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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未霜，再也不是未霜了。
那一个时辰钟仿佛过去了三个春秋。
她躺在地上，摇摇曳曳的起了身。
“滚！”那声音撕裂暗哑，听的夙夜浑身一怔。
他微微挪动脚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再一回神，脑袋都有些发晕。
这次她甚至都不愿意看自已一眼了。
望着室内的凌乱，夙夜难以解释心头的复杂。
“她死了，你就这般难过？！”
“是啊！我这世间最要紧我的人，被你害死了，她转过身来看着他语气癫狂。”
“是啊！”夙夜挑眉。
“你怎么不去随她一起死呢？”未霜一怔，目光有些呆滞，发丝凌乱的翘起，目光通红，随即又怔怔的笑了。
嘴唇干裂苍白，早和曾经是两幅光景了。
还以为他会后悔呢。
她静【创建和谐家园】下来，给自已倒了杯水，语气还是依稀的凉薄。
“王上想好让我怎么死了吗？”她根本听不清他的语气，只细微听到他说了什么。
连带他的面庞都是灰色的。
她想故作镇定的喝口水，却发现自已根本就握住茶杯，指尖抖的那点水，全都挥洒溢出。
她也不气馁，又倒了一杯，一只手紧紧扶着，一手勉强能递到嘴边，抿了一口。
许是喝的急了，她又呛着了。
夙夜皱眉。“你装什么？！”
她还在笑，她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肺腑咳出来一般。
“王上不必介意。说吧，还……想要我的什么？心？眼睛？不瞒王上说，我已经快没有眼睛了。”她语气坦诚。
夙夜却丝毫不信。
“还在装模作样。不过却有一事。需要你的血。”
她还笑着，眼中却没了丝毫光亮。
夙夜心底一痛。
“好。”听到她这般回答，夙夜还是没有丝毫高兴。
“你应该清楚，我要做什么。”
“给赵兮若罢了，她那般睡着，王上都这般尽心。”看到她这幅模样，夙夜终是动了恻隐，想到毕竟她曾推开过自已。
“这是最后一次了，此事后，我会放你离开。”
她又笑，凄惨薄凉，她哪里还有机会。
夙夜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给我判了【创建和谐家园】。
她看着他，眼底一片静默。
烛火跳动，过往幕幕翻卷，却在这一刹那，湮消尘灭。
她轻轻的说：“只希望王上不要后悔……”
再到月圆那一夜。
她说。“王上，陪妾去看海棠吧。
海棠看了，之后，妾应该……应该再也碍不着你的眼了。”
夙夜不懂，任由着她牵着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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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作者：E*G*N|发布时间：09-02 20:05|字数：1255
月如银盘照亮大地，她却再也看不见了。
最后的最后到底该走的有尊严一些。
她轻唤。
“王上……”
“嗯？”她靠着微弱的声音辨别他的位置。
那身影瘦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让她飘走，却那般对着他笑。
笑的太空洞。
她后退着，险些要撞上那颗海棠树。
夙夜先一步扶住她，眸光里现出自已从未有过的紧张之色。
今夜的她很漂亮，是从未有过的精心装扮。
她说。
“这里太黑妾看不见，王上扶妾站在月光下吧。”
夙夜少有的耐心，扶着她站在了月光下。
隐隐可有光感，眼前却模糊一片。
“妾想为王上最后跳一支舞，就当……今晚之后的诀别。”也当此生的诀别，最后的交代。
夙夜没有说话，权当默认，心底也好奇，他从未见她跳过。
未霜穿着月白色的衣裙，圣洁清跪。旋转起来，姿态有些笨重，却还是用尽全力，像一只蝴蝶一般，翩翩起舞。
惊艳了月下的时光，却不过须臾一刻。
她转着。夙夜有些恍惚，他恍惚看到了从前的时光，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未霜，坐在清冷的月下弹琴，会为了他学一支舞。
这般清风霁月的，人。
忽然她脑子一阵晕眩，似乎用尽了自已的力气。转身直直倒下了。
一切来的太快，
她没有给夙夜机会接住他，直直摔去了地上，她从没有原谅……
“妾很累啊……”她嘴角冒出了一股黑血。
夙夜匆匆将她抱起，目光有不解。
“怎么了？”那身子，轻的不像话，像抽去了所有灵魂与肉体，只剩单薄的躯壳。
“我好恨，恨无能为她报仇。要许我生生世世再不见你。”
“到底怎么了？”夙夜的声音有些凝重。
“何必……假惺惺。不是让我死吗？我，成全你了。”她每说一句话就像喘不过气来一般。
“太医！”这回轮到夙夜大吼了。
“没用的……你……满意吗？”她薄唇蠕动着，声音微弱。
夙夜忽然觉得心脏一点点的疼蔓延出来，不能，绝不能让她死了！
“太医！来人啊！”他暴吼着，周围却空无一人。
“你再坚持坚持……”夙夜说着便要抱她起身。
未霜拉住了夙夜的手臂，摇了摇头。气息虚弱。“放过我吧……我…恨…不…起。杀…不…了…眼看……未烟……死了。”她眼角的泪簌簌流淌。
“我…什么都，没了。你…放了我吧……”她真的想合上沉重的眼皮了。
夙夜剧烈晃着她。
“孤不准！孤不准！你给孤睁开眼！你睁开眼啊！”
她吊着最后一口气说。
“我…恨你。”她想让他知道一切的，可也许是她放下了，也许是觉得他根本不配知道。
轰！夙夜的脑海中的世界，瞬间土崩瓦解。
巨啸啸的风声，穿透耳际，他愣愣的看着怀里的人，歪了头睡了去……
“未霜……”他的声音有些抖。
那一日不还是好好的？不还没有抽血吗？
“你，你，你要是不愿意。”他忽然慌的连话都不会说。
“我不要你的血了，你醒过来。”
望着怀里死气沉沉的未霜，夙夜还是不信。
“你，你一定骗我的，对不对，你怎么会死。
你一定是不想救赵兮若，你一定是不想救他，所以逃了对不对。”夙夜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目光惊惧。
“你一定是用了别的方法逃了……一定是。”
许久……夙夜抱着她缓缓起身。
站在海棠树下，缓缓朝未央宫内走去。
走着走着，似乎是念及了什么，他的肺腑一阵剧痛，像是被搅碎了一般，脓血喷薄而出。
圆月照着他的身影，抱着没了生机的未霜，缓缓跪落下去，倒在了地上。
睡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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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