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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努一下子抱住邵许峥的脖子,脸是不争气得通红,“不是邵许峥你真受什么【创建和谐家园】了?”
邵许峥拉下江楚努环着自己脖子的手,和她相对而视,她因为害羞而潮红的瓷肌让邵许峥愈发心动和心疼,“没有……别怕,应该不会那么疼,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回忆下六年前的感觉……”
“唔——”邵许峥被江楚努捂住了嘴。
他轻笑出声,眉梢终是舒展,他轻轻吻住江楚努的眼睫,一寸寸往下,仿若珍宝,江楚努爱邵许峥,和彼此相爱的人承欢,或许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天际露出鱼肚白,邵许峥从睡梦中醒来,江楚努还在半梦半醒之间。
他亲吻了她的发丝和耳廓,轻柔地问:“楚楚我今天医院有个大会要开,我要上台阐述,资料还没准备……”
江楚努在梦中听到这些话,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转过身,看着邵许峥近在咫尺的俊颜,帅到让人挪不开眼。
看到江楚努满眼的惊奇,邵许峥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傻瓜,醒了?不认识了?”
“邵许峥,你要开会?”
“真记得呢!”
“资料还没准备?”
邵许峥笑:“准备好了。”
“呀!”江楚努生气,伸出手要去打邵许峥,被邵许峥抓住,拿到嘴边亲了亲,道:“楚楚,我听说这次飞意大利你又吃了很多安眠药睡一路?我们医院最近新来了一个心理医生,蛮有名的,你要不要去看一下,解开一些心结,我觉得你已经好多了,就差最后一步。”
江楚努没想到他会突然来个神转折,倒是镇定下来,“好,以前我都带有偏见,不肯去看心理医生,总怕自己有精神病,但这其实是舒缓身心的科学。我现在看汪凝姐,除了心疼和无奈,什么情绪都没有,我不是医生,我救不了她,我更不是她什么亲属,无法给予最深刻的关怀,她这样一辈子是为了什么,赚了些钱,过上了所谓的一些好日子,可是没有好好享受过,反而为了拼搏奋斗,积劳成疾,她在年轻的时候拼过多少酒,喝吐过多少回我估计她自己都算不清,没有人脉没有背景一个单子一个单子全部自己硬扛下来的,自己打下的江山,却抵不过病魔,亲近的朋友没有一个,除了我们这几个同事,啥都没有,没有爱人,没有家人,没有那种出生入死的死党朋友,最后一个人面临那一眼望到头的结局,甚至连个送终的人都……她还四十岁都不到,我……”江楚努说到深处哽咽抽泣起来。
邵许峥轻轻拥住她,抚摸她的背让她冷静下来,“我们都会好好的,如果真到了最后一刻,我们一起好好送凝姐。”
江楚努点头。
“小傻瓜,大喜大悲的。”
“谁大喜了?”
“昨晚谁那么亢奋……唔”邵许峥又被堵住了嘴。
好不容易挣脱,邵许峥问:“我得起床了,真的今天的会议很重要马虎不得,姐姐我看你也是彻底清醒了,要不要抱你去洗澡?”
“不用,你自己去洗。”
邵许峥看着她满脖子的‘草莓印’,颇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你确定?”
十分钟后,江楚努磨蹭着被邵许峥抱进了浴室。
没办法,年下弟弟真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啊,高估了自己的体力,真是要命,居然浑身散架了一样酸疼。
江楚努狠狠剜了邵许峥一眼。
邵许峥卖乖:“姐姐你是最棒的!”
“邵许峥我看你以后不想幸福了!”
邵许峥脸色凛然,我比谁都希望我们可以一辈子走下去。
他忽然正色道:“我们,要不要去旅行?”
“什么?”
“在一起之后,我们好像还没有好好出行约会过啊,工作、生活、人际充斥了我们的生活,所以要不要解放一下,放松一下心情,好好过好眼前的每一天,才不会后悔,明天和意外的命运不知道哪一个会先降临,所以我们要把握此时此刻每分每秒。”
江楚努看着邵许峥故作轻松的语调,突然太阳穴突突跳:“好,想去哪儿?”
“远旺寺,怎么样?”他的眼中有泪水凝结,也有星辰大海,但浴室的雾气迷蒙了她的视线,不然她断然不会说:
“好。”
第二天,他们就轻装上阵出发了,学生时代之后第一次出游,百感交集。
“现在是旅游旺季啊!”邵许峥翻着旅行手册感叹。
“嗯,估计会遇到很多学生党。”江楚努背着浅绿色背包,身穿鹅黄色蕾丝连衣裙,高马尾扎起,宛若【创建和谐家园】,清新可人。
邵许峥凝视着江楚努,仿佛想把她此刻美好的模样永远保留在脑海里,他牵住她的手,把头靠在她肩上:“楚楚,我也可以示弱是吗?”
江楚努紧了紧邵许峥的手,“当然,我还比你大呢!你可以依靠我。”
“吃软饭吗?”
江楚努瞅一眼邵许峥:“嗯,姿色够。”
邵许峥会心一笑:“姐姐,你真可爱。”
我怎么舍得放开你的手?
江楚努好像心有灵犀般读通了他的想法,心间微颤。
难道换我来放开?让我成为那个坏女人,为了换回那个自信帅气的邵许峥?那样你微笑的脸庞上眼神会不会不那么痛苦?
远旺寺不是名胜古迹,但是暑假旅行旺季,游客还是很多,江楚努的确没有在旺季来过这里,还是有点不适应。
他们是突发自由行,于是跟在别人的导游后面顺着人流游览。
“我真的从来没有以旅游的心态来过这里。”江楚努自嘲。
“那现在心情怎么样?”
“还不错,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朝气蓬勃的容颜,感觉自己也回到了学生时代,邵学弟你说呢?”
“嗯,那时候你总是骚扰我。”
“那时候你可会脸红了,又软糯又腹黑,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青葱时光,一去不复返,你原来是这么看我的……”
“我这个评价难道不高吗邵医生?邵学弟?邵博士?还是小峥峥?”
“姐姐……别闹……”
“终于能把你闹起来了也不容易呢!”
“楚楚,我很久之前就说过了,你不用为了照顾我的心情挖空心思委屈自己。”
“我并不觉得委屈啊!我乐意的,心甘情愿。”
“我不会在出来旅行的时候还板着一副心情极差的脸色。”
“但是我怕你这样假笑太辛苦了……”
“楚楚……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旅行本就是来散心的,而且在我面前邵许峥你不需要伪装,真的,我不追问你的故事,是我爱你,但你不说是不是你不够爱我?恩?”
“如果我还不够爱你,那我想我真该死了!”
“所以啊,如果我们不在一起,那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的,不要纠结了!来,我给你拍照!”
“是我给你拍吧?花仙子。”
“我今天穿得很嫩很花吗?”
“怎么会,楚楚这么美,穿什么都是对的。”
又一次戏谑的交心谈论,苦涩伴随着无奈,活好当下的世界观,江楚努不确定邵许峥的意志还能撑多久,她真的不忍心这么光鲜亮丽的人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呵护,甚至有一天被她的家人数落拒绝,她最不能原谅的就是那样的场景。
既然已经有预示,她在想,她是不是应该暂时放手,让他去恢复元气,去闯出另一番天。
可是,他们之间,有多少个六年可以等待呢?
邵许峥,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有时候江楚努觉得自己一眼可以看透他,但有时候又觉得,他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邵许峥是她触手不可及的梦,梦会破碎,会幻灭,却照不进现实。
【作者有话说】
开船啦~~~第四十一章 留下 分离
俊男美女在国槐树下拍照留念,被诸多游人卡框入画。
“邵许峥,我们是不是太显眼了点,要不要离开?”
“去吃饭?”
“好。”
介于中饭与晚饭之间的三点四十的点心饭,在寺庙的食堂里面解决,这个时间点食堂里只有零星一些人,邵许峥点了一碗长寿面,江楚努点了一份鸡排饭,都是极其家常普通的菜肴,两人却吃得很欢,可能是旅途劳顿,也可能是因为终于跳脱了舒适圈,又或许是感受到了强烈的离别,所以想要留下更多的美好瞬间。
江楚努挑开几颗花生米,邵许峥自然地接起来吃,“邵许峥!”
“嗯?”
“如果以后吃我不爱吃的东西的人不再是你了,我们会怎样?”
邵许峥挑花生米的手一顿,花生米从筷子上跌落,弹下桌面,不见了踪影。这一刻,他似乎觉得他的江楚努正在慢慢地离开他的世界,那么美好、得体、大方、机敏的她,宁愿忍受这份分离,给他成全与颜面。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听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听出了他所有的弦外之音,其实只要她死死抓着他不放,他就能撑下去,他给过承诺,重新复合的那天说过无论任何困难都不会再分开。
但时过境迁竟已惘然。
她不是他的责任与负担,她应是他唯一的救赎与爱恋。
但是,她似乎正在选择另一面——放手,给他解脱与自由,如果让他忍受,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如果硬撑下去,最后可能会覆水难收。
所以,她甚至都没有细问他的伤疤,就选择让自己面对短暂的离别之苦,相思之殇,或许那时间不能定义为‘短暂’,或许是‘旷日持久’。
如果某一年,某一月,某一天,他解决了所有的牵挂与纷扰,他能再次站在她的身旁,彼时他们携手共沐风雨,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那一晚,他们住在远旺寺山脚下的民宿里,倚背而睡,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次日清晨,江楚努率先离开了,悄无声息,只发了一条信息:分手吧。
这一次上天作证,是她分的手了,但还是在他无形的影响下,那么难。
邵许峥觉得心彻底空了一块,填不满,苦无尽,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他自己背负的祸端,他自己得受着,他自己的抉择,他得面对。
他回樊州,退了百弗川房子的定金,替弟弟还债,彻底和邵父断绝父子关系,他申请调离樊州去帝都发展。
半年后,大年初一。
邵许峥回樊州探望长眠的汪凝,墓园前已经有人来扫过墓,不可能是汪凝的父母,那就只能是江楚努钱云巧她们了。
从墓园出来,白竞来接人,一路上,两个人都比较沉默,没说几句话,直到下车,白竞方才问道:“这趟呆几天?”
“明天回博城。”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