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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
女人手中的碎啤酒瓶依旧紧握在手心，连带着掌心都被剐蹭出几道血痕，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依旧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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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抬眼看了他一下，随即垂下了眼帘，没有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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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一米七的人要扛起你一个一米八五的人，你要是有点良心就清醒点，回家再睡……”程航不断提醒顾壹铖道。
正要扶着他艰难往外走，看到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他不解问道：“喂，女人，你是吓傻了还是不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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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她声音沙哑，和年龄不符，许是饮了酒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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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顿了顿，似是有些不太愿意，但沉默片刻后还是回了话。
“姜染。”
第34章 我的太太是个很好的女人
“姜染……”顾壹铖喃喃唤了出来。
程航知道他在回味什么，看着那个叫姜染的女人咂了咂嘴：“名字都这么像……手一直在流血，记得去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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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了，你再看她也变不成你的苏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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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转移了对苏染的思念，而是很莫名的那个女人就是没有从他脑子里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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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从不信什么第六感和直觉，现在却不想放过任何一丝怪异的感觉。
他在酒吧连等了天，终于又看到了那个女人。
“姜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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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没想到自己还会在这里跟他遇见。
当然，也是她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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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这家调酒师做出来的鸡尾酒，纵使换了具身体也没有改变口味。
“那天的事谢了。”姜染不想和他有过多交集，点头说完就准备去僻静的角落一个人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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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陪我一起喝呗？”顾壹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唐突了没，可他总觉得在这个女人身上隐约可以看到苏染的影子，他一秒都不想放弃。
或许只是自欺欺人，可也好过自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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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染摇头。
“那你应该不认识我……”顾壹铖没有深究她那个摇头，而是一边喝酒一边自说自话了起来。
憋屈了太久，他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宣泄机会。
就算是和程航出来喝酒，但总归少了些什么。
如今当着这个女人的面，他隐约有想在醉酒的状态把她当成苏染，然后好好跟她说一句对不起。
“我的太太叫苏染，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我们从大学相识，毕业不久就结婚了……可是我只有恋爱那会儿对她好，结婚后没有给过她一天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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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样，苏染才能知道自己对她的真实感情吧。
“虽然我没有给过她好日子，每天对她都是冷冰冰的，可是我的感情从未变过……是我太执拗于欺骗和利用一事上，所以将心底的不满全都发泄给了她，让她接受了莫须有的惩罚。”
“一开始，我想着她给我解释，给我撒娇，我就会慢慢原谅她……可是她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对我说，甚至对我夜不归宿也毫不在乎，只是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明明知道我在外面有女人，但她从没有骂过我跟我吵架……我甚至觉得，这样的婚姻到底是在折磨她还是在折磨我？”
顾壹铖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桌上的酒瓶空了又空，他对着服务员扬了扬手，对方立马会意，送了两瓶酒过来。
他把钱包放在桌上，将里面自己和苏染的合照拿了出来，指给姜染看。
第35章 我对她一无所知
“看看，我和她曾经也笑得这么快乐……这张照片结婚年一直都在我钱包里，可是我从来没让她看到过……或许只要她趁我睡着了翻翻我的钱包就会知道，我一直都是爱她的……”
“不，我从不和她睡在一起，她根本没机会翻我的钱包，她那个性格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其实啊，我的手机密 码还有我的银行卡密 码，全都是她的生日啊，甚至我还给自己买了意外保险，受益人也全都是她……我觉得我都快要精分了，可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收不回手……是不是从一开始我选择了那样对她，一切就成了定局？”
“血癌，她竟然患了血癌……我却对这一切一无所知……”顾壹铖说着说着，眼眶泛红。
他看着姜染，带着醉意的神情中好似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女人。
那个已经永远离开了他的女人。
“染染，原谅我好不好？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让我好好对你，照顾你，像以前一样疼你，好不好？”
他怔怔看着姜染，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拉，那个女人便到了自己怀中。
扑鼻而来的熟悉气息，让姜染浑身一颤。
她挣扎着想起身甩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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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她只能用语言警告。
“染染……我想你……真的好想你……这些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悔恨过去没有好好对你……我真的后悔了，我不该因为那屁大点的事用婚姻来惩罚你，我们明明那么好，那么相爱……”
顾壹铖的眼底泛起薄雾，他的薄唇渐渐靠了过来，姜染的怒火燃出了眼眶，直接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我不是苏染，你看清楚！”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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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疼。
“你……真的不是她吗？”顾壹铖的眼神带着一丝受伤。
姜染觉得荒谬又可笑。
“顾壹铖，你装什么糊涂？她死在你身边，身上的血一点点流干，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消散，你不都是看到了吗？现在把其他女人当成她，你就觉得这思念了？求你了，别恶心她了，她要是还活着，绝对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姜染一个没忍住，对着他直接嘶吼了起来。
可是这些话一出口，她立马顿住。
自己说的，好像有些过多了……
他们之间，还没熟悉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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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攥着酒杯，直到那杯子在自己掌心裂开缝隙。
“我欠她年婚姻，我想补给她，我想好好补偿给她……”顾壹铖喃喃道。
姜染一怔，垂在身侧的手立马握拳。
“痴心妄想。”
姜染丢下四个字，便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离开。
她走在马路上，路灯亮了起来，来往的车辆呼啸而过，扬起丝丝尘土。
毕竟是放在心尖上爱过的人，今天听他说了那么多掏心窝子的话，姜染心底没感触是假。
可她也清楚，彼此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说好了再无瓜葛就不能再有瓜葛。
……
第36章 她留下来的遗书
姜染去了陵园。
她找到苏染的墓，蹲下来点起香烛，然后烧了钱纸。
“你在那边好好的，我会处理好这边的事。”她对自己说道。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可笑。
阴曹地府，有的只是人的魂魄。
她的魂魄如今已在姜染的身子里，阴间没有苏染。
腐烂的，消亡的，只是肉体。
“唉！”姜染沉沉叹了口气，然后靠着墓碑坐在了台阶上。
“所有的一切都清楚了，但大家都活得很痛苦……这是为什么？”
她很累，累到不知道明天该何去何从。
累到想离开这具身子。
可生活还要继续，日子还在前行。
她还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