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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磕头,谢养育。
她的泪水落在青石台阶上,溢出一朵朵泪花。
“女儿不孝,不能给你们养老,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也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心脏传来一阵阵抽痛,腰间手术创伤也带着细密连绵的痛楚。
简珈强忍着疼意,再次将磕了个响头。
二磕头,求原谅。
“很抱歉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还能做你们的女儿……”
“到那时,我一定会,很乖很乖的……再也不会惹你们生气,再也不会让你们替【创建和谐家园】心……”
三磕头,愿安康。
“爸妈,女儿不在了以后,你们一定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好好地活着……”
颗颗热泪滚落,泪痕布满了简珈的整张脸。
她捂住嘴,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
最后再深深看了一眼屋内的父母,简珈踉跄着起了身,然后在栅栏前的信箱里塞了一封信和一张银行卡。
她能留给父母的,也只有这些了。
做完这些,简珈便摇摇晃晃的转身离开,坐车去了雷霆俱乐部的外场赛车跑道。
这是翟曜天曾经创建暴风车队的起点,也是他经常来练车的地方。
傍晚的天空,有些昏沉灰蒙。
简珈步步艰难地在赛道上缓慢走着,忽的看到拐角处停着一辆炫红的赛车。
车身用张扬不羁的大字写着‘暴风极速,与心飞翔’八个字,锃亮的车身熠熠发光,闪耀得令人移不开眼。
简珈朝前走去,看到车钥匙挂在方向盘上,有个用红绳编织的‘天’字吊坠。
她认得,那是许兰怡亲手给翟曜天编织的平安符。
简珈自嘲一笑,满眼荒芜。
许兰怡是翟曜天的掌中宝,自己只是他的足下草。
只是,翟曜天人在医院,钥匙怎么会在赛车上?
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小小的白羽毛,像吹落的梨花瓣,忽散忽聚。
一团团,一簇簇,落在赛车上,将那炫红染成银白色。
轻盈飘扬,静谧美好。
简珈抬起冻得发红的手,轻轻拂过车身,雪花融化,顺着她指尖变成一道道水痕。
“六年前,就是在这条赛道上,你开着赛车从我面前飞驰而过,那一刻,我的眼里似乎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简珈似乎将这赛车当成了翟曜天,自说自话起来。
“之后我苦练车技渴望有天能与你并肩而站……五年前,你生日那天,我准备送给你的礼物是我为你自创的一个炫酷车技,本想用那个车技来表达我对你的爱意……”
说到这里,她抬手压了压缓慢跳动的心脏,那里针扎般的痛感让她几乎不能呼吸,没人知道每当她回忆起当年的画面时,会是多么的痛苦难堪。
“可当我从赛道上回来,听到你们所有人都说炫车技的人喎哔DJ是许兰怡时,我就明白我失去了辩解的资格……是啊,我一个心脏不好的人,怎么可能炫出那种车技呢?哪怕那的的确确就是我为你而创的,可怎么就成了你跟许兰怡的定情之技?!”
简珈仰着头,看着空中一片片飘落而下的雪花,眼底的光渐渐支离破碎。
“翟曜天,我从来都没伤害过任何人,可你却偏偏希望我死……”
10.章
11.章
空气中,隐约响起一声啜泣。
简珈以为自己哭了,她抬手抚过自己的脸颊,有雪花飘落,但眼角干干,没有眼泪落下。
原来悲到了极致,是没有泪流的……
雪越下越大,整条青绿色的跑道都变成了银白色。
“大家都说我是个肮脏的女人,若是死在这种纯洁的雪夜,是不是也玷污了今年这场大雪?”
简珈自嘲一笑,腰间手术伤口随着她身体的动作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她面色白到不能再白,有些费力地抬手在缺了肾脏的腰际抚了抚。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很抱歉没有照顾好你们,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让你们健健康康,安安稳稳的……再也不会为了谁,把你们弄丢了……”
雪势渐大,简珈冻得有些站不稳脚了,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扭动钥匙。
“轰轰——”巨大的引擎声震耳欲聋,简珈却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连带着,身上的疼痛都消散了不少。
她看着前面白茫茫的跑道,有些吃力地将右脚挪到油门上,一脚踩到底。
风过,红色赛车带着雪花的极速向前冲去,变成了一道虚影。
半掩着门没有开灯的休息室内,有几个身穿赛车手服的男男女女正贴着门缝看着赛道上的情况。
众人面面相窥,惊叹不已,本来大家躲在这里是想等翟哥过来举办庆功宴的。
可谁都没料到,本应在医院静养的简珈,会出现在这里,还说出这么多惊人的话来。
“她刚才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有个女的红着眼眶说道。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才在医院做完割肾手术,下雪天出来飙车是疯了吗?”一个男的准备推门而出。
他话音刚落,便看到那驰骋着的红色赛车在一个陡坡处做了一个腾空翻转,随后稳稳落地,呈曲线型朝前飚速。
众人一阵惊呼,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赛道上的情况。
“真的是许兰怡当年表演的那个炫技……但从那之后,我们再没见许兰怡完整表演过这个动作对不对!”
“没错,所以她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这个技能根本就不是许兰怡的,是许兰怡剽窃了她的劳动成果!却反过来让我们所有人都误会了简珈,连带翟哥也误会了!!”
嘭——
一声巨响,红色赛车急速撞到栏杆边,高高抛起,再笔直坠地。
转瞬,赛车冒起了浓浓黑烟,浓郁的血腥味在空中蔓延。
“出事了!快救人——!”大家连忙跑了过去。
刚到赛场门口的翟曜天也听到了那一声巨响,他蹙了蹙眉,加快脚步朝里走去。
今天车队的人特意在这里给他办庆功宴,他哄好许萱弈便匆匆赶了过来,
但刚才那一声巨响,让他心神莫名感到不安。
到了场内,翟曜天看到暴风队的队友正围在他的红色赛车旁,车子正在冒烟。
翟曜天呼吸有些发涩,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
他想告诉队友们自己来了,可喉咙里像卡了根刺一样,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
翟曜天继续朝前走着,猛地看到赛车内有个熟悉的身影,她闭着眼睛,像是睡了过去。
围在周围的人,全都在费力大喊着什么,合力想把压瘪的车门掰开。
“嘀嗒、嘀嗒”
翟曜天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明明吵闹的环境,他却只能听见那滴答流向地面的血声。
鲜血从车内滴落到赛道上,再一点点凝聚汇集,蜿蜒成血河,直到翟曜天的脚边。
“珈姐,你再坚持一下,求求你了,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一个女赛车手痛哭着呐喊道。
她从破碎的车窗里将简珈的身子扶正,一次又一次。
可简珈,却没有任何反应。
车队中的医护员,扶着哭泣的队友肩膀让她稍稍后退,然后颤抖伸手在简珈半阖的眼睛带了带,让她闭眼。
“救护车来后……告诉医生,简珈死亡时间……晚上……8,8点55分……”医护员刚说完,就直接跪在地上捂脸嚎啕大哭出来。
音落,翟曜天身体一颤,如遭电掣。
刹那间,像是有一只手伸进了他的胸膛,一瓣瓣残忍撕裂,痛到窒息。
他迈着有些僵硬的腿,一步步朝着那个女人走去……
11.章
12.章
一步,两步,三步。
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好像隔了一个世纪。
不是她,车上的女人一定不是她……
翟曜天有些狼狈地自我安慰,脚步凌乱沉重。
车队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转头。
“翟哥,珈姐她……”哭肿了眼的队友瘫坐在地上,悲伤不已。
翟曜天眼里交错着密密麻麻的血丝,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看着队友竭力拉扯着车门,看着车身上银白冰雪被猩红的热血掩盖。
心,终于再次痛了起来,从连绵不断的细微疼痛,到能将人逼疯般难受。
“简珈……”费劲全力,他终于微弱唤出了她的名字。
轻飘飘的,每一个颤音都像是撕扯着声带和血肉生生钻出薄唇。
“简珈——!!”身后传来程彧嘶哑狠厉的叫喊。
翟曜天没有动,却被狂奔过来的男人狠狠推搡到了一旁。
程彧大口呼吸着,眼睛红得像滴血。
他跟众人合力将车门掰开,然后凶煞地推开那些人,将浑身是血的简珈小心翼翼抱了出来。
“嘀呜嘀呜”救护车很快到达了赛车场,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了过来。
程彧死死盯着翟曜天,眸底迸发出来的怒意和恨意近乎要将他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