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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行凶之人，也被段九曜的人活捉了起来。
本想直接自尽了结，但一剂麻醉针扎进来，让他丧失了一切行动能力。
郊区别墅院子。
段九曜给院子里刚移植过来两棵梧桐树浇水施肥，一身便装的他看起来依旧气宇非凡，浑身都透着一股不同于常人的气场。
院子里，还有几个身穿仆人装的男人，正在挖土栽花。
“大帅……”有仆人抬头想说什么，称谓刚一出口立马顿住，随即改口，“九爷，为什么yb团队要种这么多牵牛花和蔷薇花啊？”
“因为它们都是早晨开的花。”段九曜低头浇水，难得好心情回应他们。
“早晨……”那仆人还在挠头疑惑，旁边的人连忙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小声说道，“咱们小姐名字就有个晨字。”
大家恍然大悟，继续埋头种花苗。
段九曜听到了刚才仆人的低语，嘴角微微扬了扬，没有说话。
他浇完水，将手洗净后正要上楼，忽的看到院外拐角处有个人影晃过。
他顿了顿，明白是工部局那边派人在暗中观察自己，但依旧装作没有看到，直接进屋上了楼。
别墅二楼房间共五间，南北方向各两间，窗帘大开，通风透气。
那隐藏的第五间，在房子中央，没有临近窗户，但南北方向的风依旧可以灌涌进来。
符晨，正在这个房间里。
她早就被段九曜秘密转移到了这栋别墅中，并且已经苏醒过来。
医院中被刺杀的人，是早就安排好的替身。
段九曜换了身上干活的衣裳，进了符晨房间。
符晨依靠在床头，手中捧着一张旧曙光日报。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段九曜在床边坐了下来，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才没有太过紧张。
符晨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整个人还是虚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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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九曜打趣道：“一个月怎么了，睡美人还睡了一百年才被王子唤醒呢。”
“我要睡一百年，都成白骨精了。”符晨笑意渐深。
“那哥就给你去找皮囊，让你不被孙悟空发现。”段九曜宠溺道。
符晨心里头暖暖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继续接这个话题。
“段大哥，谢谢你。”好像自从苏醒这几天，她从未好好对段九曜道过谢。
她花了很长时间，接受自己没有死成的现实。
31
还有那些伤害过她的人的现状——
宋光濂死了，黎明报社在段九曜管辖下了，百灵被囚禁在军营中，符母断了右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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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段九曜的手笔。
当初她【创建和谐家园】的时候，自私想过一死了之，让段九曜来帮自己收这个烂摊子，那些人的生死都与她无关。
可现在，她发现段九曜是用比死还折磨人的方式在折磨那群人时，她心底的愧疚感极为沉重。
为什么yb独家对那群人，而是对段九曜。
他手中已经沾满了无数鲜血，现在又让他为自己动了杀戮之举，还如此大动干戈。
“傻丫头，跟哥客气什么。”段九曜轻轻揉了揉符晨带着帽子的脑袋，眸光温柔，“永远要记住哥说过的话，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在。”
符晨鼻头一涩，情绪再次难以自控：“你把驻扎在汐州的兵都撤了吧，华东军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处理，你不能因为晨妹而将重心全都……”
段九曜打断了她的话：“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两边我都能权衡好，你就不要替【创建和谐家园】心了。倒是你，赶紧好起来，再过一个月，我可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符晨现在心情发涩，根本没有心思去了解那个所谓的惊喜是什么，而是垂眸伸手，揉了揉泛红的眼眶。
段九曜知道符晨现在刚醒来没多久，很多事情不能急于求成，包括改变她的心境，所以他只能慢慢来。
“给你听听歌。”
段九曜起身到书桌上的留声机旁，将黑胶唱片放置于转台上，拨动唱针。
“吱~”
唱片旋转，悠扬的旋律从金色大喇叭中传了出来，每一个音乐音符都跳跃在了房间中，进入符晨的耳中。
“这是什么音乐？从未听过……”符晨问道。
旋律虽然悠扬，但是整体听起来，却带着一丝阴郁和黑暗感。
“毒药公爵听说过吗？这旋律是在讲述他的一生。”段九曜说道，“他是一个邪恶，残忍，恶名昭彰的征战天才，这世上再也没有像他一样，背负诸多恶名却又让所有人毫不吝啬赞美他是个完美的统治者。”
符晨皱了皱眉，想在自己的知识范围搜寻段九曜说的那个欧洲历史伟人，但是才刚刚动脑，就觉得脑袋里的疼痛感排山倒海来袭。
“嘶”她面色带着一丝痛色，抬手轻轻压着两侧的太阳穴。
段九曜连忙停住唱针，面带担忧神色地朝符晨走去。
“怎么的？又头疼了？”他熟稔地拉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找到一个玻璃药瓶，然后道出来两颗白色药丸，递到符晨嘴边，“快吃，这个是用来抑制头疼的。”
符晨没有犹豫，直接干咽下去。
她清楚自己的情况并不太乐观，虽然子弹取出来了，但头颅里毕竟受过伤，她的状态自然再也恢复不到曾经的样子。
“还是这样一天发作几次，我明天就带你回医院重新做个脑部检查。”段九曜说道。
符晨摇头：“你为了我在汐州得罪了这么多人，我要是再光明正大去医院，还不知道暗处有多少枪口会指向我。”
32
段九曜倒是没料到符晨会这般说，毕竟外头的风雨，他都没让人对她透露半点风声。
“有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吗？”他问道。
符晨知道他的脾气，连连摇头，但一晃头，便感觉脑袋昏沉沉的，难受得要紧。
“整个汐州人之前是看工部局脸色行事，现在是看你段大帅的脸色行事，这种拉仇恨的道理难道还要别人告诉我我才知道吗？”她努力说道。
段九曜也知道现在要她费力说这么多不太合适，他扶着她躺下，再稍稍抬高了一下枕头。
“行行，我知道你是怕我对他们发火……你好好休息，等过两天天晴出大太阳，带你出去晒太阳去。”
待段九曜离开房间，符晨沉沉叹了口气，丝毫不想闭上眼休息。
她也想让自己身体快点好起来，这样她才能自己去解决很多事情，而为什么yb独家一直让段九曜出头为她做这做那。
她在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照片，那是她和小清的合影。
两人站在曙光报社面前，身穿背带工装，头戴毡帽，两人都笑得非常灿烂。
“小清，你在那边还好吗？伤害你的人，段大哥已经处置他了，剩下的，也没一个过的好的。”
“以后每年清明节，我都会去你爸爸坟前上柱香，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都不会忘了这件事。”
说着说着，泪水已经从眼眶滑落下来，隐入发际，再湿了枕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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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九曜出入工部局，密谈了一天一夜，最后凌晨出来的时候，是史密斯局长亲自送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所有人才真正相信了一句话——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段九曜和史密斯到底谈成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还有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出现在各大报纸头条——
符家大小姐符晨死而复生，现痊愈归来重整报业。
一直在养腿伤的瞿泓轩在看到这个新闻后，直接从躺椅上弹坐起来。
早在医院出了那件事情后，他没有见到段九曜有任何动静时，就应该猜想到死的人为什么yb独家符晨。
可是为什么yb团队，段九曜还能跟史密斯走到一块儿，并且大张旗鼓爆出符晨痊愈的消息？
瞿泓轩说不出心底什么情绪，说欣慰谈不上，毕竟因为符晨他罪有应得落了个终生残疾，再也为什么yb独家曾经风光一世的外交官。
说沮丧更谈不上，不管是前妻的身份，还是什么，他是真心希望那个女人能够好起来。
她吃过太多的哭，受过太多的伤。
理应好好生活，拥有强大的后台，拥有丰满的羽翼，再拥有美好的后半生。
这几个月来，他一直都没有去医院探望过符晨，更没有跟任何人打听过有关她的种种消息，如今她终于要重新回来。
他们，还会再见面吗？
瞿泓轩一直在踌躇和思考这件事，但他没有等来和符晨见面，却等来了许久未见的百灵。
如今的她，消瘦了一大圈，面容枯槁，头发枯黄，声音嘶哑，完全看不出一点曾经的风采。
百灵敲开瞿泓轩的家门，看到开门的人是自己心心思念的男人，委屈巴拉地就想往他怀里扑。
“阿轩，我好想你……”百灵声音刚一出，就带着浓郁的哭腔。
但她还没触到瞿泓轩温暖的怀抱，就被他用手中的拐杖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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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我你不开心吗？段大帅和史密斯局长见完面后，便将我放了出来……阿轩，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被那群男人逼着唱歌，唱不好就拿鞭子抽我，你看我身上都是伤……”
百灵哽咽说着，连忙挽起自己的衣袖给瞿泓轩看，原本白皙的手臂上带着道道血痕，都是她曾经被虐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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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镯呢？”他问道。
正将手臂伤痕晃给瞿泓轩看的百灵一惊，有些慌张无措地想将衣袖扯下来。
“我……段大帅拿走了我的镯子，我……等我东山再起了，我就去把镯子找回来……”百灵结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