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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挑好了。”
而事实是，他从夫夫那栏随意抓了几本就往柜台去，故怀杏在侧后面看着他红红的耳朵差点要笑出来。
师父这是害羞了。
“呦～漂亮师父，徒弟付过钱了哦～”
沈清未回头看他，尽量让自己面色如常，其实也不用尽量，他本就长了一副清冷无欲的脸，“你何时付的？”
故怀杏：“刚刚。”
那小东西又接了一句话，“没办法，他给他实在太多了～”
沈清未：“……”
他挥手将几本书扔进灵府，也不喊故怀杏，抬步就往门外走去。
故怀杏跟了上去，“不是给我的书吗？师父怎么收着了？”
沈清未不说话，他怎能光天化日之下就把这些书给自己徒儿！
故怀杏几步走得快，离他近了些，抓住他的手，状似无异的在手中捏了捏，“那徒儿今晚就去找师父研读一下。”
沈清未看他，正对上了一双无辜的黑眸。
“……”
罢了，这些事还是要他这个做师父的稍作引导，这些东西这个小崽子总是要了解一下的，省的什么都不知道在外面吃了亏。
他回去就先把那几页不堪入目的撕掉！
师父说话算话
回去的路上，故怀杏一直惦念着那几本书，心不在焉的跟在沈清未身后走着，连什么时候碰到的人都不知道。
“嘿——你这人怎么回事？”那姑娘眉眼英气，嗓门也不小，照她吼的那个气势，就差上前几步把人的衣领提起来了。
不过长得实在矮了些，还不到故怀杏胸前高。
故怀杏看一眼她手中拿的东西，挑了挑眉。
撞了人的可不是他。
那姑娘面色一红，忙把手中的《霸道仙尊爱上我》塞进怀里。
她哦了一声，想道歉又有些拉不下面子，扭扭捏捏哼哼道：“就算是我对不起啦！”
沈清未察觉到故怀杏不在时，已经离他们好几步远，眼看着这两人可能起争执，他便又走了回来。
“发生了何事？”沈清未道。
听见这清朗的声音，悼玉一愣，随即转身打量着这个青衣男子，几乎瞬间就瞪大了眼，“哇——你是哪里的仙君？怎么长得那么好看？不会真的是书里出来了吧？”
她咋咋呼呼的说着，就要伸手去碰，被故怀杏眼疾手快的一掌拍掉。
师父哪里是能给别人碰的？
故怀杏将沈清未护在身后，瞪着这女子，“你是个什么人！怎么如此轻佻放肆？！”
三人所在位置偏僻，倒也没人注意到这里。
悼玉左右看了看，仿佛听不见故怀杏的警告般，越过他对上沈清未的视线，吹了声口哨，“美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十分做作的撩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刘海，一手支在墙上，斜斜的倚着，给自己营造出一种忧郁又帅气的氛围，沉声道：“不如忘了他，跟着我？”
沈清未：“……”
说实话，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还……挺有意思？
故怀杏却脸黑的像锅底，可对方是个女子，他又不好动手，只能拉着沈清未往客栈走。
眼见着两人不买她的账，转身要走，悼玉连忙踮着脚吆喝，“美人～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清楚，咱们还会见面的！”
好不容易遇到那么漂亮的美人，要不是她现在有事，一定会跟上去！
故怀杏哼了一声。
晦气。
沈清未却回头看了一眼，悼玉一喜，忙摆好姿势朝他抛了个媚眼。
故怀杏忙把他家师父拉回来，看着他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浑身气压极低。
莫不是师父就喜欢这样脑子不好的？
故怀杏一路默不作声，直到把人拉进了房间内才松开，他家人按在椅子上，语气有些凶：“师父喜欢那样的？”
“什么？”沈清未不太理解他说的话，反应了一会儿才道：“方才那个姑娘吗？嗯……倒是挺有意思的。”
故怀杏的手劲陡然加大，捏的沈清未肩膀一痛，沈清未即刻厉声道：“阿杏！”
故怀杏一惊，立马松了手，只是眼中似有魔气翻涌，“对不起师父，徒儿不是有意的。”
他低垂着眼脸，沈清未看不清他的神色，却直觉他心情不好，询问道：“你刚刚是怎么了？”
故怀杏摇了摇头，半跪下身子，将头搁在他的膝盖上，却是只留给沈清未自己的后脑勺，闷声道：“师父不能喜欢她。”
这姿势似乎重复了无数遍，沈清未习惯性的将手搭到他的头上，“为师并没有喜欢她，只是觉得那姑娘活泼而已。”
故怀杏却没有回应他的解释，仍然自顾自道：“她那副样子就像个母老虎一样，说不定就是个老虎变的，师父要是靠近她，指不定哪天会被被剥了皮吃掉。”
他说的平铺直叙，并没有带任何夸大渲染的情感，可沈清未听得身子一僵，不自觉想起自己以前还不能长时间维持人形时，尾巴被一只老虎的大爪子压在地上的情形。
那可是他一生中少有的败笔。
那种生物虽十分可爱，却也实在贴近不得。
“为师知道了。”沈清未声音也沉闷了下来，故怀杏立马转头看他，“师父说话算话？”
沈清未点头。
不过是一个才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而已，哪有什么非要去再接触的理由？
他这样趴在自己腿上实在难受，沈清未轻轻踢了踢他的腿，“下去。”
故怀杏立刻起身，“师父许久都没吃【创建和谐家园】做的东西了，我去借厨房给师父做。”
沈清未颔首，看着他推门出去，垂眸深思。
这小崽子在自己这个做师父的面前的确乖巧听话，可对别人的防备心却极重，江安、花绊雪，还有今日见到的这个姑娘，他从未见过故怀杏给别人好脸色，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可不行啊……
沈清未又从灵府中摸出自己的育儿宝典，找到“培养孩子交际能力”的那一章，趁着故怀杏去做饭的这个功夫，准备恶补一下。
他得让自己的徒弟交到朋友。
书上说这种内向慢热的孩子，交朋友应该找互补型性格，沈清未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或许……花绊雪就是呢？
“师父师父，”故怀杏端着盘子在门口叫道，“师父快来帮我开下门。”
沈清未闻言将手中的书收好，起身为他拉开门。
他看了一眼托盘上的四五个小巧的碗碟，“怎么做了那么多种？”
故怀杏将饭菜搁到桌上，朝他道：“本就是只有三菜一汤，但这几天出来，师父连安神茶都没得喝，徒儿便煮了一碗。”
“这次的颜色和以往不同？”沈清未疑惑的盯着那碗安神茶。
故怀杏笑道：“师父今晚不是要教导我那些书吗，徒儿愚钝，应当是要劳烦师父熬夜的，便加了些别的药材进去给师父补补。”
原来如此，这是孩子总爱倒腾这些东西。
沈清未点头，专心致志用起饭来。
故怀杏坐在他对面，托着腮看他，看他的手，看他的眼，看他的唇，看他的耳朵，乐此不疲，直到沈清未将那安神茶喝了个干净，他才道：“徒儿今晚或许来得晚些，师父可否先别睡，等等徒儿？”
沈清未点头。
不过是等一会儿罢了，况且这孩子一向有分寸，算不得什么，正巧还留给他了些时间撕书呢。
得到应允的故怀杏收拾好碗筷退出门去，他将碗碟送到楼下清洗，却独独留下了一只小巧的茶碗。
茶碗只是普通的薄瓷，品质并不太好，可故怀杏却像对待珍宝一样拿在手中把玩着。
镂空的木窗将筛过的天光投进屋内，映在茶碗内壁，里头尚留有水渍，晶亮的闪着光，外壁沿侧似乎也有，那是方才沈清未喝茶的位置。
故怀杏看着看着，忽的轻笑出声，将唇印了上去。
下一瞬，茶碗消失不见。
空旷漆黑的饕餮戒内，罗列整齐的珍品柜上又多了一只小碗。
与它一起的还有数十只茶具，它们形态各异、大小不一，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以身作则的师父父
到了晚上沈清未才发现了，白日里故怀杏说的，晚上会来的晚一些是真的很晚。
不知是不是那安神茶的缘故，他现在已经格外困顿疲懒，恨不得现在就睡过去。
明明往日他从不会有那么大的困意的，果然是老了吗？
……可是他手里的书还没撕完。
要说这些书，实在怪异的很。
虽然他以前对此事没有了解，但他大约也是知道书上的人在做什么的，更何况这些书是图像表述。
他每次一看到那图像细节，就会把自己人形的身体部位代入进去，倒不是他乱想，而是……情不自禁？
这样说起来反而更怪异了。
沈清未有些挫败，不知道等会儿要怎么和故怀杏讲这些事。
“叩叩叩”
“师父。”
来了。
沈清未困意顿时消失，从榻上下来给他开门。
他下来的仓促，双足暴露在空气中，浸透在月光里，比上好的冷玉还清透几分。
故怀杏垂眸，拿过一旁架子上的外袍将他罩起来，“师父怎么【创建和谐家园】鞋？”
沈清未低头看看，动了动脚，自己也没料想到似的哦了一声，答：“忘了。”
师父真是小孩子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