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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顾长意从小青梅竹马,相知相识早早私定终身,可如今芳华十九,多年苦等却换来一场空梦。
最终,擅闯者被押解离去,礼官继续主持大婚。
白无忧眺过人海看着二位新人,满堂欢彩,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走入洞房。
府门关闭的那一刻,她永远退出了他的世界。
白无忧凤眸中水雾朦胧,仰望晴空,好像世间的一切都变了颜色。
她真的好累。
闭上眼,她失去了意识……
……
兰香扑鼻的小屋。
白无忧憔悴的脸上敷着一层冷汗,一场场噩梦折磨着她。
“宇文清,放过他,我恳求你放过他……”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只想去找顾长意,她记着他的承诺,他会来救她的。
“长意,长意别走……”
白无忧从噩梦中挣脱,呼吸急促浑身湿透。
“咣当!”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花发苍苍的佝偻老妪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汤。
只见她将热汤稳稳放在小桌上,步调虚浮的来到床前,透过薄纱关切问道:“小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白无忧迷茫,这里是哪里?
老妪又道:“方才大夫诊断说您满身外伤,恐已伤及脏器,日后还需好生调理。”
尚未稳定心绪的白无忧环顾着这间屋子,呢喃道:“此地是?”
“哦,这里是顾将军的山居别院。”老壹扌合家獨γ妪不苟言笑答道。
“顾将军”这三个字惊醒了白无忧尚未复苏的意识,她斟酌良久,道:“他……他人在哪里?”
老妪古井无波的站着,苍老的面容布满褶皱,“将军当然在府邸,今天是将军的大喜之日。”
大喜之日?
新婚之夜!
白无忧的情绪再度躁动,心口一阵刺痛,捂着左心房的位置,愈发难受。
他违背了曾经的誓言,娶了国公的长女玲珑,而她却成了人人喊打的罪臣余孽。
前些年的时候,北方蛮夷暴动,顾长意的父亲披甲挂帅,丢失了边境阳关城,导致边境百姓遭大举屠杀,朝野上下都传顾元帅通敌卖国,随即顾家若干人等尽数下狱,等待刑部候审。
戍边将士们血战沙场,然而朝中奸佞们就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将三军统帅治罪,要知道顾元帅与皇帝还是联姻之亲。
那时的白无忧怎会容忍旁人污蔑自己的未来夫家?
哪怕当时世风日下,身单力薄,她依旧没有放弃过。
她躲在幕后明察暗访,发现此事并不简单,北凉侯世子宇文清与此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问斩将至的时候,她只身前去求北凉世子宇文清,一番折腾后候府除主帅外,所有大小家眷三亲六戚尽数流放。
心痛的是候府夫人不愿独活,一条白绫随君而去。
流放之所本就疾苦,一家老小一路上颠沛流离,死的死疯的疯,当今只剩下顾长意这个独苗。
白无忧承诺宇文清,事后满足他一个心愿,但他心生毒计将她囚禁三年之久!
以上种种白无忧都可以接受,但唯一让她心灰意冷的,是再次相见,顾长意的冷漠无情。
到头来,她往日的付出又换来什么?
罪臣余孽!
这个名号从何而来?白家到底怎么了?父亲呢?
心念至此,白无忧拖着遍体鳞伤的身子下床,可一下床就浑身发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老妪怎么都拦不住白无忧,她一路蹒跚地走出小院,家没有了,顾长意不要她了。
一顶罪臣帽子戴在头上,白家的状况可想而知。
爹娘还好吗?
她又该何去何从,何以安生立命?
第3章 父亲已死,母亲为奴
酒过三巡,顾长意送走所有道贺的宾客后,从侍卫口中知道白无忧醒了。
但她一醒来就想逃,最后又被巡防的侍卫捕获押解回山居别院。
今夜大喜,顾长意陪同僚ⓨⓑγβ们喝多了,神色有些恍惚,他又喝了杯参茶,思忖再三后吩咐道:“来人备马,本将军要去别院!”
身旁俯首帖耳的老奴应声离去。
另外一边,玲珑的大丫头不知从何处打探餅餅付費獨家到消息,火急火燎地回到栖凤院,来到玲珑身边,侧耳道:“小姐不好了,将军他去了那个女人的院子。”
玲珑听到这话,一把掀起盖头,语气冷冽道:“你退下吧!”
玲珑望着摇曳的烛火,媚眼含恨,但随即又想……
只要顾长意还是她的夫君,她就不会介意新婚之夜,他跟白无忧之间,来个彻底的了断。
……
山居别院外。
顾长意策马而停,翻身下马将手里的马鞭丢给早早恭候的下人们,微醺道:“怎么样?人呢?”
“回禀将军,人醒了,只是一直不肯尽食!”一旁下人怯生生地说道。
“嗯,就这些?”
“不不不,还有……此女子身上有许多伤口,大夫处理得当,现在正熬着汤药。”
本前行的顾长意听到这话,足下微顿,随之挥手,驱散下人,面无表情地走向白无忧就寝的厢房。
推开门,只见白无忧一个人呆呆坐在床边,双眼无神,整个人很是憔悴。
白无忧听到脚步声传来,看清崴筆来人,刹那目光神采焕发。
“长意,你来了……”
今天是他的新婚之夜,他却来了这里,见她。
然而顾长意并没流露任何情愫,冷冰冰地说道:“怎么?莫不是以为本将军是专程来看你的?”
冷冽的声音将她死灰复燃的期待,彻底泯灭。
“长意,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宇文清告诉我,说你战死了,所以我……”
“哼,你们白家巴不得我死,可惜天就是不灭我顾家,如今我顾长意又回来了,就站在你面前。”
顾长意说着,大步走近,俯视着眼前衣着寒酸的女子,言词冷冽。
白无忧恍若隔世,随即满心委屈,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家何曾害你?”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是自己苦苦哀求,才换得顾家免于灭族,父亲虽袖手旁观,但却丝毫未参与党争,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哈哈……什么意思?”顾长意厉色尽显,眼中冰冷的笑意层层激起——
“白家手握大权联合外地,故借军饷粮草的名义让蛮人混入其中,混乱之中杀我军一个措手不及!主帅遇刺被迫退守阳关城,回朝便妄加重罪,不问青红皂白满门抄斩,这一切不正是你父亲与北凉王策划的吗?”
“不!这绝对不可能!”
白无忧激动反驳,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她死死抓住他的衣袖,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被顾长意一把甩到地上!
白无忧艰难站起来,咬唇说道:“当年先帝赐婚于你我二人,我爹爹虽说有些不满,但也只是因为我从性格糯软,不适合嫁入高门,后来顾家出事,我爹袖手旁观是怕牵连白家老小……你知道的,我爹一直为官清流,就是个愚忠的直臣,通敌叛国他万万做不到,也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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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顾长意淡然一笑,无动于衷道:“铁证如山,我只相信证据。如今我念及旧情,留一条狗命,不想去长乐坊就滚!”
长乐坊!
白无忧万分心痛,那是什么地方,她再清楚不过。
对罪臣余孽除了刺配流放,女眷就是被送入坊间当妓。
那娘亲呢?
是不是也在那里?
白无忧很想把这几年的心酸苦辣告诉顾长意,可看现在的情况,他不会信的。
连通敌叛国的帽子都摘不掉,何况这些?
恐怕听都不愿意听吧!
在他的心中,白家已经是罪臣,此刻她又何须自欺欺人?
白无忧所有的心里话,都被他的冷漠无情掩埋。
她转身欲走,但临到门口,又回眸问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这一切如果都是事实,那么她就整座京城百姓眼中的罪人,那……
“我爹娘如今在何处?”
顾长意手里握着一枚精美的玉佩,把玩片刻,若有所思回道:“你父亲半月前获罪问斩,至于你母亲……这会儿应该在长乐坊做杂役!”
父亲已死,母亲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