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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
介于故怀杏一直盯着自己看，就像看见肉骨头的狗一样，沈清未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这新衣才刚上身不一会儿，他就想给脱了。
“师父会娶妻吗？”故怀杏突然道。
沈清未正用故怀杏举着的铜镜看自己，他整理了一下领口，有些随意的答道：“不会。”
“那师父不如娶我吧？”故怀杏一直站在他对面，认真的看着他，说这话时，有些天真又随性的味道，可天知道他紧张到几乎要把铜镜捏碎了，“师父娶我就不叫娶妻了，叫娶夫。”
对于他这种无厘头的话，沈清未可以说是已经八分适应了，他奇怪的睇他一眼，“男子也能娶男子吗？”
他竟从来不知道这种说法，也不知这孩子是从哪里听来的。
“好像是可以，”故怀杏扯了个谎，“男子和男子之间可以拜堂成亲，洞房生子，师父还记得京墨和青棠吗？他们就是。”
沈清未皱起眉头，觉得有些怪异，他好像不应该和徒弟聊这种问题。
见他不答，故怀杏再接再厉，又问了一次，“师父可以娶阿杏吗？”
师父疼他宠他，教他护他，他给师父烧菜做饭，束发穿衣，这分明已经是平凡的夫妻生活了，师父虽然不懂这些，但是他可以慢慢引导，朝自己希望的方向引导。
只要师父答应了……
“不行。”
沈清未的拒绝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故怀杏僵了一下。
沈清未又道：“师徒就是师徒，为师与你的关系如同父子，哪有父子成亲的道理？”
看来这孩子想法还是过于天真单纯，他得好好想办法教教他。
“趁着现在时间还早，为师带你去街上逛逛，买些与这些书相关的来读读。”沈清未说着便开始解衣。
他性子强硬，本就不是什么细致的人，三两下就把活扣给拽成了死扣。
沈清未看向故怀杏，故怀杏沉默。
果然，师父的动手能力只适合砍人。
他悄悄叹了一口气，走到沈清未身边，低下头，轻巧的解着那系了死结的衣带。
沈清未盯着他乌黑的发顶看一会儿。
原来这小崽子那么高了吗？
低着头居然和自己持平？
他又把目光移到对方的肩上。
唔……莫约大概也许可能应该比自己宽了一些？
视线再往下。
嗯……感觉有些不太对。
沈清未突然一手贴了上去。
故怀杏一惊，几乎要跳起来。
他强忍着口中几乎要泄出来的声音，涨红的脸看他，“师父！你怎么……？”
那句话如鲠在喉，故怀杏怎么也说不出来。
沈清未小幅度的歪了歪脑袋，“我觉得那边有些胀，和为师不太一样。”
那是因为师父你整天待在房间里不动，不出去锻炼啊！
故怀杏不敢说出来，他再次垂下头，乖乖的和死结作战。
师父身材本就消瘦，肌肉很薄，但很匀称，和自己一点都不一样。
但男子之间如果直接指出对方身材不好的话，岂不是等同于挑衅？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师父。
“好了，师父换好衣服便走吧。”故怀杏将一旁的青衣递给他，随后慌慌张张地退出门外，“我在外面等师父。”
沈清未疑惑的看向合紧的木门。
这孩子躲什么？
故怀杏刚关好木门便背过身去猛搓自己的脸。
故怀杏啊故怀杏。
明明自己偷偷碰师父的时候胆大的要死，现在师父肯主动碰你了，竟然脸红成那副样子？
还有居然一本正经的问师父娶不娶自己？明明当时想想说的是师父能不能嫁给自己！他一直想的都是师父做妻子的。
刚刚简直丢死人了！
啊啊啊啊啊可是师父的手好软师父穿红衣好漂亮师父歪头好可爱！
门内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停下来，故怀杏忙用手背贴了贴烧红的脸颊，随后整理好表情，站在一边准备好等沈清未出来。
无人售货店
沈清未跨出门外，正巧见他乖巧的等在门口，故怀杏道：“师父，我们去哪边？”
“为师对此地也不甚了解，先看看吧。”沈清未说着便率先抬步往楼下走去。
最近秘境开启在即，因此街上人多的异常，几乎都要肩膀碰着肩膀走，一不小心都能踩到别人的鞋面。
沈清未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当下就皱起了眉。
故怀杏看出他的不适，贴心的提议道：“师父，这里人那么多万一徒儿走丢了怎么办，不如我们改日再出来？”
那怎么行？
他这次出来为的就是给小崽子长长见识，好好学一下伦理寻常，只是去买几本书而已，怎能刚出来就退缩？
沈清未摇头，拉着他的手走进人堆里。
但他还是尽量往人少且干净的地方走，瞪着眼睛谨慎极了，格外像一种下雨天不愿踩着地上积水的小动物。
故怀杏乌沉沉的眼睛盯着他，其中包含着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
两人在人群中忽快忽慢的走着，沈清未还要留意着街道两边是否有卖书的小摊，不过一会儿就嫌烦躁了。
他抬头看看高自己一头的小徒弟，故怀杏也含笑看他，“师父怎么了？”
“……”
其实沈清未并不愿意以这种角度和他说话，这样显得他这个身为师父的过于矮小了，他退开了几步，拉开距离，这样不必太仰着头就能轻松的看见对方。
沈清未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他还是道：“你……个子高，注意一下附近有没有卖书的，为师拉着你走。”
卖书的？
师父都是在这种路边小摊买书的吗？
想起之前沈清未给他的那几本书，以他现在的思想，结合起来可以统称为《霸道妖王和娇软魔尊的**情史》或者《论明明都有玉龙，为何魔尊干不过妖王》
……就，挺路边摊的。
在沈清未的目光中，故怀杏点头应下。
沈清未牵起他的手，将人带着小心的往前走。
两人这容貌气场看着就身份不俗，没人敢就那么贸贸然然上去搭话，一路上倒还算安稳。
突然故怀杏叫了停，“师父，那里有个书店，似乎是专卖咱们要买的书。”
沈清未顺着他的目光垫脚看去，只进一个小小的门框上头立了个红色牌匾，上面有金灿灿的文字写着“无人售货”，旁边还挂了个小木牌，“十二个时辰营业”。
门面很小，但招牌却夺目的很。
上头分明没写卖什么书，故怀杏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清未怀疑的看他一眼，“确定没看错吗？”
“没错，师父。”故怀杏主动改握着他的手，将人往那边带，一边走一边道：“师父不是要给我讲拜堂洞房的知识吗？我在江湖传记上看见过，这种店就是卖那些书的。”
其实是京墨给他的那本书上有写，说是无论是夫妻还是夫夫，成亲之前都会到这种店里来逛上一逛，里面会买些书和道具，可不就是沈清未要找的么？
沈清未迟疑，却也没有迟疑的权利了，他们已经到了店门口。
在门口就能看见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还有一架子不知是何物的瓶瓶罐罐和其他东西。
沈清未带着故怀杏走了进去。
这店面实在有些过小，，沈清未和故怀杏两个人站在这儿还可以，再来两个估计是要站不下了。
说是无人售货真的是无人售货，不过有一个圆球一样的小东西趴在柜台上，似乎是监督人付钱用的。
那小东西毛茸茸的一团，看不出眼睛鼻子嘴，小小的身子随着两人进来有规律的转了一转，像是在看他们一样，尖细着声音道：“哟～两位白天来啊，真厉害～”
沈清未：？
这是什么道理？
牌子上挂着十二个时辰营业，这小东西说的搞得他们白天来好像十分罕见似的。
故怀杏拉住要问那毛团话的沈清未，把他往那架书旁边带，“师父不是要买书吗？你先在这儿挑，我看看别的东西。”
那小东西就是嗷的一嗓子：“呦～还是师徒～”
故怀杏黑沉沉的眸子盯住它，那小家伙瞬间熄了声，老老实实的趴在柜台上。
这人的眼神真可怕，它不就是嘴碎了点嘛，明明以前的客人听他这么说还兴奋呢！这两个人真是不解风情！它要诅咒那个黑衣服不行！
沈清未像往常买书一样翻阅了一下，谁知才翻了几本，耳根就烧了起来。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他慌忙放下书，目光在书架上仓促的浏览了一下，最终停留到了那栏“夫夫必买”上面。
那些或许就是他要买给自己徒儿看的。
故怀杏一边看着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一边瞪着外头好奇探头过来看的人。
最终他选中了几瓶软膏，付了钱，放到饕餮戒里收着，随后去看沈清未。
“师父挑好了吗？”故怀杏还笑着问，他走到沈清未侧边，沈清未恰好抬眼看他，故怀杏正对得上了一双略有些湿润的眼，眼尾略微泛红。
故怀杏怔了一下，随即往他的耳朵看去，果然全红了。
他以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要我帮师父挑吗？”
沈清未“啪”地一声合上手里的书，目光也不敢看他，“为师……”
“为师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