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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喧闹的集市中缓缓的前行,柳欣涵轻轻地揭开布帘,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宫外的阳光。
温暖的阳光照在了她的身上,刚刚的那一场雨静若无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柳欣涵闭上眼睛,选择闭目养神,耳边传过风呼啸的声音,一声长鸣,唤唤向前行驶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柳欣涵再一次的掀开了布帘,曾经熟悉的一切涌上心头,可是她再也不是那个二八年华的豆蔻少女。
“下车了!”苏太医忍不住的出声提醒。
柳欣涵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立刻跟了下去。曾经门庭若市的柳府如今变得门可罗雀,好不荒凉。酒酒。
咚咚咚,朱红色的大门轻轻的被拉开,一个头发苍白的男人走了出来。
柳欣涵是认得这个男人的,他是柳府的管家,在父亲的小时候就一直陪伴左右,他是这个家除了父亲以外最宠她的人。
再一次见到韩叔,柳欣涵热泪盈眶,但是因为她的身份,她只能躲在身后不敢出声。
韩叔真的老了很多,他的背变得佝偻,眼角的皱纹也加深不少,整个人相对于之前消瘦了很多。
“请问是苏太医吗?”
韩叔今天早上接到宫里的消息,陛下派人来帮老爷看病。
想到老爷,韩叔的眼眶又湿润了,曾经意气风发的柳尚书,如今却只是一个脆弱不堪的老人。
自从二小姐走后,老爷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这不前两天感染了风寒,竟然一病不起。
“正是在下,微臣奉陛下之命前来为柳尚书诊治,不知道现在尚书的情况如何?”
韩叔和苏太医一边向里面走,一边交谈着,柳欣涵竖起耳朵认真聆听,不想错过有关父亲病情的任何消息。
就在朱红色的大门将再一次的关上时,柳欣涵看到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柳欣涵的事情停留在慕晨熙的身上,后者同时予以目光的回视。
“咳咳…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苏太医感到身后的脚步有所停滞,于是回头看向柳欣涵,果然看到这个“药童”正在发,
尽管心中有很多疑问,为什么靖王殿下会出现在柳府的门口,而且看起来意志消沉。
可是这终究不是他的分内之事,今天他只是奉帝王之命前来为柳尚书,其他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半分关联。
“靖王殿下,柳府已经不比往日,你这尊大佛我们可是请不动,所以请您移步别的地方,别在这里玷污了我柳府的灵气。”
韩叔看到慕晨熙又痴迷的站在柳府的门口,昨天他就站了一天,第二天就迅速的成为了街头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天地可鉴,柳府并不想再和这位尊贵的靖王殿下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慕晨熙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柳欣涵的身上,过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韩束的话,于是默默的换了一个位置,尽量的不遮挡住柳府的灵气。
韩叔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拿起地上的扫帚直接赶人,但是想到这里是柳府,面前又是尊贵的靖王殿下,他只好忍住心中的不满。
“苏太医,里面请。”
朱红色的大门被彻底的关上,古老的漆掉落,繁华落幕。
苏太医不疑有他立刻跟上了韩叔的步伐,柳欣涵也收回了沉重的视线。
柳欣涵来到父亲的房门前,看到那盛开的兰花,每一盆都是经过精心的修剪。
“咳咳咳…”
还没进去,屋里就传来了揪心的咳嗽声。
柳欣涵的心也被牵动,迫不及待的想要推开门进去。
“这药童怎么那么的无理?”
韩叔看到柳欣涵冲动的举动有些生气,但是打量这个背影,又觉得他有点熟悉。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韩叔否决掉了,一定是他太思念二小姐,所以才会产生这个幻觉,面前的药童明显就是一个男子。
“不好意思,这个药童是新来的,回去我一定好好说说他!”苏太医连忙赔笑,然后对着柳欣涵的背影说道,“看看你天天忙手忙脚的样子,还不快规矩一点。”
柳欣涵仍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呆呆的隔着缝隙望着里面的人。
苏太医有些尴尬,面前的“小药童”根本就不搭理他,这让他觉得颜面无存。
“咳咳咳——”屋里又一次传来了咳嗽的声音,柳欣涵强忍心中的苦涩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完全不敢相信病床上的是她的父亲……
白发鬓如霜,两只眼睛已经完全凹陷了进去,整个人瘦的像一根干柴,枯*瘦的手指垂在了金丝绣成丝绒被上,富贵之间平添一抹荒凉。
柳欣涵感到脑袋晕晕的,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父亲一定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
“咳咳咳——”
这一次直接见了红,白色手帕上的那一抹雪莲触目惊心。
“柳大人。”苏太医这个时候已经不顾礼节,只身上前为柳尚书把脉,他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柳大人这样的情况已经多久了?”苏太医出声询问道。
“自从二小姐去世后,老爷的身体状况愈下,现如今连下床都难了!”
韩叔声泪俱下,曾经多么完美的柳府,如今却像是幻灭的气泡,一切都走向了分崩离析。
“看来柳尚书是心病啊!心病还需心药医,如果想要尚书康复,那必须解开尚书的心结,否则药石无医。”
苏太医的话让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柳欣涵的身形一晃,险些支撑不住。
“太医,真的无药可救吗?”柳欣涵颤抖的问道。
“这是心病,只能心药医。”苏太医表示自己医术浅薄,无法医治柳尚书。
“咳咳咳——都出去吧!老韩啊!你把那个手帕拿给我。”
柳尚书艰难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这仿佛已经把他全身的力气都掏空了,无力的手先是抬起,然后又垂垂放下。
韩叔听到后立刻小跑着拿出一个手帕,手帕上面绣的是一个鸳鸯,小巧的颇具灵气。
柳欣涵认得,这是她第一次绣出来的手帕,当时还得意洋洋的跟爹爹炫耀。
白色的手帕上已经有些干白,显然是水洗了很多次。
柳欣涵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她转过头打量着屋中的陈设,这些都是她未出阁前用的东西,如今全部搬到了父亲的房中。
“尚书大人莫悲哀,也许离开对于二小姐来说是一种解脱,如果她看到您这般模样,黄泉有知,惴惴不安。”
柳欣涵用假声劝说,她真的是太不孝了!
她让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在先,留他一人承受这莫大的苦楚,为人子女,自私自利,柳欣涵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
“解脱好啊,黄泉路上,有个伴。咳咳——”柳尚书看着青色的天花板,眼睛酸涩。
柳欣涵看到父亲的模样真的很想唤他一声,并且告诉他您的女儿还活着,但是她不能。
大仇未报,欺君之罪,无论是哪一点都是她无法承担的。
柳欣涵离开了,但是在门口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师父,可否借你纸笔一用?”柳欣涵突然说道。
苏太医有些犹豫,但还是拿出来了纸和笔。
柳欣涵结果纸和笔就回到房间中,然后用笔写下,“保重。”
她最喜欢的就是小楷,尤其是模仿战国时方夫人的写法,在书法方面她颇具造诣,当初在名门闺秀里也是十分有名。
柳欣涵偷偷把纸条交给了韩叔,然后跟随苏太医一起离开,希望父亲看到她的留言身体能够好转。
走到门口,柳欣涵看到慕晨熙仍然站在柳府的门口,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直接走向了慕晨熙。
“靖王,我们能谈一谈吗?”柳欣涵目光炯炯的盯着慕晨熙。
慕晨熙求之不得,这一天他已经盼了好久,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告诉柳欣涵,今天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慕晨熙跟在柳欣涵的身边来到了一个小巷,毕竟这里是柳欣涵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她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脚踩在落叶上的声音有些刺耳,柳欣涵停在了一个小角落里。
“啪——”
第十七章 落子无悔
无情的巴掌,无情的风,慕晨熙的脸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你不配出现在我柳家的门口,不要再惺惺作态,现在看到你的这一张脸我都觉得作呕!”柳欣涵骂道。
想到父亲病入膏肓的模样,而面前的人居然毫发无伤,这到底还有没有天理!
“对不起,岳父大人还好吗?”
慕晨熙感觉到柳欣涵情绪剧烈的波动,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又是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到了慕晨熙的脸上,后者痴痴然,但是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对不起。”慕晨熙再一次的道歉,但他知道,再多的道歉都无法挽回那过去的事实。
“我希望你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柳府门口,更不要让我的父亲再见到你这张让人深恶痛绝的脸。”
字字诛心,柳欣涵一点情面都没有给慕晨熙留。
慕晨熙只是一直在重复着对不起,曾经他在心中设想过几千次几万次的倾诉,但是在这一刻全部化成了无声的沉默。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因为你曾经的所作所为不是道歉就能够解决的,我的孩子,我的父亲这全部都是你造的孽。慕晨熙,往后余生我一定让你生活在罪孽当中,永远备受煎熬。”
柳欣涵突然盯住了慕晨熙的领子,小小的身体里面爆发了大大的能量,凌厉的凤眸扫过这张她曾经爱入骨髓的脸,她的眼中充满了讽刺。
“如果这是你想的,我会如你所想去弥补曾经那些不可饶恕的罪。”
慕晨熙信誓旦旦的说到,之前他已经让人去调查,打听到了一个江湖名医,也许能够医治柳尚书的病。
“如我所想?好啊,慕晨熙,那你去死吧,给我的孩儿抵命。”
冰冷的唇溢出无情的话,柳欣涵转身离开,决然冷冽。
“那你去死吧,给我的孩儿抵命。”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般缠绕在慕晨熙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这天也极是应景,原本的艳阳天又被乌云遮笼,很快就飘起了豆大的雨点。
尚未复原的剑伤渐渐的又溢出了血色,看着胸前那朵盛开的雪莲,他竟然感觉不到痛。
“王爷,这雨下大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您的身体现在不容许再有一丝的闪失。”靖王的亲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