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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
如果是做戏，根本没必要做到那么全套。
不管如何，陆谨言都决定，必须得马上去查个究竟。
刚出门，他就在门口，撞上了过来找他的林雪。
依旧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可那鲜红的嘴唇怎么看怎么别扭。
“陆谨言前辈，上次你怎么没来看我？”林雪娇羞着说道，眼底有些不满。
她也听说了苏绵的事，知道如今是最好接近陆谨言的时间。
她无时不刻不在想着，要是苏绵还在就好了，跟一个活人斗，永远比死人简单。
“有事！”陆谨言敷衍地回了句，就要离开，却被林雪一把拉住。
“你也不要太伤心，我知道你和苏绵的关系，她走了，有我陪你！”
陆谨言脚步一僵，扭头看着她：“你也配么？”
林雪对上他冰冷的眼眸，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
第十三章清理遗物
车上。
陆谨言刚要发动车子，却在看见后视镜中自己的模样后，有一瞬的恍惚。
镜中那人胡子拉碴，眼下满是乌青，眼眶也深陷下去，看着陌生得很。
陆谨言久久不能回神，莫名觉得这副模样有些眼熟。
跟苏绵最后一次见面的那天，她不就是这样吗？
也就是说……在那些天跟他赌气的日子里，苏绵过得并不好。
可自己满心只有嫉妒和愤怒，这些细节全然没有在意。
他后悔了，可现在还有机会弥补吗？
“苏绵……我承认你赢了，快点出来好不好？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做你不喜欢的事。”
“绵绵，我真的......真的爱你。”
陆谨言低着头，捂着脸很是颓废。
活了几十年，头一次这么无力。
任他再怎么自欺欺人，有些东西还是瞒不住。
他的大脑和理智不相信苏绵死了，身体却已经妥协。
陆谨言踩了油门，漫无目的开着，在外面过了整整一天，最后还是回到了两人住的别墅前。
他一愣，正要下车，却见别墅内走出一人。
陆谨言皱眉，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墨星睿。
“你来这里干嘛？”陆谨言几步后下车过去，脸色难看。
墨星睿见是他，表情平淡，“清理遗物。”
“你哪来的钥匙！”陆谨言举起拳头，又要打下去，却在接触他眼神时，身子一僵。
那里面【创建和谐家园】裸的嘲讽，以及看好戏的神色，深深刺痛他的眼。
“哪来的钥匙？陪伴苏绵度过最后时光的是我，送她去医院的是我，将她火化的是我。你觉得，她最信任的人是谁？”
墨星睿说完，意味深长看了眼别墅，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谨言倏然卸了全身力气，心中慌得厉害。
这一刻，他才发现一直等着苏绵主动找过来的自己，到底有多傻。
他拿出手机，按了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那天的事，再给你一天时间，必须从头到尾，查清楚！！”
说完，陆谨言挂断电话，直接调头去了公司。
却没有发现，本来已经离开的墨星睿，又回到了别墅前。
“陆总，您要的资料，已经全部在这里了。”助理将文件放，小心翼翼看了陆谨言一眼。
“嗯，出去吧。”
“是。”
陆谨言看了眼面前的未开封的文件，脸色难看无比。
他刚伸手，却又退了回来。
因为陆谨言清楚，一旦打开文件，那么留给自己的，怕是自欺欺人的退路都没有。
第一次，做出抉择对叱咤职场风云的陆谨言来说，这么困难。
在不知道经历多少思想斗争后，陆谨言终于将手伸向来文件。
待将所有资料看完，陆谨言脸色已经惨白。
他将文件一扔，冲出了公司。
车子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来到了他跟苏绵居住的别墅前。
陆谨言脸上此刻已经满是泪水，他无力砸了下方向盘，低声抽泣。
苏绵原来真的死了，就在那天除夕夜，发完最后一条微博，就已经奄奄一息。
她被发现时，还有一丝气息，抢救了许久，却还是没有坚持下去。
更让他难受的是，苏绵早就告诉过自己，她生了病……
甚至卑微地找他借钱，只为去看病！
她在求救！
而他不但不相信，甚至漠不关心、充耳不闻！
还近乎智障的，相信了那些人的鬼话，以为苏绵在骗他！
但是……谁又会拿生命开玩笑呢？
他就像个傻子一样等了那么久，错过最后一面是他活该，可就是骨灰盒，也没认出来……
多么讽刺！多么残忍！
“苏绵……对不起。”
在心已经痛到快无法压制时，陆谨言用颤抖的手指，按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第十四章运筹帷幄
电话接通了，手机那头是陆夫人冰冷的声音。
“谨言，你终于想起妈妈了？”
陆谨言咬紧牙关，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妈，小绵死了。”
陆夫人没有回应。
“你满意了吧？”陆谨言终于怒不可遏地咆哮出来，“是你说的，她会假称患了喉癌来骗我，就是为了跟我结婚！”
“你还说她是试探我，如果我不答应，她就会跟她的初恋男友复合！”
“我是那么信任你！妈！你明明知道我那么怕失去她！我甚至为了怕她离开我，在家里装了监控！”
“我居然真的怀疑过她！我真是天下第一糊涂蛋！！！”
情绪泄洪而出，陆谨言哭得语不成句。
陆夫人却无比平静：“她的检查结果我看过，确实不是喉癌。也许后来再次确诊了也不一定，这事情谁能说得清？至于她是不是想跟初恋男友复合，难道你没见过一个叫墨星睿的男人？他就是苏绵的初恋男友！”
陆谨言手中的电话掉落到地上，他无力地靠在墙边，缓缓跌坐下去。
一个月前，苏绵第一次到市立医院检查，医院方就把检查结果通知了陆夫人。
陆家，是市立医院三大股东之一。
苏绵是陆谨言的女朋友，粉丝不知道，但陆家商业版图的相关人员是人尽皆知的。
所以陆家未来的儿媳得了绝症，医院方绝不敢隐瞒和耽误。
院长小心翼翼地询问：“陆夫人，需要我们尽快为苏小姐进行专家会诊、安排手术吗？”
“不必，”陆夫人轻轻一笑，“我对他们俩的恋情早就不满意，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陆夫人不愧是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女强人，接下来事情的走向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内。
恰好苏绵又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自己的事业上，疏忽了陆谨言，坐实了陆夫人那套她有异心的说辞。
不过，苏绵居然死得这么早，倒是有些让她意外。
是时候给儿子安排一桩好亲事，转移他的注意力了。
陆谨言住在酒店，整整一周没有出门。
他第一次尝到后悔的滋味，可现在已经迟了，什么都迟了。
苏绵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可能直到走的那一刻，都是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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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他终于回到了别墅。
客厅中，所有布置还是跟苏绵离开时候一样。
他不敢一个人回来住，因为他不习惯，回家没有苏绵的影子，没有她亲手做得饭菜，也没有充满撒娇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