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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怀杏帮他拿着，静静地看着那一点一点入了沈清未口的蜜，突然道：“师父，你得快点，这边要弄到徒儿手上了。”
沈清未停下来去看。
不知道是不是裹了太多蜜的缘故，有些已经快流到了玉的末端。
他皱起眉头，秉着不能浪费食物的道理，凑了过去。
不料殷红的舌碰到了故怀杏的手，故怀杏没反应，沈清未权当他是不在意，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然而这个“不在意”的小崽子眼中，早已暗色翻涌。
当这一勺蜂蜜吃完时，故怀杏把玉拿去清洗了一下，再次递到沈清未手里。
“这次师父该自己来了。”
沈清未接过，看了看他。
故怀杏走到阶下，好以整暇地站着。
毕竟是之前答应好的。
为人师长又怎能言而无信？
沈清未垂眸思索了一下，将这东西怎么用想了个大概。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方才想的很好，以为不过是如上药一般容易，然而这东西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光是战胜心理恐惧就已经耗费了许多精力，如今又没有技巧……
只一会儿，他就急出了一头汗。
故怀杏叹息一声。
师父真是条笨蛇。
不过今日对方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十分超出他的预期了，他也不能再没脸没皮的要求别的了。
一会儿把人逼急了恐怕又要糟。
“本就是难事，师父让我来吧？”
他走上前，从沈清未手中拿过那玉，放到一边的几案上。
沈清未不解的看着他。
“师父等等，您这几日身子不爽利，这椅背又硬，我去拿几个软垫。”故怀杏道。
沈清未点头，看着他去了卧房。
再回来时，故怀杏拿了两个厚实的枕头，给沈清未垫到身后，枕头是靛青色的，一套组合下来倒是有些不伦不类。
故怀杏帮忙调整了一下，对他道：“应当还行的，师父靠着试试？”
沈清未应声往后倚靠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尚可。”
“嗯，那就好，师父好好坐着就行。”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玉。
“阿杏？！”
“嗯？”故怀杏看着他略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疑惑道：“师父难道不是让我帮忙吗？”
“……是。”
可是这副样子未免也太……
故怀杏抬手摸了摸他红透的耳垂，安抚道：“阿杏会好好帮忙的。”
可为师……不是这个意思。
沈清未张了张嘴，没说出声，认命的闭上眼睛，他听着故怀杏不停地在自己耳边说话。
“多亏这玉的材质那么通透，徒儿第一次见到这种颜色。”
“明日我带师父出门玩吧？不过只能在无尘殿外面的结界里。”
“师父还行吗？徒儿拿帕子给您擦擦汗……”
“等成婚那日我就与师父结契，到时师父想去哪就去哪，徒儿总能找到你的。”
“不过就算这样师父也不能乱跑，真的跑丢了的话阿杏还是会生气的，嗯？师父说话。”
孽徒！！！
孽障！
狗崽子……
无……耻！
——
玉器的事告一段落后，沈清未几天打不起精神，幸亏现如今灵力恢复了许多，倒是自己能勉强修复。
他的身体就像一个窄口瓶子，里头存着不少灵力，用出来的却只能有一丁点，连元婴最基本的踏空都用不了。
沈清未心情很差，沈清未心情极差。
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有灵力却用不了，也想不通为什么故怀杏那小崽子有那么大的蛮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故怀杏最近很乖，除了不让他出门，其余的事都十分听他的话。
而且也一直遵守约定，老老实实在无尘殿待着，不曾出去惹事。
多少算作是一种安慰了。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整治不了故怀杏，但好歹对方还愿意听他的话，还把他当做师父。
在这段时日的旁敲侧击下，他也知晓了江安还安安全全的待在外面。
至于沉风……
他当年亲手葬下的沉风。
等他灵力恢复，等他出去那日。
不论仙法也好，巫术也罢，即便是一命抵一命，他都会想尽办法复活他。
现在，只要能一直维持住现如今的这份平衡，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师父今日想吃些什么？”故怀杏从房门口探头过来问道。
沈清未：“你想做什么？”
故怀杏想了一下，道：“嗯……元宵吧，我记得师父之前挺爱吃的。”
沈清未颔首。
“只是如今天气热，没有现成的，师父愿意和我一起做吗？”
做元宵？
沈清未还从来没试过，他点了点头，起身和故怀杏一起去了厨房。
故怀杏调好了馅料，一个一个的将其捏成团子，放到糯米粉里，等到全部捏好之后放在一起滚。
元宵嘛，就应该是滚出来的。
“师父爱吃黑芝麻馅的，那便多做一些放着，现在吃过一顿，晚上还可以再煮一次。”
“嗯。”
“师父想尝尝其他馅的吗？花生馅或者是芋头的？外头有几棵枇杷也熟了，徒儿去弄些来剁碎了当馅料？不知道好不好吃……”
“不必。”
“师父要不自己想想，那些新鲜的东西试一下也未尝不可，更何况……”
“闭嘴。”
“……是。”
又过了一会儿。
故怀杏眼巴巴的看着他，“师父……”
沈清未恨不得把手里的一团黑芝麻馅摔到他脸上。
“又怎么了？”
“师父能亲我一口吗？”
“今日已经亲过了。”
“师父……”
“啧……过来！”
故怀杏一通胡搅蛮缠之后，终于如愿以偿，他看着沈清未泛红的唇，满意一笑。
师父真是心软啊。
——
【元宵节快乐！乖乖们吃元宵了嘛？
今个儿不讨礼物了，还得要脸不是？
稻花儿祝大家像元宵一样白白胖胖，团圆美满！】
推开大狗头
故怀杏这段时日是安分了不少，连带着外头那些妖魔都安分了下来，乖乖待在自己的一小片山头，闭门不出。
然而人界却并未得到祥和，伏云国没有清理完的走尸和秘境中被弹出来的几只走尸，不知怎么又汇聚到一起，死灰复燃，日渐强大。
它们见到人就会扑上去撕咬，如同恶狗一般，令人胆寒。
又不知是哪里放出的消息，说这都是魔头故怀杏做的孽，说是他见妖魔们不起势，便将他们都召回了山里，再放出一群怎么都打不死的走尸出来危害人间。
毕竟这样不耗费气力又不损害兵力的方法，对于故怀杏来说可谓是坐收渔翁之利，丝毫不费力气就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一切解释都十分合理。
最受走尸迫害的伏云国百姓，更是对故怀杏这个魔嗤之以鼻，恨不得生啖其肉，一告慰那些被走尸杀害的亲人们。
天知道他们隔着栏杆看着那些曾经的亲友们，行尸走肉般的顶着一个破败的身子在街上游走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一时间，故怀杏这个名字，人人唾弃、人人咒骂。
其言语如何不堪、如何脏污，都被一一转述到了身在无尘殿的故怀杏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