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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她端着几盘饭菜上了楼，再次敲响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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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鼻头一皱，立马闻到屋子里的空气带着不同寻常的味道。
“先生……”她转动视线看向里头，但被顾壹铖挡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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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一哆嗦，连忙松开了手。
“太太她……”临走，她还是不放心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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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两腿打颤地下楼。
联想起刚才开门时，房间里传出来的气味，保姆打了个激灵。
那浓郁的气味，根本就是血腥味！
保姆的心脏突然蹿到了嗓子眼，差点就瘫坐在地。
屋子里的女主人一整天都没动静，该不会是被这个顾先生给……杀了吧？
第15章 你痛不痛
保姆越想心越乱，她颤抖地拿起手机，条件反射便按了110准备报警。
可正准备按拨号键，她又迟疑了起来。
自己只是个打工的，是不是不该管这些事？
保姆仰头看了眼楼上，毫无声响的房间，心里的不安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她定了定神，将手机收了起来。
然后跑去保姆房将行李快速整理，趁着夜色正浓，她头也不回γβ地逃离了这个可怕之地……
卧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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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睡了，起来吃饭。”他对着床上的女人轻声说道，给两个空碗都盛上了白米饭。
没有人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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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吃？别闹了……咱们都一天没吃东西了。”顾壹铖轻笑一声，表情依旧木然。
“你还想睡，那我就先吃了……吃饱了我才有力气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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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都没有吞，直接用筷子将白米饭往嘴里送。
直到嘴巴撑到变形，直到再也塞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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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不下……一点都吃不下……”
他浑身颤抖着，由轻微变成剧烈。
“我想吃你做的菜，想吃你煮的米饭……你可不可以起来……再给我做一次饭……”顾壹铖的眼眶红到近乎滴血。
床上那纹丝不动的女人，每看一眼，就像插在心口的匕首又往里头刺进去一分。
细密连绵的疼意，涌到了四肢百骸。
怎么会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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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啊……多少吃点……”
床上的苏染，依旧安静到没有任何反应。
她已经彻底离开，再也听不到这个男人说的任何话，也看不到眼中的情绪。
“苏染！你给我醒来！醒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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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着热气的白米饭跟着碎瓷片，散落一地。
“我这么大声说话你都听不见吗？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他将桌上的饭菜都扫落到地上，每一个字从嘴中迸发出来，都带着撕心裂肺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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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床上的女人，依旧紧闭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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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一片狼藉，他的手上也在粗暴的动作中，划破了几道口子，溢出点点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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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万物在他眼中已经成了灰烬之色，只有手背上这一点点红。
原来，他的血，跟她是一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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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枕头下找到那个微黄的信封，然后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那沾血的修眉刀。
就是这小巧到只有半截手指长的锋利刀片，结束了苏染年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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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举起修眉刀，刀刃在灯光下晃出明亮光线。
“它划破皮肤的时候……你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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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他手腕处的青筋，在有节奏的起伏跳动。
冰凉的薄刃微微往下一划，皮肤上瞬间溢出大片血珠。
鲜红的血，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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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第16章 濒临死亡的那一刻
这是薄刃割破皮肤发出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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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脸上透着释怀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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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舍得醒来了……”顾壹铖弱声说着，眼神已经涣散。
苏染只是静静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又或者，她那黯淡无光的瞳眸中，带着细微的怜悯。
“别离开我……好吗……”顾壹铖朝她伸出手，想抚上她那毫无血色的脸颊。
但指腹刚一触，眼前的女人便立马消失无影。
只有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依然存在。
他怔了怔，神情变得无比失落。
原来……只是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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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人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真的可以看到自己想见到的人。
真的可以，梦想成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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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灯光晃得他眼花，但他还是费力睁开了眼。
“苏染？”他嗓子哑得厉害，声音虚弱得若不可闻。
坐在床边的人觉察到动静，连忙走了过来。
“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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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他将头侧到另一边。
程航叹了口气，声音沉重：“我要不在，谁送你来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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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保姆匆忙逃走，忘记将门锁上。
他一进屋，便发现了异常。
只是撞门进去看到的那一幕，现在还在他心底留下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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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呢？”他焦急问道，手背上输液的针管都已经回血。
程航蹙着眉，平静开口：“你别急，送来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