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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赌气般的下笔，画出来的都是一团糟。
工作一团糟，还有他的生活，统统都是一团糟。
荆向阳知道自己不正常。
虽然谁也看不出。
可能阿娴有点察觉吧。
但既然她不问，荆向阳也没心思去解释。
解释什么？
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为什么YB独家连正常生活都不能了，日复一日地消磨时间？
荆向阳丢开笔，打算出去走走。
门铃响了，只见荆母手里拎着个保温桶。
“你还打算窝在这里多久？”
她这辈子就没住过这么么小的房子。
蔷薇都走了几个月了，儿子还不搬走，什么意思？
荆母把保温桶里的补汤倒出来。
其实荆向阳看上去跟以前并没什么区别，就是老妈看儿子，总觉得单身汉照顾不好自己。
以前那个哪哪都不配的蔷薇，伺候人方面凑合吧，厨艺也不错，就当找了个保姆。
“蔷薇都死了，也不需要花什么钱了，你赶紧换个地方住，搬去我那里或者重新买个房子。”
荆向阳本来就不想吃，一听更没胃口，推着荆母一起出门。
“我有急事要出去。”
荆母瞪眼，她都没来得及坐下，就被赶出来了？
出了门，荆向阳茫然站在楼下一会儿，想了想决定去接阿娴下班。
就当是履行男朋友的义务。
到了目的地，停好车，离姜玉娴下班时间还有一会儿。
荆向阳便信步去咖啡店坐坐。
他看着四周的建筑物，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跟蔷薇。
是干什么来着？
荆向阳眼眸一黯，当时他们在婚纱店驻足了下。
蔷薇想穿上婚纱，举行两个人的婚礼。
他不想往那边走的，但脚步不受控制，走向了婚纱店。
橱窗里摆着的早就不是当初看到的婚纱，微微带着热意的风拂过，提醒着季节变幻。
荆向阳闭着眼，手指弯了弯，似乎不自觉做出牵手的动作。
他在可笑得幻想着，身边还有那个人。
闭上眼，身后车流的喧嚣是一样的，如果风再凉一些……
店员看到这一幕，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
她使劲回忆着，蓦地眼睛亮了起来，走过去问道：“先生，您是不是以前来过，跟一位蔷薇小姐？”
荆向阳没想到会从任何一个陌生人的嘴里听到蔷薇的名字。
“是我。”
“真是您啊，那太好了！蔷薇小姐来我们这里拍了照片，但我们一直联系不到她……”
荆向阳言简意赅。
“要付多少？”
店员忙摆摆手，笑道：“不是不是，蔷薇小姐付过钱了，只是没来拿照片，所以我们想拜托您转交一下。”
荆向阳扯了扯唇角，那女人背着他自己来拍了婚纱照么？
真是自作多情。
店员拿着个被纸包好的相框过来，塞到荆向阳怀里。
“我做婚纱店这几年，对蔷薇小姐的印象是最深刻的！蔷薇小姐说她生病了，但我们一点也看不出，她笑得好灿烂好幸福的样子，可惜这终究只是一个人的婚纱照。”
“其实独自来拍婚纱照的也不是没有，但她穿着婚纱就只拍了这一张，很像是……”
她把“遗像”两个字吞了回去。
“对了，这也是蔷薇小姐亲手包好的，里面还有她写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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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章
崔氏企业，办公室。
临近下班，崔启照例问姜玉娴晚餐想吃什么？
“今天我准时下班。”
姜玉娴笑眯眯的做着最后整理，确认今天的工作都已经完成。
其实她不是不能按时做完事情，不过是不想被人议论是靠着崔启的关系，所以更不能混日子，想加班多做点。
崔启已经在脑海里搜索着不加班有什么好玩的，就听到姜玉娴继续说：“向阳来接我了！”
他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姜玉娴没有察觉他的情绪起落，下了楼，直直奔向荆向阳。
荆向阳单手揽着她拍了拍，避开了手中用纸包着的像是画框的东西。
“这是什么？”
“礼物吧。”
姜玉娴很想看看是什么，但荆向阳似乎完全没有拆开的意思。
两人气氛淡淡地吃过晚餐，礼貌地道别，各回各家。
“向阳……”姜玉娴咬着唇，忽的喊道。
其实她每天加班，除了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也是因为下班后，荆向阳很少约她。
起初刚去崔氏企业，她想多努力努力，就没有每天都跟向阳见面。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见面减少到，如果她不约他，可能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一次。
像今天这样，荆向阳来接她下班，都已经很久没有了。
“还有事？”
荆向阳转身，一副公事公办的刻板语气。
姜玉娴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而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
她没忍住，直接说道：“今晚留下来过夜，好吗？”
荆向阳僵了一瞬。
“……下次吧。”
姜玉娴继续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荆向阳回答不了。
他只能说：“对不起，阿娴，我没心情。”
“你还是介意，我被其他男人碰过，嫌我脏，是吗？”姜玉娴狠狠心，自揭伤疤。
怕就怕，问题根本不是这个。
荆向阳拧眉，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YB独家会是个问题。
“不是。”他果断回她。
“那是为什么YB独家？”
姜玉娴不给自己也不给荆向阳逃避的机会，固执追问。
也许说出那个答案，两个人都能得到解脱。
其实她很清楚，荆向阳不是会因为介意这个而不肯碰她的男人。
只是不肯面对罢了。
“为什么YB独家？跟你手里一直不放的东西有关吗？那是蔷薇的吧？”
荆向阳觉得那一连串的质问化成了什么武器，一下下的敲击着他本就不甚清醒的头脑。
他想说“我不知道”，想说“你别问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真的不知道吗？
为什么YB独家不想她问？
为什么YB独家他一直住在那个公寓不肯换地方？
过不了坎儿的何止慎星宇？
当那道坎儿名叫“蔷薇”的时候……
五年润物细无声的渗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融进了骨血。
荆向阳头也没回的上了车，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