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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建的坤宁宫有下人忙碌，倒也不显得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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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秦煦怀中还抱着那冰冷的骨灰盒，每天都在清冷中醒来，每天又在清冷中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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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若是不回坤宁宫，不抱着佟薏的骨灰盒，他再也找不到一个能让自己安然入睡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一个地方比坤宁宫更能让他温暖。
即使，他的行为在别人眼中无比怪异，即便这张床冷清得可怕。
却依然是他所拥有的最温暖的地方。
只要心是热的，就算寒至骨髓他也无畏。
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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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房间内的所有烛台全部点燃，暖黄的光线让屋子里多了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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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睛一看，随即抬手将那黑丝捏了起来。
在灯光照射下，他看清了那黑丝的真面目——
女人的头发。
第25章 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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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阿素睡得迷迷糊糊，被秦煦这一动作吓得瞬间清醒，连滚带爬跪在了地上。
“谁进过皇后的寝宫？”秦煦将手中的烛台放在桌上，冷声质问。
阿素愣了愣，随即慌忙摇头：“没……没别人……只有阿素白天进去打扫卫生……”
她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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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素颤抖抬头，对上秦煦犀利的双眸后浑身打了个激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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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素……不知道……可能是搞卫生时掉落的……”她结结巴巴解释，垂在身侧的手抖得异常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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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烛台举到阿素跟前，居高临下看向她。
“只是搞卫生掉的头发，你这么紧张作甚？”
阿素低着头，浑身发抖，头低得不能再低。
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何如此紧张——
因为那头发是她睡在床上掉落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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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若不是因为这张脸，你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甩手松开，随机用帕子擦了碰过她的手，大步离开。
阿素瘫软在地，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
……
第二天，苏公公给坤宁宫带来通知，以后白天阿素整理夫人卧房时，其他下人一并在门口守着，相互监督，不得有误。
这个消息一出，众人的八卦话题愈发增多，私底下对原本趾高气昂的阿素更加看不顺眼。
可房间中有佟薏的骨灰盒和画像，大家在监督阿素整理卫生之时，想冷嘲热讽几句都有些胆怯。
阿素躁动的心收到了极大的打击，众人也没有明目张胆地在坤宁宫挑起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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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去冬来，大雪纷飞，转眼又到了万物生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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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一直没有带回药王谷谷主的消息，但前几年时不时来进犯的柔然族倒是消停了不少。
一年前秦煦亲自征战将柔然族打的退避座城池才终是得以保命，最后终于签订条约称臣进贡，不再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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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公本想给他撑伞，但他只想一个人散散步。
黑靴踩在雨水中带来哒哒声响，屋檐边还有嘀嗒的细碎声。
巷子尽头，一个撑着油纸伞，穿着烟蓝色素裙的女子一晃而过。
秦煦神情一滞，顿在原地半响没有动弹。
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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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巷子尽头看去，已经看不到那女人的身影。
可是刚才那抹烟蓝，却已经深深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苦笑一声，拍了拍衣裳上的水珠。
现在只要看到穿这种素裙的，自己都觉得像她……
第26章 我不会认错你
“咳咳……”
秦煦转身准备往西巷街继续走，忽的听到巷子尽头传来一阵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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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瞳孔骤然一缩，立马朝巷子里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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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忘了别人的声音，但这个女人的声音他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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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角处，他看到了油纸伞的边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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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穿着烟蓝素裙的女人，将头顶的油纸伞举到了墙角的废砖裂缝边，嘴中轻轻唤着“喵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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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浑身湿漉漉，白色的毛发也变得脏兮兮，看向女人的眼神充满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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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想着，长手也跟随心的指令照做了。
只是在他指尖刚要触到那如绸缎般的墨发之际，女人刚好弯腰低头。
她一边温柔学着猫叫，一边伸手将那白猫轻轻抱了起来。
“乖小白，我们一起回家，不要到处乱跑了。”女人的嗓音，像空谷中的清泉，一声声敲打在秦煦的心扉。
秦煦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中，他小心翼翼呼吸着，生怕自己一眨眼一出声，眼前的女人就会消失不见。
会是她吗？真的是她吗？
只是，她明明已经葬身在了坤宁宫的那场大火中……
女人直起身准备抱着小猫离开，忽地觉察到身后有人。
她连忙往前侧身一步，警惕抬眸看向仿若一堵墙的男人。
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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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薏儿……”秦煦眼底的情绪瞬息万变，划过惊讶和不敢置信，最后被欣喜和激动取代。
不是幻觉，不是眼花。
眼前的女人，是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的女人！
秦煦没有多余心思去思考她为什么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他只想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想百分百确认她是真真切切的一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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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结颤动，生生止住自己原本的动作。
“你……”他想说点什么，可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该说点什么？
女人见秦煦依旧拦在自己面前，微微蹙眉沿着墙壁横走几步，准备离开。
秦煦见她要走，慌张伸手将她拉住。
“别走……”
女人浑身一僵，手中的伞也滑落至地，那原本带着一丝微弱血色的脸庞瞬间变得苍白。
她怀中的白猫毛发根根竖起，圆眼怒瞪着秦煦，伸出前爪狠狠挠了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