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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航蹙着眉，平静开口：“你别急，送来医院了。”

  顾壹铖拔掉针管想下床，但被程航一把拦住：“你现在的身体已经失血过多不能剧烈运动，还不好好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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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人在冰库里，你见不到的。”程航皱眉道，“冷静吧，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振作起来才有精力去处理她的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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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住嘴，她没死，她只是睡着了！你凭什么把她送去太平间的冰库！”

  程航诧异望着他，一时半会居然找不到话来回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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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染这些年变得越来越抑郁寡言，全都是拜他所赐。

  现在他脸上流露出来的痛苦和愧疚，又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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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归恨，可她是苏染啊……”顾壹铖的眼泪流了出来。

  程航一怔，沉默地扶住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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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死了。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那个叫苏染的女人已经死了！

  “不……她没死。”顾壹铖语气坚定，“她说过她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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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航想伸手拦住他，可看着他这幅样子，伸向他的手陡然一抖，无奈垂下。

  程航猜不出顾壹铖此刻的心情，但他……看着十分难受。

  第17章 他真的丧偶了

  太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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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回他们的家。

  “苏染，你冷不冷？他们怎么不给你盖厚点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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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回家，回床上躺着……”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手背，那刺骨的凉意让他浑身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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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碰我的女人！”他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太平间不断回荡。

  程航急忙拉扯住他，可红了眼的顾壹铖六亲不认，回去拳头又要砸程航。

  他缠着绷带的手腕，已经溢出了鲜红的血渍。

  “顾壹铖，你冷静点！她已经死了！”程航一边躲开他挥起的拳头，一边竭力将他束缚住。

  “她没死，她昨天好好地站在我面前，在等着我回家……她在等我，她在等我！”顾壹铖已经彻底疯癫。

  程航再也忍不住，挥起拳头砸向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

  “那不是昨天！已经过去了好多天！她身上已经长了尸斑！她死了！永远都不会等你了！”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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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斑……

  她的手背上，的确已经长了很多大小不一的棕色斑点。

  她死了，她真的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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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顾家离婚不可能，只能丧偶！”

  他做了什么？

  他对苏染说了什么？

  丧偶，丧偶。

  所以，他现在果真是丧偶了？

  “不……”顾壹铖再次崩溃。

  苏染【创建和谐家园】的事一时间闹得人尽皆知，整个顾氏企业的名声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股价也处于下跌的状态。

  莫思思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先是震惊再是不可思议，随之是开怀大笑。

  “啊哈哈……那个女人死了，那个挡我路的女人死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成为我的挡脚石了，顾太太的位置非我莫属！”

  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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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程航的强烈要求下，他只得听从。

  刚接受完医生的例行检查，他两眼还处于放空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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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铖哥，我来看你了……”莫思思柔声说着，眼眶红彤彤，“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说，那天肯定是我不好才让苏染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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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思思抽噎了两下，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色，然后说道：“好，我不提……我给你弄了红枣桂圆鸡汤，快趁热喝……”

  “我不想喝。”

  莫思思皱了皱眉：“不喝怎么行？我可是熬了整整个小时呢……并且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这汤还能补血，铖哥你要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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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喝甜汤。”

  要是真的在乎他，又怎么会忘了他从不吃任何甜食。

  这种女人，贪图的不过是自己的权钱罢了。

  汤碗差点撒泼，汤汁也洒落了些到莫思思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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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整个病房的气压已经明显变低。

  “铖哥你别生气，我只是担心你……”莫思思用委屈的语气说道，将碗放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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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莫思思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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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思思被噎住，她从顾壹铖眼神中看到了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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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思思背脊一阵寒凉，她有些哆嗦地起身，狼狈地逃离了病房。

  ……

  第18章 他的心理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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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刺眼，让他眩晕。

  他站在台阶上，看着程航开着红色轿车停在马路边。

  那抹刺目的红，让他不可控制地想起了苏染割腕【创建和谐家园】时满床的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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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呕——”他又呕吐起来。

  胃里空空，只有无尽的酸水往上翻涌。

  灼烧着他干瘪的胃，腐蚀着他的食管咽喉。

  程航从车里出来，匆匆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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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抹红，像极了血。

  让他脑海里又跳出了苏染躺在被血浸红的白色床单中的画面。

  “走开，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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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回事？”程航也没了先前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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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冷静下来回想起刚才的事，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对不起，程航，我现在看到红色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