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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怪你自己！”凌千雪被踹得摔倒在地，才刚痊愈的伤口就又崩裂。

  然而伤口的痛，根本及不上心痛的半分，她没有办法再支撑下去了，闭上眼睛，打算咬死了不配合，蒋成锐却蹲下身，大手掐住她的下巴：“你信不信，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你女儿送回去给蒋成峰？”

  第二十三章 不就是想要我的肾吗

  “筝筝在你手上？”凌千雪惊骇的瞪眼，整张灰败的脸都因为过于激动而生动起来。

  “早就带回来了。”蒋成锐冷眼瞥她，眸光淡漠：“当然，如果你不想要，我随时都可以还回去。”“不要。”凌千雪大声阻止，双手想去抓他阻止他，却因为他的忽然起身而扑空摔到了地上。

  顾不上疼，她仓惶的爬起来，循着他的气息摸索着就去找他：“还给我，你先把筝筝还给我。”从婚礼那日到现在，她有许多天没见过筝筝了，也不知道筝筝怎么样了，她是真的很担心。

  以前筝筝在蒋成峰的手上，她担心，如今筝筝在蒋成锐手上，她更担心。

  冷眼看着凌千雪哭喊的模样，蒋成锐心里仅存的怜悯散去，愈发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凌千雪这样的女人，无情无义，她失去一切那都是活该，他凭什么要怜悯她？

  她嘴上说着知错，说着好好留在他身边，结果她和那个男人的野种一有消息，她就暴露了，这样的贱女人，他凭什么要怜悯她？

  蒋成锐在愤概的同时，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这些天来，他一点点被她动摇，为了让她更加心甘情愿，他付出了一些代价把筝筝带回来，放在身边。

  他以为攻身攻心就能把她收服，可到头来，她的乖，只是她为了野种的保护色而已。

  眸里腾地冒起怒火，蒋成锐冷着脸提着她衣领把她抓了起来：“把你女儿还给你，可以。

  只要晴雪安然无恙，我自然会让野种和你团聚。”凌晴雪安然无恙的前提，就是拿走她的肾了。

  他也只会这样威胁她，为了凌晴雪那个女人威胁她。

  “蒋成锐，你够狠。”死死咬着唇瓣，凌千雪的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

  “少废话。”蒋成锐松了手，任由她再次跌落，在凌晴雪的安危面前，他和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凌千雪没说话，任由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好半响，她才慢慢的伸手，把眼泪抹掉。

  “我再说一次，筝筝真是你女儿，你要是不信，也可以拿筝筝去和顾南轩做鉴定，你就会知道最终结果。”凌千雪满脸决绝，一字一顿的说道：“至于我的肾，甚至我的任何器官，你想要，你就随意拿，我没关系的，反正从被你恩将仇报抛弃的第一天，我的心就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她说着，已经往外走了：“不是想要我的肾吗？

  走吧，还等什么。”她走得不算慢，因为眼睛看不见的缘故，好几次差点撞到，但她丝毫没有停顿，连揉一揉伤口的想法都没有，自顾自的就向外走。

  目送着她的背影，再想起她刚刚无助哭求的一面，蒋成锐的心就跟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钝钝的痛。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凌千雪伤害了晴雪，这都是她罪有应得，可是为什么，当她真的答应给肾了，他又没有想象中的痛快？

  是她那些话太诛心了吗？

  还是--心底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消失得太快，快到无法捕捉。

  两人下了楼，上车的时候，凌千雪坚决只肯坐后座，与蒋成锐扯开了距离。

  明明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她只要予取予求就好了，不需要再有别的思想和感情，可一路上，蒋成锐自己都没意识到，仗着她看不见，他回了多少次头，多少次肆无忌惮去打量她。

  每一次回头，无一例外看到一张心如死灰的脸，表情都没变过，蒋成锐忽然有点慌，内心深处的炙热，让他下意识开始想念床上妖媚横行的那个她。

  不想彻底的失去，他动了下唇瓣，哑声道：“没打算白要你的肾，作为回报，我会治好你的眼睛。”

  第二十四章 取一个肾又不会死

  “呵！”明明已经对这个男人不抱指望了，这一刻，凌千雪仍然忍不住嘲讽冷笑：“你可别忘了，我的眼睛是怎么瞎的。”蒋成锐表情僵住，给了她台阶她都不肯下，他目光随之变得冷漠：“别得寸进尺，凌千雪。”“我哪儿敢得寸进尺。”凌千雪抬手，晃了晃病号服的袖子：“你看，待会儿挖肾肯定是要住院的，我连病号服都没换，我的诚意你还看不到吗？

  蒋成锐你这么厉害，为了我和我女儿的小命，我当然听你的话，我可听话得很呢！”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蒋成锐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罢了罢了，他和凌千雪之间夹杂着太多恩怨情仇，他索取就好了，不需要解释什么，也不用理会她的蹬鼻子上脸。

  “下车吧。”蒋成锐声音冷淡下来，一言不发的开门下车，往医院里走。

  凌千雪跟在他的身后，她的眼睛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磕磕绊绊的，看起来非常凄惨可怜，蒋成锐看在眼里，并没有伸手去扶她。

  她不是想硬气吗？

  那就让她继续硬下去吧！

  不听话的代价，就让她自个儿去承受。

  看到凌千雪狼狈的跟在蒋成锐的身后进来，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凌晴雪终于心满意足，表面上自然要假惺惺一番：“成锐，我们这样真的太残忍了，我心里会很过意不去的。”“取一个肾又不会死。”蒋成锐握紧了凌晴雪的手，冷冰冰的说道。

  “可也很伤身体啊！”凌晴雪叹了口气，神情温柔又悲悯：“成锐，我想好了，既然我要用千雪的肾，那就多补偿她吧，最好给她找到合适的眼角膜，再换个好点的房子，找个保姆照顾她，另外，生活费也要多给点，当初那一百万肯定是不够花的。”凌晴雪扮演了一个女主人的角色，几句话就将凌千雪的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凌千雪又是自嘲，又是悲哀。

  即使分离四年，蒋成锐对凌晴雪依然如此宠爱，她的这八年算得了什么？

  就是顾南轩真的帮她拿到了住院记录，证明了她才是救蒋成锐的人，那又如何？

  他对凌晴雪无条件信任的爱，能撼动得了吗？

  不知道该说什么，凌千雪索性一言不发。

  她机械的站在那里，听着蒋成锐和凌晴雪的恩爱，在被剐了一刀刀以后，又机械的被带到医生那里，进行配型检查。

  配型结果要一个礼拜才能出来，做完检查，凌晴雪便温柔的笑说：“成锐，你送千雪回去吧！

  她眼睛看不见，不方便。”她的这话，倒像是提醒，蒋成锐的冷酷之意，一瞬间就被激发出来了。

  “自己走。”厌恶的瞪了凌千雪一眼，蒋成锐拥着凌晴雪，飞快的离开了。

  直到走出了一阵子，还能听到凌晴雪温柔的声音：“成锐，这样会不会不好啊？

  千雪她眼睛毕竟看不见。”隔得太远，蒋成锐后来说了什么，凌千雪没有听见。

  她只能在心里讽刺的想，凌晴雪的演技其实不是很好，毕竟每次自己被逼迫的时候，凌晴雪都只是说说，从来没有真正出手维护过她，如果蒋成锐真的要计较，他肯定看得出来凌晴雪在演戏。

  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蒋成锐眼里，凌晴雪永远是对的，就因为不被爱，她的呕心沥血他都视而不见，他始终选择毫无原则的相信凌晴雪。

  叹了口气，凌千雪慢慢的转身。

  并没有多害怕，即使又被抛弃了，一个人可能会遇到点麻烦，但至少她的耳根子是清净的。

  出了电梯，她试探摸索着，慢慢往外走。

  没想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一个吃惊的声音：“千雪，你怎么在这？”

  第二十五章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听到顾南轩的声音，凌千雪心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要逃。

  上次和顾南轩见面，招惹了那么多麻烦，她都还记得，如今蒋成锐和凌晴雪也在这家医院，她担心两人说话会不会被看到。

  她不怕被蒋成锐折磨，反正再痛苦也不过现在这样了，大不了要了她的命，但她害怕拖累顾南轩。

  装作没有听到，凌千雪扭头就走，顾南轩追上去，抓住了她的手：“你别走啊千雪，我有话要跟你说--”凌千雪甩开了他的手，脚步未停，没头苍蝇似的行色匆匆。

  “千雪--”一连喊了几声，凌千雪都不回应，顾南轩急了。

  不顾她的反抗，他直接追上去将她抱了起来。

  “你放开我。”凌千雪恐惧不已，拼命拍打顾南轩的胸膛。

  顾南轩不听，抱着她径直往外走，直到到了停车场，把她丢到了自己的车上。

  “我今天到这里来，是来看眼角膜的。”握着凌千雪的手不许她乱动，顾南轩注视着她的眼睛，深情又执着的说：“千雪，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给你找到住院记录，也不能帮你救回筝筝，我真的很抱歉。

  我就想帮帮你，无论如何，我都要先把你的眼睛治好才行，所以，请你不要抗拒了，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接受我的好意，行吗？”顾南轩说得很卑微，为了心爱的女人，他卑微到谷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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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没有被男人如此深情的对待过，尤其是这段时间以来日复一日的折磨，凌千雪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你这又是何苦？”低着头，她抹着泪，抽抽搭搭：“你明知道蒋成锐不是好人，你何必要跟我牵扯呢！

  他那个人疯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不怕，我还怕呢！”“你这是在关心我吗？”顾南轩固执的握住她的手，稳稳的裹在自己的手心，激动起来：“我不怕的千雪，蒋成锐再厉害，也不能真的对我怎么样，我是顾氏的少爷，有自己的势力，即使蒋成锐有蒋氏我也不怕，所以你信我，相信我能帮到你，相信我能保护好你的，好吗？”他这话，无异于是表白，凌千雪忽然想起四年前，她还只是个大四学生，毕业前夕，追了她四年的顾南轩再次对她深情表白，那时她刚刚得知蒋成锐和凌晴雪将要订婚的消息，出于赌气她就答应了顾南轩，同意和他试试看。

  她以为这样自己就能忘掉蒋成锐，却没想到没过多久蒋成锐就车祸瘫痪了，紧接着就是凌晴雪的死亡，无依无靠的她，被凌振国江月琴塞给了蒋成锐，她和顾南轩的尝试由此终止。

  那时顾南轩真的很喜欢她，不肯分手，他不惧怕蒋家，还想陪她去凌家说情，想带她一起出国留学，但她拒绝了。

  四年前，为了成全心中的遗憾，为了暗恋已久的男人，她拒绝了顾南轩，选择留下来，留下来照顾蒋成锐。

  四年后的今天，一切早已物是人非，顾南轩再次深情表白，凌千雪甚至都不敢想，若是当初她答应了出国，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吸了口气，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凌千雪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对不起，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即使眼睛回来了，她还会失去肾，一个百孔千疮的她，带着一个连亲生父亲都不认的女儿，根本就配不上未来一片辉煌的他。

  “千雪，你怎么这么固执？

  蒋成锐有什么可怕的？

  我保护你还不行吗？”顾南轩失声尖叫，难以想象都到这个时候了凌千雪还执迷不悟，连复明这么重要的机会都能放弃。

  不想拖累这个男人，凌千雪选择装傻：“我还有事，要回去了。”她装得很坚决，可微微颤抖的手早已出卖了她。

  顾南轩无可奈何，又不能逼着她上手术台，只能退而求次的妥协：“好吧，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第二十六章 妈妈可能坚持不下去了

  只让顾南轩把自己送到小区门口，就让他回去了。

  凌千雪摸索着回到家，推开门，站在旧公寓的门口，感受到里面熟悉的味道，心情有些感慨。

  离开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再回来只觉恍若隔世一般。

  推开门，筝筝的笑声仿佛在萦绕在耳朵边，凌千雪闭了眼睛，不敢去多想。

  揉了下发红的眼睛，她慢慢走进屋里，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她决定先休息一会，等再见蒋成锐的时候她再谈条件。

  肾她可以给，但筝筝一定要回来，她身边的一切都是虚的，只有筝筝是鲜活的，她怕自己再这样无所事事下去，会把自己折磨疯了。

  想清楚后，凌千雪起身打算回卧室睡一会，可肚子忽然很饿，她懒得下楼买东西，离开了太久家里也没什么吃的，只在冰箱里找到一盒酸奶，忍着冰冷勉强把自己填饱了。

  烧了点热水，洗了个澡，她把自己单薄消瘦的身体裹到被子里。

  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她是被疼醒的。

  意识到可能是酸奶过期了喝坏肚子了，凌千雪也没有多想，可一连跑了十来次厕所，肚子都空了，一走动就头重脚轻，她就害怕了。

  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弱，她也不敢乱来，摸索着回卧室拿了钱，打算去医院看看，没想刚走到卧室门口，她脚下就是一软，被绊得摔倒在地。

  摔得太重，她浑身都是疼的，手撑着地努力想爬起来，然而半点力气都没有，一连试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苍白的脸颊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就这么耗着，脑子的疼痛身体的擦伤还有肚子的绞痛，让她觉得自己随时都要死掉了。

  恍恍惚惚间，她脑子里浮现出筝筝的笑脸。

  “对不起，妈妈可能坚持下去了。”她努力想笑，眼泪却流了出来。

  蒋成锐终于哄好了凌晴雪，带着怒火来公寓，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凌千雪倒在地上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