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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忧的尸体被几个公认抬上担架，正要抬出去的时候，顾长意发疯地扑向前：“放开她，谁都不许碰她……”
他越过众人地阻拦，抱起这具残躯，呵斥四下：“她是本将军的夫人，我看谁敢上前一步？”
“将军您……”众人七嘴八舌，百般劝阻。
“无忧，我们回家吧！”
顾长意抱着白无忧的尸身，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吵醒她安睡。
“她不会死，她只是睡着了，她总爱跟我玩这个游戏。”
顾长意的言笑诡异，与往常那个大将军差异极大。
万锦儿和陆知章都觉的眼下这个大将军好像是疯了，眼神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恐怖，举止之间更是一反常态。
第9章 别怕，我带你回家
此间，顾长意的眼中只有白无忧一个人，他婉如初见地看着她，轻言细语道：“无忧不怕，长意这就带你回家。”
他不顾所有人的阻拦抱着白无忧离去，浑身杀伐凛然，无人匹敌。
“将军……”
“顾长意……”
所有人都被他甩在身后，对所有人的呼喊都至若惘然，他一心只想带着她回家，只属于彼此二人的家。
万锦儿看着顾长意越走越远，想即可追上去夺回白无忧，可惜被一旁的陆知章紧紧拉住，顾长意此刻精神混乱只认得白无忧，见到别人便是即刻分生死的架势，简直就是疯魔一样，他可不想让自己的未婚妻去冒险。
万锦儿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来，今日种种宛如一场梦，好像昨天自己还与无忧一起坐在屋檐下，商讨未来的事呢，她说陆知章若是敢欺负你，哪怕是天涯海角她都不会放过他，可为什么这么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她要选择自刎呢？
“锦儿。”陆知章将锦儿搂在怀里，慰藉道:“这一切对她来说或许是解脱，别太伤心。”
抱着白无忧尸身走出刑部的顾长意，登上了一辆王府马车，期间所有人都望闻却步，目送大将军绝尘而去，小部分的人骑着不远不近的跟着，渐渐地发现他们的方向不是将军府，而是朝着城西赶去，出了西城门郊外停下，远远看到一座名叫“都江阁”的府邸停下。
另一边，将军府。
玲珑满心欢喜的忙碌了一阵天，将整个军营气息浓厚的王府布置的焕然一新，到处都洋溢着春情。
旧时，玲珑在家娇宠长大，哪里干过一点生活琐碎事务，但是为了顾长意她亲自跑去荒芜之地，吃了不知多少苦，甚至为了捕获顾长意真心，还学会烹调一日三餐。
今夜的晚饭，正是她亲自下厨。
不少府中下人劝阻：“哪能让夫人做如此粗鄙之事！”
可她却莞尔一笑：“为了夫君亲自下厨再正常不过，你们不必大惊小怪，往后你们慢慢习惯。”
菜肴烹调完毕，她逐一尝试发现附和顾长意的味觉，玲珑这才灿然一笑。
“小月你去看看将军回了吗？”
“好的小姐。不不不，是将军夫人。”
小月话锋急转，俏皮一笑跑出厨房。
玲珑一脸绯红默默盛汤，一旁老嬷嬷跟着打下手，看着小姐一个人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老嬷嬷不由地抱怨道：“将军可真是的，这新婚第一天就叫夫人独守空房，真是的！”
她们这些下人都是从娘家陪嫁而来，在她们心底都觉得顾长意配不上自己小姐，嫁给一介沙场征战的莽夫可惜喽！话说回来顾长意倒是长得还不错，又跟皇族沾亲，不过这些在京都贵族眼里还是平平无奇的，谁让自己小姐就看他了呢！
闻言，玲珑温婉一笑，替丈夫解释道：“夫君是镇守边疆的将军，日常公务自然繁忙，这些话往后都不许说。”
仆人们皆笑着摇头，自己小姐真是情人眼里出将军。
“不好啦……夫人，将军他带着那个人去了都江阁……”小月气喘吁吁地拍了进来，神色惊措有些无担忧。
“呱嗒……”玲珑手中的瓷碗碎了一地，脸色煞白神色恍惚，被仆人们扶着后，缓缓道：“绝非虚言？”
小月面色铁青，频频点头。
玲珑缓缓平复情绪，眼神深邃道：“备车，都江阁。”
……
看守都江阁的近卫们看到一辆王府的马车疾驰而来，下车疾步而来的正是将军夫人，将军也没任何交代，便没有多加阻拦。
玲珑她们只知道将军带回了那个女人，却不知那个女人早已死了。
小月在前方带路，一进门便看见将军抱着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不由尖叫了起来，边往后退边呼喊：“将军你你……怎么……死人……”
顾长意抱着白无忧坐在院中的秋千上，神色呆滞看不出任何神采。
“啊……顾长意！”玲珑声音发颤，眼前的画面震撼她的内心。
接连刺耳的声音惊醒顾长意，饣并抱着怀中冰冷的尸体，语气凛冽地说道：“谁让你们来此处的？”
“夫人……”
小月哭喊着小姐，拉她的衣袖极力往后撤。
霎时，玲珑平缓心境，沉声道：“将军是我，你还记得玲珑吗？”
顾长意至若惘然抱起白无忧的尸体起身离去，大步朝后院走去，只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不是进退与否。
玲珑极力撑着自己的心神，浓重的血腥味让她不由想吐，随即强人着跟上去。
后院修建的温泉，顾长意将白无忧放入热气腾腾的温泉上，不过瞬间血红的泉水让他精神刺痛。玲珑跟进来的时候不敢靠的太近，隐隐约约能听到顾长意嘴里含糊地呢喃着，手上还拿着一块手帕，擦拭躺在温泉中人的脸庞，动作亲昵无微不至。
顾长意知道白无忧最怕疼，所以他没一下都格外细致。
“无忧，你醒来看看长意好不好？无忧……”
顾长意一遍一遍地擦，精神恍惚地呢喃着。
玲珑看着这个威风凛然的将军，她从未见过顾长意失去理智的样子，眼下就是个活生生的疯子。
“夫君……”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长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长意依旧不理睬，专注地擦拭着，忽然他情绪突变，暴躁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无忧你醒来看看我！”随着整个人又怕白无忧身上冷，试着去温暖她冰冷的身躯。
玲珑备受冷落热泪连连，她心里不甘，为什么自己始终比不上这个女人，直到她死了自己都比不上，为什么？
这个问题深深折磨着她！
第10章 她死了，他也死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小月不敢进入后院，远远地躲在门口焦虑地来回踱步，玲珑看着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急忙退出来，只听前者道：“夫人外面站满了刑部的人，他们说将军他带走罪犯的尸首。”
玲珑听闻浑身发冷一阵晕眩，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让她有些无措，向来遇事沉着冷静心境，这一刻也生出一些嫌隙。
白无忧的死亡让顾长意心境崩塌，直到现在都是精神萎靡，浑浑噩噩不晓世事。
玲珑尽最大努力平复心绪，吩咐道：“小月你去拦着刑部的人，我需要处理一些事。”
“嗯，夫人奴婢这就去！”小月急忙火燎地转身离去。
一切尽收眼底的玲珑不免长吁短叹，小月这个丫头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还是处事粗糙漏洞百出，这贴身丫鬟的位置确实是有些位不当正。看着小月身影消失玲珑鼓气心气再次试着靠近精神失常的顾长意，蹲在 他身边轻轻拉拉他的衣袖，那时在戍边的时候就这样，跟在他身边缠着他。
其实玲珑发自内心不想用家兄的恩情说事，只是如果不这么做，他根本就不会搭理自己，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缥缈的云烟。
她蹲在身边轻言细语地安抚道：“长意你不要这样，无忧姑娘已经去世，你想如果无忧姑娘她活着，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顾长意双眼猩红恶嗤嗤地吼道：“你住嘴，无忧她没有死，永远不会死，她要永远陪着我。”
“她正生着气呢，等她气消了就会醒过来，我这就想让认错……”
顾长意抱着无忧极力地解释，只要她能醒过来，即使要自己的性命也未尝不可。
“无忧……你醒来看看长意呀……”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玲珑看到长意如此状态，她不经意间落泪了，他曾经驰骋沙场威震四方的男儿，此刻他是怎么了？
何时他如此卑微过？
此刻她深深知道顾长意心里只有那名叫白无忧的女人，自己不过是一缕间隙中的云烟。
情绪临近崩溃地玲珑泪流满面，拽着顾长意的衣领，使出浑身解数地唤醒他，言辞激烈道：“顾长意你给醒过来，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白无忧已经死了，彻底的死了，你要抱着她到什么时候！”
顾长意被着声音吵醒，神色僵直宛如大梦初醒。
玲珑依然拽着他的衣领，“你现在还不放过她，你是在折磨她，斯人已逝阴阳相隔，入土为安才最为妥帖，你是要像宇文清一样折磨她吗？”
安宁？折磨？宇文清？
顾长意双眸中神采渐渐恢复，他充满悲痛的眼眸盯着玲珑，牙关紧锁嘴角鲜血渗出，随后他屈指抚摸怀里酷似寒冰的脸颊，此刻这个世界好像只剩下自己了。
无忧她死了，长意似乎也死了。
玲珑心痛欲裂，泪眼朦胧地慢慢松手，松开了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
顾长意轻吻无忧的眉间，即使她变了模样，他都深入骨髓的记着，只是这个冰冷姑娘不会再回暖，从此远走他乡。
她死了，自己就是这一切的缔造者。
……
院外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的刑部官员们，最终等到了那具尸首，刑部侍郎最初还害怕将军夫人如若搞不定，那自己这个夹在中间的为难人，要不要将此事如实禀告陛下，此事发生在京都天子脚下，动静又闹的这么大，陛下一定有所耳闻，作为此案件的主审官员，自己还有必要将事情原委汇总，呈上让陛下阅览的。
众官员接收到尸首后，陆陆续续离去，顾长意将自己所在房间内，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现过，茶不思饭想滴水未进。
此外玲珑也部分官员口中知晓了此事地起经转和，不免的心中惋惜。
好好一个人，一眨眼说没就没了，正值妙龄，何况她们都没来得急说一句话。
其实在玲珑心里，如果自己没有看上长意之前，自己一定能与无忧成为贴心知己，嗯，就像是无忧与锦儿一般。
她远远看着山居别院的府门，自从那次之后，长意下了军令不允许任何人擅闯此地。
自己是何人？他竟然把自己也拒之门外，玲珑一想到此事便心痛如绞，长意就此一蹶不振，一连这么多天不吃不喝，身体绝对瘦不了，此刻她心里很矛盾，爱与被爱的差别莫过于此吧！
就算那个女人在他心底无比重要，但也不能以死明志吧？
“夫人别让小的们为难，将军军令严明。”
“让我进去，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玲珑呵斥挡在门口的侍卫，一步步逼近直至府门，看守的侍卫们也有苦难言，眼前这个强硬主子可不是将军夫人那么简单的身份，背后那可是树立一个庞大的氏族，稍有风吹草动倒霉定是他们这些人。
“夫人您真的不能进去，您就……”
“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玲珑一肚子委屈本就无处撒，当下可谓是水到渠成了，一番天人交战后成功进入王府，来到顾长意的窗前，轻声关切道：“长意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是夫妻无论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长意你开开门儿啊！”
这几日玲珑为此忧心，已经好几日没睡好了，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她真的害怕长意一时间想不开，寻了苦果……
正当她想叫人把门破开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顾长意一袭白衣面色冷冽地走了出来，似乎是昨日种种皆是虚妄，将军依然是将军，只是骨子里都透着寒意。
玲珑心间起伏，拿不住阴晴圆缺，一时间失声了。
顾长意来到跟前看着她，先开口道：“玲珑，对不起。”话音未落他义无反顾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