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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澈登基了？”
本就憔悴的苏渐隐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倏然一白。
江墨沉揽着她坐下，皱眉轻轻拍着她的背：“我想他应该是逼迫越帝退位了。”
“咳咳咳……”
苏渐隐闷声咳了几声，只觉整个胸腹都在颤痛。
江墨沉心随之一紧：“渐隐，你放心，我已经差人去越国寻药了。”
从半个月前开始，他就明白越国那边是不会交出雪骨参的，与其这么等下去，不如冒险去越国一试。
这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了来，跪在了门外：“王爷，宫里急召。”
江墨沉和苏渐隐心都不由地沉了沉，却都没有表现给对方。
嘱咐下人好生照顾苏渐隐后，江墨沉进了宫。
御书房内。
除了皇上，王太师和兵部尚书陈大人也在。
见这般势头，江墨沉有种不详的预感。
皇上见他来了，也没说话，反倒是王太师解释道:“王爷，你也得知越国新帝登基的事了吧？”
江墨沉点了点头。
陈大人道:“然这位新帝却毁了和平往来的协定，要大魏割让平远城至临江的土地给越国，否则……”
他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江墨沉眉头紧蹙:“短短月余，刚登基就提出这种要求，看来他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了。”
皇上站起身，背着手忧心忡忡地仰起头:“割让平远城至临江，无疑是将大魏的一半江山拱手相让了。”
临江离京城仅相隔四个关口，一旦真的同意割让，这京城也岌岌可危。
江墨沉见他们显然是没有良策，也开始思索起来。
还没等他想出办法，皇上又开了口：“这大魏江山就算守不住也不能白白让给敌国，朕决不能辱了皇室的颜面。”
闻言，江墨沉忽然想起苏渐隐的蛊毒，派去的人还没回来，若一去不回，那苏渐隐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要和越国鱼死网破，不如放手一搏，也许还能拿到解药。
“皇上，臣弟愿领兵再征敌军。”江墨沉道。
皇上眼神一沉：“墨沉，你可想好了，这一次不比之前。”
“臣弟明白。”江墨沉抬起头看着他，一字字道，“即使粉身碎骨，臣弟也会护住这大魏江山。”
更重要的是能救苏渐隐。
若能拿到解药救她，哪怕他死在沙场也值了。
王府。
眼看着天就快黑了，苏渐隐站在檐下望着院门，眼神复杂。
从江墨沉入宫后她的心就一直惴惴不安着，特别是想到凌寒澈已经登基一事，更加心急。
“姑娘，晚膳备好了。”丫鬟走了来行礼道。
苏渐隐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她摇了摇头：“吃不下，撤了吧。”
闻言，丫鬟面露难色：“王爷离府前特别嘱咐奴婢好生照看姑娘，您要是不吃饭，王爷可饶不了奴婢……”
苏渐隐看向一脸祈求的丫鬟，无奈叹了口气。
她随便吃了两口便回了房。
入了夜，江墨沉还没有回来，苏渐隐躺在床上，在等待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雨微凉，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悄悄走进房间。
江墨沉轻轻坐在床沿，借着微弱的烛火凝望着苏渐隐的睡颜。
他伸出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声音微不可闻：“渐隐，等我回来。”
第三十八章 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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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苏渐隐都不见江墨沉回来。
问小厮丫鬟却都说不知道，慢慢的，苏渐隐的心几乎整天都沉浸在恐慌中。
她不能出王府，下人没有江墨沉的允许也不能擅自出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徐林来为苏渐隐把脉，苏渐隐才问：“太医，王爷入宫已经快七天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林犹豫了一瞬，回道：“自然是因越国一事，王爷、太师日日都在御书房与皇上议事。”
苏渐隐敏锐地抓住了他眼中的闪躲，眉头一蹙：“是不是开战了？”
“没……”徐林硬着头皮，干笑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他有意隐瞒，苏渐隐也没有再问。
立冬已过，天气越来越冷，江墨沉不知去向已月余。
“咳咳咳……”
屋檐下，苏渐隐倚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如纸。
一旁的徐林从药箱中取出药丸：“苏将军，这几粒药还可缓解您的痛苦。”
苏渐隐瞥了眼药丸，声音沙哑：“徐太医，你老实告诉我，王爷是不是出征了？”
她摩挲着手中的发簪，眼眶泛红。
徐林沉默良久，终于说了实话：“是的，而且……”
他低头叹了口气：“朝中无能将彻底击退敌兵，王爷已经在平远城坚守半个多月了，再这么下去，怕是……”
闻言，苏渐隐心头一窒。
她目光落在手中的发簪上，眼中翻涌的情绪让眼眶阵阵发热。
“渐隐……”
耳畔忽然想起熟悉的声音，苏渐隐猛地抬起头，眼神仓惶地四顾环绕。
“墨沉！”
她嘶声大喊，泪水从眼角淌了出来。
是江墨沉在叫她，是江墨沉！
苏渐隐强撑着身子站起身，不顾徐林和陈顺的阻拦，骑上马就往皇宫奔去。
守卫见了她恍若见了鬼一般，但听见她是来【创建和谐家园】出征的，忙去通报给皇上。
御书房。
见将近一年都未见到的苏渐隐重新出现，皇上有一瞬的恍惚。
“皇上，苏渐隐【创建和谐家园】出征，不退敌兵誓不回京！”
苏渐隐声音嘶哑，却又带着从未有过的坚毅。
皇上看她面色苍白，担忧的目光透着几分怀疑：“苏渐隐，投敌一事朕暂时不追究，可现在以你的身体状况，你又能抵挡的了多久。”
“渐隐自知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死罪，只求皇上能让渐隐去助王爷击退敌兵，待尘埃落定，渐隐任凭皇上处置。”
看着苏渐隐不肯退缩的样子，皇上犹豫了片刻后终是叹声道：“朕相信墨沉不会看错人。”
他也知道，苏渐隐带病出征不只是为了大魏，还为了江墨沉。
“谢皇上！”
苏渐隐拿着圣旨回到王府，换上盔甲后站在镜子前。
她怔怔看着桌上的发簪，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
她慌忙深吸了口气，将眼泪逼了回去，再把发簪收进袖内拿上剑大步跨了出去。
王府门外。
陈顺红着眼看着一身银白盔甲，火红披风高竖长发的苏渐隐，哽声开口：“王妃，您多加小心。”
这是苏渐隐回来这么久他第一次唤她王妃。
苏渐隐强扯开唇角，露出一抹笑：“放心。”
其实府里所有人都相信她就是曾经的渊政王妃，那个驰骋沙场，力战百敌的将门之女苏渐隐。
正准备上马前，苏渐隐忽然停住了。
她转过身，朝爹娘和苏淮安坟墓方向“咚”的一声跪下。
“爹，娘，哥哥，渐隐去了。”
苏渐隐哑声说完，重重地磕了个头。
见此，府门口的陈顺和小厮都忍不住抹了抹泪。
灰蒙蒙地雾天下，苏渐隐高举“苏”字大战旗，御马出城，率领二十万大军直赴平远城。
“墨沉，等我！”
第三十九章 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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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远城。
雪在一个寂静的深夜悄然而至，莹白的雪花覆盖了无数死于沙场的士兵，为这残酷的景象更添了一丝苍凉。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不断从营帐内传出来。
先锋将药端了过来，望着眼前两眼熬得通红的江墨沉，劝道：“王爷，歇会儿吧，您都三天没合眼了。”
江墨沉摇了摇沉重的头：“敌军虎视眈眈，本王怎么睡得着。”
十五万大军死伤十万，而越军不断地增派兵力，恐怕抵挡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