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不得不感叹,这个小东西的仿真感做的真好。
总之比起他们主系统空间内的那些个冷冰冰的同事们,更像是个高级人类。
男人伸出手去,碰到它柔嫩的脸颊。
暖的。
他蓦地收回手,又死死的盯着那孩子看了一会儿。
真的没醒。
不过,居然有人以这种蠢东西来破坏他们主系统,实在是异想天开。
“你放进去的那条小蛇好像惹怒了我们的主角,后续发展怕是不会像你想的那样了。”他道。
然而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那孩子还在睡着。
——
夜渐渐深了。
竹屋外的虫鸟鸣都渐渐熄了下去。
万籁俱寂。
床前的蜡烛快要燃烧殆尽,小小的一豆孤光照着冷清清的房间,映在沈清未略有些疲惫的脸上。
他还没睡。
他在等。
中秋前一天下雨好像是惯例,片片乌云时来时往,偶尔遮住雾蒙蒙的月亮,只能偶尔看见天边被晕开的一团熏黄色,直愣愣的挂在天上。
据说今年中秋的月亮十分漂亮,又圆又亮,包含着世间千万户人家的团圆与欢喜,可现在这副样子,任谁都想不到它明夜会变得那么美丽。
一兜子雨丝飘飘扬扬挥洒下来。
端坐在榻边沈清未终于站起身,拿起桌上两人落下的酒壶。
他细心地给酒壶施了几遍清洁咒,才带着它走出门去。
方一出门,目光便对上了一扇贴着正红喜字的房门,沈清未身形顿了一下。
他还是想去看。
可是阿杏说了,不能。
他敛下眼脸,似乎像是有些委屈,可又像是什么都不在意,最终还是直直掠过了那间喜房,推开了另一间的房门。
“吱呀……”
许久无人居住,木门发出细微的响声。
沈清未尽量放轻了脚步,在一片不着边际的昏暗中,步步朝床边走去。
外头的雨还在下。
他拉起床上人的手腕,在唇边轻轻亲了亲,又贴在脸边蹭了蹭。
像以前故怀杏对他那般。
可故怀杏紧阖着双眼,对于沈清未这大胆的动作,像是丝毫都没感受到一样。
沈清未抬起头,盯着他看了一会,握着那只手的两只手逐渐用力。
对不起,阿杏。
他再次将故怀杏的手递到唇边,亲吻他手腕内侧突起的血管,如细小的绒羽一般轻、一般密。
与其说是爱意,这反而更像是一种抚慰。
别怕,阿杏。
为师为了你,为了自己,为了我们,都必须这么做。
他举起刀,目光落到方才自己细细亲吻的那处,小心翼翼的落下,轻轻划开皮肉。
温热鲜血汹涌的涌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在窄口的酒壶中。
沈清未沉默的盯着,眼睛却被灼的有些酸涩。
……沉风他今日,应该回来了。
他的小崽子
沈清未下手很轻,割的伤口不深也不大。
细长的刀口上,鲜血一点一点努力汇聚着,好一会儿才能聚成一滴,飘飘摇摇坠入酒壶中。
因此等待的这段时间十分漫长。
沈清未跪在榻下,一直掌着床上人那只胳膊,害怕他痛,害怕他醒了会哭,然而故怀杏没哭,他自己眼里倒是凝起泪来。
他怕又怎样呢?总归还是这么做了。
在一片昏暗中,他的目光不敢乱瞟,只是低头盯着自己手里攥住的那只手臂。
血珠儿无声无息的落着,坠入壶内时发出“嗒”的一丝声响,它与其他血珠汇聚,它与其他血珠融合,一滴接着一滴。
它们都陨在他师父手里。
它们是他师父心中另一个人的命。
五盅血并不足以压倒一个人的命,最多只是能让那人感觉自己身体里缺少了一丝生机,无力的昏沉几时。
倘若沈清未要,故怀杏一定会给。
不要任何代价的给。
但他偏要偷偷拿,偷偷拿去用在旁人身上。
沈清未瞒着、骗着,他有自己的考量。
他希望故怀杏能一直这样乖巧的、听话的跟着他,不去想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把自己搞得一身魔气,一身戾气。
也正是因为故怀杏这样敏感、这样不安、这样多疑,他才不敢把实话说给他听。
瞒着也好,瞒着也罢……
他的小崽子本该这样依赖着他的师父的。
他会赶在天亮之前,把一切都处理完毕。
酒壶中的血渐渐够了,沈清未终于抬眼,看着还未醒的故怀杏,松了一口气。
那日朝他挥鞭的时候,可比今日狠了太多,可今日这一小片刀伤,却比那日的血肉模糊来得更扎眼。
沈清未紧盯着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低下头,再次轻吻上去。
殷红的血渍沾在唇边,紧接着血腥气充斥鼻腔,他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那伤口。
那是任何动物抚慰幼崽时都会做的事。
直到伤口不再往外渗血了,他才起身离开。
门再次被阖上。
故怀杏不是他,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现在只知道他的师父,他明日要与之成亲的人,冷着脸骗他,含着笑哄他,给他下毒,取他的血。
他的师父现在又要揣着那壶血,去到不知道何处。
为了谁?
他不清楚,但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
故怀杏从榻上起身,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了一会,伤口处湿润温热,比起那人本身的温度来说倒是高了不少。
他忽然伸手攥住那只手腕,原本已经不流血的伤口崩开,似乎撕裂的更大了。
血水一股一股的流出来。
比方才更汹涌、比方才更残暴。
这样才对啊……
他的好师父怎么会在那时候心软呢?用刀划那么一个小口子,跟被兔子拱了几下没一点区别。
明明这样血会流得更快一些……
他都快等不及了。
故怀杏扯起一抹冷冽的笑,他起身,披上外袍,一出门便追寻着那道青色的身影往后山掠去。
——
沈清未捧着那壶尚还温热的血,手都有些颤抖。
酒壶瓷壁温润,又薄又漂亮,是故怀杏专门为他准备的,用来喝酒的器具。
澄清的酒液倒在里面粼粼地漾着,透过薄薄的瓷壁,隐隐能看见酒液千变万化的形状,应和着莹莹的瓷壁分外漂亮
沈清未第一次痛恨它的漂亮。
它使他第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深红的液体,一触手就能感觉到里头温热的温度。
他捧着酒壶穿过齐膝的野草、穿过茂密的丛林,最终停在了一个小小的坟包不远处。
它看着还不到他小腿的一半高。
大抵有种近乡情怯的情感在里头,沈清未不敢过去。
原本取血时凝聚起的泪,现在也终于落下来。
他本就不是什么多情的人,多情自古空余恨,他庆幸自己是条冷血的蛇。
“孽徒可恨,我来还你……”
他远远的说了一句,才走过去,跪下身子,用手一点一点清理着坟头的野草。
清理完野草后,他在小坟包和自己所在的地方设了一个阵法,随后又动手推坟,最终在一抔一抔脏污的土中找到了个不到半人长的玉盒。
沈清未搁下小铲,给自己手上试了几遍清洁咒,才打开玉盒。
里头睡着一只干净的成年白猫。
他将那只毛色灰败的白猫从盒中捧出来,轻轻把它放到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