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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楼祈怀里还抱着一把半梨形琵琶,水色琵琶通体晶莹,琴弦根根分明紧致,柄上镌刻着朵朵精致漂亮的浪潮水花,是不可多得的好法器。
多年前俞宗主为补偿而赠予她的法器,原主给它起了个名字——忘愁。
虚空境是御门宗内的独门宗阵,入宗三年的【创建和谐家园】都必然会接触到关于这个阵法的学习,如何摆阵启阵,为防止有人意外受困,【创建和谐家园】入宗满六年方可学习破解之法。
俞楼祈自从被接入御门宗到现在起,至少也有十年了,破解之法,她自然是学过的。
淡墨的窄小结界笼罩着二人,阮渐欲紧紧盯着俞楼祈,眼中只剩下满满的提防和谨慎,还有一丝微乎其微的怒火尚未褪去。
俞楼祈一只手抱着琵琶,一只手轻轻搭在四弦上,闭上了双眼,凝神静气,尽力去控制着在体内横冲直撞的灵气,她向来聪慧,很快就掌握了控制灵力的方法。
搭扣在四弦上的手匀称白皙,指如削葱根,指尖轻轻划动,弹拨着着琴弦,空灵之音涤荡而出,音色如冰泉流石,美玉互击。那声波犹如水波荡漾出圈圈涟漪,扩散到小结界之外,与虚空境的边界相撞在一起,激起虚无缥缈的寒梅水浪。
弦拨风雷动,她屏气凝神,继续撩拨着琴弦。
那琵琶声色极为动听,时而舒缓温和如绵绵细雨,一下又一下抚着那透明屏障,时而激烈狂暴如金戈铁马,崩山之音气势磅礴令人心颤。
整个阵法摇晃了一下,似有碎裂迹象,阮渐欲抬眼看了看,心情却没有一丝得救的愉悦。
甚至有点恼怒。
俞楼祈紧闭着双眸,突然道:“捅我一刀,下手轻些。”
阮渐欲眯了眯眼睛,心下有些谨慎,没有照做,不知这人又想耍什么花样。
见迟迟没有动作,俞楼祈皱了皱眉,手上动作不停,又是一拨,那轻灵之声圈圈扩散,再次打松了些阵法,猛然睁开眼,“伤我,否则我解释不过去!”
她只稍稍一提点,阮渐欲便什么也明白了。
如果不打伤她,她就会被众人所质疑是否故意放出这个罪恶滔天的魔头,叛出宗门与他勾结,这在宗门内算是大事,必然交去刑堂严审,宗法处置,甚至逐出宗门。不论是谁,一视同仁。
阮渐欲向来不是什么好人,他突然想着,若是让她遭到宗内【创建和谐家园】们的厌恶白眼,不知又会如何。
那不是成了过去的自己吗。
“快啊。”俞楼祈催促道,抿紧了唇,搭在四弦上的手指划动时甚至有些颤抖。
头顶的小结界已然出现一丝裂缝,怕是撑不了多久,但虚空境阵却变得更为脆弱了。
阮渐欲抬起眼帘,突然阴笑了一下,俞楼祈没看到,却莫名感觉到了。
他想让她挂上叛宗罪名,是吗。
四弦再次被撩动,猛地一颤,巨大水波便从琵琶中荡漾而出,以气吞山河之势如同浪潮般推出,看似柔软,却如磐石般撞在虚空境的阵界。
刹那间,刺啦一声,那层透明的屏障蓦然出现了无数道裂缝,碎裂时光芒大盛,耀眼刺目,俞楼祈虽是心急如焚,却被那光芒刺得忍不住伸出手去遮眼,然而身后寒光一闪,一段刀刃猛然刺入了她的后背。
少年温软的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廓,滋生起酥酥麻麻的电流,一口热气喷薄在她的耳朵上,使她耳根泛红。后背痛楚强烈,一股寒意在身上蔓延开来,那声音却随着风悄然传入她耳中:
“你死定了,后会有期。”
第56章 回宗
待阵法被破,光芒消失,碎片化风而散时,阮渐欲已经不见了,一群白衣道士匆匆跑了过来。
俞楼祈闭了闭眼,他终究还是留有几分善良的。
而她负责,将这份微小的善良拉到满分。
所有人赶过来看到的一幕,便是失踪已久的俞楼祈蓦然出现在此地,气喘吁吁,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抱着琵琶,后背上还插着一把利刃,淡青色的衣裙被大量鲜血染红,伤口血流不止,顺着背脊的优美弧度滑落,滴在地上绽为一朵妖冶的花。
千帆渡一身紫衣在一众白衣之中极为扎眼,他稍稍打量了俞楼祈两眼,便认出了她是当晚和他交换屋舍的少女,那晚得知她被抓走后,他就一直愧疚不已,要求和大家一齐寻人,然而久久都杳无音讯。
所幸他有缘遇上一位行将就木的先知老道士,便使出浑身解数,软磨硬泡死缠烂打都要让那位老道士预测出开戾少君的去向,亦用了几枚延寿仙丹做报酬。
现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俞楼祈,他自然欢喜至极,直接奔了过去替她看背上的伤口,“俞姑娘……别怕,马上带你回宗门。”
俞楼祈尚未回答,连晓雾恰好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瞧见千帆渡与俞楼祈靠得如此之近,斯文儒雅的脸庞上竟生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千公子,男女有别,你该知道的。”
“哦哦对唉,”千帆渡闻言,尴尬笑着挠了挠头,“抱歉抱歉,方才太急,倒是忘了礼仪。”
两人正要去救助俞楼祈,俞楼祈脸色极白,稍一扯动,后背便传来阵阵剧烈的痛楚,她嘴角勉强泛出一丝笑,微弱地道了一声谢谢,便直接昏了过去。
等醒来时,眼前的景象不再是漫天的火色了。
床上的少女身子薄弱,脸色苍白,羽睫轻轻颤抖着,犹如一摔便碎的瓷胎娃娃,看上去脆弱得很。
俞楼祈闭着眼,睡得有些不安稳。梦里都是在虚空境时的状况,从天而降的寒凉冰刃,地下翻腾的滚烫熔岩,昏沉可怖的雷风疾电,还有阮渐欲厌弃的眼神。
每一幕都是她亲身经历体验过的,即使明明已经过去,可还是那么真实,犹在眼前。
耳边似乎还萦绕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豪迈女声,语气放得温和而柔软,有几分哄人的意味:“乖,小师妹张嘴,喝完药就好了。”
一股带着浓重苦味的液汁被人用瓷勺送入唇中,从唇齿间流溢进去,俞楼祈向来不爱吃苦,这味道自碰到舌尖起便让她直皱起眉头,然而那个女声一直不停温柔地哄着她:“吞下去,要喝药才能好。”
俞楼祈无意识“唔”了一声,慢慢睁开了双眼,又合上,又颤开,睫毛颤动得如同扑腾的翅膀,一双美目雾蒙蒙的,显然尚未完全清醒,精神还有些恍惚。
意识渐渐回笼,俞楼祈眯着眼看了一会榻顶,雾色纱幔,精致流苏自头顶垂挂下来,还有她熟悉的檀香。
这里是她在御门宗的房间。
终于回来了,真好。
荀欢刚刚转了个身去把药汁搅一搅,方便催凉,没想到一转回去便看见俞楼祈已经睁开了双眸,霎时间又惊又喜,恨不得扑上去抱住她,“小师妹你终于醒了!”
【作者的话】
—作者留言—
咱的反派男主要消失一阵子咯 谢谢打赏和票票 爱你们!!
第57章 寒毒
荀欢是个喜欢实干的人,也确实将自己想法付诸于行动,一把扑上去激动地抱住了俞楼祈。
“嘶……”这没头没脑的一扑,便扯动了俞楼祈背上的伤口,背上传来的阵阵痛楚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甚至有些莫名的发冷。
荀欢迟迟发觉,慌忙扶起俞楼祈,连声道歉:“小师妹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太心急了。”
“我无事,不能怪师姐,师姐你也是太过担心我而已……”俞楼祈靠在床榻上摆了摆手,脸色还有些苍白。
这次后背受伤比上次更为严重,这种痛是麻痹周围肌肤冰冷至极的痛,使她想起上次阮渐欲用匕首伤过她时,储物空间里不知名的灵丹妙药很快就使她痊愈了,不知道这次可不可以用于治疗。
正如此想着,荀欢接下来怒气腾腾的话语却将她的想法击了个粉碎:“那个人当真是歹毒至极,竟然用沾了寒毒的刀伤了你,若是让我遇上他,我就用大刀削平他的脑袋,断他经脉断他香火,让他哭着给你道歉……”
这边荀欢还在愤恨地骂个不停,那边俞楼祈的思绪早已在她那句“沾了寒毒的刀”时飞走了。
原书被抓走的是男主角千帆渡,在酆魔岭虚空境这个剧情时,阮渐欲仍被埋伏,不过要求是让他放走千帆渡,最终他无奈放人,却还是极为不甘地在千帆渡背上刺了一刀,但那刀只是普通的匕首,不沾染任何毒液,仅此而已。
可如今人换作了她,那刀却是带寒毒的。
俞楼祈抿了抿唇,心中五味杂陈。想起前几次的欺骗,更不是滋味,对阮渐欲更愧疚了,他下毒也是应该的,等下次见到他,还是好好地和他道个歉吧。
荀欢骂完了又继续控诉道:“我本来也要下山去寻你,可是宗主不同意,说我做事莽撞怕我去了会遇上危险,师妹你说我莽撞吗??我哪里莽撞了?”
确实很莽撞啊。俞楼祈苍白着脸笑了笑,默默在心里补充着。随意环顾了一下房间,顾左右而言他:“多谢师姐关心了,爹他……”
话截了半,荀欢便会自动接下这茬:“宗主可是极为担心你的,他虽有事离不开宗门,但每日都得用通灵信询问【创建和谐家园】兄你的踪迹。你等下,我这就去告诉大家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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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依旧是阵阵寒意扩散,那股寒凉虽因经过治疗而微弱不少,但俞楼祈还是能感觉到它缓缓流遍了四肢百骸,渗入骨髓,甚至蔓延至心脏,让她身心都发冷,忍不住犹如白猫一般缩成一团,抱住自己的膝盖。
要治疗寒毒,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这种毒属于慢热型,直接来说便是活受罪的,寒气入体,没有修为的人会冷到手脚冰凉全身僵硬,恨不得把自己塞进火炉里烤。
她是怕冷的。这寒毒一个不小心没处理好,便会在体内落下病根,更加难以痊愈了。
俞楼祈突然想到,阮渐欲会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她为了让他立誓而提前策划好的,因此恨上她了?
若是如此,那她还来度化反派做什么,真是太失败了……
曾经为千金,她能歌善舞,吟诗作画,还可以为他做一桌桌美味佳肴,凭借这些,他会原谅她?
俞楼祈很纠结,烦躁,脑子非常非常乱。
撒谎是必要的,可是撒了谎又是不对的,即使是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无论是欺骗还是威胁,都会遭到人的厌恶。
这些思绪犹如数不清的丝线,慢慢缠绕着卷成了一团,再也分不开、撩不清。
第58章 污蔑
系统被她繁杂的心声吵得脑瓜疼,忍不住不耐道:
【现在好感度是20,你急什么?出息呢?】
“……”好好,是她没出息,俞楼祈闭上眼睛默默阿弥陀佛了一声,不再胡思乱想,其实是不想再被系统骂。
闭上眼睛没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很快就有人推门进来。
俞楼祈睁开眼,看见荀欢走在最前面,还有一位身着宽大灰白宗袍的中年男子,浓眉肃眼神色庄严,一派高者风范,他大步流星走进来,后面跟了一位鹅黄衣裳的妙龄少女。
后面似乎还有几个御门宗的【创建和谐家园】,只是被挡在了门外,毕竟是女子闺房,并不是随便想进就进的。
俞问看见靠在床榻上已经苏醒的俞楼祈,原本皱紧得能夹死苍蝇的眉头终于微微舒展开来,但眼里还有掩不住的担忧,“祈儿,冷吗?”
其实是有些冷的,但俞楼祈是不可能说出来的,笑着摇了摇头,道:“谢谢爹的关心,祈儿不冷。”
俞问对这个胆小娇怯的女儿还是有些担心,又怕俞楼祈觉得自己治不好了,便解释道:“此毒非一日可除,祈儿,你只要坚持每日服药,小心受凉,过段时间会完全好起来的。”
俞楼祈轻点了点头,一副乖顺的样子,“我会注意的。”
俞问眼神复杂地看着俞楼祈,对于这个突然被拐的女儿有十分多的问题想要问,但她有伤在身,也不好这么快追问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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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问题他还问不出口,也舍不得追问,然而有人着急了很久,先他一步开口质问了:“俞楼祈,我弟呢!你是不是联合那什么破开戾少君将他抓走了?!”
闻言,俞楼祈面色淡然,缓缓抬起浓黑的眼睫,淡淡瞥向开口说话的人。
既已加入仙门,门派中人必然要守门中规矩,着饰门内发放的宗服,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譬如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老,譬如掌门,譬如这个时而打扮得花枝招展还在厉声质问的俞楼乐。
无需操练演武时,俞楼乐便会描眉点妆,换上一些颜色清淡又别致的衣裳,不至于穿鲜艳衣裙太过招摇,也无人敢说闲话,只为吸引那清冷又该死迷人的【创建和谐家园】兄。
俞楼祈看着这个一身鹅黄衣裳的俞楼乐,其实她也是个生得标致的美人,只不过神态举止常常带着几分刻薄,倒让人添不起好感来,她的眉眼间尽是隐忍不发的怒气。
俞楼祈知道即使上次俞问让俞楼乐面壁思过半年也老实不了多久的,这才一个月,便让她使些小伎俩央求得俞问将她放了出来,讲话依旧那样咄咄逼人那般尖酸讽刺。
俞问听见俞楼乐说话的语气极差,皱起了眉头,正要呵斥两声,床榻上的少女却先他一步开口:“姐姐,我和二哥都被抓了,只因我先逃出,你便要污蔑我吗?”
声音清脆如莺啼如鸟鸣,字句入耳入心,语气里还带了些失望,让人听着倍感心疼。
俞楼祈微抿着苍白无血色的唇,一双美眸如同浸过雾水般的琥珀般透亮润泽,她的模样看似柔弱,讲话却有种无声的力度。
俞楼乐最瞧不惯俞楼祈那副怯懦装可怜的模样,从前是真实的卑微低贱如狗,如今却多多少少有些刻意,那眼中稍加掩饰的淡漠之意,旁人看不出,俞楼乐一双利眼可是看出来了。
手握成拳,怒笑道:“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
俞问见大女儿如此对待小女儿,连忙沉着脸厉声呵斥:“俞楼乐,不得无礼!”
俞楼乐极为不甘,哀声道:“爹,你怎的如此偏心?准是她在暗处作妖,与那开戾魔头勾结,把渊弟给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