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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程航，我现在看到红色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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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我红色轿车还碍了你的眼。”程航脸色不太好，但是也清楚自己兄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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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半个月时间，他都没处理公司的事宜，已经积累了一大堆需要处理的文件。
所以，他出院便直接回了公司。
回到办公室，助理小李立马拿来厚厚一叠文件要他审核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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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屏息凝神全部注意力放到右手上，还是止不住那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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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种束缚力下在文件上签的名，歪歪扭扭，比小学生字还不如。
根本不能用。
“……”顾壹铖摔了笔，然后将文件揉成一团扔到地上，只想飙脏话。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握拳，摊开，再握拳。
还是自己的手，还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
却感觉每一根骨骼中，全部的力气已经被抽空。
“为什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
为什么他的右手已经使不上力了？
明明当初割腕的手，是左手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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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他怎么搓怎么揉怎么冲，那右手手腕的红印，怎么都去不掉，甚至越来越红，越来越醒目……
“该死！”顾壹铖再也忍不住，抬起握拳的右手直直砸在了玻璃镜上。
疼痛让他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些许，但也只能治标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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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意识到，苏染的死，将他的整个生活彻底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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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办才能让一切都回到原点？
至少，让那个女人回来啊……
第19章 我想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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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刚出院就喝这么多酒！”程航大怒。
那个面颊绯红的男人，看着程航的神情带着一丝哀求。
“求你把酒给我……我很痛，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痛。”
“那我们现在去医院，让医生治好你身上的痛。”程航拽着他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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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治不了我。”他的眼神清澈了些许，似乎在这一连贯的拉扯中少了酒意。
“去太平间，找她，总能治了吧？”程航颇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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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航眉头一挑：“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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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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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不愿承认，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看到红色就无法控制地呕吐，还会不由自主联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幕。
他只要一躺下，便觉得自己是躺在血泊中。
无数的血网将他束缚住，勒紧他的心脏直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让他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他只能坐在沙发上，开着灯，直到天亮……
而这一切，都是苏染死去带来的副作用。
也完全是他心理出了问题。
他想去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找回属于那个女人的气息，也找回他的初心。
翌日，天亮。
屋子里，那个女人的气息又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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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她还睡在旁边一样。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我催眠就能改变得了。
只要睁开眼睛，那个女人的身影，就一直在自己眼前晃荡。
过往相处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里浮现。
所有的一切，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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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和苏染的大学所在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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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的宿舍房间，刚好可以看到操场上的动态。
她擦着湿漉的头发，问向自己的室友：“怎么有人在雨天跑不？”
“要么脑子有问题，要么是失恋了呗。”室友开玩笑地回应她。
苏染没有放在心上，本来她也是随口一问。
结果中午她去食堂时，路过操场，看到那个男孩一边淋着雨，一边围着操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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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一愣，没由得感到呼吸凌乱。
那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的感觉。
也不知道，什么是命中注定。
一阵风刮来，将苏染手中没握太紧的伞直接刮去了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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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淋得落汤鸡的人四目相对，雨伞成了摆设。
苏染回过神，脸红得像煮熟的虾。
她拿过伞就跑，连谢谢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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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这是苏染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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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两人在交往后，苏染告诉的他。
“铖哥，那个时候的你太高冷了，我觉得自己好丢脸，第一次主动给男生打伞，居然被无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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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没有飘雨，操场边也没有举伞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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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他和苏染的婚戒。
第20章 他们曾相恋的地方
婚礼一过，他便将戒指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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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一顿对那个女人说——他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看待。
顾太太这个头衔，只是摆设。
两个小巧的戒指安静地依偎在一起，像极了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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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亲手给你织的围巾，你快试试看。”女生手中举着一条灰色的围巾，笑盈盈地看着身边的男生。
“现在离冬天还早得很，你织这个做什么……”男生语气不太好，但还是顺从地低下了头。
他握住女生的手，轻轻捏揉：“你手指每天弹琴本来就很累，不要再做这种活儿了，喜欢围巾，我们可以去买很多情侣围巾，每天换着戴……”
女生靠在他肩膀上，小声地说着什么，男生一笑，低头噙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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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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