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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在院长办公室中看到陈默言……

  　　院长很有眼力，也很给陈默言面子。他拍拍江离离肩膀，对她轻声道，“……小江，不要有心理压力。现在医学很发达，什么病都不算事。”轻叹一声走人。

  　　江离离心脏漏跳，眼色肉眼可见变的煞白。

  　　“没有，不是……”陈默言拿着一叠拆开的报告走过来，伸手去拉江离离的胳膊，“……我先为我私下把你血液样本送到国外做检测说对不起，然后……”

  　　江离离身子一侧躲开，伸手将资料拿过来——满篇德文。

  　　她将那几页资料从头翻到尾，抬头看陈默言，“阳性？”

  　　“不，不是。”

  　　陈默言将资料拿回去，引路让江离离坐在沙发上，让她看打开的电脑。

  　　“这些，是我和那边专家的聊天记录……你看不懂没关系，我给你翻译。”陈默言侧头看江离离，对她说这份检测报告上都写了些什么，那些专业术语是什么意思。

  　　神情专注的，仿佛是六年前，他坐在座位上认真给江离离讲解某一道大题应该如何去解。

  　　可江离离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最后，被陈默言碰下手臂唤回神丝。

  　　“……离离，你在听吗？”陈默言关注她每一个表情，“……这份报告并不是定生死，而是更精密的检查……你知道，艾滋是有潜伏期的，有部分人，就算在三个月后的那份检测里检查是阴性，也有一定的几率会在多年后得上。我的意思是……它更精准。只是，我私自拿去送检的血液过了最佳检测期，这次的结果不置信……我需要……”

  　　陈默言舔舔唇，轻声，“你和我去德国。”

  　　江离离沉默了会，道，“又有什么用呢。”

  　　“嗯？”

  　　“我说，去做了这个检查，又有什么用呢？”江离离扭头看陈默言，“如果我已经感染，那无论是一个月后那份检测，还是去德国检测，也无非是告诉我感染了。余下的，应该治疗治疗，应该吃药吃药，我是一名护士，我很清楚一个艾滋病人需要怎样去度过余生……”

  　　陈默言结巴，“……西方在这方面有多年研究，也许，早发现早治疗，或是……”

  　　江离离定定看着陈默言，眼神清澈见底，她想笑，也的确没忍住，“……陈默言，你是医生，你知道这不是普通感冒。”

  　　急切从陈默言脸上淡去，转而变的灰败。他止住声音，好半天干涩着喉咙出声，“……是啊，我是医生。”

  　　而且是学有所成的医生，竟然说出这么不专业的话。

  　　江离离弯着眉眼把那几页报告装进自己手包，“……谢谢你，这是场意外，你不用逼着自己做什么。而且，国内的医学很成熟，真的不用你另找关系，别费心思了。”

  　　“可，也没有坏处不是吗？”陈默言道，“只是去德国抽一管血，当去旅游散心了。”

  　　“陈默言。你这样，会让我怀疑去做检测是个借口，你的主要目的是带我出国。”

  　　“……”

  　　“那我……以后都不会再和你见面了。你的态度，会让我倍感压力。”

  　　江离离的目光太过透彻，话也说的明明白白。让陈默言有一瞬的心虚，里面还夹着恐慌。

  　　“好吧，这次是我多事了。”陈默言悄无声息的退了一步，“……你不要有压力，我只是想站在朋友的位置上为你做点什么，上次我们讲和了不是吗。不过你说不用，那就算了……你说的对，国内的检测结果也很准，你上次没事，最终结果也一定会是好的。”

  　　说完，看看手表，“……我下午回北城，后天去京都。还有两个半小时，老朋友，我们吃个饭？”

  　　老朋友？

  　　江离离歪了下头，“好。”

  　　吃的江南菜，清淡却不缺少滋味。陈默言很会聊天，谈笑中讲国外或是回国出诊时遇到的一些趣事。

  　　江离离对国外不感兴趣，可医院的事她天天见，听到有趣的，挑着嘴角笑。

  　　陈默言心脏砰砰直响，他口中没停，脑中想的却是江离离阳台上的仙人球，她被大雨淋温的头发，车祸现场的努力，发烧时昏沉的样子以及……

  　　“……离离，你和原上。”他知道这是一处雷，可他忍不住，“……一辈子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江离离用公筷将菜夹到一次性餐具里，又用一次性筷子送到口中。她咽下菜品后，轻轻点头嗯了声。

  　　“我是在说认真的。”陈默言身子前倾，靠近江离离“……你知不知道一个叫毛子明的人，他和原上认识。而在前两天，他在边境被抓，身上搜出大量……毒品。”

  　　江离离抬头，眼中带了惊愕。

  　　手机正好叮咚一响，进来一条推送。她拿起来去看，上面是新闻播报，说两日前在丽城边境破获一起贩毒案，抓获几人缴获多少东西……

  　　“这，和他有关？”

  　　“我没说这和他有关……只是他们认识，熟悉……一个圈子的人……我相信，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两人坐在包厢是临窗位置。

  　　江离离感觉外面似有光闪了一下，扭头去看。恰巧看到小李站在车旁在摆弄手机，抬头间和江离离目光撞上，见鬼了一样跑了。

  　　手机微微一震，是原上。

  　　一张照片，照片里江离离和陈默言临窗坐着。虽然隔着一张桌子，可陈默言微微倾身，像是要吻上去一样。

  　　紧接着，是原上编来的信息。

  　　“小李这拍照技术，是越来越可以断手了。”

  　　“没让人跟踪你，小李去会小情人，偶遇。”

  　　“……陈默言的脸长的真像沙包，上面还刻着【创建和谐家园】两个字。”

  　　“勾搭别人媳妇这种事，放在古代他是要被剁JB的。”

  　　后面，又是一张照片。原上的【创建和谐家园】照，修长的手指指向头顶。

  　　“江离离，你看我头顶的灯，是不是有点绿。”

  　　江离离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第064章 谁是内鬼

  　　千里之外的海岛上，原上看着手机屏幕喷笑出声。

  　　静谧的书房里，原上的笑声将所有人目光都引向他。

  　　坐在他身边的人，甚至歪头去看他手机。

  　　只见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正在搔首弄姿，身体随着音乐摆弄了一会，开始：挺胸左放胯！挺胸右放胯！

  　　那人收回目光，神色十分轻蔑的冷笑一声，“呵，不务正业。”

  　　“七叔。”原上把手机倒扣，“您说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要是务正业我坐这？我应该去考个公务员啊，旱涝保收没风没险还不会被算计，多好。”

  　　杨仁和指着戳到原上面前，“……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

  　　“在说我洗干净了手腕，等着待副银手镯呢。”

  　　杨仁和又想说什么，被站在落地窗前的年轻人给制止住了。他走过来，扔给原上一个档案袋，“原二哥，别气。上次的事，我爸爸也说自己做鲁莽了。你看看这些，我先和大哥说几句话。”

  　　“邢少，您客气，我当不起这声二哥，叫我小二就行。”原上收了一身刺，把那档案袋拿过来，打开翻开。

  　　“啧，投资五个亿，拍个S级网大。这……”

  　　邢明海轻笑，“我爸爸说，后面这方面的事你要多劳心。他年纪大了，而我又不是这块材料，原二哥要和大哥一样帮衬我才行。你先看，后面还有……这事我们一会再聊。”

  　　邢明海说着，扭身看向林书传。他近一米八的身高，长相温和。带着一幅金边眼镜，气息干净的没有一丝攻击。

  　　可偏偏一眼，林书传额上冒了汗。

  　　“大哥，这次的事，您怎么看。”邢明海打开电视墙，上面播报的新闻，正是毛子明一干人在边境带货被抓的消息。

  　　“这事蹊跷。”

  　　“是蹊跷。”邢明海走到林书传身后，修长的手搭他肩膀，“……这个主意是你出的，人也是你安排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

  　　“明海……邢少。”林书传，“我最初的确是不信原上，可也是担心他是鬼。只是那条路是用了近半年的老路，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毛子明也和我们合作过多次，底子也是干干净净……”

  　　“安安全全的路，干干净净的人……”邢明海手指在林书传肩膀上轻点，“只试了原二哥一次，就出了问题。那……原二哥。”他看向原上，笑了，“你是鬼？”

  　　原上虽看着手中资料，神思却灵敏着。此时听到这话，他冷笑道，“这次虽然惊险，可我还没死呢。没死，怎么变鬼。”

  　　“对呀，原二哥没死呢。”邢明海手摸向后腰，抽出枪指在林书传太阳穴，“大哥，你死了吗？”

  　　啪的一声，林书传身子一抖，面如死灰。

  　　豆大的冷汗自额头滑下，经过鬓角的褶皱，浸入眼中。他眨下眼，灰败着脸色去看邢明海，“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些是我做的？”

  　　他大手拍在扶手上，怒吼出声，“我图什么，我图什么？这是老爷子的意思，让你来逼审我？这十几年来我当牛做马，为邢家……”

  　　邢明海吹吹枪口，“搞错了。”又一次顶上去，“这回，才有子弹。”

  　　林书传噎下一口吐沫，止声。

  　　“我知道大哥这些年来不容易，只是这件事不查清楚，不管是我还是我爸，都寝室难安。我家世代信佛，我是真的怕鬼。”

  　　“你想我怎么做，我一定做到。”

  　　“捉鬼。”邢明海收了枪，拿一块毛巾轻按林书传发间的汗，“……毛子明不行了，他老板还在。那边也是吃斋念佛的，怕鬼的很，所以会和你对线，一起捉。至于怎么捉，你们商量……”又点一根雪茄，塞到林书传嘴里，“……我只要鬼。”

  　　林书传点头，“好。”

  　　“一个月时间。”邢明海拍拍他肩膀，“久了我心中做病。去吧。”

  　　林书传起身，两股战战走出书房。

  　　邢明海看着他背景意味深长的一笑，片刻收起，又看向原上，“原二哥，那些档案看得怎么样了。”

  　　原上从中抽出两份资料，“……虽然我们的目的就是烧钱，可片酬七位数请一个过气的电影咖来演网剧……”

  　　“顺便再带几个新一线出来，双赢。”

  　　“我好好琢磨学习一下，拍久了三两个人就能完成的【创建和谐家园】，一看这么大手笔，多少觉得那些玩意不值。”

  　　“说到那个，就停了吧。早应该停了，可我爸非说让你试试。多少，有点格调低了。”

  　　原上点头，把资料装回去时，想到什么，抬头道，“毛子明会不会供出我。那天我是站在山坡上看着他走的。”

  　　“不会。”说话的是七叔杨仁和，“半个小时前，他已经死在斗殴了。”

  　　原上张嘴，“这么快？”

  　　杨仁和脸上露出几分得意，“那些个带帽的是铜墙铁壁找不到漏洞，可往监狱再送几个惹事的还不是轻而易举？”

  　　原上点点头，“七叔，刚刚冒犯了，小二佩服。”

  　　“行了，自家人，客气来客气去的做什么。”邢明海指指外面，“二哥，我送你上船，也说说话。”

  　　出了书房是长廊，走完长廊是大片的海滩。

  　　海风中，邢明海轻声道，“……我身子一直不好，我爸就不想我多管这些事。这可能给了大哥一种错觉，觉得林和邢是一笔写出来的。所以我爸提拔你重用你，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老了，你还年轻。”

  　　“怎么会。”原上道，“其实我对这些事无意，我就一个小混混，怎么活都是活。如果不是那年和邢少在缅境遇到……”

  　　“就因为当时你救我，所以我不会让他过分。今天给你出口气，你别往心里去，后面还有很多事，少不了你和我分担。至于现在，先把这几个公司玩转了吧。美女多着呢。”爽声一笑，又道，“听说你结婚了？天天和莺莺燕燕在一起不会气到小嫂子吧。”

  　　原上心里翻腾了一下，“那根木头……不过，这事也是大哥的成全，他不把人找我面前，我还不知道我妈死有人给下葬。我这个人混，你知道。”