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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院子的梨花开的雪白,却带着几分的孤寂,只落在淤泥中,而无人打扫。
管理治河的掌事名唤东成,是个办事妥帖的人,昔日在京中也多亏长公主提拔,而如今来了这里,只想着踏踏实实的做事。
而他已经接连几日未曾合眼了,但却没有半点的困意。
前两日幸亏他去阮禄的屋子,发觉屋内的情况不对,甚至隐隐的有血腥味。
而等他进去的时候,却见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阮禄,便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救治,经过这几日的奔波,还是将命悬一线的阮禄从阴司地狱里拉了出来。
他几乎不敢想,若是再半晌,只怕他要差人去京中报丧了。
此时大夫从屋内出来,脸色也比前几日缓和了一些,似乎是重重的松了口气,只说到,“大人快去瞧瞧罢,世子殿下适才醒过来了。”
东成听了这话只恨不得跪地磕几个响头,却忙不迭的往屋子里跑,因为脚步虚,踉踉跄跄了几步,几乎险些摔倒在地上。
等他进了屋子,果然见账内的阮禄已经醒了,他胸口上包扎着布,隐隐的还有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迹。
“世子殿下。”他几乎要哭出来了,“都是福双竟然要谋害您,微臣不敢处置他的尸身,只扔在山上,只想着等世子殿下醒了发落。”
帐内的阮禄脸上没有半点的血色,几乎惨白的如同寒雪,他只慢慢的道,“连枝儿呢?”
“只怕是见您出了事情便逃了。”东成赶紧解释,“还有一个叫单翘的女人也一并的逃了,微臣已经派遣人去找了。”
阮禄却慢慢的笑了,但东成看着他的笑只觉后背发凉,浑身都发麻。
“是吗?”他淡淡的说,“本世子受伤的事情可还有人呢知晓?”
东成忙道,“微臣怕惊扰长公主,不敢送信去京中,只等着您吩咐……”
阮禄见他果然是个聪明的人,却见他漆黑的眸子涌动着无尽的寒意,然后慢慢的道,“即刻找你手下最可靠的人出来,让他送封信给镇守北凉关的大统领。”
“是。”东成见他脸色这般的凝重,赶忙答应着。
然而阮禄在等了半月之久,却等来了边关传来的书信,竟是从未见过她送过去的画像上的女子,而这些时日中原与北凉更是针锋相对,剑拔弩张,怎么可能有人从边关离开。
阮禄的眉宇紧锁,但神色却淡淡的,好似在压制着什么,一旦爆发出来,便是要血流成河的。
他拿出火折子将书信给烧了,他抬着头,看着窗外的梨花,落了满地,竟是那样的萧瑟凄凉。
“你究竟在哪里?”他说着,声音里却如夹着寒冰,“你得好好的藏着,否则若是将你找出来,你便活不成了。”
就在这时,却见外面传来了东成的回话,竟是母亲身边的一个嬷嬷来了,还带着几个侍卫,只说奉长公主的命令,有些事情要做。
阮禄身上的伤口虽未痊愈,他还是将衣衫穿得整整齐齐的,又瞧着自己的脸色太苍白,便喝了一碗滚烫的茶,他的脸才面前红了一些。
他走到外面去,却见是母亲身边的吴嬷嬷,她见了阮禄恭恭敬敬的行礼道,“世子殿下,老奴是奉长公主的命令,来给您传句话的。”
“哦?何事?”
“长公主说了,您是什么身份,怎么能纳了一个北凉的女子为妾,这岂不是跌了自己的身份。”那吴嬷嬷在长公主的身边做惯了这样的事情,“长公主赐了一壶酒,还请世子殿下容许老奴送过去。”
阮禄扯了扯唇角,瞧着东边的院子,这些时日那个女人一直被关在那里,知道福双死了之后,也不哭闹了,只是每日呆呆傻傻的模样。
他收回目光,看向那吴嬷嬷手里的酒壶,“给本世子,本世子亲自端给她。”
那嬷嬷未曾想到阮禄竟会这样痛快的答应下来,毕竟长公主在京中听说阮禄极为宠溺这个北凉的女子。
“世子殿下,这脏污的事情怎么能您去办呢?”吴嬷嬷恭恭敬敬的说,“还是奴才去罢。”
阮禄的目光刹那间变得森冷无比,她看着吴嬷嬷,冷笑道,“放肆。”
那吴嬷嬷忙跪下将酒壶送了上来。
阮禄接过来,径直的往青栖的屋子里走去。
这些时日并没有人来侍奉青栖,只按时给她送饭而已,而她只是靠在床榻上,呆呆的出神,只是偶尔吃一些东西,才不至于被饿死了。
阮禄走进去,而床榻上的那个人却慢慢的转过头来,一抬头看见了阮禄,忽然笑了起来,那形状却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遍体生凉。
“世子殿下来送我走的吗?”她忽然笑了起来,“听说世子殿下前几日差点死了,看来您真是命大,竟好了。”
阮禄将酒壶放在她的面前,“自己喝,省的受罪。”
她也不闹,甚至脸上没有半点的波澜,自己将酒杯给拿了起来,捏在手里,却并未喝下去。
“世子殿下杀了他,您杀了他。”她笑着,却一行行的泪滚落了下来,“他并不想背叛您,是我拿着腹内的孩子威胁他的,但他还不知道,我是诓骗他的,我肚子里哪里有什么孩子?”
阮禄冰冷的看着她,“【创建和谐家园】,”
“是,我是【创建和谐家园】,所以才这样死心塌地的喜欢世子,被您一次次的利用。”
她笑得几乎癫狂了一般,而阮禄似乎更懒得搭理她,只让她喝了毒酒,自己尽快的离开这里。
“世子殿下没有找到她罢?”她森森的目光落在阮禄的脸上,“您觉得自己是世上最聪慧之人,却不料竟做了一件极为糊涂的事情,连她去哪里也不知道。”
阮禄脸色顿变,“她在哪里?”
青栖擦了一把笑出来的泪珠,“她去了那日的首饰店,您怎么忘记了?”
阮禄忽然明白过来,这才想到自己竟犯了打错,那家首饰店确实与北凉勾结,甚至私自运货物,所以他才选了那一家下套。
连枝儿不是糊涂的人,她自然能看出除了那北凉宫中的样式是假的,但其他的却实实在在的是北凉人打造的。
青栖将酒壶拿起来,忽然笑了,“等连枝儿死了之后,将我们的尸身一并送到北凉去罢,我们原是要一起回家的,看来也只有世子殿下能成全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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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因为春日的到来,越发的热闹繁华,连枝儿与青栖只悄悄的在那银饰店旁租了一间客栈,只安心的守着北凉人的到来。
连枝儿不是糊涂的人,她知道凭借她们两个是没有法子离开这里的,那商人自然是有自己的法子去北凉的,只要跟着,便一定不会被抓到。
然而她们却失算了,她们原以为阮禄一死,定然会乱了起来,那时候趁乱离开,却不料她们竟听闻东成将所有的大夫都找去了,说要给阮禄诊治。
连枝儿只得悄悄的去打听阮禄活着了没有,却不料让她知道了,阮禄竟被救了回来。
单翘也是目瞪口呆,只听闻了这件事便恨得牙痒痒,只道,“看来是老天爷也偏袒他,早知就该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刀,若不是顾忌着会暴露咱们,我定会将他千刀万剐了。”
连枝儿却知道,自己若是逃不走,便活不成了,阮禄那样狂傲的人,只怕现在已经恨透了她了。
她们今日只紧张的守在窗户旁,却忽然瞧见一个满脸风霜的,身材魁梧的人进了那家的店铺。
连枝儿和单翘终于松了口气,这些时日竟没有白白的浪费时间,竟还是被他给等到了。
两个人连东西也未来得及收拾,只赶忙下楼,却不成想,才追进了那家首饰铺子里,却见里面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
连枝儿意识到不好,刚要转身离开,却见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森森的寒意,“还想走?”
连枝儿转过头来,却见阮禄站在她的面前,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她,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
第71章 有了身孕
作者:半世青灯|发布时间:05-22 23:58|字数:5007
单翘一下子变了脸色,忙拉着连枝儿要走,却见适才进来的门已经被关上了。
她们就像是钻进笼子里的田鼠,只剩下任人宰割而已。想必适才那北凉人,竟不过是阮禄设下的圈套而已。
青栖看着他,“杀你的是我,走到今天这步也是我命中的劫数,你放了单翘,我的性命你只管拿去。”
“现在是你跟我讨价还价的时候吗?看来本世子以前还是太心软了,才让你今日这般看不清楚形式。”店铺内安静的出奇,他的声音显得越发的沉。
“他原本就是个阴险卑鄙之人罢了,何必再去瞧。”身边的单翘脸上带着无尽的恨意,“当初他命人将我哥哥推到井中的时候,我便知道他是狼子野心之人。”
“原来是你。”阮禄笑着,但似乎牵动的他胸口上的伤,他的眉宇微微的皱了一下,“我竟忘了你姓单。”
连枝儿这才知道自己一败涂地了,阮禄不会对任何人心软。
他果然慢慢拔出腰间的佩刀上,寒彻的眼中已经有了杀意,冰冷的刀尖指着连枝儿的喉咙。
连枝儿慢慢的闭上眸子,脸上没有恨意,愤怒,只是淡然,好似结束了所有的痛苦一般。
感觉冰冷的风从她的耳畔吹过,连枝儿却没有感到那种疼痛,可她分明听见了利刃穿过骨肉的声音,她惶恐的睁开眸子,却见身边的单翘依已经跌在了血泊之中。
连枝儿忙跪下去抱住她的身子,很快她的衣衫便被血给浸透了。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杀了我就是了。”连枝儿死死的盯着阮禄,眼中却是无尽的恨意。
“这些时日你说过的话可是真的?你可愿意跟我回上京?”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而他明明知道她会回答多么伤人的话,却还是问了出来。
连枝儿勾唇而笑,而怀里你的女子也渐渐的没有了呼吸。
她刚张开嘴,却被阮禄给喝声打断,他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颤抖,“给我闭嘴。”
连枝儿看着他几乎发狂的模样,而他的眼底竟是一片雾气,只忽的大笑起来,“阮禄,你这一生注定要输给我的,我不爱你所以我比你狠,可你连现在也不敢杀我,不是吗?”
气急败坏的阮禄如同一只发狂的猛兽,他几乎恶狠狠的上来,死死的掐住连枝儿的脖子,“那你就烂死在这里,你这一生也不会被赦免,也回不到北凉。”他眼中寒光顿现,“连枝儿,本世子总有一天会彻彻底底的忘记你。”
连枝儿笑着,“好,我等着那一天。”
阮禄慢慢的转过身去,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施染很快就要来了,本世子祝愿你们白头偕老。”
当他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让连枝儿不由得感到阵阵的森冷。
阮禄走出那家首饰店,却见东大人已经候在了不远处,他毕恭毕敬的行礼,“世子殿下,您的马车已经备好了,只是您身上的伤口尚未愈合,如何禁不起奔波劳碌。”
阮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下去,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终于慢慢的开口道,“不许让连儿死,就让她好好的活着,永远好好的活着。”
那东大人早已感觉到连枝儿和他不一般的关系,试探的问道,“世子殿下,那连儿姑娘的消息,您……”
阮禄感觉自己的喉管中满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永远不要在本世子面前提及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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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被抓到之后,连枝儿并未被处置,那东大人也只说连枝儿被单翘胁迫才走的,也是迫不得已,然后将罪责全部推倒了单翘和福双的身上。
连枝儿又被发落去做苦工了,但掌事的夏蓉是个难得的心善和气的人,对剩下这几个女子还算不错。
只是黄河水坝坍塌了些,他们住着的院子也被水给淹没了,所以大家一并的搬到城里去了,几个女子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屋子了。
连枝儿那日正在院子打扫着遍地的落英,听见了脚步声,她慢慢的抬起眸子来,却清楚的看见了施染那张无暇的脸,却见他锦衣华服,身姿颀长,和这破旧的小院十分的不和谐。
她倏的脸色惨白,她想了很久再次遇见他时候要说的话,而此时竟什么也说不出了,只是看着他,好似沉在梦中。
施染的眸光是从她的脸颊上划过,却很快便掠过去了,好似根本没有认出她来。
连枝儿只觉一道道的刺进她心中,她绝望的想着,他一定厌恶极了她,如今见到她便想起昔日里受到的那些耻辱。
而走在他面前的落棋却并没有认出连枝儿,只抬眼瞧见一个呆呆傻傻的女人正站在那里,便冷声呵斥道,“乱瞧什么。”
连枝儿忙低下头去,眼泪顺着她的眼眶不断的打转,最后跌入满地的残花中。
却见落棋先施染一步,将院子正屋的门给推开,然后抱怨道,“这东大人也太看人下菜碟了罢,这什么破烂的屋子,您怎么能住呢?”
“无妨。”施染的声音很淡,似乎连风都能吹走似的。
“难道世子以前在这里也敢给这样的屋子不成?真是猖狂至极。”落棋不断的抱怨着,实在很难想象,施染这样不染纤尘的人身边,竟有这样狂傲的奴才。
很快屋内便传来了一阵踢踢打打的声音,然后是落棋那愤愤的声音传来,“这些都得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