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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努按开了免提扩音,三人听到回答皆是把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吞回了肚子里。
“你在哪儿?”江楚努又问了一遍。
“楚楚,别告诉我爸妈,怕他们担心。”她的声音那么飘,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声。
“嗯,知道。所以你在……”
“我很好,我请一星期假吧,你跟凝姐说一声,让她代我去帝都吧,辛苦一下,好好收个尾,开头和结尾都她来做,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这没问题,你请多久都没问题,你告诉我你在哪儿?”
“楚楚,一周后我会回来,我就是出来散散心,别担心我。”说完她撂了电话,忙音传来。
但好歹是安了三人的心,三人点了外卖回江楚努家宣宁佳苑。
到家的同时外卖也到了。
三人围坐在客厅,吃着晚餐,心事重重,或者说各怀心事。
汪凝喝了一口汤,看着新闻里播放的战争、经济和教育等新闻,一下子没了兴趣:“楚努,我觉得你不能再这样纵容云巧了,我们是公司,是为了创造业绩的,不是为了让她过家家的。我们一群人今天浪费了一天的时间,结果她居然自己在散心疗情伤,也不打电话就这样让我们白白担惊受怕一天,朋友就是这样使用的吗?”她不满地看了梁昊一眼:“她的恋爱脑你如果治不好她,我不再同意她当合伙人。”
江楚努自责,她没什么好辩驳的:“凝姐,你消消气,巧巧肯定会完好回归的,她只是现在有点陷入怀疑自己的怪圈了,她的确是一腔热血的奉献型人格,所以我们不能这样放弃她,如果连我们都放弃她了,她就真的完了。”
“你怎么说,当事人你不表态吗?对这件事情,你整出来的事情!”汪凝拿筷子戳了戳梁昊的手腕。
梁昊回神,支支吾吾:“楚楚,你怎么决定的就依你办。”
“我让你和巧巧在一起呢?”江楚努没好气地戏谑。
——“我会照办。”
——“你疯了?他又不喜欢云巧。”
梁昊和汪凝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江楚努不置可否:“我随口一说,反正我不会把她推入更大的深渊。”
汪凝松了一口气:“楚努你现在也一惊一乍的!”
“管用就行不是吗?凝姐你看你也不会不管巧巧的,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答应你,这次如果巧巧回来依然问题严峻,或者再犯,在我们帮助下依然不见好,给我半年时间。如果那时候她依然情况不乐观,走不出来,泥足深陷,不听劝,不用你提出来,我会决断,给你一个交代。”
梁昊神色复杂地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默。
既然暂时钱云巧报了平安,一周后会回来,大家目前姑且也只有相信她,其他什么都做不了,江楚努送汪凝离开,电梯口,汪凝语重心长地说:“好好和梁昊说,别又吵起来。”
“我知道,凝姐,早上是我怕了,神经太紧张,口不择言的,我会处理好。”
“辛苦了,自己别太累。”
“恩。”江楚努回屋子的时候,梁昊还是保持那个姿势,盯着电视里的新闻眼睛一眨都没眨,天色已经垂暗,星空泛现,她随手按开了门边的吊灯开关,客厅瞬间亮如白昼,梁昊涩眯了一下,转头看着玄关处的江楚努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此刻是她这一天里最平静如水的时候,消解了剑拔弩张。
他看着她在他对面的沙发里坐下,随手关了电视,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对不起。”
江楚努迎着梁昊的目光,真诚道歉。
梁昊不置可否,去茶几上拿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兀自喝了一口,说:“楚楚,我没有怪你。”
“我知道,但我不能因为你没怪我而不致以歉意,我不能伤害待我好的人而不自知,如此那般无理。”
“真的不用,我了解你。”梁昊说得笃定。
“所以我才更应该不能随意对你发脾气,对手心手背发脾气真的很low。”
“那好,我接受,我的沉默绝没有责怪你知道的,刚才只是在想如何帮助她。”
“我知道,但道歉归道歉,才能不伤了和气,恃宠而骄不是我为人的准则。如何帮助……就像当年帮助我一样?”
“你的痊愈并不全然在我。”
“但你是最初的那份希望。”
“谢谢。”
“所以昊哥,巧巧之于我,和你一样重要,大学四年她知道我的事情之后,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每天逗我开心,陪伴我,让我融入平凡的大学生活,会八卦,会抢课,会去食堂狼吞虎咽,还记得大一军训的时候我中暑,还是她背了我一路到医务室,直到我遇到邵许峥,也是她从中鼓励助攻了我很多,Y.B独家整理她很善良,却总是被人伤。”
“我都知道,我很抱歉。”
“不,这不是你的错,当五年前巧巧意外怀孕两个月决定不要孩子的时候,她把这样的人生重大决定和秘密告诉我,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甚至到现在钱叔廖姨都不知道,当时她让我陪她去做手术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分享过秘密比亲姐妹还亲的挚友了,她那时候就有过轻度抑郁,我也坚实地陪在她身边;几个月前当我接到护士的电话说巧巧安眠药服用过量在抢救的时候我的心已经碎过一次了,这次我……”江楚努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却几乎绷不住哽咽。
梁昊上前一步,半跪着,握住她的手:“我都知道。”
——你是个多么重情重义的人,多么可爱善良的人。
“我怕你不知道,我怕你对我有隔阂。”所有的误会与伤害都是因为不解释而造成的。
“我永远不会。”他用坚定的眼神让她安心。
——你是我从小爱到大的女孩,就算我们有缘无分,你心不归属与我,我依然永远不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离开。
“所以我代巧巧跟你道歉,如果她真的是因为你的拒绝再次陷入一心求死的境地,我为因她的脆弱和一厢情愿而迁怒于你的果决道歉。”
“我接受,真的,我理解。”梁昊倒了杯水递给她,“楚楚,你是不是又要哭鼻子了?”
江楚努被逗笑,“我都多大了!那是情之所起,感性而发。”
“果然是文学家。”
江楚努白她一眼。
梁昊站起来,眼底恢复了清明,绅士、疏离、不逾矩,“所以,等巧巧回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需要你的帮助。”
梁昊看她,不发一言。
“你不想?”江楚努继续问。
“我想……你应该单独找她谈一谈,或者请个心理医生。”
“巧巧没病。”
“楚楚,你不要这样意气用事,你要客观,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问题,一言不合就闹失踪,让大家担心,她二十八岁了,不是18岁,当年轻度抑郁的事情就应该看医生,但是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也不敢去看医生,还那么年轻肯定都后怕更不敢去,现在是时候了,不能更严重了。”
江楚努叹气,她只是……就算她真的需要治疗,也不希望让大家用有色眼镜看她,她要给她足够的颜面,这是她能为她做到的事情,她就想尽量去做,不让自己后悔。
末了,她听到梁昊说:“楚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身为铁瓷闺蜜,你也已经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所以不用事必躬亲,保护脆弱有时候是害了她,你要让她直面生活里的风霜雨雪,这样才会被真正地治愈。”
与此同时,德国柏林某酒店里,邵许峥、刘尧、赵主任等一行人随姚教授刚参加完一整天的医学研讨会,正在酒店里休息。
昨天落地后给江楚努和母亲报了个平安,就马不停蹄地参会,讨论,直到中午吃中饭才有空隙,他松开了那条浅米色镶金钻边领带,拿出手机,点亮屏幕,短信还是安安静静,没有回复。
他看了一下时差,德国和樊州相差六小时,那边现在是傍晚,于是他打了过去。
结果却没有人接听,而此刻的江楚努正是因为寻人累极,睡死过去。
他颇为担心,翻了一下手机通讯录,打给钱云巧。
结果提示音是手机关机。
他慌了神,又继续下翻,匆忙找到汪凝的电话拨了过去,终于有人接了电话。
谢天谢地。
“凝姐?你现在方便说话吗?”他问得急。
汪凝有点听出来了:“哦,许峥?怎么了?你不是在柏林出差?”
“是,我在柏林,是这样凝姐,我打楚楚和钱学姐电话都打不通,她 ,她们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这个……”汪凝瞬间领悟,她本想保持沉默,一笔带过,然而转瞬就觉得那样更明显,邵许峥是何许人也,还是算了,于是掐头去尾没有奉上钱云巧和梁昊的爱情故事,只是说钱云巧离开请假去散心一周,大家都有点担心,末了补充一句:“楚努应该是在家睡觉没听到电话,她最近真的有点太累了,没事,放心,我等会儿去她家看她,再给你确认。”
邵许峥道谢,此事暂且揭过。
不过江楚努也浅眠没睡老实,不过两小时,她便醒来,看到七八通邵许峥的未接电话心下一惊,想是他担心,估算时间,柏林应该下午两三点了,为了不耽误他的工作,于是只给他发了个短信,说自己睡着了,没什么大事发生,让他安心出差提升医学涵养。
邵许峥终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他给汪凝去了短信,告知她江楚努已经睡醒,没什么事,也不用连夜去家里看了。
他总是这样,面面俱到,让人觉得可靠。
第二十八章 茶绿心
江楚努一觉睡到天光大亮,赶紧开机去打钱云巧手机,还是关机,本想给邵许峥打电话,结果发现柏林还是后半夜,于是只得做罢。
晨跑也荒废好久了,这半年真是发生太多事了,她也没有胃口吃早饭,直接去了工作室。
因为帝都的工作拖不得,所以梁昊和汪凝一早便坐飞机去收尾。
江楚努在樊州继续跟进程非医疗大厦的项目进度和再依娜甫的时尚颁奖礼的合作。
她和程非集团的业务部主任开了一个视频会议,又被设计部的菲菲叫去定夺了几个装修房型的色系稿……最后忙完的时候已经12点三刻多了,助理文文买的午饭都冷了。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迅速接起:“喂?”
“楚楚。”声音凉凉的,是远在德国柏林的邵许峥。
江楚努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时钟,小声惊呼:“才五点,你就醒了?”
“嗯。”
“你也睡不着?”
“钱学姐有联系了吗?”
“你知道了?”
“嗯。”
江楚努沉吟了一秒,想来是凝姐告知的,瞒不过他:“还在关机,我不知道,她存心想躲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强迫自己把思绪全身心放在工作上。”
邵许峥知道钱云巧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缓缓说:“我还有五天才回来。”
“我知道,没事,你工作重要,你再睡会。”
“吃午饭了吗?”
江楚努看着不远处茶几上冷掉的饭盒,点头:“嗯,刚吃完。”
就在这时,文文进来,喊道:“楚楚姐,我就知道你还没吃,给你点了馄饨,趁热吃啊……”
江楚努无奈地按住手机听筒,然而已经来不及,柏林酒店套房里,邵许峥泡咖啡的手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楚楚……”她听到他喊的名字,语气里尽显无奈。
“我马上吃。”
“我不希望你跟我报喜不报忧,这样我无法安心工作,这是你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对不对?”
“哦……邵许峥,你威胁我?”
邵许峥捏了捏眉心,移步到落地玻璃窗前,天空泛起鱼肚白,朝阳渐渐露出微光,他勾了勾唇:“谁让你不乖,只能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