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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林阳寺，皈依我佛。”段钰说到。
芜霜闻言扬了扬眉道：“我与你同去。”
段钰讶异的看向她，眉间满是不解。
“姑娘一别三年有余，再次相见倒是自然熟……”
芜霜扯了扯嘴角，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都说了我是天上的神仙，虽然对你而言已过去三年，但对我而言不过才过去短短三天而已……”
段钰蹙眉看着芜霜，这一次他的确在认真斟酌她话中的真假。
“你……说的……当真？”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神仙给惦记上。
芜霜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
“真真假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我想走你身后……”
至少，这一世让我送送你。
……
鸣钟阵阵，香烟渺渺。
剃刀划过，发丝尽断。
林阳寺的衣袍皆是暗红素色，芜霜看着段钰从一身白衣换上红衣，记忆中的人影和眼前的男人重叠在一起，心头是说不出的怅惘。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引路之恩。”
主持给段钰赐了法号，当芜霜听到那法号之际，整个人都怔住。
“离陌……【创建和谐家园】？”
上一世离陌没有心，唯有万年昆仑冰莲长在了心脏的位置。
所以，这一世，他变成了和尚？
芜霜看着他，那一声离陌二字却是再也唤不出口。
她寻来报恩还情，此刻却不想扰了他这一世的清净。
路是他自己选择的，她不能干涉亦不能影响到他。
至此，远远看着，等他的第二世吧……
“施主要往何处去？”
“天涯海角，总有心的归处……和尚，就此别过。”
段钰，再见了。
芜霜行了个佛礼，转身离去。
香客来往，芜霜的身影掩入其中，再难寻觅。
段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双黝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恍惚，随即恢复清明。
……
30章
31章
天灵界。
玄羲听闻属下之人的汇报，再用神识探到了属于芜霜的真切气息，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我要去找她！”
身侧有人拉住了他，是胥阳。
“玄羲，你现在去找她又有何用？别忘了你对她做过什么！”
胥阳是玄羲的朋友，也是整个天灵界消息最灵通之人。
玄羲曾用来探查过往的昆仑镜，便是胥阳命人搜集回来的。
“找到她，对她说对不起……然后带她回来……”玄羲说道。
他脑袋中依旧紧绷着一根弦，生怕属于芜霜的那抹气息突然消失。
如若那般，他会崩溃。
胥阳叹了口气，他们相识近万年，这百多年的光景，只要与那个女人有关，玄羲总是失态。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宫殿里还住着一个女人，你确定芜霜会回来？我可记得你们的姻缘果已毁……”
玄羲闻言一愣，而后脸色煞白。
“不，那个女人的一切我也已调查清楚，我要交给芜霜亲自处置……”
玄羲说着，便闪身离去。
云端。
玄羲感受到属于芜霜的气息愈来愈浓烈。
他停住，指尖捏诀运气直接拂开云层大肆搜索那么在记忆中入骨的身影。
时间幽幽，他寻了一番又一番，终是看到一抹红色身影由远及近。
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记忆中，她不曾穿如此鲜艳的一身红。
玄羲记得清晰，就算是多年前的大婚日，芜霜穿的也是一袭富丽白袍。
九重天上的神仙结姻缘，都喜白色。
“芜霜。”玄羲哽着咽喉，唤出了演练无数遍的名字。
曾经一百多年都只能在心底喊，如今他终是能大声喊出来了。
芜霜正因为段钰削发出家做和尚而伤神，此刻听到有男子在柔声呼唤自己，一时听茬还以为是离陌回来了。
她定睛望去，发现眼前人，不是她心底以为的他。
而是一个自己早就不想再见的人。
“玄羲神君，好久不见。”芜霜不冷不热打着招呼。
“你终于回来了……”玄羲很激动。
他从未想过，自己和芜霜的重逢竟然是在此时。
玄羲站在原地，垂在宽大袖口中的手紧攥成拳，心头满满的紧张。
此刻见到了心心念着的人，他该说些什么？
亦或者，他又能说些什么？
玄羲想不出来，甚至他有些踌躇和迟疑，如今的芜霜……会想要见到他么？
玄羲紧抿着唇，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再次对芜霜说些什么，却看到了她眉眼间的冷漠和疏离。
那一刹那，他猛地意识到。
此刻的芜霜，不再是从前的芜霜。
从前她满心满眼皆有他，如今的她，再无一丝他的存在……
玄羲静静的看着她，一股名为痛苦的感受席卷了一整颗心脏，让他连呼吸都充斥着痛楚。Y.B独家整理
他抬手覆上胸口，试图去平息那股痛，却无济于事。
相比玄曦的情绪翻来覆去转化，芜霜脸上神情没有太多变化。
毕竟，她早就将这个男人形同陌路了。
“本仙只是路过天灵界，还望神君放行。”
她越是这样冷漠，玄羲的心底越是疼痛。
“之前的事，是我……”他想道歉，但被芜霜打断。
“玄羲神君无需多言，一切都已过去，你我再无瓜葛……芜霜既然重归，自会牢记自己使命，助神尊管理三界四海五湖八荒。”
玄羲的心狠狠一痛，努力了很久才再次张嘴。
“我之前的记忆出现了一些偏差……现在全都想起来了。”他不知该如何告诉芜霜自己的心意。
他想道歉，想说他已经醒悟，想说他认清了自己。
可他什么都不敢说，他怕自己竭力想表达的，会给到芜霜适得其反的效果。
“想不想起来，那都是玄羲神君的事，与我无关。”芜霜平静道。
每一个字，都在戳玄羲的心窝子。
他心里的苦涩蔓延成海，眼底交错着密密麻麻的血丝。
“芜霜，给我弥补的机会好不好？我把曾经那三百年光景都补偿给你……我们从那个时候重新来过……”微弱的颤音，像是从心里被硬生生扯出来。
“神君这话，本仙受不起。”
31章
32章
芜霜一句话，将两人的关系划出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
玄羲一愣，他原本还想说很多话，可却在涌上喉咙的时候都咽了下去。
“霜儿，我知道以前自己做了太多混事……”他不知道该如何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他想留住她。
他不希望她只是路过天灵界，而是把这里当成她的家，留下。
“以前是我鱼目混珠，现在我对过往的一切真的已经一清二白了……霜儿，我们好好谈一谈，好不好？”
芜霜打断了他：“还请神君不要这般唤本仙，霜儿这两个字，你没有资格喊。”
说罢，芜霜侧身朝另一侧走去，不想再呆在这里跟他继续两眼相望。
玄羲想起之前胥阳告诉自己有关芜霜先前的近况，还有她在人界一直追寻的那个男子，不由得心底一阵酸涩。
“你还在想那个叫离陌的？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现在是段钰，注定要断情绝爱成佛除魔……”
芜霜顿了顿，垂在银白水袖中的手指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