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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顿时安静了起来,只有襁褓中的孩子,发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瘦小的孩子微微的动了动,靠在了阮禄的胸口处,慢慢的睡着了。
而就在这时,却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旋即是长公主带着暴怒的声音,“阮禄,你竟将一个野女人放到喜房里来,反倒将新婚的发妻赶出门去,天下人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话音刚落,却见长公主满脸怒气的走了进来,而她身后跟着的却是眼角含着泪的傅云凰。
阮禄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搁置在榻上,然后慢慢的走了出去。
“母亲,他不是什么野女人。”他低声道,“是我的女人和儿子。”
刹那间长公主和傅云凰都变了脸色,却见她掀开纱幔进来,待瞧见病榻上的孩子的时候,顿时眼中火星乱迸。
傅云凰的脸上先是诧异和愕然,旋即露出了冷笑,好似只想袖手旁观的瞧着这场好戏罢了。
“何时的事情?”长公主气的脸色惨白,说不知她最厌恶的便是妾室还有庶子,这些年驸马爷在外面的女人,还有藏起来的私生子,哪个不是遭了她的毒手了。
阮禄的目光渐渐的颓软了下去,“奉皇命治理水患之时,当初陪在儿子身边的便是她了。”
“原来如此,果然是我的好儿子,竟连我这个亲生的母亲也要蒙骗。”长公主已忍不住的声音里带着讥讽,“那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阮禄咬了咬牙,却还是回道,“我走的时候不知她已有身孕,如今既已经生了下来,寻了过来,还请母亲给她一个容身之地。”
“容身之地?”长公主面露怒意,“这样的女人分明是个不安分的,哪日来不好,偏生的是今日,若非我千百计的和云凰替你瞒着,只怕你都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了。”
阮禄已经跪在地上,而傅云凰见状也忙跪在了他的身边。
“还请母亲息怒,都是儿子不孝。”
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个多么狠心无情的人,尤其是想到父亲那些惨死的女人的时候。
“要我息怒也可以,将这孽子即刻杀了,将这女人也一并处死。”长公主脸上却是压制不住的愤怒,“如何?”
“母亲恕罪!”说话的却是阮禄身边的傅云凰,却见她眼圈含着泪,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这孩子毕竟是夫君的骨肉,您叫夫君如何舍得?还请母亲怜悯,将这孩子交给我抚养,将来亦是咱们府邸的长子长孙。”
阮禄深知身边的女人不过是趁火打劫罢了,但这是唯一能护住自己儿子的法子。
“求母亲成全。”阮禄只得咬牙同意了。
长公主走过来,将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傅云凰给搀扶了起来,忍不住叹道,“我没有选错,果然是个识大体的女人,难得这样的贤良,便将这个孩子交予你就是了,若是旁人谁敢有半句的闲言碎语,我便饶不了他们。”
“媳妇愧不敢当。”傅云凰忙道,“在家里母亲教过我,无论如何,一定要为夫君着想。”
“嗯。”长公主摸着她的手,眼中更多的是赞许。然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阮禄的身上,“那个女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儿子想将她留在身边,给她一个名分。”
“荒唐,”长公主自知不能太为难自己的儿子,但毕竟今日傅云凰可是受尽了委屈,便冷笑道,“在长公主府里,可容不下什么侍妾。你是个聪明的人,知道该怎么解决这麻烦,别让我亲自动手。”
说完长公主便拂袖而去了。
而此时喜房内的红烛已经燃烧了大半,蜡油如抛珠滚玉一般的往下掉。
傅云凰先来帷幔走了进去,瞧着床榻上那瘦瘦小小的孩子,叹道,“竟没有一处像连儿那丫头的,真是可惜了她那双极美的眸子。”
北凉人的眸子比中原人的深邃,瞧着也跟漂亮。
连枝儿长得却像极了她的母妃,她的母妃是北凉出了名的美人。
她已经伸手将襁褓中的孩子抱了起来,然后笑着道,“这喜房便留给世子殿下和您的心上人罢,我自会找人安排住处。”
阮禄看着满脸虚伪的女人,即便生的再美,却终究是个蛇蝎心肠的人。
“别碰这个孩子。”阮禄的眼中带着无尽的冷意和杀意,“他若有什么好歹,本世子便要了你的脑袋。”
“放心,这孩子也是殿下的骨肉,我岂敢谋害。”说完她抱着孩子转身出去了,然后吩咐着人去找个奶娘过来。
阮禄从未觉得这般的疲乏过,甚至竟觉得自己走投无路了一般,这是他一身从未有过的感触,而就在他的大婚之日,他竟生出这样的感觉。
等他回到了内屋,有些心烦的看着那数十根大红喜烛,还有那刺眼的喜字。
他吩咐丫鬟云豆儿打了一盆温水进来,然后他竟亲自拧干了帕子,替连枝儿擦拭着身上的泥土。
等他拉开她的衣袖,却见手腕上尽是青紫的痕迹,还有人踹下的脚印子。
尤其是那双脚,竟被磨得满是伤口,连袜子都被染透了。
这些时日她究竟受了多少的苦,而他又在做什么,一想到此处,他只觉心如刀绞。
“留在我身边罢。”他的声音里带凝重,“无论如何,本世子也绝不会再放开你了,谁也不能将你从本世子身边带走,谁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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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枝儿不知睡了多久才醒来的,她只感觉一直有人往她的嘴里灌着流食。
还有人不断的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但昏迷间她什么也听不见。
直到她醒来的时候,即便睁开了眸子,眼前却还是模糊的一片,良久才恢复了清明。
“你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好似重重的松口气一般。
连枝儿转过头去,却见竟是一身大红喜服的阮禄,但他的发冠有些松散,衣衫也十分的褶皱,倒像是许久未曾换洗了。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她紧张的坐起身来,四周的瞧着,只想找到自己的孩子。
“咱们的孩子已经没事了,孙大夫已经替他治好了。”他安慰着她,声音里却是无尽的温柔。
“不,那是我的孩子。”她有些着急的说,“是我的。”
“是咱们的。”他一双漆黑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为何你要这般的瞒着我?放心,我以后会好生的待咱们的孩子的。”
连枝儿也不想跟他分辨了,毕竟那个孩子生的那样的像他,任谁看一眼都会明白的。
“我睡了几日了。”她有些急迫的问。
施染告诉过她,阮禄成婚那日,北凉人便会进京的,她一定要回到北凉去。
“你一睡便是三日,本世子可担忧的很。”他似乎重重的松了口气,“你这丫头,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
“把孩子给我,我要去找北凉人。”她猛的从床榻上站起来,但因为身子太虚弱了,她脚下一软,几乎险些栽倒在地上。
阮禄一下子将她扶住,声音里已经满是怒意,“你还想着离开这里?”
“我要回北凉,我要回家。”她的眸子里满是泪珠,手指也死死的攥着阮禄的衣衫,“求您放我们离开这里罢。”
阮禄满腔的暖意刹那间如同泼了冷水,“你凭什么觉得本世子会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北凉去,你是疯了不成?”
她猛地推开了她,但因为身子太虚弱了,顿时如同柳絮一般往后退了几步,勉强才站稳了。
“我要去找阿空,我要去找阿空。”她口中只有这一句话,好似魔怔了一般。
“阿空?”阮禄念着这个名字,眉宇紧紧的皱着,似乎半点也不喜欢,“为何起这样的名字?”
连枝儿被他扯住,半点也动弹不得,只说道,“连空冬雪明如洗,他生在第一场大雪里。”
阮禄脸上顿现怒意,连枝儿什么样的才学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背出来的诗句拿着指头都能数的过来的。想来这个名字竟是施染给起的。
他不由得恼羞成怒,“是不是若是孩子不生病,你这一辈子也不会让本世子知道他的存在?”
连枝儿摇着脑袋,一滴滴的泪滚落了下来。
“告诉本世子,是不是你先去找了施染了,因为他不在京中,你才来找本世子的?”他的声音很冷。
连枝儿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而阮禄已经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他不由得想起孙御医的话来,若是再晚上半个时辰,这孩子的命就保不住了。
而这一切都是施染和连枝儿所害的,两个人的自私竟险些害死了他的儿子。
阮禄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你就这般的想要离开本世子么?”
连枝儿被他眼中的厉色给吓住了,但她知道,若自己再不走,便只能留在他的身边了,再也回不到北凉了,而施染一定在寻找她。
她明明留了玉佩的,为何他还不来寻她,他答应过要送她回到北凉的。
阮禄扳住她纤细的肩膀,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然后用冰冷和残忍的声音慢慢的道,“别做梦了,本世子的孩子已经交予世子妃抚养了,你以后便是死,也要留在本世子的身边,永远别想回到北凉去。”
“不,连枝儿痛苦的哀嚎着。”她看着他,“你知道傅云凰是什么人,怎么能让她来养着孩子,你怎么这么狠心?”
“本世子比不得你狠心。”他的眼中几乎迸出火来,“你要走可以,本世子放你离开,只要你将孩子留在这里,你真的舍得吗?”
一行行的泪珠从她的眼眶划过,她脸上却是无尽的绝望,过了良久,她才慢慢的道,“好,我走,阿空留在这里。”
她什么也不在乎了,留在他的身边,她只觉死路一条而已。
“好,果然是个狠心至极的女人。”阮禄笑着,眼中却冰冷刺骨。
第83章 他的手段
作者:半世青灯|发布时间:06-03 23:58|字数:5005
北凉人进京了,人们想起四年前那场杀戮却还是心有余悸,在京中百姓的心中,北凉人杀戮成性,如同豺狼虎豹。
进京的乃是昔年北凉王的胞弟燕成王,他只领着一百铁骑,浩浩荡荡的来了上京。
他独自一人进宫面见圣上和太后,却是从容不迫,自有气势。
朝中大臣无不感叹,这燕成王虽不及他的兄长勇猛,但亦是个英雄气概的人物。
他生的剑眉星眼,直鼻阔腮,只站在朝堂上,并未跪下。
“多谢太后和皇帝将我兄长的侄子的尸骨归还,只是小王爷思念长姐,还请将郡主连枝儿一并交予我们。”
他的话无异于一碗冷水泼在滚滚的油锅中之中,朝堂上一下子炸开了。
帷帘后面的太后已经变了声调,只说道,“这是什么话,谁不知当初北凉郡主和王妃一起离开上京的?如今怎么反倒跟我们要起人来了?”
燕成王似乎并不相信,“郡主并未回到北凉,甚至并未离开上京!”
一时间众人皆是窃窃私语起来,终于施太傅站了出来,说道,“我们并未见过郡主况且那日血流成河,只怕郡主已经香消玉损了,否则为何四年来我们未曾听到她的半点风声?”
燕成王也知中原人没有必要欺瞒这件事,况且一个弱女子消失了整整四年,定是要做最坏的打算的。
“若是以后有了郡主的消息,还望太后娘娘归还,若是郡主能活着回到北凉,北凉愿奉上良驹万匹。”
朝臣一听更是觉得匪夷所思,天下人谁不知北凉铁骑之所以名震天下,亦不过是他们的马日行千里,每一匹皆是万金难求。
如今北凉人竟舍得拿出这么多的马去换一个女子,朝臣们只恨不得将掘地三尺,也要将北凉的郡主给找出来。
太后沉吟片刻,说道,“以后自是会差人寻找郡主的下落,还请王爷放心。”
“王妃念女成疾,如今病入膏肓,还请太后娘娘念着她时日不多的份上,尽快将郡主找到。”
但寻找一个消失了四年的人,岂是这样的简单,这无异于大海捞针而已。
很快朝中的人便将北凉王和连朔的棺椁挖出来,交予了北凉人。
而北凉人只在京中呆了三日,便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