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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谢明棠和吕淑婷两个人，应该是全去吃饭了的缘故。
谢明棠呆呆站着，接受暴风雨前的洗礼。
吕淑婷把门从里面关上，转过头来瞪着谢明棠：“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事吗？”
谢明棠想了一会，如实报告道：“我最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每天都洋溢在只是的海洋里，没做什么啊……”
吕淑婷面色青了一大截，自己坐下来，瞧着二郎腿，在抽屉里翻找了起来，拿出一张照片，摔在桌子上：“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情！”
谢明棠半信半疑拿起。照片里，自己笑的灿烂，手上拿着冰镇王老吉往那位校霸脸上碰，校霸像个不知所措的大男孩儿，耳朵红红的。
照片定格在这一幕。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侣。
吕淑婷接着大骂：“小小年纪就早恋，还懂不懂礼义廉耻！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懂啊。”谢明棠也不看她，“一张照片，老师你还没问过我这个当事人有没有这回事呢。”
“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爸妈死的早，有些事情他们没教过你，好！我来教你！”
谢明棠还在走神没反应得过来，只下意识往往后退了一步，也正是这一步，吕淑婷的巴掌才没有直接落在她脸上。
谢明棠“撕”了一声，虽挨过了巴掌，但吕淑婷的指甲还是划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你还敢躲？”吕淑婷瞪着谢明棠楚楚可怜的脸，怒气更胜。接二连三的巴掌打过来，“小小年纪水性杨花，连网吧都去了，酒店去过了吗？床上过了吗？啊？现在是在网吧，长大是不是去酒吧坐台啊？”
谢明棠不懂这个人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一言不发的躲过巴掌，但因为是老师，两者本身就是不平等的身份，就算是真的打起来了，后果自己也无法承担。
但是吕淑婷却停不下来，用难听的话侮辱她，情绪激动还进行身体上的暴力。
见谢明棠接二连三的躲过，喘着大气停下，她打不动了。
“你！去给我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书，早恋的事情，我要上报给校领导。”
谢明棠停住了，辩解道：“我没有。”
“照片在这，你还跟我狡辩？”吕淑婷危险眯眼，“三千字检讨，一个字不准少，我会一个一个字数的。”
谢明棠沉默许久，开口。
“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
“我再说一遍，我没早恋——”
“我去网吧打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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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讨我也不会写的。”谢明棠突然扬起脸给她看自己脸上的血痕，笑容灿烂，“老师你可是让人家破相了。”
说的话若有所指。
“恐怕得赔医疗费吧——”
吕淑婷反应过来，谢明棠右脸上确实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自己确实是冲动了。
这种事如果拿到校长去说，就算副校长是姑姑也……
吕淑婷振作起来，“老师确实不是故意的，你就算告诉校领导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说道这里，吕淑婷自信心高涨起来，“你这种人长大也是社会的败类，不如现在磅个好男人。”
谢明棠突然觉得好笑，这句话已经是第二遍了，可她还记得她是为什么【创建和谐家园】的吗？
不就是因为，在她眼里，自己“磅”了个好男人吗？
谢明棠轻笑，从口袋里拿出了正在录音的老年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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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放：“小小年纪就早恋，还懂不懂礼义廉耻！”
“你爸妈死的早，有些事情他们没教过你，好！”
“你还敢躲？”
“小小年纪水性杨花，连网吧都去了，酒店去过了吗？床上过了吗？啊？现在是在网吧，长大是不是去酒吧坐台啊？”
一句又一句。
恶毒苛刻。
如冬日刺骨的寒冰。
谁都可以说，但唯独这个人不能。
打开办公室的门，出了办公室，谢明棠面色骤冷。
门外不远处，是姜璐茶手里抓着她掉的药。
谢明棠卸下了伪装，心中一阵落寞，走到姜璐茶身边，拍拍她肩道：“没什么事。”
怎么可能没事，她脸上是一道长长的血痕，还有眼中忍住的泪水。
怎么可能没事呢。
姜璐茶心疼的眼神让谢明棠有些害怕，她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这是一种，未知的感觉。谢明棠故作轻松的说：“看来还是要去医务室找贺老师了。”
“你都被打了。”姜璐茶有些心疼，“是吕老师打的吗？”
谢明棠点头，“他可能觉得我没爸没妈，老师最大吧。”
没有庇护，没有关爱。
爸爸那边只有有难的时候才会想起她。
爱自己的妈妈也不在了。
谢明棠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如此寂寥，以前，她学业有成，父母婚姻和谐，虽然有个不靠谱的弟弟，但是谢明熙还是对她这个姐姐还是挺好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第一时间想着她。
可以说她没穿书之前的生活都是幸福且充实的。
来这里的第一个星期，她虽然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但是周围呢，全是恶意。
她有些累了。
想到这里，谢明棠再也忍不住。
她安抚好姜璐茶，自己转过身去，不让眼泪给姜璐茶看见，快步的走了。第11章 承诺脆弱
谢明棠是在医务室门外徘徊酝酿了好久的情绪，明明那是一张虚掩的门，谢明棠却觉得推开它，需要极大的勇气。
她吸吸鼻子，擦干刚落下的眼泪，深呼了口气，正准备推门进入。
门从里面被打开，引入眼帘的，还有贺衔的一身白大褂。
谢明棠怔住了，一双通红的眼睛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贺衔。
贺衔刚睡了个午觉，刚在里面做了做伸展运动，还是有些迷迷糊糊，准备去卫生间洗个冷水脸。
一推门，就看见门外的谢明棠。
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了？
不禁想起自己刚被调来的时候，满腔热血的想做一个化学老师，带领祖国的花朵茁长成长，却阴差阳错的成了个医务室老师。
他不止一次问过舅舅，可是对方支支吾吾的把话绕了过去，久而久之，他也只能安安心心当他的医务室老师。
第一次遇见谢明棠也是这样，学校的教学楼的天台，中午常常会开着，因为四周装了防护网，管理层也就懒得管这些事，一中管理严格，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天台可以去。
他第一天上班自带便当，在天台吃饭就偶遇一身狼狈的谢明棠。
那时谢明棠上体育课，全班只有她一个人没钱买运动服，被体育老师勒令跑了十圈，跑完的时候都下课了，谢明棠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安琦等人带到了沙坑。
说是要把她埋起来，她哭着，喊着，最后到不哭不喊。
她全身都是沙子，头发上，指缝里。
她漫无目的的爬着楼梯，不知不觉已走到顶楼，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难得有了光彩，虽转瞬即逝。
她问自己：能不能报复他们。
如果自己死了，他们那颗冰冷的心。
会不会有一点点愧疚。
她已经走到了顶楼，看到了天台被安装上的防护窗，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哭声惹到贺衔的注意，他盯着她看了好久，忍不住在女生哭累了出声打扰：“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贺衔大学刚刚毕业，一个女朋友都没有谈过，面对脆弱的女生他显得十分窘迫，生怕会把眼前女生情绪弄崩，所以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语言。
“那什么……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谢明棠愣了，“什么……可以吗？”
贺衔摸摸鼻子，“只要……你说出来。”
“我、我再也不想上体育课了。”
于是，谢明棠以后每节体育课都在医务室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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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贺衔原本迷迷糊糊的状态豁然开朗。
“在门外等了很久吗？”
谢明棠呆呆看着他，都忘了哭。
贺衔看着眼前的小可爱，脸都不打算洗了，往她后背推了一把，“进去吧。”
就这样，谢明棠被推进了医务室。
“你坐下来，我给你上药。”
贺衔已经拿了一根棉签，蓄势待发的样子要给谢明棠上药。
谢明棠脸上的血痕还不是很深，不用太久的时间的就可以愈合，也不会留疤。
“没事，”贺衔端详起谢明棠的脸，“不会留疤的。”
似乎变了什么。
怎么说呢，如果说谢明棠之前楚楚可怜得让人忘记她本身就有优秀的外在条件，那么眼前的少女，则是夜空中散发着微光的星星，不管是被云层遮住，还是打雷闪电，她还是在散发着微微光芒。
让人坚信，总有一天，星星也会成为太阳般的存在。
“好了。”贺衔收起药，打扫着桌上的狼藉。“发生了什么？”
谢明棠也不拘束，直接睡在了医务室的床上，“就，吕淑婷说我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