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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尝了尝，不是黑暗料理，味道还行吧。
事实证明“还行”是谦虚了，张瑶吃得停不下来，他夹到她碗里的都照单全收。
她进步神速，基础的生活技能学得挺快，早就不用喂了。
可惜的是，检查过身体后，确认眼睛是不可能重见光明了。
张瑶如果恢复不了记忆，就会像是一出生就活在黑暗之中的人，脑海里永远也不可能有这个世界的任何画面。
每每想到这个，黎明亮的心都疼痛难忍，想将最好的都给她，但没了眼睛，怎么都有限。
36
洗漱过后，两人回家的第一晚，睡在了张瑶充满少女气息的房间。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有些喜好还是没变。
他带她来过后，她就爱上了这里，飘窗上堆满的公仔，和地上坐着的超大熊玩偶，让她爱不释手。
张瑶抱着大熊，脸颊不停的蹭着它毛茸茸的身体。
惹得黎明亮有些吃醋，问她：“你喜欢抱我还是抱它？”
“它软软的。”张瑶背靠在熊的肚子上，将它两只手臂拉过来，圈住自己。
“抱我不舒服了？你这个喜新厌旧的小东西。”他戳了戳她软乎乎的腰。
“好痒~不要碰这里啦！”
黎明亮坐下来，跟她紧紧的挨在一起。
他患有一种只针对她的皮肤饥渴症，迫切需要碰触她，来活得安全感，以及确认他们之间的亲密依恋。
“瑶瑶，明天我带你去见你妈妈。”
“妈妈？是什么？”
“你的妈妈就是最爱你的人，对你最好的人。”
“那你也是我妈妈？”
黎明亮哭笑不得，眼神一点点黯然。
你不知道，我对你一点也不好啊……
“妈妈是女人，跟你一样的，我是男人，不能做妈妈。明天，你要叫她‘妈妈’，知道吗？”
张瑶蹙眉，“女人？男人？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问题对她有点深奥，黎明亮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如果真是个孩子，还能一本正经的告诉她男女身体的区别，可此情此景，他实在说不出口，腹部还莫名升腾起一股热气。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唾弃自己的禽兽，竟然对着孩子般的她有了成人之间的欲念。
忙转移话题，说道：“妈妈家里很好玩的，还有只小狗，是你的好朋友。”
“哦，你不是妈妈，那你是谁？”张瑶没有“狗”的概念，根本不在乎，继续问：“明亮，你是我的谁啊？”
“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黎明亮跟她十指相扣，在心里默念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丈夫、妻子……那我能叫你‘丈夫’吗？”
“你可以叫我‘老公’，我喜欢你叫我‘老公’。”
她记得她叫过自己两次“老公”，在婚姻的开始和结束那一刻，记得清清楚楚。
一次带着期待，被他无情驳回；一次意味着离别，被他愚蠢忽略。
张瑶甜甜的绽开笑颜，既然他喜欢，那就叫好了。
“老公~”
黎明亮眼睛发热，带着一丝哽咽，喊道：“老婆~”
“老公~”
“老婆~
两个人不厌其烦的互相喊着，不知厌倦，不知疲倦，还是张瑶先投降。
“明天去妈妈家，有零食吃吗？”
“有，很多好吃的，把你吃成个大胖子。”
“吃成胖老婆！”
“胖老婆我也喜欢……”
等张瑶睡着后，黎明亮将她抱上床，吻了吻她的额头，往下到鼻梁，嘴唇，强迫自己浅尝即止。
临睡前，他发了个信息给黎母，然后关机，闭眼。
黎母看到儿子说明天带着张瑶回张家时，激动得手抖，马上打过去，得到的却是对方关机的语音提示。
“这个不孝子！不会是耍老娘吧？！”
37
第二天一大早，黎母就跑去张家，不孝子还不见身影。
张母又是期盼又是心焦，“明亮昨天下午打电话给我，我就紧张得一晚没睡好呢！”
黎母抚了抚心口，气得咬牙。
果然是不孝子！有了媳妇忘了娘！昨天快十二点才发了个信息给她，发完还关机了！
“你说他们一起回来，是不是和好了？”
“无论如何，我们不要强求了，随他们吧。”
在两位母亲的翘首以盼下，黎明亮终于出现了，但只有他一个。
她们异口同音的问道：“瑶瑶呢？”
“瑶瑶还在车里。”黎明亮面色有点暗沉，将剧烈的愧疚压在心底，“您们先听我说完，再去见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他不怕说出自己做过的错事，怕的是两家再也不让他跟张瑶在一起。
按照设计好的说辞，张瑶发现自己得了脑瘤，手术前发了视频给张母，幸运的下了手术台，但成了植物人，一直是姜楠照顾。自己也是前不久才找到她，幸运的是她苏醒了，但记忆退化成一片空白，眼睛也看不见了。
“这个傻孩子啊！”
张母心痛得几乎要晕厥，黎母忙扶住，流着泪劝道：“瑶瑶吉人自有天相，这不好好的吗？咱们不哭，别吓到瑶瑶了……”
她又问儿子，“所以瑶瑶是发现自己生病了才要跟你离婚的？”
原来他这段时间丢下公司不管，是为了照顾瑶瑶。
黎明亮点点头，他做过的那些混账事，会用一辈子去补救，对不起，不能让你们知道，这也是瑶瑶的意思。
张母和黎母擦干净脸，跟着黎明亮去门口迎接张瑶。
车门打开，她们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
“瑶瑶，妈妈来接你了！”
黎明亮将张瑶牵出来，在她耳边说道：“别怕，记得我跟你说的吗？”
张瑶点点头，循着声音“看”过去，笑得很甜。
“妈妈！”
张母扑上去将她紧紧搂住，哭道：“幸好你没事，否则妈妈也不活了……”
“老公，明亮……”张瑶有些怕，忍不住挣扎，嘴里习惯性的求助。
“我在这呢，我拉着你的手，没事的。”黎明亮紧了紧她的手。
张瑶安静下来，她喜欢跟黎明亮十指紧扣，很安心。
而且，抱着自己的这个怀抱也很温暖，很舒服呀，味道很好闻。
姜楠和高子阳下了车，一起劝慰着张母。
黎母红着眼，把黎明亮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跟瑶瑶现在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你是……同情她？”
不怪黎母这么想，实在是之前死活拒绝婚约，婚后又冷若冰霜，离婚协议他不也签了么？
黎明亮摇摇头，坚定道：“我爱她。”
“她好好的时候你嫌弃，现在又瞎又智力退化像个小孩，你跟我说你爱她？”黎母还是转不过弯来。
“妈，你不是嫌弃瑶瑶吧？”这话让黎明亮沉下脸。
“你妈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怕你是一时同情，瑶瑶那么依赖你，万一你哪天不要她了……给不了一辈子就不要开始！”
“不可能有那一天的！除非我死！”
黎母语塞，被黎明亮从没见过的这一面给镇住了。
38
那边，张母已经勉强收住哭泣，牵着张瑶朝屋内走去。
张瑶一动不动，摇了摇黎明亮的手。
“明亮……”
他笑了笑，“走吧，这里也是你的家呀。”
一行人走了进去，高子阳是第一次来张家，惊叹的看着这座古代风格的院落。
“汪汪汪~”
院子里，“狗狗”一如既往吐着舌头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代步车哗哗作响。
它还认得张瑶，兴奋地抬起前爪扒在她小腿上。
“瑶瑶，这是你送给妈妈的小狗啊，它现在变得很胖了，你摸摸~”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面对未知的东西，张瑶没有害怕的感觉，她低头“看”着狗，腿一弯蹲下去，小心的摸上去。
“狗狗”用头顶蹭她的掌心，感觉到那毛茸茸的触感，她开心地说道：“会动的公仔！”
“它叫‘狗狗’，它很喜欢你。”黎明亮摸了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