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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回去一趟吧,我不放心。”苏沅昭急道,“什么没事啊,这么大年纪闪了腰能没事吗?”
眼见她激动起来,于诚伸手要电话:“我来说。”
这种时候他的声音格外能安抚人心,苏沅昭把手机递给他。
于诚很快弄清楚事情原委,原来是下午苏妈妈下凳子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只是闪了一下,没有摔下来,不用住院,在家静养休息就好。
他跟苏爸爸商量,他先回去看看,反正他放假了,有事儿帮帮忙。苏沅昭这几天电视台都有安排,不好请假,就干脆晚点再回去。
“你回去?这不太合适吧?”虽然苏沅昭确实在台里走不开,又不放心家里,派于诚回去帮她照看一下是最好的安排,要是换作从前,那是理所当然,可是现在她有什么立场?
“我可不是因为你才要回去的,苏妈妈对我那么好,我不回去看看也不放心呀。”于诚道,“至于你,就安心工作吧,不要瞎操心了。”
于诚第二天早上送完苏沅昭后,就开车去了C城,下午打电话过来报平安。
于诚说,老人很有讲究,苏妈妈病情倒不严重,勉强能下床,但是心里还挂念着家里没擦完的窗子、没洗完的窗帘和被单,还有没买到位的年货。临近过年了,家里还乱糟糟的,不像样。苏爸爸不干家务活几十年,这回有心帮老婆干点儿活,可是做什么都不称她的心。
“幸好来的是我。”于诚不吝自夸,“就苏妈妈这高要求,只有我能达到,我立马就把你妈妈哄得开开心心的。”
苏沅昭听于诚语气轻松,安心不少,柔声道:“于诚,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你别太辛苦了,过个年,不是什么大事,家里可以一切从简。”
“啊,你不知道怎么谢?”于诚笑了笑,“你回来就知道了。”
苏沅昭觉得莫名其妙,直到过了两天接到苏妈妈的电话。
苏妈妈把于诚夸上了天。她说,于诚不光对她这个病号悉心照顾,对别人也是处处周到。她生病的这段时间,家里来了不少亲戚看望,于诚还帮忙招待。这些亲戚个个都对他赞不绝口,回去之后都跟她说,小昭这个男朋友选得好呀,一表人才,为人周到。
苏沅昭听完后,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么说,于诚已经见完了她娘家所有的亲戚,并且得到大家的一致肯定?或者说,在大家眼里,女婿就是他,没跑了?
“这……”苏沅昭实在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苏妈妈似是真被感动到了,感叹道:“之前我请他回家过年,他说学校有什么学术交流活动,要出国。我问他能不能别去,他说这个活动很重要,会影响到明年评级。结果这次我不好,他二话没说,第二天就来了,又是干活,又是待客,连轴转。我今天突然想起这个事来,说工作要紧,要他回去,他说什么工作都比不上家人重要……他真是一个好孩子。”
苏沅昭受不了老妈这种一厢情愿的感动,真想说根本就没有进修交流这回事,可她扯的慌,她闭着眼睛也要配合表演到最后。
“不过,阿诚不去也好。”苏妈妈突然开心起来,“阿诚可以在咱们家过年了。阿诚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
“什么?他在我家过年?”苏沅昭反问。
“什么什么啊?马上就是除夕了,你让他上哪儿去?你真是一点儿礼数都没有!”苏妈妈倒戈相向,“你什么时候放假呀?你赶紧回来帮忙,别跟你爸似的,就知道吃现成的。”
“好吧。”苏沅昭放弃挣扎,“我后天就回了。”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她算是有深刻的体会了。
工作上安排妥当,苏沅昭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她的东西倒是不多,反倒是于诚要她带的衣服和资料占了她大半个行李箱。老家到A城不远,受春运影响不大,她顺利买到了回家的火车票。
临行前一天,谢邀曼说已经租好了房子,准备来苏沅昭这边,把之前从美国先行托运过来的几个大件物品搬过去。
苏沅昭说谢邀曼不会挑时候,于诚不在,车都开走了。
谢邀曼好奇,多问了一句:“于诚去哪儿了?”
苏沅昭只好把家里的事告诉了谢邀曼,还以为谢邀曼又会鄙视她的优柔寡断,谁知谢邀曼只是“哦”了一句,说:“没事,我本来就打算找搬家公司。”
谢邀曼在国外待久了,对春节竟没了概念,这临近过年,连楼下餐馆都关门了,哪里还有什么搬家工人待命呀。果然,她在网上查了几个号码,打过去都没人接单,好不容易联系到一家,又说师傅得下午才有时间。这边苏沅昭早上的票都买好了,只好把钥匙先寄放到郭医生那边。她过来了,直接去找他拿钥匙开门就是。
安排好这边的事,苏沅昭才放心回家过年。
火车到站,苏沅昭拖着行李箱出去,于诚已经等在出站口。他这一连几天都在她家,又是照顾病号,又是应酬亲戚,她还以为他会很疲惫,没想到他的状态还不错,心情也很好的样子。他见她出来,便伸手接过了行李箱,揽着她往外走。
“你这是有什么开心事啊?”苏沅昭故意问道,“你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我见到你还不算开心事?”于诚还是没脸没皮。
苏沅昭懒得理他。
回到家,苏沅昭可算搞清楚他为什么心情好了。就这么短短几天,他在苏家的地位是如日中天。老妈看他的眼神温柔得仿佛回到更年期之前,老爸想找他下棋还得眼巴巴地排队,等他先处理好家里别的事。苏沅昭回来,放下行李,才收拾完,往沙发上没坐满两分钟,就被苏妈妈唠叨,让苏沅昭进厨房去帮他的忙,还附赠一句:“你一点儿都不懂事,也不知道帮衬点儿。”
“你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啊?”苏沅昭抄着手,靠在门口看他一个人忙活。
“你懂什么?这叫人格魅力。”于诚头也不回,径自开水龙头洗菜,看水流的大小,他开的是凉水。大冬天的,她看着他红红的手都觉得冷。
苏沅昭扫了一眼料理台,几道硬菜已经完工,菜色一点儿都不含糊。以往家里办年饭的都是苏妈妈,苏爸爸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洗个碗、递个调料什么的。如今苏妈妈行动不便,这重任自然落到于诚身上,再加上年关里里外外这么多事,这几天他估计没停过。
虽然苏沅昭总讽刺于诚面面俱到,有点儿虚伪,但是周到二字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做到的。想到这里,苏沅昭觉得她对他还是苛刻了一些,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气,就知道对着他撒。
“喂,你这几天辛苦了。”她拉下面子说。
他关了水龙头,厨房一下子安静下来。他转过身,说:“什么?”
苏沅昭不好意思说第二遍,心想:说不如做,这段时间她对他的态度好点儿吧。她低头走过来,挤开他:“我说,我来做吧。”
苏沅昭吃完饭,收拾完厨房,坐到客厅,环视了一周。窗明几净,窗帘、沙发套应该都洗过了,连总容易被爸爸搞成杂物堆的茶几隔层也被分门别类地摆得整整齐齐。看来,于诚的洁癖和强迫症在她家发挥了十分积极的作用,可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家里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她想了好一会儿,没想到,靠坐在沙发上,烤着脚下暖烘烘的暖炉,舒服得昏昏欲睡。她打了两个哈欠,看向墙上的挂钟,看到钟上一个史努比的图案,脑子灵光一现,突然想到家里少了什么,少了阿宝啊!
“我们家阿宝呢?”
这时,从里屋出来的苏妈妈接了一句,“你二姑家的小儿子带回去了。”
“什么?”苏沅昭瞪大眼睛,激动地道,“什么时候的事啊?为什么阿宝要给他带回去啊?”
“就前几天。”苏妈妈不以为意,“你二姑带小明来看望我,小明跟阿宝玩得很好,抱着它舍不得回去,我就让他牵回去了。”
苏沅昭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看着老妈扶着腰,身体不佳,她不好发作,只好将视线狠狠地射向一边没出声的于诚:“是你吧!”
于诚一脸无辜:“不关我的事啊,我最多是没有阻止而已。”
“你为什么不阻止?”
于诚看着她笑了笑,眼里透着戏谑,仿佛在嘲笑她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是啊,他怎么会阻止?他只差没放一挂鞭炮了。
苏沅昭瞪了他一眼,冲进房间,狠狠甩上门,坐在床上生闷气。她虽然知道二姑家肯定不会亏待阿宝,但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对阿宝的问题无能为力了。
这件事不说于诚是主导,但他肯定是推波助澜了,他甚至不屑于掩饰这一点。
苏沅昭发现,于诚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也不打算改变。他还是那样,可以轻易让她感动和心动,却依旧强硬地坚持自己的原则,不为任何人妥协,包括她。
她捂着胸口,按住那颗时不时就因他动一下的心,告诉自己: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于诚开门进来,走到她身边坐下。她头也不抬,背过身去,不理他。
“过年呢,摔摔打打的像什么样。”于诚语气平缓,倒没有责备的意思,仿佛只是陈述这件事,“把阿宝送到你亲戚家是最好的选择,现在阿姨受伤了,叔叔连自己三餐都管不好,就更别说管狗了。”
“借口!这才几天,我不是马上就回家了吗?”苏沅昭在气头上,完全听不进于诚的话,指责他道,“我还不知道你?你巴不得阿宝滚得越远越好!”
“你回来才住几天?那等过完年,我们都走了,谁来照顾阿宝?”
苏沅昭被堵得哑口无言,良久后才低声说:“但是阿宝可以陪爸妈,给他们做伴。”
“那是你一厢情愿。叔叔忙得很,又是下棋,又是研究佛经,经常阿姨喊叔叔半天,叔叔都听不到,阿姨就更不必说了,他们根本不需要一只狗来陪。”于诚在苏家当“上门女婿”,这几天已经完全了解苏爸爸苏妈妈的生活模式。尤其是苏妈妈这次闪了腰,于诚通过家里可怕的客人来访量,已经充分见识到了苏妈妈的好人缘。阿宝在这里就是多它不多,少它不少。于诚道:“而且,收养它的又不是别人,而是你二姑,你小侄子是喜欢它才带它回去的,你能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有空也可以去看它。”
苏沅昭良久不语,就在他以为她已经想通时,她忽然说:“要不是你,我根本不用做这种选择题。”
于诚愣怔了一下,仿佛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向来笃定自信的脸忽然现出一瞬迷茫。
苏沅昭顿时心疼起来,她怎么能说“要不是你”呢?好像没有他的话,她会过得更好一样。她准备道歉,他却笑了笑,伸手抚上她的脸,轻声说:“那谢谢你,最后永远都是选择我。”
他已经是第三次处理阿宝,她也是第三次不乐意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因为她选择的终归是他,所以她对未选择项的惋惜、对他的迁怒和不满,他都甘之如饴。
3
苏沅昭最见不得他这副“我知道自己很重要”的样子,他说话时,苏沅昭刚想反驳,一个哈欠就冲出来。她为了赶火车,早上起那么早,这会儿确实很累了。
于诚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待在房间睡个午觉休息一下就出去了。
大门一关,她便爬进被子里躺下来,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忽然,她的身体一僵,倏地睁开眼睛。这被子里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空气里每一个分子都携着气息主人的回忆扑面而来,无论是和衣而睡的夜晚,她背靠在那个怀抱里,鼻尖萦绕的安心和脆弱,还是翻云覆雨时激烈和侵略感都叫她鼻息不稳,整个人变得敏感起来。
苏沅昭立刻掀被子坐起来,被子外的凉意让她清醒了一下。她心中暗骂:于诚为什么要睡她的床?
不过,家里就两个卧室,这几天于诚不睡她的房间,难道睡沙发吗?就算他乐意,苏爸爸苏妈妈也绝对不会答应。苏沅昭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这时终于想起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今天晚上他不光要睡她的床,甚至还要和她一起睡!今晚是除夕,她没有任何理由让他去外面,尤其从现在他在她家受欢迎的程度来看,她非要作的话,去外面的恐怕是她。
“天哪,怎么办?怎么办?”苏沅昭迅速在脑子里搜索着方案。她可以借题发挥,以阿宝为由,大发脾气,然后冲出去,彻夜不归。但是,这大过年的,她这么做,肯定伤爸妈的心,得不偿失。
这方案不行的话,那就只剩下第二条了,那就是她今晚通宵,不上床睡觉。
苏沅昭左思右想,这恐怕是最好的办法了。那她现在必须睡觉,不然晚上怎么撑得住。
她再次躺回被子里。
晚饭时,她跟于诚配合默契,该聊天就聊天,该开玩笑就开玩笑,免得爸妈以为她跟于诚吵架了。饭桌上的气氛还不错,饭后,苏爸爸苏妈妈去客厅等着看春晚,她在厨房帮于诚准备凌晨迎新年的饺子。
苏沅昭和于诚平时工作都忙,倒是难得在厨房一起忙活一次,谁也没说话,就低头做事。快完事的时候,苏沅昭听到老妈那大嗓门在喊:“昭啊,你刘阿姨她们来了,你快倒茶。”
“好,我就来。”
苏沅昭起先还没对上号,只顾着先泡茶,把茶端出去之后才看清楚沙发上坐的人,顿时两眼一黑。
这个刘姨是外地人,在这边做生意。苏沅昭小时候跟刘姨家住对门,刘姨经常做好吃的,喊苏沅昭去吃。后来,刘姨搬走了,直到苏沅昭念大四那年,刘姨一家再次出现,还在这个小区买了房子。
苏妈妈跟刘姨久别重逢,又做了同小区的邻居,自然往来多了。刘姨其实还是老样子,只是苏沅昭长大了,儿时甘之如饴的过分关心现在却让她尴尬得无所适从,偏刘姨还特爱跟她回忆往昔,说她小时候馋嘴偷吃或者尿床之类的“趣事”。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哪里愿意提起小时候那些蠢事。不过,她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不会跟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计较,只能干笑着当听众。
苏沅昭端水过去,听到刘姨正跟苏妈妈寒暄:“你没大碍就好,我隔得这么近,没能早点儿过来看看你,实在是不应该!我那个店一年到头就临过年这几天生意好,今天除夕,我上午还在开门做生意呢,下午才收摊,吃过晚饭就过来了。”
见刘姨一脸愧色,苏沅昭十分心虚。她心想,别说刘姨了,她这个做女儿的也是今天才回来看望妈妈呢。
“刘阿姨。”苏沅昭笑着递上茶水。
“哟,昭儿啊!”刘阿姨笑逐颜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今天上午。”
“你带男朋友回来没有啊?”
苏沅昭知道这个阿姨又开始关心她了,干笑了一下,点点头。
这时,于诚正好笑着走出来,十分机灵地打招呼:“刘阿姨。”
老妈立刻介绍:“这是昭儿的男朋友,就是于诚。”
刘阿姨一脸久闻大名的表情:“哟,原来是这么帅的小伙呀!”她寒暄几句,便询问起于诚家住哪里、工作如何,于诚一一礼貌作答。
“他们真是登对呀!你还是有福气啊,女儿女婿都好……”刘阿姨拉着苏妈妈的手,一脸艳羡,话锋一转,问道,“你们今年要办喜事了吧?”
此话一出,大家突然沉默了,苏沅昭是不知道怎么回,而于诚故意不说话,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看向苏沅昭,眼神十分温柔,他好像在说:就差她点头了。
苏妈妈看他俩一眼,接过了话茬儿,说:“今年昭儿二十八岁了,是该结婚了。正好,这次阿城差不多跟我们家亲戚都见面了,还得到了一致认可,下面就是我们家长看看日子了。”
“我就说嘛,都带回家过年了,那肯定喜事就快了。”刘阿姨热情地介绍,“我听人说,今年有个特别好的日子,六月初……初几来着?等我回去查一查,这日子特别好,我听到好几对小年轻都定了这天结婚……”
“那个,我还得看台里那时候忙不忙。”苏沅昭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推托借口,忙插嘴道,“他学校也挺忙的。”
“那会儿我应该放暑假了。”于诚诚实地插了一句。
苏沅昭立刻瞪他:“你闭嘴!”
“你们先把证领了嘛,喜事可以晚些办。”刘阿姨十分有经验的样子,“反正房、车都有,也不用特意置办什么,倒是你妈这边要忙活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