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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便将怀里的阿空交给的云豆儿,只让她抱下去,带着阿空去玩。
“想必是极好的酒,拿过来让本世子尝一尝。”他走过来慢慢的接过,然后坐在了亭子上的石阶上。
他拿在手里,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打破,“你这傻子,果然是被人诓骗去了,竟只给你了半壶酒,若是不好,咱们去砸了他的店铺。”
他虽抱怨着,却还是将酒壶打开,也不让人去拿酒盅,只胡乱的灌下了一口。
却果然觉得芳香四溢,是极好的酒。
“你果然有眼光。”他笑着往连枝儿面前一送,“快尝尝,否则本世子一会子喝完了,你又要恼了。”
连枝儿忍俊不禁,“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能馋酒不成?”
她只接过来,胡乱的喝了几口,没一会子小脸便红扑扑的,眼中也似乎有了几分的酒气。
阮禄忙夺了过来,“别喝了,一会该喝醉了。”
他说完反倒自己喝了一大口,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带着几分试探的问,“你在街上可瞧见了什么没有,或是见到了什么人?”
连枝儿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她仰仗着酒气,还是问了出来,“世子殿下不是答应过不会害他吗?为何你会出尔反尔。”
阮禄觉得原本醇美的酒有些发酸,顿时也没有了喝下去的兴致,“本世子有不得已的苦衷。”
“是世子殿下容不下他罢,何必说什么苦衷。”连枝儿眼中带着难掩的讥讽。。
“我……”他顿时语塞,他还不是为了保全她,若傅云凰真的将连枝儿的身份说出来,她的性命一定保不住了,那时候她只能成为众矢之的,连他也无法保全她。
但倨傲的他哪里肯纡尊降贵的跟她去解释什么,却见他顿时勃然大怒,冷笑道,“是,是本世子要他的命又能如何?瞧你才见了他一面便这幅模样,看来本世子更是不能让他活着了。”
“你是在冤枉他,他并未贪赃枉法。”连枝儿咬牙道,“他是正人君子。”
“是,他是正人君子,本世子却是大逆不道之人,我既然背负了这名声,何不坏事做尽,怎能饶了他。”
阮禄越想越气,伸手便将手里的酒壶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伴随着巨大的碎裂声,连枝儿忍不住的浑身一颤。
“本世子会杀了他的,一定。”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森森的寒意。
她慢慢的跪在了地上,一双眸子里却是无尽的哀求,“世子殿下,您饶了他罢,这一辈子我只安安心心的陪在您身边,只要你放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阮禄听到她满是恳求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在他的心口上戳着,几乎窒息了一般。
“你就这般的在乎他,不惜这般的作践自己?”他看着她,眼中却是无尽的伤痛,“连枝儿,难道你的心是铁做的不成?”
他说完便想要去将跪在那地上的连枝儿拽起来,但她瘦弱的身子一动也不动,也不知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力气。
阮禄刹那间亦是怒火攻心,“这求得还不够,你得拿出本世子不得不答应的理由。”
连枝儿不知怎么想的,竟慢慢的说道,“他死了,我便再也不能活了。”
此话一出,阮禄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口空荡荡,哀莫大于死心,也不过如此罢了。
“你凭什么觉得本世子会答应这件事。”他几乎恶狠狠的说,丧失了所有的理智,“那你们便一起去死吧,本世子舍得你这样狠心至极的女人,连你生下的孽子也一并带走。”
为了她,他跟父母几乎断绝了关系,几乎一无所有,她还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跪在自己的面前,难道真的就不曾替他想过吗?她真的如此狠心吗?
第97章 他答应婚事
作者:半世青灯|发布时间:06-17 23:56|字数:5017
他说完拂袖而去,但瞧着适才自己摔碎的了酒壶扎伤了她,却还是不经意间将那些碎渣子一并的踢飞了。
见他走了,她良久才揉着酸痛的膝盖慢慢的站了起来,一转身却见那些原本在身边的碎瓷,被踢出了很远。
她站在原处良久,却见云豆儿抱着阿空走了过来。
阿空在她的怀里嘤嘤的哭着,一张如玉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连枝儿忙走了过去,“他怎么了?”
云豆儿忙道,“适才不知世子殿下为何生了那样大的气,竟直接走了,小公子瞧见了,被吓着了。”
连枝儿将阿空接在自己的怀中,孩子这才止住了哭声,只将小脸凑到连枝儿的胸口处。
她拍了几下阿空的后背,那阿空这才止住了哭声。
云豆儿笑道,“果然他最喜欢的便是夫人了。”
连枝儿伸手捏了捏孩子的脸颊,脸上露出几分的慈爱来,“我家阿空最是乖巧了。”
“不知小公子全名叫什么。”云豆问道,“奴婢不曾听人唤过。”
“他叫连空。”连枝儿心头一震酸涩。
云豆儿并未细想孩子的姓氏,只笑着道,“果然是个极好的名字,定然是世子殿下起的罢。”
连枝儿不由得想起了淞沪会战那个一身素雅出尘的人,目光显得有些复杂。
她一把将孩子递给的云豆儿,浑然不顾阿空的啼哭不止,“我去街上再买一些桃花酿。”
说完她便匆匆忙忙的走了,只剩下满脸委屈的阿空,看着母亲消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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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监牢内,即便虽盛夏,但依旧寒彻透骨。
阮禄才踏进去,刹那间屋内好似更寒冷了些。
施染身上的枷锁已经被除去了,他白色的衣衫上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俊美的脸更是白的恍若透明一般。
看来这些狱卒分明是动用的私刑了。
“施大人,何必要受这样的罪,只签字画押,一切便结束了。”阮禄冷笑看着他。
施染看着他,同样的目光冷然,“世子殿下今日这是屈打成招不成?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何要认?”
阮禄冷笑,“本世子想要一个人死,便是再垂死挣扎也是没有半点的用处的。”
施染看着他,“有些东西你注定是留不住的,即便我死了。”
阮禄心头一紧,“那一切只等着你死了再说。”
说完阮禄晃了晃手,身边的侍卫顿时明白过来,只走过去,一把将施染的手按住,在那张纸上画押。
一道血红的指印留在宣纸上,只要将它送到太后面前,他便再无任何的活路了。
阮禄接过侍卫恭恭敬敬送上来的纸,面无表情的收在怀里,然后漫不经心的扯了扯唇角,“她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人来人往的街头,连枝儿站在一处店铺内,那伙计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旋即问道,“姑娘想买点什么?瞧着姑娘浑身的气派,只配得上我们这里最好的首饰。”
连枝儿看着他,“我要见阿曾。”
那人已经明了,然后让连枝儿候在外面,很快便瞧见阿曾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他一见了连枝儿,便笑着道,“郡主殿下,您果然厉害,才几日的工夫竟让长公主母子反目成仇,咱们的大计指日可待,很快您便能回到北凉去了。”
她看着他因为兴奋而通红的脸,她慢慢的道,“我要救施染出大牢。”
刹那间阿曾变了脸色,“不可啊,当初算计咱们北凉人的都有他一份,咱们还等着将来收拾他呢,没想到他今日竟有这般的下场,也还是罪有应得。”
连枝儿眼中有这说不尽的痛苦,“我是北凉的郡主,我的弟弟才是北凉的王。”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威严,竟有她父亲和兄长的气势。
“是。”那阿曾却慢慢的说道,“只是要从牢狱中救人谈何容易,况且在京中隐藏的北凉人屈指可数,咱们又不能去劫囚。”
“难道真的没有法子了吗?”连枝儿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您在阮禄的身边,您怎么还问属下?”阿曾眯了迷眼睛,多了几分的狡黠,“看守监牢的可是他手下的人,自然也只认他的印玺。”
阮禄直到天黑才回去的,满院子的孤寂与清冷。
他顺着游廊走着,却见亭子处坐着那个纤细的人影。
佳皎洁的月光下,她坐在台阶上,地上不知扔了多少的酒坛子,整个人靠在栏杆处,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阮禄慢慢的走过去,果然闻见了她身上刺鼻的酒味。
他身子的暗影投在她的身上,似乎感觉到了,她慢慢的抬起迷蒙的眸子,“你来了?世子殿下还在生气吗?”
他原本是满腔的怒气,但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的时候,一切搜烟消云散了。
阮禄伸手将她打横抱起来,却不料她死死的抓着栏杆不肯放,嘴里还嘟囔着,“陪着我一起喝好不好,好不好……”
阮禄忍俊不禁,只认命似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而醉意朦胧的她把一坛子酒递到了他的面前,“咱们一醉方休。”
说完她又拿着另一坛子喝了起来,咕咚咕咚的,倒是十分的畅快。
阮禄知道北凉的人向来都是饮最烈的酒,连枝儿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也喝了起来,不一会子的工夫,便已经隐隐有了几分的醉态,竟靠着栏杆睡着了。
而就在这时,连枝儿仔仔细细的看着他,她的眼中哪里还有半点的醉意,分明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
“世子殿下。”她轻轻的唤着。
因为紧张,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的颤抖。
然而阮禄却依旧睡着,半点的声音也没有。
连枝儿这才慢慢的伸出手我那个他胸口的衣襟处探去,果然没一会子的工夫,便将一个极小的印章拿了出来。
他们整日同床共枕,她也见过这印章几次。
连枝儿将早已备好的几个文书拿出来,只借着月色,按上了他的印章。
这印章虽小,却能让上京中所有的禁军唯命是从。
等她放好之后,便转身而去了。
府邸的人只要她的一句吩咐,便没有人敢拦着她出去的,而阿曾已经在府邸的不远处等着她了。
然而她才离开,原本醉着的阮禄却慢慢的睁开了眸子。
他慢慢的捡起连枝儿适才喝过的酒坛子,却闻不见半点的酒香,适才她喝下去的不过是清水而已。
“连枝儿……”他慢慢的念着她的名字,带着森森的寒意,“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上京中的牢房,到了深夜越发的显得阴森可怖,连枝儿只将所有的折子给了阿曾。
“真的不会出什么岔子吗?”她的声音里满是忐忑。
“放心,郡主只要在这里等着便是了,属下跟快就会回来。”阿曾安慰着她,“我自会将他从牢房中提出来的。”
连枝儿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来,然后说道,“若是施染不跟你出来,你只管将这玉佩给他,只说我在外面等着他出来。”
阿曾也不再磨蹭,只接过来,便拎着羊角灯,急匆匆的往牢房处去了。
连枝儿自己坐在马车上等了良久,却见外面似乎有了动静,她屏气凝神,忙掀开了帘子,一下子便看见了施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