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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握着面前的咖啡杯子，顾流年紧紧的捏着眉头，想不出方卓华突然找自己出来做什么。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下意识的回头就被一阵刺眼的白光闪到。抬手挡住眼前刺眼的光，眯眼去看的时候方卓华已经一步凑到了她的身边，一阵冰凉倏的刺入她的身体。
“顾流年，你这种【创建和谐家园】就不该活着。”
她后知后觉的低头，插在腹部的刀把和不断向外涌出的红色一下子刺痛了她的眼……
“啊！”
猛地醒来，顾流年发现自己浑身被冷汗浸湿，下意识的先往自己的腹部看去，没有梦中那把明晃晃的刀，倒是有只莫致钦的手臂横挡其上。
她记着他今晚说是要去方卓华那里，不会回来了，现在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厌恶的推开他的手臂，顾流年随手拿起一件外套搭在身上，拿着根烟走到了阳台外面，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人跟着她的动作一齐起身。
“做噩梦了？”一只大掌突然贴上顾流年的额头，有些粗糙的指腹划过她的额角，抹去上面残留着的丝丝冷汗。
顾流年难得的没躲，捏在指尖的香烟抬手就要吸的时候被莫致钦直接抢走。“你一个女孩子，学会这种东西不好。”
顾流年没有说话，只是顺着那根烟的轨迹抬头看向了莫致钦，良久，冷漠的开口。“莫致钦，帮你甩现女友的这种无聊游戏我懒得再和你玩下去了，你自己另找高明吧。”说罢，转身就要走，却在踏出一步之后就被拉住手臂，一阵烟雾冲着她的脸便袭来。
“怎么？你是不想摆脱官司了？”莫致钦一声笑，拿开了唇间的烟。“还是说，你不想离开黎齐了？”伸手弹了弹顶端的灰，莫致钦在抬头的那一霎那突然变了眼神。
“顾流年，我不觉得我有给你可以说不的错觉。”
他的声音冷冷的，和之前的两句完全不一样，顾流年能够听得出来他是生气了，但是她还没那个心情去照顾他的情绪。
“可你也没有给我秦律师的联系方式，我们扯平了。”
一把甩了他的手臂，她没有再理会他，径直出门收拾东西，准备回自己的家。
她关上门的时候莫致钦还半倚在阳台上，捏着那半根烟看着她，嘴角划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顾流年，你会回来找我的。”
回到家里补了一觉之后，顾流年睁眼躺在床上，不自觉的又想起了这句话。
甩了甩脑袋，她翻身起床。
正洗漱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擦掉嘴上的泡沫，她强装镇定的勾起嘴角，这才接起了电话。
“喂，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久没给你打电话了，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她不敢说实话，也不敢骗她，只得随意的糊弄了过去，想要强行将话题扯开的时候顾母还是先她一步的问出了黎齐。
捏捏眉头，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犹豫再三还是说道：“我们……我们挺好的，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你爸最近总说你们呢，你也不小了，又不是之前那样可以由着你任性的身份，若是想好了……”
“妈……”顾流年心烦的捏了捏眉头。
“好好好，我不啰嗦你，反正你抽空就把黎齐带回来看看我们。”
挂了电话，顾流年窝在床边，头开始一阵阵的泛疼。
以她现在和黎齐的关系，母亲的这个要求她怕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
02
她和黎齐相识于大学，说是相识，当时也不过只是点头之交，相互知晓而已。
真正熟络起来该是在她家破产之后。
算起来，那段日子应该是她这二十多年来最落魄的时候，曾经的豪门大小姐一下子窘迫到居无定所，身边那些原本前仆后继的追随者一瞬间消失不见，就连相恋多年的男朋友也没了，树倒猢狲散，说的就该是她当时的状态。
但没钱到底是没办法，所以她没空去悲伤感慨，只能拎着还算是不错的简历一家一家的走，而黎齐也就是这个时候如神般降临到她的生活里的。他说如果顾流年愿意给他个机会，一切就都好说。所以接下来便自然而然。
只是顾流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自然而然到了这个地步——她被黎齐算计，背上了挪用公款这么大的一个官司。
深呼一口气，顾流年收回了思绪，重新走进了卫生间，继续刚刚未完的洗漱。
收拾整齐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时间，到秦牧的事务所刚刚好。可一出门，她的行程就立马变了，她被要求到黎齐的公司确认案件细节。
这样的事情，她在之前其实已经经历过几次了，可再次坐在这个地方，一次又一次反复的确认着这些内容，她到底还是从心底泛起丝丝的冷意。
黎齐这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自己的。
用冷水在脸上扑了一遍又一遍，顾流年到底还是没有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抬头盯着镜子里面略显狼狈的自己，顾流年叹了一口气，抽出纸巾来擦干脸上的水，又低头去翻包里的粉扑。
再一抬头的时候，身后已经不知不觉的站了一个人，嘲讽又疏离的脸在镜子里就那么大咧咧的凑在顾流年的旁边。
“怎么，故地重游很是伤感？”莫致钦猛地拉住顾流年的手腕，力气大的让她直接痛到松开了手里拿着的粉饼，“那我呢？你怎么就没对我表现出一丝丝的伤感？难道因为这次你才是被甩的那一个？”
顾流年皱了皱眉头，没说话，后背被莫致钦抵在身后的琉璃台边，难受的异常，她下意识的就抬腿踹了过去，却被莫致钦动作迅速的挡住，就势挤到了她的双腿之间，让她只得半坐在琉璃台边才能保持平衡。
“流年，我之前难道没有和你说过，你这种样子更能引起我的胜负欲吗？不论是哪方面的。”莫致钦将额头抵在顾流年的上，突然笑了，“不过现在告诉你也不算晚。”说完，他猛地低头，狠狠的吻住了顾流年的唇瓣。
熟悉的触感【创建和谐家园】又容易动情，不论是哪一个人。等顾流年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肩头已经被莫致钦扒的干干净净，甚至落下了几个吻痕，原本只是半倚在琉璃台上的身子也已经完全的坐了上去。
她瞳孔一缩，手脚并用的将身前的莫致钦推开，双手顺着手臂一划，在将衣领揽回去之后正好做出一副自卫的样子。
莫致钦被她这么一推倒是也回过了神来，当即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哑然一笑，低着脑袋就凑到了顾流年的耳边：“顾流年，你这幅贞洁烈女的模样是装给谁看呢？分明刚刚也很享受，难道说，是为了他？嗯？”
莫致钦让开身子，顾流年一抬头就看到了倚在门口的黎齐。
03
顾流年突然有丝丝的尴尬，这尴尬倒不是因为黎齐，只是因为她现在的这个样子本身就很尴尬。
不过黎齐却没有理会她，只是含笑看着莫致钦：“莫总，打扰到您的好兴致了？”
“没有，刚好觉得有点儿扫兴。”莫致钦留给顾流年一个嘲讽的笑容，转身就朝着黎齐的方向走过去，“走吧，方家的那个项目我还有些内容要和黎总敲定，速战速决吧，不要误了我和未婚妻的午餐。”
“当然。”
黎齐转身走的时候看了顾流年一样，那一眼像是在说，看吧，这就是你找的好帮手。
但顾流年却没有在意这个，她紧紧皱着眉头，满脑都是刚刚莫致钦话里的‘方家’和‘午餐’。
他给方家鞍前马后的，还真是一副好准女婿的作风，看来游戏还真的只是游戏，他不过就是耍自己玩，不过就是依旧忿忿不平自己当年落魄之后却依旧果断的甩了他这件事情。
真是个记仇又变态的男人。
顾流年从琉璃台上跳下来，补了一个妆之后时间还多，便直接打车到了秦牧的律师事务所，虽然结果是她可以预见的被拒绝。
她也不恼，礼貌的看向面前的那位前台小姐：“没关系，秦律师在就好，我不介意在这里等到他下来。”毕竟，他总要吃饭，总要回家。
随手从一边抽出一本杂志，坐在大厅里，顾流年果真就一副打算慢慢等下去的样子。那位前台小姐看在眼里，抿了抿唇，低头拨了一个电话之后便也由着顾流年去了。
顾流年一直从半晌午等到了下午太阳微微西垂的时候，期间她也出去吃过饭，当然是在确认有人给秦牧送上去午餐之后。
她揉揉眼睛，放下最后一本杂志的时候秦牧终于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顾流年见样，起身就走了过去：“秦律师，稍等一下。”
秦牧似是不意外，但还是不可察觉的皱了下自己的眉头：“没想到顾小姐的耐心这么好，能够在这里等一天。”
对于秦牧的讽刺，顾流年并不放在心上：“我相信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秦律师不必对我这副表情，我只是来和您讨论官司的。”
“我知道，不过我想顾小姐也应该知道我的态度，所以您在我这里浪费双方的时间根本没有意义。”
秦牧拒绝的意思很是清楚，顾流年也知道，可她一直以来不清楚的就是这件事本身：“那我还请秦律师告诉我，您为什么不肯接我这个案子。”一步挡到秦牧的身前，顾流年大有一副你不说她就不走的架势。
秦牧有些惊讶，下意识的说了一句：“难道说莫致钦没有告诉你？”不过下一秒他可能反应过来了什么，一笑，朝着她挥了挥手，抬步走了。
“你有什么不清楚的直接去问他好了，比从我这里知道的更清楚。”
顾流年从秦牧的公司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稍稍暗了下来。她低头从台阶上往下走，一阵喇叭声突然在身前响起，抬头一看，莫致钦就在下方倚着车门看她，一手搭在车门里，看来刚刚的噪音正是他的杰作。
04
顾流年不满的皱了皱眉头，讽刺的开口：“没想到莫总也会做这么没素质的事情。”
莫致钦倒也不介意，继而回了一句：“那要看对什么人了。”拉开车门，他朝着顾流年歪了歪脑袋。“捎你一程？”
这次，顾流年没有拒绝，正好她也有事情要问他，便直接坐了上去，在莫致钦启动之后直接开了口。
“秦牧让我找你问他不接我案子的原因，所以。”顾流年转头看向了莫致钦，眼里的怒火像是想要将莫致钦烧死。“你就这么恨我，把我的后路也要断了？”
“这就是你找我解惑的口气？”面前是红灯，莫致钦修长的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跟着数字跳动的节奏，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我说过，你会回来找我的，嗯？”
莫致钦最后的这一声带着些挑逗暧昧的气息，让顾流年突然想起他下午的那句话，心口不自觉的泛着恶心。
“继续游戏？可我不觉得你想要和方卓华分手啊。”
“怎么？吃醋了？”莫致钦开车的中途转头看了她一眼。“在第一天我就说过了，这个看你，不是看我。”
莫致钦这么一说，顾流年倒是想了起来，他的确说过这话，自己曾经还‘夸奖’过莫致钦这招高明，把所有的错都往她的身上推，只是她这两天实在是被那个噩梦和自己原本的良知所强压，一时之间倒是忘了这个。
反正都是互相利用，她还在乎这些做什么，现在她可是泥菩萨过江，管不了这么多了。
莫致钦抽空看向顾流年的时候发现了她眼神的变化，开口问了一句的同时径直调转了车头，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
顾流年站在屋子门口，皱了皱眉头，似是有些不爽。
绕了一天，没想到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进门的时候，她开口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让秦牧接我的案子？”
莫致钦正在脱外套，转头看了她一眼，递给了她：“随时都可以。”
那动作自然异常，倒是像极了五年前他们两个人的状态。但在下一刻，就被立即打破。
“喂？卓华？……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有个麻烦……”莫致钦说这话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顾流年，眼里含笑，但却让她着实不舒服极了。“没事，我自己能解决，你早点儿休息吧，我明早去接你。”
挂了电话，莫致钦追上了顾流年朝着屋内走的身影，单手将她拦住，唇似有似无的贴着她的耳朵。
“怎么，吃醋了？”
“莫总的脑子里是只有这点儿东西了是吗？”顾流年被他转过身子来，被迫与他面对面，满脸都是不耐烦。“再说了，莫总不是说我是个麻烦嘛，那我自然得识趣的走开不是，我记着里面有一间客房，我今天到里面去睡。”
“不行。”莫致钦低下头，唇这次是似有似无的贴着顾流年的，又让她被迫与他同呼吸。“你和我睡一个屋，以防方卓华晚上过来。我们做戏得做足，你说是不是。”
那口气，到活脱脱像是在为顾流年着想。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