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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再喊出那个名字，但再怎么努力都叫不出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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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看清的，只有床上的女人，和那刺目的血红。
那一幕幕画面，杂夹在混乱的视线中，汇成腐蚀人心的毒药涌进了他的身体里，在血管里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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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女人的身体却冰冷得如同冰块一般，早已没了气息。
他只是洗个澡的功夫，她的身体怎么就凉成这样了呢？
明明，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苏染，睁开眼看看我……”顾壹铖悲痛欲绝说着，一边将她死死抱在怀中，一边又抬手压住她手腕的血痕。
“求你，别死……别离开我……”顾壹铖喃喃唤着，眼眶通红，像是被逼进绝境即将崩溃的野兽般，丧失了全部理智。
“苏染，苏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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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只要这样抱着，他们就永远不会分开，尽管怀中的人已经是冰冷的尸体。
“苏染！！”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响彻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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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躺在红色沙发上，言佐正一脸冷峻复杂地看着自己。
“我梦到她割腕了……全都是血……”顾壹铖断断续续说着，空荡荡的胃里又翻涌起一股灼烧感。
言佐抬手压着他的肩膀，想止住他不断颤抖的身躯。
“你需要放松，我给你催眠是想让你安稳睡一觉，没让你去想起她【创建和谐家园】的事。”言佐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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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去想，梦里我跟她一切都好好的……她乖巧温顺地在我身边，眼底只有我……明明好好的……”
言佐摘下脸上的眼镜，抬手捏了捏了鼻翼，神情带倦。
“我给你勾肩了舒适的睡眠环境，但你自己在梦境中走偏了，我帮不了你。”他将暖黄柔灯转换成醒目白光，示意催眠结束。
顾壹铖神情还处于混沌状态，他有些发懵地看向言佐：“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言佐将那些小工具全都收入银色手提箱中，淡淡扫了顾壹铖一眼：“这或许就是苏染对你的惩罚。”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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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离开了。”言佐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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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扫到茶几上的烟灰缸，还有几个零碎的烟头，他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不是从不抽烟吗？”
他的调查资料里显示，言佐这个人烟酒不沾，并且也极其厌恶身边人抽烟喝酒。
言佐手一顿，没有回头：“你倒是调查的清楚，但人都是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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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听不到门外有任何声音后，言佐叹了口气，走到茶几边坐下，随即拿出一根烟点燃，放入嘴中。
“咳咳……”才吸一口，他便呛得连声咳嗽。
里屋走出来一个女人，伸手从言佐手中将烟夺走，熟稔地放入自己嘴中。
“不会抽烟就别抽。”
第30章 我不想看到你这样子
言佐看着自己刚抽过的烟又被她抿入嘴中，神情有些闪烁。
“你怎么醒来了？”
以往每晚给她催眠入睡，她都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刚才有人在你这里鬼哭狼嚎，我能不被吵醒吗？”女人吞云吐雾，清秀的脸庞有着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沧桑。
“苏染……”言佐眉头紧拧了几分，不知该如何开口聊方才的事情。
面前的女人已经抽完了一整支烟，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中。
“以后别再叫我这个名字了。”她声音波澜不惊，烟雾遮掩了她眉眼间的情绪，“我是姜染，被你从河里捞上来的【创建和谐家园】未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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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她的意识从虚弱到混沌再到清醒，人已经到了医院，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言佐。
她还以为自己被救，可看着镜中陌生的脸庞，还有病历本上不属于自己的信息的资料，她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姜染是个有重度抑郁症的问题女孩，言佐治疗她已经两年多载，从十八岁到二十岁。
后来她去了美国，两人才只有通过视频或者电话进行半治愈半谈心。
那次言佐在美国找到了合适治疗苏染病情的教授，也是姜染引荐的。
本来在美国，言佐和教授谈完苏染病情后想要找姜染见个面。
但那一天，姜染给言佐打了诀别电话，说要离开这个世界。
言佐震惊不知，但也不敢过多揣测，只能一边用言语拖延时间，一边赶到她的所在地。
可姜染在看到他后，径直从桥上跳入了湍急的河流，再也没有浮起。
言佐和救援人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救了起来。
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的人，在言佐的急救措施下，呛了几大口水后，居然直接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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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落在言佐耳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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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言佐在国内新闻网上得知了苏染的死讯。
他心底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好在苏醒后的姜染对言佐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告诉他自己并不是真的姜染，而是苏染。
尽管听起来太不可思议，甚至神乎其神。
但后来的种种，让言佐不得不选择彻底相信。
因为，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二十岁女孩该有的样子。
她的眼神，透着对生死的淡然，还有对另一个男人的恨……
“我刚才没准备让他进来，但他的情况的确很糟糕。”
将思绪收回来，言佐对姜染解释。
“你说的很对，那是苏染对他的惩罚，谁让他被愚蠢的爱蒙蔽了脑子呢……”姜染从烟盒中又拿出一支烟，准备点燃，但被言佐制止。
“别抽了，我不想看到你这样子。”言佐蹙着眉，夺过了姜染手中的烟。
“现在除了烟和你的催眠，我什么都没有。”姜染静静看着他。
姜染的话，让言佐的心脏不由得一抽疼。
“老天选择让你这样回来，定是希望你能重新生活……”他轻声道。
第31章 我们何不顺其自然呢
“等我完成苏染的遗愿，我会忘掉过去开始新生活的。”姜染认真的神情让言佐为之动容。
他叹了口气，继而开口：“顾壹铖已经和莫思思断绝了来往，过去的那些真的还那么重要吗？”
姜染紧了紧握拳的手：“苏染没做过的事，她不该背锅。”
言佐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心疼：“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去处理那些事，我来帮你……”
姜染摇头：“我现在已经让你够为难了……”
她怎么都料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重生之后还和言佐有牵连，现在的她不仅有着苏染的所有记忆，还有身为姜染的记忆。
当然，还有姜染的小秘密。
那个才二十岁的女孩儿，一直都暗恋着言佐。
可是，现在的她，要如何面对属于姜染的这份感情？
她真的，对感情的事避之不及了……
“老天让你来到我身边，定有他的安排，我们何不顺其自然呢？”言佐有些忽闪说道，神情中透着一丝不自然。
“谢谢你，言佐，我觉得我欠你的下辈子都还不清……”姜染笑了笑，似是想缓和此刻有些尴尬的气氛。
言佐也笑了起来：“我现在算是你唯一的家人，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姜染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回应他。
顺其自然，是怎样？
她不知道，现在也不想去深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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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一个星期的治疗和药物帮助，他终于能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醒来后心底依旧空荡荡，但比之前行尸走肉的模样好了很多。
手机上突然传来一条匿名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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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思思和苏染站在半山别墅门口，莫思思自己从包里拿出了匕首，捅进了自己的腹部。
苏染被惊吓得后退了两步，又想伸手去阻拦，但是又忌惮。
随后，他的身影出现在了镜头中，视频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