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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一个跟自己长得很相像的人，还知道她会在未来毁了自己，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
国家博物馆出口处有不少人驻足拍照，小孩子总在到处乱跑，陆如歌孤零零一个人，又在忙着拍照，不小心就被一个小男孩撞得一个踉跄，也就是那么巧，正正好就撞到了季成寒。
本以为会出现一幕英雄救美的戏份，没想到季成寒居然下意识退了一步，还是身边其他小姑娘扶了陆如歌一下，才没让人摔倒。
阮清欢：……
她看向自己身边的祁越，他一直站在自己斜前方，来了人就伸手挡住，把她护得严严实实，完全没被撞到。
“怎么了？突然停下来。”
“没什么，就是看到了一个和我长得有些像的姑娘。”阮清欢摇摇头。系统并没有布置任务，她也因为这变故心里有些乱，举步就跟祁越往家走。
她走得快，自然没注意到陆如歌看过来的冷厉眼神。
陆如歌借力站好，很礼貌地道了谢，看着阮清欢和祁越远去的身影，攥紧了拳头。
就是他们两个，在前世把她害得一无所有！阮清欢夺走了她爱的男人的心，好不容易被她摁得再无法翻身，那个祁越居然还会为了阮清欢出头！
明明阮清欢已经算个废人了，祁越还能为了她和成寒的公司对着打，最后找到了成寒刚接手公司，还没经验时摊上的一桩人命官司。
证据确凿，成寒的公司股市暴跌，又因为祁越穷追猛打，社会舆论又一边倒，迫于压力，成寒只能把公司交给季家旁系子弟，想着过了这阵子再东山再起，没想到那旁系竟也有狼子野心，公司交出去后居然再也回不到自己手上。
上一世，她与季成寒一生起落浮沉，年轻时辉煌了许多年，却在中年时低到尘埃，浑浑噩噩地过完了一生。
但幸好，大概是上天也不忍心她与成寒就这样过完一辈子，竟把她送回了17岁那年。
她和季成寒还没有摊上人命官司，祁越也还没有成长起来，一切都还来得及！她既然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必然可以取代阮清欢在季成寒心中的地位，也一定可以帮助他打败祁越！
陆如歌目光越发冷凝，一双眸子像是淬冰一般，下一秒却像是想起了什么，柔和下来看向季成寒。
“同学你好，很抱歉撞到了你，我们留一个联系方式吧，我之后请你吃顿饭。
季成寒还要回去应付季家那些人，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又没撞到我。”
陆如歌要去翻二维码的动作一僵，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毕竟打扰到你了嘛。”
“不必。”季成寒又一次拒绝了她，这次干脆直接就往外走，留下陆如歌尴尬地站在原地。
扶住她的女生好心替她解围，“他在班里就这样，同学你是想要他微信吗？我可以推给你。”
陆如歌咬咬牙，从那个女生那要来了季成寒的微信号。
她不明白，即使她前世是因为长得同阮清欢相像才得到的季成寒优待，可后来阮清欢从国外回来之后季成寒明明还是对她更好，这就说明季成寒只是看中了这副皮囊。
怎么这一世，季成寒还没有与阮清欢有什么交集，季成寒反而对她的态度更差了呢？
第23章 不哭不哭
另一边，季成寒收到陆如歌的好友申请，看也没看直接无视掉，走出广场，站在路边等季寰宇和季家的司机。
鉴定结果是昨天刚刚出来的，但季成寒早知自己身世，在一周前就和季老爷子搭上了线，结果一出，季家便直接叫他回家了。
默不作声等了一会，就见季寰宇插兜走过来。
瘦削苍白的少年朝季成寒笑了笑，伸出手，“刚刚人多，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成寒你好，我是季寰宇。”
季成寒虽然孤僻，但极为聪明，要不然在原著中也不会忍辱负重在季家几年，最后完全掌握季家产业。
面对着面前的人，他笑的比季寰宇更加真诚。
两个小狐狸互相试探，谁也没占什么口头的风头，客套话说了一堆，等车来了又互相礼让着上车。
季家在医疗器械领域是龙头老大，家大业大，老宅采用欧式风格，富丽堂皇。
一进宅子，两侧保镖分立两侧，季成寒丝毫不怵，稳稳当当向前走。
季老爷子在楼上静静观察着他，见他不骄不躁，在真正大家族养出来的季寰宇身边也未被压制，满意地点点头，对季昭道：“成寒既然找回来了，你就可以好好培养了。寰宇身体不好，总是要多做些准备。”
“儿子明白。”
季老爷子拄着拐杖往楼下走，“好孩子要认祖归宗，他妈妈就不必了。识趣的话给笔钱，不识趣就动用些关系，季家不需要污点。”
季老夫人膝下只有季昭一个儿子，季老爷子也洁身自好，并没有什么私生子女。不过季昭这人极尽风流，加上他与季夫人本就是家族联姻，并没有什么感情，因此年轻时经常风花雪月。
季夫人生了一儿季寰宇和一女季寰漾，季寰宇是季家正经八百的继承人，但自小体弱的他显然撑不起整个季家。
反而是小女儿季寰漾，小小年纪就给公司提出过几次极具创意性和可实践性的改革，季昭本想着大不了就把公司留给女儿，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一个季成寒，打乱了他的计划。
季老爷子比较传统，虽然平常也宠着孙女，但在家产继承这件事上，他宁愿从头辅导一个私生子，也不愿意把整个季家交给季寰漾。
夜幕将至，暖黄色的夕阳一寸寸被染上墨色，季成寒慢慢从外走来，就像是踏着墨迹走进来一般。步伐虽轻，却无端引得季家旁系子弟的紧张。
看着三步一咳的季寰宇，看看扶着季老爷子的季寰漾，再看看刚被找回来的季成寒，他们都在想。
大概……季家又要开始内斗了。怎么明哲保身，怎么能扶持着最终的胜利者上位，是整个季家旁系需要考虑的事。
季老爷子抬了抬拐杖，“成寒，来，让你父亲好好看看，未来也是他带你。”
季成寒敛下眸中黑沉，很乖顺地跟着见人。
他今天就是来认祖归宗的，认认人是必经途径。他本想着可能受些刁难，不想旁系因为季老爷子的态度而不敢刁难他，季寰漾和季寰宇态度也很浅淡，不过分热情，也没有出口讽刺。
一切似乎顺利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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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成寒忙着回归季家，陆如歌在思索是哪里出了问题，而阮清欢和祁越……
在很安静地刷题。
他俩都加了学生组织，刚开学一堆事，学习多少有些懈怠。眼见着就要月考，总是要好好补一补。
先前一直都是阮清欢专注学习，祁越总爱走神，隔三差五起来，要不调整一下空调风速啊，要不给阮清欢递杯水，要不起来给她洗水果，好好一小伙子硬生生把自己弄得跟个老妈子一样。
但今天却不是这样，阮清欢望着眼前试卷，写不了两笔就开始走神。
想着季成寒的莫名接近，想着女主的突然出现，想系统说过的那个bug。
到底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要让整个小说世界重来一遍呢？
还有……还有身边这个人。
他似乎对自己太好了一点。
好到阮清欢都在怀疑，经过了三年的相处，祁越真的会放任她像是被降了智一样反过头去追季成寒，还被伤得遍体鳞伤吗？
纷乱的思绪扰得阮清欢不厌其烦。她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一个人面对这些事虽然能保持冷静，但还是觉得很累。
“怎么了，你从解散之后就一直在走神。”清冽的嗓音传来，阮清欢看向祁越，第一次有了倾诉欲。
阮清欢声音很小：“如果很多事我都没有办法自己做决定，事事都要受人牵制，那我真的还是我吗？”
祁越一怔，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受人牵制，只是很温柔道：“是你，每个人都是独立且独一无二的个体。”
“不，不是独一无二的。”阮清欢执拗道，“不是有平行时空理论吗？”
话一开头就止不住了，阮清欢揉了揉眼睛，水意盈满眼眶，说话间都带着哭腔：“我好累啊，我为什么不能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呢？”
“你……你别哭啊！”祁越手足无措，来不及反应阮清欢话中深意，慌乱地给她拽纸巾，“无论有多少个平行世界，你永远是独一无二的，我只喜欢面前的这个人，只对你好”
事实证明祁越是真的很不会安慰人，或许也不是他不会哄，只是再坚强的人遇见无条件一直纵容她的人也会变得脆弱一样，阮清欢要掉不掉的眼泪这次彻底落下来，像晶莹的珍珠，砸在祁越心上，“你别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我根本没有那么好……不然爸爸妈妈也不会离开我……我太差劲了，他们才会不要我……”
祁越被她的眼泪砸得心都要碎了，他从没有哄过女孩子，循着本能笨拙又僵硬地把人抱进自己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她后背，“怎么会？你这么好，要是我不喜欢才是我眼睛有问题。别胡思乱想了，有我在呢，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第24章 我只要你
“骗子！你才不会。”
肩头很快就被阮清欢的眼泪浸湿，祁越哭笑不得，“我怎么骗你了？小坏蛋。”
阮清欢一愣，意识到眼前这个祁越和书里那个人是不一样的人，未来没有出现在她身边的是小说里的祁越。
但陷在情绪里的小姑娘顾不上这些，“你现在陪着我……陪着我只是因为你想要妹妹！”小姑娘哭得伤心，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磕磕绊绊的，祁越顺着她的长发，听阮清欢控诉他，“等你长大了就不要我了！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后就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人了……”
小姑娘哭得凶，祁越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送给她让她看看自己的真心。
阮清欢言语中的自卑和无助明明白白地泄露出来，祁越不敢想象他捧在手心里娇娇养着的小姑娘到底遭受了什么，他甚至想回到博物馆门口摁着那个跟阮阮长得很像的女生，质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但是阮清欢情绪不好，他就更要冷静。
“阮阮，你听我说，”祁越费力去拿纸巾，“我从小到大身边其实有很多比我小的女生，沾亲带故的也有，但我都不想管他们。我只对你好，我不是想要妹妹，我只是想要你这个妹妹。”
“不要妄自菲薄，你很优秀。你考进了三中，进了社联，当上了班里班委，大家都很喜欢你。阮阮，你真的觉得之前军训的时候他们都叫你妹妹是因为我吗？”
怀里的小姑娘情绪似乎慢慢稳定了下来，祁越继续道：“你这么可爱这么乖，他们是喜欢你才故意逗你喊你妹妹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你知道吗，因为我第一个占了哥哥这个名头，军训的时候年级里那些男生天天压榨我呢。”
阮清欢身体还在抖，但已经不哭了。祁越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犹豫了一瞬，还是试探着开口：“所以阮阮，你可以告诉我，博物馆门口，你到底看到了谁吗？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女生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是有人借着你的长相做什么事了吗？”
阮清欢一顿。
穿书和系统的事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任谁都不会相信吧。
小姑娘沉默着不说话，祁越的家教也告诉他不应该在问下去了，可他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偏生想问明白，“阮阮，你信我一次。”
“……如果我说，我做了一个很匪夷所思的梦，梦见了一些很奇怪的未来，你相信吗？”阮清欢还靠在祁越肩头，打算换一种好接受的说法告诉祁越。
阮清欢不敢去直视祁越，生怕他流露出一丝丝看神经病的眼神，那样阮清欢就真的要扛不住了。
祁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顺着她披散的长发，抱着阮清欢没松手。
“梦里的我没什么脑子，也被别人欺负的很惨，被很多人骂。”小姑娘又开始抽噎，“我自己犯傻，怪不了别人，我就是……就是……”
就是有点难过。
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做出小说里的那些事，也不懂为什么她的黑化值最低，就要清醒地知道这一切。
“未来如果已经被我们知道了，它就不再是未来。”清冽好听的少年音自耳边传来，“再说了，我们阮阮一点也不傻，所以那肯定不是未来，是梦在吓唬你。”
祁越本来是半蹲在阮清欢身前抱住她的，这会一个僵硬的姿势呆久了他腿有些麻，就换了个姿势。
他单手抱着阮清欢转了个身，自己坐在沙发上，直接把阮清欢抱起来横放在自己腿上，“一个噩梦而已，都是假的。”
“不……不是假的。”
“之前我一直觉得阮阮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但这次不一样。你没有提到我，但梦里没有我帮你，那就肯定不是完全真实的。”少年笃定道：“只要我遇到了你，就一定会帮你。”
他们俩现在的姿势很像是长辈抱着自家小朋友，又宠又纵容，偏生祁越和阮清欢的长相都偏幼态，怎么看都是温馨的意味多一些。
阮清欢从祁越肩上起来，刚哭完的眸子水光涟漪，她犹豫了一会，终于问了困扰她许久的问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你就当我最早见色起意，后来发现你是我邻家妹妹，多了点责任感吧。”祁越的语气懒洋洋的，难得有些吊儿郎当的。
阮清欢被他逗笑得破涕而笑，“认真一点好不好。”
祁越替阮清欢擦干眼泪，顺口答道：“很认真啊。”
“好啦，乖乖的，都哭成小花猫了。”少年上手捏了捏小姑娘软软的脸，“明天陪我回趟家？”
阮清欢一怔，“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