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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什么都要去捆一捆，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有这种毛病？
“师父……”别那么凶啊。
故怀杏不敢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拐了个弯儿道：“手放松一些，别扯痛了手。”
似乎又觉得说的不大对劲儿，又道：“别扯痛了尾巴。”
这下两人都沉默了。
尾巴和手，哪个不是沈清未的？
沈清未还是依言松了手，得到了解放的小尾巴立马又攀上了故怀杏的手腕，晃晃悠悠的摇着尾巴尖儿，讨人摸似的。
感受到手腕上冰凉的触感，故怀杏忍不住笑起来，“看来师父的尾巴很喜欢阿杏嘛？”
沈清未气急，又要伸手去扯，故怀杏连忙拉住他的手，“师父别，左右都是您自己的身体，要是弄坏了可怎么好？”
“要不您变回人形试试？”
沈清未气闷。
其实刚才他已经有好好的在想着变回人形了。
但是可能是最近第一次起那么早的原因，身子有些迟钝，反应也慢了，到这会儿还是个蛇身。
这些话他怎么能当着这个小崽子的面说出来？他一定会嘲笑他这个师父的能力！
身为师父不可以说不行。
沈清未冷冷地睇他一眼，“为师就是喜欢这样。”
他动了动手，看着被抓住的手腕不爽道：“松开。”
看着手腕上乖巧的小尾巴，又看了眼手中攥着的随时都可能要小尾巴命的的玉手，故怀杏放软了语气：“师父先答应我不去拽它。”
“你护着它？”
“……那也是您啊师父。”
故怀杏现在不太理解沈清未脑子里在想什么，只能哄着，“师父不是最怕痛了吗？你要是去拽尾巴不仅手痛，尾巴也会痛的。这不划算。”
你那教小孩儿的语气是想怎样？
故怀杏见他不愿，只好道：“师父还是变作人形吧。”
“为师说了，就喜欢这样。”沈清未语气斩钉截铁。
然而几乎是瞬间，缠在故怀杏手腕上的尾巴尖消失了，沈清未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腿也搭在他的腿上，只有手腕还被攥着。
沈清未：“……”
他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尾巴剁碎了煲汤喝！
故怀杏拼命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状似严肃的关心道：“师父一定是太累了，没睡好，阿杏这就去抓鱼来给师父煲汤喝。”
然而那双黑漆漆的眼里，笑意可是分毫不少。
沈清未板着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故怀杏果然憋不住笑出声来，沈清未恼羞成怒，翻了个身坐到床内侧，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滚去做饭！”
故怀杏立马讨饶，乖乖的出门抓鱼。
这边倒算是和谐，但另外一头的一妖一魔可不好受，江安与花绊雪两人之间的气氛可谓是如冰般凝固住了。
“你真的要这么做？”
“有何不可？”花绊雪看他，慢悠悠的捋着自己的一缕头发，“他杀我一次，我再杀他一次，岂不是扯平了？”
江安皱眉，还是觉得不大妥，“以你我二人的修为杀一个故怀杏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到时候……该如何面对师父？”
花绊雪瞥他一眼，眼中冒着幽幽的蓝光，笑道：“你瞧故怀杏是怎么做的？”
江安垂眸。
故怀杏那时对师父是怎么做的？
先是瞒着他、骗着他、哄着他，卖惨求怜、卖乖讨饶，被发现了之后就是……囚禁。
故怀杏很有能耐，从他暴露的那一天起，自己与花绊雪几人就都没再见过沈清未，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但以故怀杏对师父的迷恋程度，江安可以肯定现在师父没事。
但是这个沉风……
“以前杀他我没得手，阿清在他手里受了那么多委屈，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花绊雪哼笑道。
目光转向江安，他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想干？难道你就是什么好东西了？”
江安不语。
在这个欲望横行的境灵大陆，大至宗门小至个人，都是自私的，大家都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实力说话，根本没有绝对的好人。
任何人都能为了一点有用的资源争的头破血流，更有甚者手足相残，不乏那些亲密无间的兄弟朋友。
现在的沈清未，就是他们所要掠夺的资源。
而他，也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兄弟或是朋友。
——
这段时日外头逐渐太平了许多，商贩们再次出门做生意，小妖们也给故怀杏抬了几坛好酒来。
照它们的原话说是：主子成亲可是个大喜日子，哪能不喝酒嘛！
然而故怀杏是很少喝酒的，也从未见过沈清未喝过酒，这种未知的东西一下让两人心里没了底。
故怀杏决定还是让沈清未尝一尝，不然到时交杯酒之后怕是没法洞房了。
他挑了个漂亮的小盅，为沈清未倒上了点酒递到他面前。
“在过几日咱们就出发去玉嶂山了，师父先尝一点试试？”
他没倒多少，澄清的酒液浅浅地盛在杯子里，微微晃荡着。
在沈清未看来，这东西应该是甜的，但他以往的记忆却告诉他这东西并不好喝。
他曾因为好奇去喝过一些，酒很辣，从喉口辣到脑子里，一口就能呛出眼泪的难喝。
他接过酒杯，盯着里头的酒液想了一会。
故怀杏看出他的为难，更何况他自己也不会品酒，只知道这东西不好喝，因此也不大忍心让沈清未去尝试这些东西，便伸手去拿他手里的酒杯。
“师父不愿意喝就不喝了吧。”
交杯酒不喝也没什么关系的，大不了他到时把酒换成水。
沈清未躲了过去，还是盯着手里的酒杯看。
好像有点香？
他抬眼问故怀杏，“这是什么酒？”
故怀杏怔了一下，那小坛子上没贴是什么酒，他也不知道。
“等一下，师父，徒儿先去尝一口。”
因为只是想让沈清未尝一尝，所以他只盛出一点就又把酒坛封口了。
故怀杏俯身把桌下的坛子抱起来，再抬眼时却见沈清未手里的小盅已经被喝干净了。
故怀杏：“……”
不是说好了先不喝吗？
师父怎么越来越叛逆了……
然而叛逆的小蛇乖巧的坐着，举着酒盅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甜的。”
甜的？
蛇口夺食？
故怀杏忙把酒坛打开，尝出一些尝一口。
是果酒？
闻着果味极淡，酒味却很浓，闻起来挺唬人的，但是喝着果味就浓起来了，酒气也淡了下去，甜甜的，挺好喝。
故怀杏又尝了一口，细细品着，感觉又像是花酒？像是梨花酒，又像是不知名的果子酒，总之不烈就是了。
“师父喜欢这个？”他问。
“嗯。”沈清未回答的很快，“再给为师盛一些。”
既然喜欢，喝一些也无妨，更何况这酒不烈，他在这里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故怀杏去厨房找出闲置已久的小酒壶，清洗了之后把果酒盛了进去，莫约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他对沈清未道：“师父就喝这半壶，不能喝太多，剩下这大半坛都给师父留着以后再喝。”
沈清未点头。
这未免也太乖了些？
故怀杏有些犹疑，万一师父真的喝不了多少，等会怕是要吐，担忧之下便坐在桌边看着他喝。
而且他也真的不太清楚蛇到底能不能喝酒，还是谨慎些好。
然而沈清未除了听话了一些以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当他倒出来最后一杯的时候，故怀杏问他：“师父难受吗？还想再喝吗？”
沈清未：“不难受，想喝。”
故怀杏凑过身去把他抱到自己腿上，伸手轻轻按了按他的肚子，“师父已经喝的够多了，这酒没有灵气，炼化恐怕很难，它怕是得多在您肚子里呆一会了。”
犹豫了一会儿，他又道：“而且天色快暗了，吃夜食不好，师父还是别喝了吧？”
沈清未点头：“不喝了。”
像是被甜酒麻痹了似的，故怀杏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师父果然还是不能喝酒的。
故怀杏看着他手中的小盅，里头还剩浅浅的一点酒底，晶亮的，在昏暗的天光下盈盈的泛着幽光。
故怀杏不嗜酒，现在却有点想喝了。
他攥住怀里人要抬起的胳膊，十分可怜的乞求道：“师父喝的够多了，这一点就让给阿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