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待众人落了座,一身华服的太后才笑道,“哀家已经传旨给边关的将士,让他们放北凉的八万将士入京了。”
“他们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粗鄙之人,如今进京长长见识也好。”燕成王抚须而笑,声音洪亮如钟。
“眼瞧着已经是秋日了,北凉人只怕得要畜草了,不知王爷何时回去?”相国大人终究还是忍不住将话给说了出来。
旋即是一阵死寂。
良久,却见燕成王顿潋笑意,只慢慢的道,“不瞒太后娘娘,吾等今日进宫,是为了彻查当年兄长在京中遇刺的事情。”
众人皆变了脸色,这才知道这燕成王表面瞧着温和,但却比昔日的北凉王更难以琢磨。
“这……”太后娘娘不由得脸色煞白。
连枝儿也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酒盅,指节泛白。
而就在这时,她隔着人群,瞧见了坐在桌案前的施染。他淡色的眸光也落在她的脸上,依旧温和如水,波澜不惊。
当初谋害北凉王的事情大家都有份,要说主谋,竟也是太后娘娘亲自决定的。
“兄长当初进京平叛亦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当初却似的不明不白,太后难道便不念及他的恩情吗?可怜如今的北凉,只剩下孤儿寡母。”
燕成王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显然这件事他绝不会轻易的罢休。
“当初不过是个误会,哀家追封……”
太后的话尚未说完,便听燕成王冷笑道,“当初的事情本王倒是都查的明白了,当初谋划着之人阮禄已经被捉拿归案了,不知要如何处置,还请太后娘娘定夺。”
长公主听闻这话,早已是变了脸色,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阮禄抛下十万大军不知所踪,众人不成想到他竟然会在北凉人的手里。
太后也是大吃一惊,便心中怀疑当初阮禄失踪的事情皆是北凉人算计的。
“太后娘娘。”长公主顿时失了分寸,当众说道,“阮禄当初了是为了江山社稷啊,您不能治他的罪。”
刹那间满是肃杀的气息,众人皆不敢大声的喘息。
“自然王爷已经都明白了,只管您定夺就是了,他的生死,全部掌握在您的手中。”太后语气威严,似乎根本不顾及阮禄的生死。
长公主听完这话如遭雷劈一般,然后又看向太后身边的连枝儿。
“郡主殿下乃是我家阮禄的妾室,两人已有子嗣,还请王爷念着这份恩情,饶他一命。”长公主满脸的卑微。
“放肆,我北凉的郡主岂能给旁人做妾室?!”燕成王冷笑,“此事老夫已经知晓,阮禄玷污郡主,更逼迫她委身为妾,其罪当诛。”
长公主听闻这话,越发的心灰意冷,不由得将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连枝儿的身上。
“郡主,我家阮禄便是有万般的错处,待你却也是极好的,为了你不惜跟我这个母亲作对。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你们已有阿空,你便放过他罢。”
众人的目光皆落在连枝儿的身上,此时大家也知晓,便是北凉人不杀了阮禄,他也活不成了,弃军而逃,导致北凉人打入上京,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连枝儿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适才她不过喝了一酒盅,此时竟已经迷迷糊糊的了。
她看向施染,然后又看向了自己的叔父,却见他的叔父冲着她微微的摇了摇头。
“叔父说的不错,本郡主当初不过是被胁迫的。”连枝儿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与阮禄,并无半点的情分。”
长公主跌坐在椅子上,绝望晕倒过去,众人忙七手八脚的将她抬回府邸去了。
连枝儿又猛地灌了一口酒,只觉苦涩无比,辛辣的很。
燕成王这才又笑着,“如今咱们之中也有一个谋害我兄长的罪人。”
说完他刀子似的眸光往众人身上扫过,群臣皆是惶恐不已,满脸的骇然,更有甚者吓得屁滚尿流,几乎昏死过去。
而只有一人依旧端坐如初。
“来人,将施染给本王拿下,即刻看押起来。”燕成王声音顿变,满是冷冽。
连枝儿心中一惊,下意识的便要站起来,但站在她身后的阿曾却赶紧按住了她的肩膀,低声道,“郡主,您要是此时求情,他便必死无疑了。”
连枝儿听闻这话,果然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而此时却见已有满身盔甲的北凉人上来捉拿施染,而施染只看了一眼连枝儿,也没有半点的反抗。
但即便如此,北凉人手里的马鞭子还是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身上。
连枝儿见过那种鞭子,里面拧着铁丝,打在人身上,非得断根骨头不可。
那侍卫也不过是想吓唬一下席间的朝臣们,不让他们生出旁的心思来,然后再次挥起了鞭子。
“住手。”连枝儿再也坐不住了,斥责道,“这是宴会,太后娘娘和叔父尚且在,怎么能动手【创建和谐家园】?”
那侍卫旋即跪在地上,“郡主殿下恕罪。”
连枝儿只觉心如刀割,“将施大人待下去,找个大夫给他好生的瞧瞧伤。”
众人这才想起来,四年前这位荒唐的北凉郡主是如何痴迷施染的,想来如今依旧贼心不死啊,自己的夫君快被砍头了也不管不顾的,如今这施染才挨了一鞭子,便急成这样。
燕成王亦是若有所思,只对那侍卫道,“下去罢。”
眼睁睁的瞧着施染内捉拿走了,席间上的人越发的坐立难安,而太后更是强撑着羸弱的身子,与燕成王把酒言欢。
燕成王很快便喝了两坛子酒,然后对太后道,“本王恳求太后娘娘,封梁话为摄政王,掌管天下的军马。”
此话一出,朝中之人皆已经明白,这梁话俨然是燕成王的内应,这两万的北凉人竟是他放入京中的。
太后强忍着脸上的怒气,只得笑道,“梁话果然是个杰世之才,难得王爷这般的看重他,他过两日便会回京了,哀家自然会敕封他的。”
燕成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本王这次进京来亦不知要呆多久,只要太后娘娘给些军马费,赏些金银,吾等才可回北凉才是。”
众人早已知道,这燕成王分明是狮子大开口,亦不知要多少的金银才肯离开。
他可不是当初的北凉王,旁人谁敢算计他。
那些朝臣们都是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
燕成王已经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了,“本王实在不胜酒力,便告辞了,多谢太后娘娘送的府邸,想必是极好的。”
他说完便看向连枝儿,慢慢的道,“走罢。”
连枝儿这才跟着叔父出了宫门,却见城门处皆是北凉人,太后和皇帝也不过成了笼中之鸟。
才出了宫门,却见燕成王脸上根本没有半点的醉意。
连枝儿深深的吸了口气,“叔父,为何要杀了阮禄和施染,难道是为了我父亲报仇吗?当初若没有太后娘娘的,他们难道敢这般做吗?”
燕成王鹰隼一般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枝儿,老夫在边关的时候见过他,老夫亲眼看见他领兵夺回城池,此人有兴才大略,超世之杰,绝不能留着。”
连枝儿心中一紧,却知道自己的叔父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认定了的事情是不会变的。
“叔父知道你与他关系匪浅,但若是咱们离开中原之后,只怕他迟早有一日会打到北凉去的。”燕成王眼中已有杀意,“斩草除根,否则他将来必成大祸。”
“叔父打算何时杀了他?”连枝儿慢慢的道,“我与他有婚约在身,亦有纳妾文书在,我总得要一封休书才是。”
燕成王见连枝儿这样快的便放弃了为阮禄求情,不由得十分的满意,只慢慢的道,“老夫不会在中原杀一个人的,否则只会让中原的人与咱们为敌,况且阮禄又是皇亲贵胄。放心,杀他的人很快便会来上京了。”
连枝儿的心中已经明了了,她慢慢的呢喃道,“梁话早就是叔父的人了对吗?”
“恩。”燕成王没有想过瞒着她,“梁话野心不小,如今与咱们合作,各取所需,他还能替咱们挡箭,倒是个极好的棋子,而他最容不下的只怕便是阮禄了。”
连枝儿皱眉问道,“不知叔父用什么法子将阮禄从边关调离的,他那样的性子,竟能被人给算计去,可真是奇怪的很。”
燕成王当初也不过是听了梁话的建议,才用了这样的计谋,虽将连枝儿置于炭火之上,但果然成功了,只是连他也没有想到,阮禄竟对连枝儿这般的情深,居然为了她的性命从边关上跑回来。
但燕成王是不能告诉连枝儿的,只笑道,“虽然是有勇有谋的人,但毕竟是年轻气盛的人,思虑不周,才落了老夫的圈套了。”
连枝儿见燕成王不肯说,自然也不能多问。
“叔父,求您放过施染罢。”连枝儿的眸中带着哀求,“自小叔父便待我极好,如今我只求您这一件事,请您一定要答应,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燕成王在席间已经明白了连枝儿的心思了,只是慢慢的点了点头,“好孩子,你的父亲不在了,叔父便待你如同自己的女儿,只是你记着,便是今日你救了他,也绝不能带着他回到北凉去。”
连枝儿心如刀绞,“为何?”
“你可以原谅他,但北凉人不会,是他让咱们那北凉人失去了最伟大的王爷,让无数人失去了自己的夫君,父亲。”燕成王将满脸泪水的连枝儿搂在怀里,“好孩子,叔父会给你找最好的夫君。”
连枝儿声音里带着哽咽,“让我去接他出来罢。”
燕成王吩咐身边的阿曾,“带着郡主去,好生的保护着。阮禄也在那里,准备还笔墨,让他写了休书。”
说完他悄悄的冲着阿曾使了一个眼色,只告诉他,绝不能让阮禄在连枝儿的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
阿曾慢慢的点了点头,旋即带着连枝儿去了关押施染和阮禄的牢房内。
连枝儿未曾想到竟将他们关到了彼此的隔壁,连枝儿去的时候,两人俱是抬起头来看着她。
原本阮禄是靠在冰冷的墙边,用拳头猛地砸墙,脸上满是恨意,好似随时要出去跟北凉人拼个你死我活。
他见到了连枝儿,猛地冲了过来,隔着栏杆猛地抓住了连枝儿的胳膊,“你没有事情真的太好了,我还以为你……”
他还以为她真的被凌迟处死了,那他这一生也只能活在无尽的痛楚中,他一生也不会原谅自己,也不会那些利用她的北凉人。
阿曾见状忙拽开阮禄的手,冷哼道,“竟然跟我家郡主动手动脚的,信不信我将它们全都砍了。”
阮禄满脸怒意的看着阿曾,然后对脸色惨白的连枝儿慢慢的道,“你别怕,我没有事情的,我们很快便能在一起了。”
第103章 他的条件
作者:半世青灯|发布时间:06-23 23:54|字数:5057
连枝儿慢慢的扯了扯唇,“世子殿下多虑了,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罢,如今我们北凉人已经占领上京,我又能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阮禄自从那日被阿曾截杀之后,便一直被扣押着入了上京,他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甚至连做梦也想不到不过短短几日的工夫,北凉人竟能打到上京里来。
毕竟边关留着的却是十万兵马,便是十万只家禽,也能将北凉人挡在关外数月才是。
连枝儿不由得愣住了,他竟然不知道?!
而阿曾毫不顾忌的将真相告诉了他,“世子殿下还不知罢,梁大人放我们燕成王和两万铁骑进京,连皇帝的生死如今也不过是我们郡主的一句话罢了。”
阮禄这才细细的看连枝儿,却见她一身的北凉衣衫,恍若初见她那时的模样。
“梁话!”阮禄牙齿咬咯咯作响,眼底却已经是血红的一片,“好,好的很,竟是被本世子看错了他。”
连枝儿从未见他如此动怒的样子,不由得背后发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阮禄死寂的眸子落在连枝儿的脸上,“所以你也知道这一切,或者说你连同他们一起算计了我?”
他以为当初她被发现身份亦是她安排好的,她为了连同阿曾骗他,不惜将自己置于险境。
连枝儿不解其意,正要询问她算计了他什么。
阿曾生怕当初自己做的事情暴露出来,只赶忙冷声道,“郡主可是我们北凉人,任何事情她都是知晓的,我们又岂会瞒着她?”
刹那间阮禄的眼中如同一汪死水,平静里面却藏着波涛汹涌的恨意,好似能将一切吞噬掉。
连枝儿只觉得这样的阮禄万般的陌生,让人毛骨悚然。
“我就要回北凉了。”她看着他,然后咬着自己的嘴唇,接下来的话,说出来却是万般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