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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沈清未拽过一旁的枕头砸向他，怒道：“你怎么还在.做！”
故怀杏不敢躲，任着他砸，等沈清未丢了枕头才开口解释，“阿杏没在.做了，刚刚……是在给师父上药。”
他眼圈红红的，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
“对不起师父，是徒儿混账……都流.血了……”
他也不知道昨天是怎么回事，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满心满眼都是嫉妒、嫉妒、嫉妒，可笑的是他嫉妒的对象还是他自己。
沈清未掰过他的脸，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才松开手。
应该是恢复正常了。
他松了口气，又躺了回去，无力道：“以后别再这样了。”
“嗯。”故怀杏乖巧应下，与之前那个疯狗似的故怀杏根本不是一个人。
沈清未拧了拧眉。
也幸好这狗崽子有点良知，别人魔气蚀体都要大杀四方，他没被故怀杏杀掉已经算是好的了，见的这点血倒不怕什么。
就怕以后还会这样……
故怀杏还在认认真真的给他上药，不知碰到了哪里，沈清未身子猛地一颤，身.下将他的手指裹得更紧了。
沈清未抬起头，瞪向故怀杏，“拿出去！”
然而目光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故怀杏通红的脸，沈清未顿时又羞又怒，“不许脸红！”
脸红不红什么的，这个控制不住的吧？
故怀杏垂头缩回了手，呐呐地点点头，尽量不让沈清未看见自己的脸。
“师父……这样能走吗？昨天耽误了一日，今日我们必须得出发去玉嶂山了。”
沈清未抱着枕头不乐意动弹，敷衍道，“……这有什么能不能走的，以为师的修为，哪里会连路都不能走？”
……然而事实是，他被故怀杏一路抱着赶路。
原本要是故怀杏一人，符咒、阵法加御剑不到一日便能走到，但是顾忌着沈清未的身子，故怀杏可以放慢了步调，只用阵法和符咒，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大半日还在某个城镇里。
路上的人看见这两人，无一不驻足观看。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人搂搂抱抱的走在街上，而且还是这样俊俏的两个男人，给谁谁不会乱想？
原本沈清未自己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但是街道上的人目光十分不对劲。
虽然他不太能理解人类的情绪，但是这样极大的怪异感他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的。
“……阿杏，把为师放下来。”
故怀杏瞥一眼众人，凛冽的气势自动挡开了那些若有若无的注视，“师父就这样别动，到时再弄破了徒儿还得给您上药。”
要不是这里是必经之地，他哪里会这样招摇的带着师父走在人多的地方？如果不是师父在这看着，他恨不得把他们眼珠子都挖下来。
沈清未沉默，那里……他的确是不想再上药的。
故怀杏怕他还是不自在，岔开话题问道：“后日便是中秋，师师父想吃些什么？徒儿到时给你做。”
沈清未十分配合的认真想了一下，随后摇摇头，“阿杏随便做吧，为师都能吃。”
他怕又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再惹的这小崽子魔气大发，他现在这副样子可控制不住故怀杏，到时街上的人就麻烦了。
故怀杏看他脖颈间的黑色颈环，含笑应了声好。
是真话。
【乖乖们晚好，早睡（暗示催更）】
山脚下的走尸
一直到玉嶂山的路上，两人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故怀杏身上的魔气也没有任何不对的苗头，沈清未渐渐放下了心。
“师父，马上就要到了。”
“嗯。”沈清未懒懒的应了一声。
到与不到，反正玉嶂山就在那儿，又不会跑，这小崽子真是白白浪费口舌。
他现在像是个小娃娃一样被故怀杏抱在怀里，脑袋搭在他肩上，百无聊赖的盯着故怀杏脑后那长长的，摇晃的马尾。
故怀杏似乎偏爱束高发。
可头发偏偏又有些蜷曲，这样扎起来都显得有些女气，和他的容貌一样，格外具有欺骗力。
谁也想象不到这是一个随时可能会发狂的大魔头。
沈清未伸手揪住他一缕头发，在指间绕了绕，又柔又软，手感意外的好，只比摸脑袋差了些许。
“累吗？”他问。
语调平平的，硬邦邦的，丝毫听不出是在关心人，反而像是在讨债一样。
“不累。”
故怀杏摇头，那缕头发从沈清未指尖跑了出去，他再次伸手去捞，捉住的却不是原来那缕。
“因为是师父，所以不累。”故怀杏道。
沈清未心情有些不好，没理他。
也不玩他的头发了，就那样安静的趴着。
他只是冷冰冰的一条蛇罢了，还凶，永远不会像方才那缕头发一样乖顺的绕在这小崽子手上，又如何受得住他一腔爱意？
玉嶂山中葬着他的旧友，他们虽没什么太过深厚的情谊……他知道绝大多数都是由于他太过冷血的缘故，对感情不太敏感，但是沉风好歹是因他而死，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问。
他早就在古籍找到了秘法，取魔三盅血，去他半条命，便可为沉风引魂重生。
沉风的尸体一直在旧地好好的保存着。
这并不难。
他那半条命本就应当是欠沉风的，至于魔血……便只有故怀杏了。
明日便是婚期，依着故怀杏的话，他们只会在那里待上两三日，那他便要在这两三日里取到故怀杏的血。
他的小崽子一直以来那么期待的中秋，他这个师父却早就计划好了要伤害他。
他也曾想过直接要，但最后还是没敢告诉故怀杏，毕竟是一个跟自己都能吃起醋来的人，甚至还诱发了身体里的魔气，到时要是听见他为了旁人要取他身上的血，怕是又要发疯。
到达山脚下，故怀杏停了下来，小心的让沈清未从自己身上下来。
进玉嶂山要走阵法，起码独属于沈清未的那个山头是需要的，他不能再抱着沈清未了。
忽然瞥见不远处窸窸窣窣的动静，打眼看过去，呼啦啦的一片妖魔鬼怪，你按我头我踩你脚的抢着往这边看。
故怀杏：“……”
真丢脸。
沈清未显然也察觉到了，转过身去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他再转回身，故怀杏立马收了凶恶的表情，乖乖的看着他。
沈清未：“？”
那边的妖魔们朝故怀杏挥着手，一副有事说的样子。
故怀杏看了看它们，不情不愿的对沈清未道：“师父等我一会儿，我过去一下。”
沈清未点头。
也不知那些东西要说些什么，故怀杏不大放心，把沈清未拉到树下，放了个软垫在树根处让他坐着。
安顿好沈清未之后，故怀杏起身往那群妖魔的方向走去，几个小妖蹦蹦跳跳的过来迎。
“主子！”
“主砸！”
故怀杏瞥一眼那个戴口音的小魔，嫌弃道：“你们最好有事要说。”
这句话完全等同于一种威胁了。
几个妖魔互相之间对视一眼，纷纷从身后拿出了一截半截的残肢断体，手掌、大腿、脑袋……各种各样的拼凑在一起的内脏，灰扑扑脏兮兮的，散发着恶臭。
故怀杏：“……”
他的下属们好像都有些什么毛病？
“拿这些东西出来做什么？都收起来！”故怀杏不放心的看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沈清未，生怕师父认为这是他让它们去做的。
好在沈清未没有看过来。
小妖魔们纷纷收起了手中的“战利品”，有一只小妖上前对他道：“主子，这些都是我们在山脚下抓到的走尸，存了好几天了，特意拿来给您看的。”
“怎么样啊主子，厉不厉害？”
“你……”故怀杏指着正对着他讲话的金钱豹，不知道是该骂他蠢还是骂他蠢！
“既然是走尸，抓到了你们就自己处置，不要拿来问我。”他无奈道。
有一只黑不拉几的小魔探出头，“可是主子……他们这段时日又开始变多了，会不会对您不利啊？”
“啊对对对，而且就在这山脚下。”
走尸？在这？
会不会是花绊雪不死心搞的鬼……
他能操控走尸吗？
可是如果是这样，他也没道理在这会就暴露……那到底是？
故怀杏思索了一下，对它们道：“你们守好这里，别让什么脏东西都往山里钻，晚间我再出来找你们，顺便接一个人。”
妖魔们纷纷点头，出奇的整齐划一。
故怀杏：“……”
一群蠢东西。
沈清未就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同样也瞧见了那群奇形怪状的妖魔对他徒弟齐齐点头的样子，有些好笑是真的，但他还感觉他的徒弟有点融入不进去？
就那样呆呆的立在那儿，看着像是嫌弃，却又有种手足无措的意味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