不好。那男人紧绷着唇线，打完电话朝着躺在地上的两人踹了踹，叫其他人搬走，最后跟着出了门。
听着将房门关紧的那一声‘嘭。’顾流年顺着墙壁就直接滑坐到了地上，浑身力气被抽空，但手里却一下都不敢松开那沾满鲜血的东西。
……
门外自那几个人从屋子里出去之后就乱糟糟的。
顾流年缓了半刻便已然稍稍回神了，只是这件屋子无窗无孔，唯一能够打开的只有那扇房门，但她却不敢动，只能顺着墙边，一点儿一点儿小心翼翼的往过挪，祈求能够将外面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一些。
可她越走近，这外面的声音就越显得嘈杂，连一句话都听不太清楚。
她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大着胆子，终于离开了墙。
只是刚走了一步，那早有些摇摇晃晃的门便再次被踹开了。
顾流年盯着眼前的来人，下意识的就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利器。可盯了不过半分钟，手却自己收回来了，她一时之间分不清，这是心中本愿还是她太累了。
那人踩着一地的残渣和灰尘进来，将自己身上的外套套在她的身上，一面哄她，抢下她手里的东西，一面伸手擦掉她脸上不知何时留下的眼泪。
“乖，不哭，没事了。”
21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的亮了起来，顾流年被莫致钦抱到楼下的时候终于呼吸到了些新鲜的空气。
“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莫致钦低头询问着顾流年的意思。
顾流年摇了摇脑袋，声音有些沙哑，是刚刚哭过的痕迹。“我想先回去，我想睡觉。”
“好，那我们就先回家。”
话虽这么说，但他在走向自己车子的途中还是向助理吩咐了一声，将医生叫到家里来。他终归还是不太放心顾流年的身体。
“莫致钦！莫致钦你不能这么做！莫致钦！”
方卓华的声音从后面急促的传来，莫致钦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步都没有停的继续往后走。顾流年探头向后看了一眼，末了抬头瞧了一眼莫致钦，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方卓华叫你呢。”
她的声音有点儿发涩，鼻头突然又有点儿酸，但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理她，我们回家，你不是困了嘛。”
“又不急在这一时。”顾流年抬头望进莫致钦的眼中，手里捏着他的衣袖下意识的紧了些。“还是说你心虚，当着我的面不敢见她。”
她这话说完，莫致钦倒是莫名的笑了，低头用下巴蹭了蹭顾流年的额头。“你这什么思路，我有什么好不想见她的，不过是看着恶心罢了，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听听她想说点儿什么。”
方卓华已经被警方控制住了，手腕上已经套上了手铐，但在她的挣扎之下两个手腕处已经泛出大片的红色，然而她却依旧不死心，挣扎着要从那两个警官的控制下朝着莫致钦和顾流年的方向冲过来。
“无妨，反正她这个样子什么也做不了了，先看看她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吧。”
闻声，那两个警官默契的松开了方卓华的手臂，她却因惯性，猛地向地上摔去，水泥地加上些许的小石子铺在上面，‘咚’的一声半数溶于地面，半数响露，听在旁人的耳朵里面，不是一般的疼，就更别说方卓华了。
但此刻的她根本无心在乎这些东西。
这一下太疼，她站不起身来，便一步步跪，一步步爬到了莫致钦的脚边，双手用力的扯着他的裤脚。丫.日
“莫致钦，你不能这么狠，方家好歹帮过你，你不能就这么毁了我们。”
“那你就能这么毁了她？”莫致钦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听在方卓华的耳朵里犹如刀子，她知道，他是动了怒。他以往对她都是尊重加上刻意的疏离，从不是这样的冷漠。
“方大小姐，我真不知该说你蠢还是聪明，你明知道她对我意味着什么，不是吗。”
的确，是她蠢，蠢到居然会走这么一步棋，这样下来，方家不会留，而她的下半辈子将会永远带着污点，将会大半耗在那无望的牢笼里。
莫致钦低头瞧着方卓华的这副样子就知道她已然懂了自己的意思，但到了现在这个局面，还是什么都说清楚的比较好。
“方大小姐，我不知道你这么久以来到底抱着什么心思，我也懒得去关心你到底抱着什么心思，但是我认为在最初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方家我会帮着扶起来，作为条件，你帮我应付我母亲，从始至终，我都说清楚了，这是场交易，你也是自愿答应的，怎么，是时间一长就让你忘了这件事情了？让你以为，你真是我女朋友？”
“呵，既然你忘了，没关系，那我就帮你想起来，方家，我想拿走自然就能拿走。”
最后的这一句话，莫致钦说的慢悠悠的，但杀伤力巨大，让方卓华扯着他裤脚的手都渐渐的松开了。手肘撑地，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的砸到地面，与那上面的灰尘混合，渐渐污浊一片，有点儿像是她这么久以来的心思。暗沉，上不了台面。
……
莫致钦将顾流年轻柔的放在副驾上，绕到另一头上车之后见她依旧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不禁哑然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脸上是有什么吗？你看的这么专注。”
顾流年没说话，只是勾了勾手指，让莫致钦靠近她些。
莫致钦没懂，但依旧一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向她靠近，直到感受到唇上那柔软的触感后，心不规则又强烈的跳动了起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英雄救美可是很博好感度的。当然，我也不免俗套。”
顾流年小小的身子窝在副驾里，她说话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有些害羞，下意识的蹭了蹭，将自己缩成了一团，莫致钦还单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由上至下的俯瞰，这样的反差感就更大。
看着这样一幅景色，他不禁吞了吞口水，探着身子下去，凑在顾流年的身边不要脸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顾流年不依，嘟着嘴就将脸转向了窗外。“好话不说第二遍，我要回家睡觉，困死了。”
“好。”莫致钦轻啄了一下她的脸颊，含着笑回道。“我们回家，回我们的家。”
顾流年十指紧捏在一起，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不禁颤了几下，可脸皮薄的她在此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选择闭着眼睛装睡，而这一装就直接装到了大下午，装也早就成了真，但之前的经历太过于真实与恐怖，夕阳透过窗户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猛地就惊坐起身。
莫致钦一直在她的身边陪着她，看见她眼睛里面的神色，心里就是一阵抽搐，伸手揽住她的身子，一手放在她的后背上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气息，口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