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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徐囿清有些歇斯底里。
“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我想怎么样……”
“你去死吧！”徐囿清挂断电话，眼里冒出了无尽的怒火。
难道我真的要离开这里吗？难道我欠他的永远都无法还清了吗？事实上，我也许真的还不清吧，纵然钱可以还清，可他的腿伤呢？他那颗被我伤害过的心呢？这些又该怎么还清？我将何去何从？
她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久久无法做出抉择，她渴望老天能给她一点提示，一点点就好。
铁门生锈的转动声响起，徐囿清快速钻进老民房，朦胧的夜幕中显出了她瘦弱的背影。今天很怪，徐舫竟没有在钟婆婆的门口等她？她快速上前，轻轻敲了敲钟婆婆的家门。
“谁啊？”钟婆婆有些慵懒的声音响起，让徐囿清微微安心了一些。
“钟婆婆，是我！舫舫她……”
钟婆婆缓缓解释：“哦，是囿清啊，舫舫她刚才跟着她爸爸回房咯。”
“她爸爸？”徐囿清满脸诧异。
钟婆婆连连点头：“嗯，他说是舫舫的爸爸，而且还给我看了什么医院证明。”
徐囿清连忙辞了钟婆婆跑去自己家，她慌张开门，果然看到了谢晏州。谢晏州已经将徐舫给哄睡了，他此时正坐在客厅的破旧沙发上，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你不该来这儿的。”徐囿清的声音很空洞，简直不像她的声音。
谢晏州的脸色青一阵黑一阵，他忽然将两个信封扔在了玻璃茶几上，眼神阴森地可怕。
徐囿清自然认得那两个信封，那是她在出院时特意留下来的，其中一个信封里装着两万块钱，而另一个信封里则是一张借据。
这样的举动是个人都能明白，她立志要把一切都还给他，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昂首做人。
“你什么意思？”谢晏州冷冷地问。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不想欠别人人情，尤其不想欠你。”
“你这是在做无用功！”为了不把徐舫吵醒，谢晏州尽量压着自己的声音，但他的愤怒都写在了脸上，“我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让你偿还，而是我心甘情愿。”
“可我还是要还你……”
“舫舫她也是我的女儿！”谢晏州低声咆哮，“我是孩子的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难道我连尽一份责任都不行吗？你知道吗？我和她的血缘关系不是你还完钱就可以斩断的，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是她的爸爸！”
“那我呢？你带走舫舫，我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吗？你可以和舫舫一起搬过去，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照顾舫舫就好。”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徐囿清定定看着谢晏州的眼睛，她的眼神复杂难明，别说是谢晏州了，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由于一天没吃东西，再加上谢晏州这么一闹，她此时只觉得头昏脑涨，几乎都要炸开了。
谢晏州微顿，又尽量以平和的语气说：“囿清，我能给你们更好的生活，起码你不用再去做什么蛋糕店服务员！”
“你很看不起服务员是吗？是啊，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又怎么会看得起小小的服务员？所以你从来都看不起我，对吗？”
“我现在说的不是服务员的事。”
“那是什么事？”
“是舫舫的事，我能让她幸福，我能给她更好的生活！”
“你能做到的，我也能！”
“你怎么做？你现在连工作都没有……”
徐囿清优雅地坐到沙发上，注视着谢晏州的眼睛。四目相对，谁都没有退缩。徐囿清突然把自己的头发撩到了耳后冷笑着问：“你上次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谢晏州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上次不是说我陪你一晚就能给我五万块吗？现在还算不算数？”
徐囿清说得很严肃，丝毫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然而她的话也并没有带任何一丝感情，更像是在谈一笔交易，仿佛就跟卖一个蛋糕是一样的。
“你……”谢晏州被气得浑身发抖，他拍案而起，眼中闪出了无尽的火焰。
“不算数了吗？”徐囿清的脸色竟果真有些失望，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苦笑道，“你走吧，我可以去找别人。”
“你敢！”谢晏州怒极反笑。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做什么你管不着。”
谢晏州被气疯了，他愤怒地伸手，但这一巴掌却迟迟都打不下去。
就这样对峙了良久，谢晏州愤怒地夺门而出，在闭上门的那一刹那，徐囿清晕了过去。
第15章 难得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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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冷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给本就阴冷的夜又增添了几许寒意。
徐囿清的话一遍遍在谢晏州耳边响起，令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迎着月光缓缓起身，坐在床边默默发呆。
‘铃——’
悦耳的手机【创建和谐家园】蓦然响起，他微微一愣，不知是谁竟敢在这大半夜打扰他。
众所周知，他喜静，所以他的电话在晚上十点以后从来都不会有人打进来，至多也不过是发送一条简讯，仅此而已。
手机屏幕在月光中不断闪烁，他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个电话号码，直到电话响了三声，他才有些不悦的接通电话问：“哪位？”
“是叔叔吗？我是……舫舫！”
手机里突然传出了徐舫的声音，她貌似很着急，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谢晏州忽然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不由连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妈妈她……她昏倒了。”
“什么？什么时候昏倒的？”
“我不知道，我刚才睡醒想找水喝，然后就看见了昏倒在客厅的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想起了你给我留的电话，所以……”
“你不要着急，我马上过去。”
谢晏州挂断电话立即前往徐囿清的住处，又以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到了医院。凌晨的医院很静，徐舫全程都紧紧抓着谢晏州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害怕。
待做过了许多检查之后，谢晏州有些担忧地问医生：“她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身子太虚，再加上最近精神状态也不好，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医生回答。
“谢谢。”
谢晏州把医生送出门，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他和徐舫一大一小坐在徐囿清的病床前，看上去俨然就像一家三口。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徐舫突然开口问：“妈妈是累坏了是吗？”
谢晏州不解，不由向徐舫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徐舫接着说：“妈妈这几天为了找工作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不吃东西，回家还要分心照顾我，所以才累坏的是不是？”
“找工作？”谢晏州眉头紧蹙，“那妈妈找到工作了吗？”
徐舫立即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好像还没有。”
谢晏州又怔住了。她这么优秀，怎么会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难道……
想到这儿她又听得徐舫自言自语道：“妈妈说，她生我的时候流了好多血，还差点没了命……妈妈，你可千万别丢下舫舫不管，舫舫不能没有你。”
谢晏州闻言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从徐舫的话中可以知道，徐囿清当年生孩子时身体受到很严重的劳损，后来为了带孩子日夜忙碌，还要为了生计而忙碌奔波，在这样日积月累的折腾下，任谁都会吃不消的。
谢晏州把徐舫搂在怀里轻声道：“放心，妈妈不会有事的。乖，睡吧，叔叔在这儿守护你们。”
徐舫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谢晏州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徐囿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个梦里没有光，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她在黑暗中拼命逃离，却似乎永远也到不了尽头。忽然，一道柔和的光从前方照了过来，才终于让她的心有了一丝希望。她循着那道光快速跑去，跑到尽头，她郝然看到了谢晏州和徐舫。
“你醒了！”
徐囿清果真听到了谢晏州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睛，视线中，谢晏州那张好看的脸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忽然，谢晏州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而她一时间竟也没有去躲。或是来不及，亦或是不想躲。
此时此刻，徐囿清再次感受到了来自于谢晏州那久违的温柔，一如从前。
他的温柔曾只属于她一个人，她的也是。
“这些年，你受苦了。”谢晏州声若蚊蝇，小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听到。
徐囿清笑了，有了他这句话，她所受的一切苦难仿佛都是值得的，她不后悔，从未。
两个心意相通的人之间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他们的心在一起，那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微笑都能算作是心灵的交流。没错，他们现在就达到了这种境界。他们相视而笑，那曾经的爱恨情仇仿佛都随着他们的笑而渐渐烟消云散。
徐舫已经在谢晏州怀中睡熟了，徐囿清看看徐舫，再看看谢晏州，双眸温柔似水。
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呆在一起了。
可是他们心中却也清楚，这样的时间很短暂，也许下一刻、下一秒就会结束。
“听舫舫说，你最近在找工作。”谢晏州轻笑着说。
徐囿清默默点头，算是承认。
“你想找什么工作？也许……我能帮上忙。”谢晏州说罢立即又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帮帮你而已，权当是为了舫舫。”
“算了。”徐囿清拒绝，“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好好陪陪孩子。”
“也好。”谢晏州点头同意，随后透过窗户看了看远边天空中的鱼肚白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天亮了，我回去了。”
谢晏州将徐舫轻轻放在一旁的病床上，在她额头印了一个吻，然后优雅地出门离开。
候着的佣人见到谢晏州早已拉开了车门，毕恭毕敬地扶他上车，然后一路小跑上车发动车子：“少爷，去哪儿？”
“州际集团。”谢晏州说罢闭上了眼睛，尽力捕捉着方才的温存。
十五分钟后，车子在州际集团门口停下，佣人将谢晏州扶上轮椅，然后推着轮椅进门。
“谢总早！”
前台接待人员一眼便认出了谢晏州，但在看到他时却难免有些惊讶。
在他们的印象中，谢晏州很少会来公司。他虽然拥有公司不少的股份，也是董事会成员，但他基本上不参与公司的任何决策，平时也不负责公司管理。也就是他们俗称的闲人，但气人的地方在于，人家每年的公司红利一分不少，那笔钱足够他们赚一辈子咯。
第16章 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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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晏州点头微微示意，随即问：“傅总在吗？”
“在，在办公室！”前台回答。
谢晏州再次点头以表谢意，然后被佣人推上电梯，径直到了傅际明的办公室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